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很好。”
短暂的沉默之后,司仪忽然抬起头——那张脸上扣着一张白色能面,看不到具体的表情,只能从他亢奋的声音中猜测对方的心情。
“非常好!这样才不愧是被选中的人!”
他并不将一次逼宫失败放在心上,夜城的反击似乎反过来增添了他的兴致。
“所以说,你到底要选我去做什么?”
夜城√$主动挑起∈扒¥话题,他并不″[指望对方能=9∽够老实的回答自己,但只≯ⅴ∽要他愿‰玖!@意开口就不可∝彡≠避免⊥灵∝的会透出零星的情报,+期=而在问话的同时,他自己>峮]的脑中也飞快转动着念头。
(这家伙刚才是不是说了“不知道名号就没法伤害到他”之类的话,那也就是说,只要能够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就有可能真正的伤到他?)
(不过,大物主神的神话相关里有和隐藏真名相关的传说吗?不,考虑到他一开始想要让我打破神国,说明他是被关在了大物主神的神国之内,那么或许应该从大物主神的敌人里寻找目标……)
短短几秒中夜城的脑海里已经转过了数个可能的名字,但却没有能够匹配对方特点的,再加上上辈子的神话传说放在这个世界虽然大体准确,但在细节上却可能有些差别——就像八尺小姐成为了善灵一样——他也不敢贸然下判断。
在他脑中千回百转之时,被夜城认为并不会正面回答问题的司仪却配合的开口说道:
“我想要请您去做的事情,不是早就已经说过了吗?”
他将双手拢在袖中,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以此同时,神国的外侧,除了无数根联通着灵体和“违约之人”的红线之外,又有无数白线生出,而白线的末端则连接着夜城同样在梦中见到过的,白衣灵体。
这些灵体在出现的瞬间就移动到了红衣灵体的对面,每一个红衣都有着对应的白衣配对,而被金光屏障封印的红衣灵体们则在这时集体做出了一个动作。
它们毫不犹豫的引爆了自己的业力。
之前曾经说过,凝聚到临界点之后的业力也会产生类似崩灵的效果,由于双方的等级差别,这种自爆对金光封印没有起到半分效果,连让妖力暗淡一瞬间都做不到,然而它的威力却足以消灭无法躲闪的灵体本身。
然后,下一秒,白衣们的身上忽地生出无数红线,在空中结成一人高的大茧,原本被自己的爆炸杀死的红衣灵体就这样重新出现在白衣灵体的身边。
(缚灵。)
夜城想起月池命对他说过的知识。
因为这些灵体被束缚在某种事物或者土地上,所以在不消除附身物的前提下,缚灵能够不断的重新出现。
但眼前的这群灵体既不是“物缚灵”,也不是“地缚灵”,它们所附着的东西……是另一个灵体!
不消说,那些白衣必然有着同样的性质,一般的除灵师面对这种循环死结恐怕只会在反复的重生里耗空力量,最终含恨失败。
他甚至有些怀疑,就算做到准确的在同一时刻消灭二者,在神国,或者说眼前的老人依旧存在的前提下,这些红白灵体会不会被再次制造出来。
做完这一切的老人却没有再次通过它们逼迫夜城将他放出去,反而去继续回答他的问题。
他认真的解释道:
“自然是为了你和礼奈小姐的婚礼。”
“哈?”
第425章:百般法术,此乃驱魔左轮
气氛一时间有些安静。
夜城端着手里的长剑,不知道应该在眼前的老头身上再来几下还是坐下来好好讨论一下包办婚姻不可取的问题。
“你在外面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这个?”
他举手虚指神国外面的天空。
“对呀对呀。”
老人乐呵呵的摇晃着脑袋:“为了这次婚礼我可是把攒了好久的家底都拿出来了,绝对会让你满意的。”
“这就不是满不满意的问题……”
猜测中的幕后黑手摇身一变成了楼下催婚老大爷,夜城一时有些调整不过来心态。
“为什么要让我和礼奈结婚?”
“这你来问我?”
能面下发出一声哄笑,老人笑着说道:“刚才我假装要对那孩子出手的时候是谁那么着急啊~”
他也不听夜城辩解,大大咧咧地承诺道:“放心,一切都交给我就好——我绝对会给你们送上一个比那个家伙还要盛大的神婚典礼,全国的民众都将作为宾客送上祝福,想必能够借此机会让……”
“等等——”
冷硬的音色如一块蛮横的冰镐,强行插进了司仪正畅想着的美好未来中,老人抬起头,看到他计划中的准新郎正用一种说不明白的眼神死死盯着自己。
“你说……全国的人都会知道?”
“那当然了!”
司仪自豪的挺起胸膛:“你以为我是谁?要不是我的能力范围只囊括了霓虹,别说一个国家,就算要让全世界的人同时见证这婚礼都是小事一桩,怎么样?厉不厂……”
他话音未落,就见到眼前之人带着比和神使战斗时更加恐怖的气魄突进到身前,一拳正中脸上的面具,将他打翻在地。
“你他妈赶紧给我停下!!!”
“开始了,马上就要开始了!”
荒川组仓库的天台上,礼奈身后跟着三名黑衣人,仰头看着天上两两结对漂浮的红白灵体,语气兴奋又期待。
她此时已经脱下了本来的学生装束,换上一套女子出嫁时的白色和服,手中提着一枝绿色的草茎,顶端结着橙黄色的圆柱形花穗,随着她将手举在空中左右挥动,浅黄色的粉末洒落在她的头发和衣服上。
女孩已经能够感觉到冥冥中的预示,命中注定的婚礼即将开启,而自己将欣然接受这样的命运。
天空中,金色光点犹如流星纵横天宇,而在某个时刻之后,这些光点忽地对着灵体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妖之眼中携带的力量远超单独的灵体,想要消灭它们并非难事,但灵体们在被封印一次之后似乎也找出了应对手段。
红衣的灵体主动迎着妖之眼的轨迹飞去,它从衣袍下伸出褴褛的手臂,抓住自己的头颅,然后一用力便将颈椎扭断,与此同时,灵体身上的业力也在瞬间沸腾起来,膨胀的业力将红衣撑成了一个圆球,在达到临界点之后轰然炸裂。
奔流的业力如山洪喷涌,妖之眼的运转被短暂的切断了一个弹指,就在它停顿的瞬间,白衣的灵体也冲了上来,同样毫不犹豫的将全部业力爆发出来,而红衣的灵体已然重生在它的背后……
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妖之眼竟然被两个灵体的无间配合一路顶了回去!
而同样的事情正在鸣海原上空反复发生着,四散在全城的红白灵体聚集起来,停止了继续抓捕市民的行为,围成一个圆阵,外围的成对灵体用反复自爆的方式顶住了妖之眼的攻势,而内层的灵体们则结成阵列,双手合十,虔诚的垂下头颅,口中吟唱着奇异的歌谣。
夜城留在鸣海原的妖之眼大部分来自零依,当时为了稳定她的精神,大概用了一百枚左右的妖之眼,然而此时空中的灵体数量至少有三千名以上,加上对方的无冷却自爆战术,实际表现出的数量还要翻倍。在这种级别的数量压制下,除非夜城真的破坏神国,回到鸣海原亲自出手,否则城市中没有人能够阻止仪式的发动。
随着吟唱的进行,灵体们的模样也开始变化起来,干瘪的肉体再次充盈,恢复弹性,表面也重新覆盖上了红润的肌肤,怪诞的灵体转眼间变成了一对对男女,它们的年龄,容貌各不相似,衣着也囊括了从粗布麻衣到现代服饰的变化,既有黝黑皮肤,面貌朴实的中年男女,也有俊美的像是影视明星一样的年轻人。
暂时恢复了本来容貌的灵体们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伴侣,眼中满怀欣喜。
“啊呀,当真好女子。”
红衣们同时开口,不同年龄,不同声调,千百人的音色叠加为一,某种与其中所有人都不同的音色从声浪的底层浮现,逐渐成为了唯一的声调。
“啊呀,当真好男子。”
白衣们如此回答,在她们的音浪中同样诞生出了唯一的声音。
两个声音褪去了所有的特点,如果有人想要去形容他们,那么只有两个词能够使用。
男人,和女人。
在传说之中,霓虹的父神与母神就是通过这样的对话缔结了婚礼,然后生下了八座岛,这便是霓虹的起源,也是最早的神婚仪式。
地位,性格,容貌……一切多余的元素都被剥离干净,留下的只有单纯而原始的,男女之间的爱慕。
在两个声音的相互应和之下,鸣海原上空的云层开始震动,一座虚无缥缈的礼堂幻影逐渐浮现在空中,琉璃红墙,白石彩绘,在阳光下显露出梦幻般的华美景致,正是夜城曾在梦中所见过的样式。
礼堂的大门张开,有红毯从门中垂下,斜斜搭在了天台边缘,如一道纯红色的天虹将二者连接起来,而礼奈没有半分迟疑,抬脚踩上红毯,一步踏入虚空。
女孩的眼角余光中,一道身影忽地跃出,掌中银光闪烁,冲着礼奈的后脑落下。
嘭!
她既没有主动退让也没有还击,身后的黑西装男人一步跨出,侧身沉肩,迈着沉重的脚步像只黑色犀牛一样朝袭击者撞了过来。
双方在空中对了一招,袭击者不得不暂时后退,毕竟刻着经文的银杖对妖魔效果拔群,但对普通人来说就只是硬一些的棍子罢了,然而在西装男想要进一步追击,把人逼出天台的时候却推金山倒玉柱,轰咚一声半摔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轻巧落在身后的围栏边,侦探小姐甩甩手里的银色短杖,顶端爆出一阵明亮的电火花,快速旋转起来。
“修行者也要与时俱进。”
“电击驱魔,小子。”
砰!
说话间,她再次抬手,短杖脱手而出,化作一溜银光,旋转着击中了另一个男人的手腕,枪口被携带的力道击偏,顺带再次将人电晕,脱靶的子弹斜着从礼奈身边擦过,而少女甚至没有因此转头哪怕一秒钟。
“接下来是……”
将之前想要使用的圆球砸在地上,一阵浓稠的墨色烟雾丛天台上弥漫开来,侦探小姐的身影一闪便隐没在烟雾中,紧接着便从雾中响起几道碰撞声。在这种空旷的楼顶,手工制造的烟雾弹并不能停留太长时间,很快就因为风吹而散去,但这点时间对她来说已经足够,随着烟雾的消退,女孩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楼顶,而她的脚下则躺着最后一个黑衣男人。
“最后一个。”
光整了整衣服,将捡起的短杖收回衣服内侧,在她的背后,一名躲在楼梯门后的黑衣人正举枪瞄准……
砰!
侦探小姐的风衣上出现了一个散着硝烟的弹孔,而黑衣人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失去力量的手指无法握住枪柄,整个人向后仰倒,从天台的边缘摔了下去。
“都说了与时俱进,听不懂人话啊。”
“警用驱魔术就是好用。”
女孩将手从风衣中抽出来,掌中握着一柄银色的左轮手枪,枪口朝礼奈的方向虚指。
“那边的小姐,我劝你最好还是退一步比较好,你也不想看到自己的脸上多出点什么东西吧?”
她脸上的表情不似玩笑,刚才被干脆射杀的荒川组则为她的威胁添加了一份说服力。
然而,面对枪口的礼奈像之前一样,任由刚刚杀死自己手下的枪口对着自己的后背,却连眼眉都不动弹一下,她没有继续向前也不是因为侦探小姐的威胁,只是还没有来到预定的时间。
“光小姐——我想不通。”
礼奈背对着她,哪怕对方刚干掉了自己的手下,她的声音仍旧那么平静,仿佛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干扰到她的心境。
“我们之间应该不存在矛盾才对。”
她诚恳的提议道:“又或者你在离开的时间里有了新的主意?说说看,或许我能够帮到你。”
直到这时,她仍旧平心静气的试图和对方交易。
“我也想不通。”
侦探小姐没有顺着她的话语走下去,而是反问道:“你真的不怕我开枪吗?老实说,我这种人又不是全职侦探,偶尔客串一把杀手也没什么问题。”
“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杀死我你不会得到任何利益。”
礼奈淡然道:“荒川组有你的情报,你不是会因为一时冲动去做无意义事情的人。”
“哦。”
光小姐耸了耸肩:“在今天之前我自己也这么认为,但显然我搞错了,所以你最好还是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话。”
“那也无所谓。”
礼奈仍旧没有回头:“你无法杀死我,因为……”
她的声音终于有了些感性的色彩:“因为我还没有和先生结婚!”
“既然我必然会是先生的妻子,那么在婚礼完成前,这样的小玩意又怎么会干扰的我的命运?”
“命运?”
侦探小姐嗤笑一声:“所以你觉得被某个存在影响心智,成为对方掌中起舞的玩物就是你的命运?”
少女语气钦佩:“那你挺豁达的,我肯定不行。”
“住口!”
礼奈霍然回首,表情因愤怒而狰狞,仿佛寺庙中供奉的大怒神像。
“我说过了,不许在我面前说谎!既然你一定要惹火我,好吧,你做到了——”
她的手指直指向光,在某种力量的全力鼓动下,侦探小姐脸上的皮肤瞬间渗出血迹,同时紧皱起来,仿佛有一只手要扯着她的脸将整张脸皮撕扯下来。
光的枪口仍旧指着礼奈,但她却将手里的枪随手抛开,手臂一甩,从袖子里甩出一块四方的东西,却是一块包好的年糕。
“我这一年可是很勤劳啊!”
她大喊着奇怪的话,朝礼奈发起了冲锋。
奇怪的是,在抛出年糕之后,她脸上的伤口竟然不再扩大,反而开始了恢复。
“什”
礼奈没有料到自己的能力会失去作用,惊慌之下躲闪不及,被侦探小姐扑个正着,两名少女像滚地葫芦一样倒在天台上。
“很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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