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在刚离开下水道时，他们还以为自己终于能够开始执行任务，但除灵师们很快就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有些不正常。
他们身处一条宽阔的马路中心，沿路栽种着翠绿茂盛的行道树，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地平线上，公路两侧有着现代化的高楼，上面零星地亮着灯，但看不到里面有人影晃动。天色到没有彻底黑下去，但是灰扑扑的，铅灰色的厚实云层压在头顶，就像一整块岩盖，既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甚至分辨不出现在是凌晨还是傍晚。
除灵师身后是被武士一刀劈出的大洞，黄发青年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会不会因此引来警察甚至分局的注意，但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不仅没有跑来问话的警察或者围观群众，路上安静的连鬼都不见一个。宽阔的马路上只有风吹动叶子的声响，单调的沙沙声反复回响，就像是低成本游戏的使用的免费音频。
“感觉不对劲。”
武士的手搭在刀柄，警惕地开口道。不用他提醒，除灵师们就熟练地围成了圈，背靠着背环顾四周，但接下来既没有从道路另一端冲出一群狂暴嗜血丧尸，也没有从大楼背后站起一只毁天灭地的大怪兽，沉默的城市对这几个不速之客没有任何反应，干净的像一潭湖水。
清澈的一眼就能望到底，没有任何鱼虾，甚至连水藻都不存在的死水。
“太安静了，而且街道上干净的过分。”
短发女推了推眼镜：“没有垃圾，没有落叶，没有污渍，路面上的斑马线也没有磨损的迹象，就算有专人每隔一小时就把街道打理一遍也达不到这种效果。”
“就是说，这条街上没有人住？”黄发青年接茬道。
“不，你们看那边的楼，还有房间亮着灯呢。”武士伸手指着道路对面的购物广场。
“我知道了！”
双马尾女孩井室抢答道：“就像游戏里没来及刷<ⅱ#八∏liu{}酒∮悟‰舅≡san&〇∏Ⅶ∨新npc的地图场景！”
“…………”
她的脑洞一如既往的清奇，但除灵师们却没人站出来反驳她的比喻，在听到这句话时，所有人心里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奇怪感觉。
如果这里是没有刷新角色的地图，那他们的存在算什么？
玩家？npc？还是……
可选角色？
“总之，我们先沿着道路往前走一段，注意保证视野，不要贸然进入两边的建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至少先搞清楚咱们被扔到了什么地方。”
最后，黄发青年指示道。
…………
小队就这么沿着道路走了一段，一栋栋高楼被抛在身后，但却仍旧没有见到哪怕一个人影，偌大的街上连辆停在路边的汽车都找不到，脚下的道也见不到尽头，不知什么时候连风都停了下来，只有除灵师们整齐的脚步声作为伴奏。
无人街区。
他们的脑海里闪过这个词，简直就像是一条街道，甚至一整座城市的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
“啊，对了——说起街道，你们知道吗？”
黄发青年忽然转头说道：“‘道’这个字啊，是由‘御（ミ）’和‘灵（チ）’组成的哦，所以也能被解读成通往某种存在所居住的通路。比如说人类居住的‘现世’和传说里亡者居住的‘常世’，也就是两个世界之间的‘境界线’，如果不小心偏离了人类的道路，或许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走进异空间。”
“那样的通道不是给人类使用的，所以一旦大摇大摆的在上面行走，可是很容易引来一些‘东西’的，走在路上的无知之人并不知道在‘道’的尽头有什么等着自己，而在它们看来，这些踏上灵道的人，就是献给自己享用的‘祭品’啊~”
“就像那首儿歌唱的——通过吧通过吧，这是往哪里的小路呢，这是通往天神那里的小路~”
“啊啊啊！不要在这时候说这么可怕的事啊！！！”
井室用拳头捶打黄发青年的后背，引来对方一阵得意的笑。
“玩笑，是开玩笑啦，你以为灵道是那么容易就能进来的？而且按照对策局的记录，那玩意也肯定不是现代街道的造型嘛——哦哦！我看见路牌了！就在前面！”
除灵师队长忽然伸手指着某个位置，然后快步朝前跑去，大家只好连忙跟上，不久就跑到了他所指的位置，街道的路边插着三角形的指示牌，黄色的底面上，用黑色的印刷字体写着地名。
“藦舟市？”
金发青年用力一拍大腿：“我就说用诅咒赶路不靠谱！这整整差了两个市啊！”
藦舟市，也就是南三市的最后一个城市，以全国地图做标准，离鸣海原的位置的确不远，但之间终究隔着芦门，就算乘车过去也要大半天的时间。
“你说这里是藦舟。”面具男虎铁冷静地开口道：“那这里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幅样子绝对不正常。”
“谁知道，管理情报的是老涯，又不是我。”
除灵师队长耸了耸肩：“既然知道了地址就好办了，老涯，把藦舟市的地图调出来，咱们先找这里的分局，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然后借他们的私车去鸣海原——我绝对不要再用一次站台了！”
眼下的情况有些诡异，队长的提案虽然没什么创意，但胜在稳妥，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于是一行人便按照藦舟市地图的指引朝当地对策局的位置走去。
“总觉得，还是有点可怕。”
除灵师小队组成了分散队形，几人互为倚角，各自负责一部分视野，确保不会被可能存在的敌人袭击，而里面表现的最紧张的还是年纪最小的井室，她握着手里的数码摄像机，眼睛紧贴在视窗上，来回扫视着周围的街道。
“都怪队长，这时候还讲鬼故事，可恶，等任务结束看我怎么用诅咒手机给他打电话……”
女孩嘟囔着，就在她碎碎念的时候，摄像机的屏幕上却忽然闪过了一道黑影。
“有东西！”
井室猛地把摄像机镜头追着那一抹影子移动，但对方却又瞬间消失不见，好像她看到的只是镜头上的污点，或者干脆是光影造成的错局。
“队，队长！涯姐！我刚才看到了一个——”
她急忙转回身，想要向同僚汇报自己的发现，但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她就保持着半拧着身子的姿势停住不动，像被按下暂停键一样凝固在中途。
在她的身后，原本围成一圈的除灵师，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迹。
她茫然的转了一圈，却仍旧没有看到队友的踪影，队长，涯姐，虎铁哥，村正大叔……所有人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井室手足无措地站在街道中央，空旷的城市里仿佛只剩下女孩一人，周围的高大建筑像是沉默的目击者，从四面八方审视着孤零零的除灵师。
街道上，开始起雾了。
第569章:业余教派的神明考察 4.6k
“又一个……”
黑发的少女趴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游行车队，脸上却没有表露出多少对节日的喜悦，她的手指从人群头顶依次点过去，又反过来重新点了一趟，像是蹲在桥边的女孩清点河里鸭子的数目，但越是数下去，她脸上的表情就越是纠结。
“怎——么了~~~”
突然间，一道身影从后面跳出来，把女孩抱了个结实，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的女孩发出一声惊叫，想要把她甩下去，对方却没心没肺地用手指把她的嘴角向两边拉扯，强行摆出微笑的姿势。
“见子酱，怎么突然这么严肃？”穿着大红色浴衣的女孩大大咧咧地拉过椅子坐下，手里抓着圣代甜筒，用指头把嘴角的冰激凌擦掉，仰着脸问道。
（对了，空酱和其他人看不到它们……）
叫做见子的女孩看见朋友眼底的关切，却没办法把自己看到的异常现象指给对方。
千里见子，有着灵视能力的平平无奇中学生，现鸣海原某新兴教派的发起人，目前主要活动是开动自己的中二脑袋瓜和朋友们开发“守护神大人”的私设二创，和带着一群无处发泄活力的年轻人半夜跑到马路上扰民。
多亏了鸣海原的诸多潜在危机总会在各种巧合下被某个有超展开体质的域外天魔淦碎，到目前为止，她和手下的一帮活宝还没有闹出什么大事来。
她的眼睛看不到大部分的妖怪和恶灵，绝大多数时候只能看到一些模糊不清的影子，这些阴影没有自我意志，就像在鱼缸里做装饰的水藻，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游荡，另一部分则对活着的人类怀有一定程度的恶意，会主动做出追击之类的行为。在被“守护神大人”搭救过之后，她从占卜屋的花仙婆那里买到了奇怪的金色徽记，一般的阴影会主动避让这个记号，在提心吊胆的过了十几年后终于或上了普通女生的生活。为此，她对神明大人怀着万分深刻的感激之情——
但是，她近来却发现城市中的事情开始变得有些奇怪。
游荡在街道上的阴影数量一天比一天多，，甚至有活着的人类走在路上忽然化作阴影，又在下一秒恢复如常，周围的人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就连变成影子的人自身也没有任何反应。这样的情景越来越频繁，人类变成影子的时长也从“一眨眼”变成了需要按秒计算的长度——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有人在变成影子之后就永远的无法变回来？到那时在别人眼里的他又会是什么样子？是变成了一个怪物，还是仍旧顶着原本的脸？变成阴影的人又会做什么？
她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本能的对这种诡异的情况感到了一丝焦虑，但以女孩的见识完全无法弄明白影子化的原因，她能做的也只是对着“守护神”祈祷，但幸运的是，时灵时不灵的神明这次竟然真的回应了她，虽然那并不是清晰的话语，但她却从冥冥中感知到了神明的指引，这也是她没有参加祭典，而是把自己拉进来的“信徒”召集起来，打算按照神明的要求举行属于这个小教派（如果能算的话）自己的私密仪式。
嘎吱
“抱歉大家，因为家里的事耽搁了一会，我来晚了——不过我带来了饮料和零食。”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一名青年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袋子零食，和房间里的几人依次打了个招呼。
“石川大哥万岁！”
空立马欢呼着扑了上去，结果对方及时向旁边躲了一步，让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女孩扑了个空。
“石川同学好。”
在其他人一拥而上将零食分而啖之的时候，见子走过去和青年打了个招呼。
“千里同学。”
石川芥，千里见子的同校学生，因幡之神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在侥幸从事件里生还下来之后对神秘学一类的知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目前暂居教派的书记兼第二大的赞助商（重点），得益于其正经可靠的性格，不错的脑子和大手笔的投资（重点），很快就赢得了全体成员的接纳，在短时间内就成为了教团一人之下的存在，这次集会的场地就是由他出面租下来的。
顺带说一句，那个‘一人’不是千里见子。
被见子发展来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她的同学，除了有几个是真的被从恶灵手下救出来的人，比起讨论守护神大人的事迹，大部分成员对一顿不需要自己花钱的疯狂星期四更有兴趣，而用零食分散了其余人的注意力后，石川芥，千里见子和空就在桌子旁围坐下来。
“对了，石川君不是认识一个有真本事，人又长得超级帅气的大大大~帅哥吗？这时候就应该请专业人士来嘛！”
空嘴里叼着一根热狗，含糊不清地说着，不过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她真正的意图显然不是嘴上讲的那么大义凛然。
“很遗憾，我当然也想过请先生来参加我们的活动，不过每次过去都吃了闭门羹，或许是那位阁下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吧。”△企|鹅群*泗&硫∑er≥期∠贰>9]}疤∵仨⌒
石川摇了摇头，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这段时间每当他走到那间院子门前时，看着院子里葱葱郁郁的大树，心底就会发出一阵透骨的寒意，考虑到百目先生对自己的告诫，男生就一直没有鼓起勇气去敲阴晴馆的大门。
“这就没有办法了，的确不能贸然打扰人家呢——不过，之前拜托给石川君的那件事有进展吗？”
见子说的，是这个小教派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整理对“守护神大人”的认知。
确认所崇拜神明的尊号，明确保佑的范畴，书写祈祷词甚至教典，这都是一般新教派必须完成的事务。虽然这种事通常是教派组织者的工作，但以见子小姐的成绩实在难以当此大任，只能靠石川芥发挥自己的学霸属性，尽可能搞清楚他们拜的到底是哪一路神仙。
“这个，我最近的确找到了一些东西。”
石川芥推了推眼镜，手指无意识地敲打桌面，见子则坐在他的对面，摊开笔记本，一副准备认真听课的样子。
“首先。”石川芥说道：“我拜访了目崎神社，鸣海原唯一也是最大的神社，但是我没有在神社里找到见子同学口中‘守护神’的记录，拜殿和本殿中祭祀的都是霓虹常见的神明，甚至连局限在鸣海原地区的神明都没有。”
“不过，在调查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件事。管理神社的家族：道成寺家在鸣海原有相当大的势力，无论商业还是地产，只要是在鸣海原内生存的企业多多少少都会受到这个家族的影响——这一点还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但是道成寺家其实并不是我们本地的住民，而是外来的新家族。”
“如果说在他们到来之前鸣海原本地的人们没有对神明的信仰，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我推测，在过去，鸣海原人信仰着本土诞生的土地神，但因为不知名的原因，人们对这个神明的信仰逐渐消失了，之后到来的道成寺家用他们信奉的神明取代了原本的信仰，所以我们才会忘记这一点。”
“你是说，守护神大人就是鸣海原过去的神明？那么祂真正的身份和名字是什么呢？”
“很遗憾。”石川芥摇了摇头：“这就不是我能调查到的东西了，毕竟‘道成寺之前就有神社存在’这一点虽然能确定，但我并没有找到更详细的资料。”
“但是，在这个过程里，我还是找到了其他的东西。”
他继续道：“你们一定听说过‘菩萨海的海怪’这个故事吧？这个故事最早能追溯到鸣海原市还只是数个小村落的年代，根据记录，那时道成寺的神社还没有建立，所以我认为这个故事中涉及的角色就和过去鸣海原的神明有关。”
“你是说……海里的神明？”见子回忆着那个故事的内容，思索道。
“这很符合逻辑。”石川芥点头赞同：“毕竟鸣海原居民过去主要的谋生手段就是出海打渔，信仰和海——或者水有关的神明再正常不过，全世界各地都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然后，根据这个思路，我在市图书馆找到了一段记载。”
他打开手机，找到鸣海原市的地图，然后把它放在桌面上：“月亮指引的神明居所，时而出现，时而消失的宫殿，只有智者才能见到的秘境。”
“这个……也是神话吗？”见子抓抓头发，不确定地说道。
“严格来说，应该算是谜语。”
“虽然这句话描述的是藦舟市神社信仰的神明，但要知道，在南三市作为现代城市被划分开以前，这里的居民都被看做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换句话说，三个城市的市民最初居住的地方不会相距太远，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信奉的神明很可能也有联系，甚至干脆就有着统一的起源。”
石川芥微微摇头：“根据记载，藦舟市的神社供奉的是以智慧著称的神明，他们把供奉御神体的核心神殿建造在不让人随意接近的地方，只有破解了谜题的人才能进入。”
“在古代不可能依靠人力制造出会自动消失的建筑，所以他们一定利用了某种特殊的自然现象。”
“我听说过个！空在这时凑了过来，举手抢答：“是火山岛！有时候会出现，又会突然消失的岛屿！”
“霓虹的火山运动非常频繁，火山造岛的记录也很常见，古人发现了这一点之后利用这个现象制造了时隐时现的神社，确实说得通，但是——这没办法解释‘月亮’。”石川芥先肯定了空的想法，但接着便指出了推理中的漏洞。
“和月亮有关的，有时出现有时又消失的东西……月食？不对，神社不可能建在月亮上。”见子也在冥思苦想，但有了空的提示，她很快就找到了方向：“是潮汐！月亮的运动会造成海水的涨落，如果把神社建在海里，等到退潮的时候……额，好像没有那么夸张的退潮。”
她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推测，但石川却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御神体的供奉之地确实可能和潮汐有关。”
“但不一定要在海里。”他补充道：“海水退潮自然不会造成这么夸张的落差，至少我们这里不会——但如果海水并没有完全淹没神社，而只淹没了神社的‘入口’呢？”
他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把行政地图换成了地形图，从这张图上可以看出，大量纵横交错的水路网线像神经或血管一样覆盖了整个南三市。
“鸣海原，或者说，整个南三市的地下水道都非常发达，有着大量的地下暗河存在，而同时存在的还有大量被水冲击出的‘涯洞’，其中一些和外界甚至只有暗河联通，只要海水上涨，进入海崖洞窟的通道就会被海水灌满，直到大幅度的退潮时才能勉强通过，只有能够记住，或者能根据历法推算出涨落潮时间的学者才能抓住这个时间进入‘神社’参拜御神体！”
“而且，我还找到了相关的记载。”
他翻动屏幕：“据说神明曾经在一个叫做‘静之窟’的地方休息，虽然不知道这个洞窟的具体位置，不过根据暗河的水文，应该可以推测出大概……”
石川芥指着鸣海原市郊之外，西南方向的位置：“芦门市下方，鸣海原西南，藦舟市东南，大量暗河交汇，进入大海的最后节点——大约就是这一带了。”
“很好！”见子兴奋地拍了拍石川芥的肩膀：“果然把这件事交给石川同学是正确的！那么等节日过完，我们就出发把这个‘静之窟’找出来！里面一定有关于神明大人更多的记载！”
“……或许吧。”
石川芥对此到不抱什么希望，毕竟既然静之窟的具体位置没有记录，那就是说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过这个涯洞，加上大部分时间都被埋在水下，或许早就塌方，又或者被海水腐蚀光了也说不好。
“见子酱！你们再这么聊下去，零食就要被其他人抢光了！”
在他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空再次从中间插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讨论。
“啊，没关系，我来之前还定了全家桶，应该很快就到。”
“万岁！”空再次对着石川芥的肩膀锤了一拳：“我爱死你了！”
“这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啊。”石川芥拍开她的手，又按住自己的前胸，低头小声说着什么，随即对见子说道：“那我就先去外面等着外卖送到了……见子同学？”
他忽然发现眼前的千里见子的表情有些僵硬，男生抬起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你想到什么了事吗？”
“啊……啊？！”
女生仿佛大梦初醒一样猛地向后一仰，好像刚才正在神游天外一般，但她很快就回过神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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