作者：试纸团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继续下去，大概直到赤鬼的力气被消磨干净，退妖师们才有得手的机会吧，但场面的转折却来的比预料的更快。
（它的力量在减弱……不对，实际上是另一边变强了）
在天狗眼中，这些退妖师们的力量正在快速的增长，从最初被赤鬼像推倒打积木一样打得东倒西歪，到逐渐能跟得上对方的速度，甚至能趁锁链牵扯赤鬼行动的时候上前用武器在赤鬼身上留下伤口，或者把手里带着铁钩的绳索丢到赤鬼身上，尖锐的铁钩刺入皮肤，这更加激起了赤鬼的挣扎，但它的动作仍旧被墙壁上的虚幻锁链所阻拦，只能徒劳的一次次挥空。
（是神树祭的强化吗？）
无论猜测的正确与否，事实是胜利的天秤很快向着退妖师们倾斜，再一次冒险的进攻中，退妖师们成功用绳索缠住了赤鬼的双腿，四人在左右拉住绳索两端同时发力，随着发一声喊，失去平衡的赤鬼向后面倒下，直接将唯一的供桌砸断。加上新的锁链之后，赤鬼被彻底吊离地面，被拉扯成了无法发力的姿势，也就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南无三。”
直到此时，唯一一个提着刀的狩鬼家族人才走上前来，口中念着咒语，手上的刀看上去颇为老旧，刃口也有着细微的缺口，这样的武器恐怕连妖怪的皮肤都无法划开，但他却依旧面色严肃的双手握刀，高举过头。
“延续吧——狩鬼之真意在此。”
“先祖啊，神树啊——迈过无数牺牲，土地的血脉仍旧兴旺，为此献上，鬼之血。”
“化作果实，哺育大地吧——”
随着他的吟诵，手中锈迹斑斑的武士刀上逐渐闪现出朦胧的光芒，包裹着刀锋，然后向动弹不得的赤鬼脖颈落下。
被切下的首级恰巧落在原本供桌的位置，而从脖腔中喷溅出的鲜血则会灌满下方的容器，一切都将按照仪式的流程顺利进行——如果没有突发事件的话。
“住手啊！！！”
一道身影从大门外直冲进来，天狗的幻术也没办法完全遮住这样的大动静，让男人的位置完全暴露了出来，他却全然不管，一路向即将行刑的退妖师冲去。
也不知是狩鬼家的粮食确实养人，还是登山爱好者本身的体制就算不差，他竟然真的在行刑者的武士刀落下之前冲到了足够近的位置，虽然来不及阻拦，但男人福至心灵的将手往怀里一伸一甩，一枚巴掌大的“暗器”就这么朝对方飞了过去。
正常来说，对于现在的退妖师，这种程度的偷袭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偏偏对方正全身心的投入了仪式里，周围的退妖师则因为幻术的关系满了半拍，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闯入者的暗器滴溜溜旋转着拍在了带头人的脸上，被打出专注状态的退妖师手猛地一抖，落下的武士刀就没能准确砍下赤鬼的脑袋，反而落在了赤鬼的手臂上。
“吼吼吼吼——！！”
鬼的怒吼声回荡在地下。
锐利的超出常理的锈刀直接斩断了赤鬼的半截手臂，但这反而让它脱离了无法发力的尴尬状态，半只手臂随着漫天血液的挥洒，划出一道圆弧，直接将处刑者打的飞起，这次没有锁链的阻挡，对方一瞬间就从嘴里喷出了大量的血液，虽然没有立即毙命，但却再也爬不起身来。
“啊啊啊”
它再次发出含糊的吼叫，用断臂处尖利的骨尖插进了另一边锁链的铁环中，一条半手臂同时发力，付出外露的骨头再次被掰断了一截的代价之后，壁画上出现了大量的裂纹，虚幻的锁链也被硬生生拔出了一大截！这样一来，它能够发力的空间顿便扩大不少。
“什么人？！”
刚才的连环反应只发生在短短数秒间，原本顺利的仪式就被搅合成了一锅粥，除了被打飞的主持仪式者，和被挣脱锁链时甩开，刚爬起身的四名退妖师，剩下的几人终于反应过来，手持短刀扑向了站在原地的男人。
唰——
当！
在它们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堵红色的墙。
一同被强化的短刀刺进了赤鬼的身体，但过短的刀刃完全无法造成有效伤害，除了留下两个快速愈合中的伤口就再无寸功，而他们眼前，红色的影子正飞快地放大。
嘭嘭嘭！！
和斜间山上不久前发生的惨剧一样，不，比那还要更加超出，最先面对挣脱束缚赤鬼的两名退妖师的上半身直接炸开，像是被车撞到的熟番茄，汁水爆了满地，直到第三人才借由杀死两人后那微弱的减速，勉强安全脱离了断臂的攻击范围，但同样被末端擦了一下，身子顿时弯曲的像一只虾米。
一击建功的赤鬼却没有继续追击，反而把两条手臂都收了回来，将男人划到自己身边，套着白布袋的脑袋急切的来回转动——就像是母兽警惕的四处观察，想要在危机四伏的荒野中确保怀里幼崽的安全。
这种有些粗暴的动作让男人脸上露出痛色，但他却顾不上这些，反而紧紧抓着赤鬼的手掌，摩挲着对方身上缠绕的，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破碎布料，用颤抖的嗓音说道：“……山梦？”
“哈？他在说什么鬼东……等一下……不会吧？”
门外的白苓和退妖师一样，被突发的事件打了个措手不及，刚准备冲出去保护男人，却被赤鬼抢了先，发现目标安然无恙正松了一口气又听到登山男的话语，惊讶之下差点也打破幻术，看着远处体型相差巨大的一对，喃喃说道。
在场之人里，唯一不那么惊讶的大概就只有天狗小姐，但不等她开口，大厅中的赤鬼就先一步开了口。
“啊……啊？——啊！啊啊啊！！”
先是迟疑的语调，然后转为弱气的疑问，最后则是无比凄惨，啼血般的哭嚎，赤鬼似乎无法发出其他的声音，只能用含糊的喊声来表达感情，而它手上的动作也表现出了心中的混乱，一下想要把男人推开，一下想要后退躲开，又似是想到目前所处的环境，手脚并用地扑上来试图用身体把他护在内侧。
“山梦，山梦……”
这种动作更证明了南先生的猜测，他颤抖的伸出手，向伏下腰将他护在身下的赤鬼脸上摸去，在手指触碰到白色布袋的瞬间，赤鬼的身体猛地抽动了一下，似乎想要逃离男人的手指，但却随着男人一遍遍的呼唤最终停下了动作，任由对方轻轻摘下脸上的遮掩。
布袋下面，是男人无比熟悉的脸。
山梦的头颅依旧是原本的模样，长在巨大的鬼族身体上，看起来就像在小西瓜上面顶了个枣核一样别扭，这种过大的差异让如今的女人看上去就像发育错误的畸形儿，怪异的令人不适，而两根牛角一样的犄角被粗铁丝串起来，一圈圈箍在女人的头颅上，末端则刺进了女人的太阳穴两侧，看上去就像是鬼怪的角——从外面不出脑袋的大小，就是因为这双大角撑起了袋子吧。
她的眼睛被剜去，只留下两个粉红色的孔洞，张开的嘴里也能看到短了一截的舌头——这就是她之前没有发笑的原因吗？
没有了眼睛，没有了舌头，但至少还能听到声音，在男人轻声的呼唤中，山梦的脑袋向他的方向转动，满是血污的脸上，流出两道红色的泪痕。
“山……梦？”
似乎能够猜到男人被自己样貌震慑的惊恐表情，赤鬼又一次变得激动起来，试图抬起断臂遮挡自己的脸，但男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这群该死的混账对山梦她做了什么？！！！”
他大声呼喊着，从地上捡起处刑者丢下的武士刀，大步向一名倒地的退妖师走去。
“对不起。”
听到了未曾想到的话语。
“对不起，客人。”艰难的支撑起身体，退妖师低下头，羞愧道：“我们尝试了所有的方法，但没办法解除这位女士的附身，所以，我们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山梦小姐，她……本来就是鬼啊。”
“哈？”
过于荒诞的辩解甚至让男人暂时停下了怒火，他呆愣的看着神情没有半分躲闪的退妖师，只能吐出一个古怪的字节。
“你他妈的开什么玩笑……”
“既然是鬼，那就只能消灭了吧。”
而退妖师则像是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一样，自顾地的点着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样，狩鬼家是狩猎鬼的家族，既然是鬼，那么就一定要……切实的杀了才行。”
“他们的脑袋有问题吗？之前没看出来啊”
一切似乎都朝着诡异的方向走去，无论是莫名其妙变成了鬼的人类，还是忽然开始自说自话，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的退妖师，都让人觉得陌生，在这座阴冷的地下大厅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变化……或者说，正在揭露出来。
白苓下意识的朝天狗看去，虽然不太服气，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新来的在“经验”（绝对不是智力）上比自己高一点，这个时候还是听听对方的意见为好。
但就在她刚转过脸的时候，却看到在天狗身后的阴影中，无声地浮现出了一张苍老的脸。
“辛苦各位看了这么久——请进来吧。”
比之前的武士刀更加凌厉的攻势，刺向了天狗的后心。
第343章:你负责演祭品 4k
如果鹰无几人的速度稍慢一点，在进入地道之前，她们就会远远见到一副珍稀的景象。
粉红自斜间山的峰顶绽放，随后沿着山峰向下方扩散，其气势犹如山洪倾泻，仿佛有仙人以神笔在上天边的彩霞中一蘸，又在山尖一点，那色泽便顺着山势氤氲开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如同火焰般瞬间席卷主峰的色彩艳若桃花——事实上那也的确是桃花，整座山峰上的桃树都几乎在同一时间抽芽绽放，粉，白，红的三色华彩混合成融洽而不混沌的明媚色调，让山体包裹上了一层花瓣的外壳。出现这幅场面的只有主峰，就像时空围绕着这座山被分割成两部分，鲜活的花之山和四周仍旧停留在冬季的荒山枯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此显眼的异象，就算在桃溪市内也能被观察到，还不知会引起怎样的骚动，或许会演变成当地的传说，引来无数前来探景的游客，让两座城市就此变为旅游旺地也说不好。
而当视野拉近，层层绽放的桃花像浅粉色的软绵云层，将山中人包裹起来，霎时间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瞅一个方向撞过去，凭运气在这粉红迷阵里闯荡——话虽如此，在这种花海中迷失人生道路，倒也是种别样的享受。
只不过，处于山顶，能够将整座花山的景色一览无余的绝好处，威廉先生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美妙如仙山的景致。
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原本细瘦的手指此时每一根都有萝卜粗细，粗大的关节和根根凸起的血管无不彰显着它能够一拳打死牛的伟岸力量，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中此时蕴含着远超以往任何时候的力量，哪怕服用特制的强化魔药，又或者和自己召唤过的牛头人使魔相比较，此时的自己也有信心把对方按在地上……
等等！不是思考这种事的时候！
他用力甩了甩头，将突然冒出的混乱思维捋顺。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自己的身体怎么了？！
威廉人低下头——他发现自己的身高也突然增加了很多，原本和自己差不多的乡巴佬修行者大概只能到自己的胸口之下——此时恰好就有这么一个乡巴佬正站在自己的前面，手里拿着一根古怪的长角，正对着自己的肚子比比划划……
？？？
在他垂下头的时候，对方恰好也被他自言自语的声音影响而抬起头，四道目光在空中相对，各自都显得那么纯真，透着单纯不做作的困惑。
（你在搞什么？）
（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吼吼吼！！”
变得粗重沙哑，像是锈锯和铁管摩擦的声音回响，清醒过来的威廉惊怒之下奋力挣扎起来——或许是他作为女巫对毒素有着一定的抵抗力，又或者是两条修行道路间微妙的差别，总之在退妖师们做完必要手续之前，男人就意外的清醒过来。
而他的声音又唤醒了在四周同样陷入深度睡眠的女巫们——
然后，比刚才高了好几个次元的尖叫声顺着山顶扩散，甚至让山巅神树上的花朵都被晃落了一层，被山风卷起，远看上去就像是在花海上飞舞的鸟群。
“你们，你们都干了什么！”
虽然没有被像山梦那样身体彻底鬼化，但此时的威廉看上去也相当有威慑力，比原本的身体膨胀了大概三倍左右的小巨人身上挂着西装的碎片，像不远处的族长质问道。
“哦哦……”
老人像是刚发现背后的闹剧一般，慢慢转回身，表情沉稳而虔诚——那副凶悍的样貌在满树桃花的映衬下竟然显得有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意境，只不过，他的手上正提着刚才供奉在神树前面的肋差。
“外来的客人，您醒了？如您所见，我们正在进行神树祭，而且很快就要进行到最重要的关口了。”
“仪式？”
威廉愣了一下，他的专业习惯让他本能的去思考和仪式有关的知识，而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已知，所谓的神树祭，本身是利用相似率的粗糙仪式，也就是重复狩鬼家祖先的经历来得到类似结果的法术——那么，根据眼前之人曾对自己讲述过的那个无聊英雄故事，除了登山，袭击，神树，剩下的元素是什么？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混账，想把我们当成祭品吗？！！！”
他从没有想过——或者说，他并不认为这些弱小的术士能够威胁到自己——族长所谓的“为了应对寻仇的妖怪，恳请各位来参加神树祭增强我等的胜算”，真正的意思竟然是将外来，误入此地的人做成妖魔，当成仪式的祭品！
身体的变化虽然让他的情绪更加冲动，但幸好没有抹消他的理智，男人刹那间就想通了其中关节，并且判断出了自身的状态。
如果再晚一些醒过来，恐怕就真的要被当成祭品，被这群杀人狂宰杀在这里了——但是，幸好自己及时清醒了过来！只要马上离开，这种程度的魔化，只要给自己举行仪式的机会，绝对能够恢复过来……但首先！他要让这群胆大包天的老鼠明白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
“艾琳！”
他高喊一声，背后的一名短发女巫立刻应声，她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看上去应该是某种烫伤，女人张开嘴，闭起一只眼睛，然后吐出舌头——上面同样有着看上去时候不短的伤痕，交错的伤痕似乎连成了一个奇异的图案，而突出舌头并没有影响女人出声，她口中传出一阵嘶哑的吟唱声，和召唤深绿之主时不同，这次的音调短促而热烈，仿佛枯草地上燃起的野火。
“！”
这次的咏唱只有几个小段落，不等族长有动作，最后一个高亢的音节就戛然而止，女巫脸上忽然显出痛苦的表情，舌头上的伤疤再次裂开，鲜血很快在地上撒了一滩。
然后，一截白色的东西从她的嗓子里慢慢探出来，从嘴边掉落——那是一根皱巴巴，七扭八歪的香烟，甚至在它的前端还隐约冒着火星。
香烟坠地，烟头恰好插进那一滩鲜血中，但它不仅没有被血液熄灭，反而却像是落进了易燃的汽油中一样，以它为中心，一圈火焰猛然扩散，赤红的火蛇从鲜血中抬升，随着女巫的音节高昂着头，向天空张开嘴。
见到对方的法术，威廉再次露出笑容，继续道：“给我烧光这里！”
“——eisa！！！”
听到他的话语，女巫艾琳的咒语一变，口中的音节顿时变得更加紧凑，如同战鼓，而她召唤出的火蛇也随之盘旋升空，大量灼热的灰烬从它的身上飘出，将热力向外侧扩散，同时分裂出另外两只脑袋，三张嘴里同时酝酿起一股火焰——
轰！！！
然后，火焰的大蛇就这么原地爆开，急速膨胀的火球第一个吞没的对象就是身边的女巫，她甚至只来得级抬起手做出慌乱的阻挡动作——但这没有作用，失控的法术直接将她卷入威力最大的核心处，灼热的空气顺着口腔倒灌，直接破坏了她的发声器官，这让她最后挣扎的可能也被阻断。而最为凄惨的是，由于她的身体刚刚开启了妖化，本来能够一瞬间结束的痛苦，此时却要被拉长到让她完整的体验到种种折磨——却仍然没有半点希望的绝望境地。
体表的肌肤和部分肌肉一瞬间就被碳化，脂肪层暴露出来又成为了新的助燃物，喉咙和肺部充斥着火热的空气……倒在地上的女巫张着嘴，被破坏的声带却无法发声，她只能奋力向威廉伸出手……
嗖！
一支宽刃短刀从不远处射来，在强化力量的加持下，短刀爆发出了堪比多重劲弩的威力，将女巫的脖子从身体上切开——在那一瞬间，焦黑色的脸上露出的竟然是喜悦的表情。
“南无三……”
丢出飞刀的老人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只是看着尸体中流出的血液，用平稳的嗓音说道：“可惜了，没有太多血。”
“对了，虽然老夫不清楚你们这些洋蛮子的法门，但按照经验，只要肉体一换，很多本来的把戏可就玩不转了——这一点之前就有人试过了，诸位在反抗之前还是要想清楚。”
他晃了晃头，在目光示意下，狩鬼族人们各自手持短刀，列开阵势从两侧缓缓逼近。
“什么？”
威廉被他的话惊了一跳——对方的意思很简单，由于身体的妖魔化，人体内的魔力被妖力替代，那么原本的法术模型就需要根据现状重新梳理规划，否则刚才的法术失控就是前车之鉴。
要做到这种程度，需要的不仅仅是用来蒙骗仪式的变形诅咒之类的小把戏，而是要真的将人类的存在方式覆写成妖魔——这不是只靠力量就能做到的事！
但现在“为什么”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最首要的是从这群野蛮的疯子手里逃出去！
一念至此，威廉果断抬手撕下了身上剩余的西装碎片，朝着族长甩了过去——
衣服内侧的魔法弧光连续闪烁，大量的诅咒，毒虫，寄生藤和其他叫不出名的种种机关被连续召唤出来，这是他耗费了大量资源精心打造的道具，曾经不止一次在危急时刻救过自身的性命，因为是已经准备好的道具，启动并不需要太复杂的口令，也不会出现失控的危险，可惜在破坏之后威力下降了不少，但现在顾不上这些，能够多少阻挡一些敌人就行！
顾不上看道具的战果，也顾不上自己的手下，男人转身就跑——鬼化的身体在这种时候终于显出了优势，以往多跑几步就会气喘吁吁的身体此时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只要一个飞跃就能拉开数米的距离，这样下去只需要几个呼吸就能翻下山顶的平台，躲进桃花迷阵——
“咳啊！！”
飞奔中的男人忽然一个踉跄，像是被隐形的拳头狠狠打了一拳，跪倒在地上，他的身上一瞬间长出了大量的树根，刺破皮肤的根须反过来讲身体一圈圈捆绑，并且开始吸食他体内的血肉——这样熟悉的感觉就像之前威廉所做的梦一样，只不过，和美好的梦境比起来，此时男人的处境不可谓不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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