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女孩忽然开口。
“还有精神？”为首的男人哼了一声：“太好了，我还担心会不会不小心把人弄死——你们动作大一点，加快速度，大人还等着我们呢。”
“哥哥！”
她挣了两下，没能挣脱，便开口喊道：
“你们放开我！不然哥哥一定会教训你们的！”
她一本正经地说道，男人们面面相觑，直到昨晚负责盯梢的成员凑到组长耳边小声说了什么，他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疯了。”
“我才没疯！”
女孩猛地抬起头：“哥哥连妖怪都能打败！他会保护我的！”
“妖怪？”
男人呵呵笑了起来。
他弯下腰，伸手在离橙不远的地方拾起了什么东西，又嫌弃地丢在她眼前。
“你说的妖怪……”
他直视着橙的眼睛，拉长了声调：“不会指的是，这东西吧？”
男人的脚尖在一团碎肉上点了点，又嫌弃地在地上来回擦了几下。
那是一只死去多时的老鼠，死因大概是反复摔打，甚至已经保持不了原本的样子。
“你昨晚对这可怜的耗子可真粗暴。”
“老鼠？”
女孩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尔∧坝[留,{}△ⅴ￠九°伞⊙￡琦∞点。
“不然呢？难道还能是真的妖怪？”
他斜眼看向主屋，百鬼院家组长的身体已经从空中掉了下来，几只老鼠正围着他的尸体转来转去，发出吱吱的声响。
“不对。”橙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是哥哥打败了怪物，不是老鼠……”
“还想着你那个空气哥哥？”
男人站起身，从下属手中拿过摄像机，随手丢在女孩身前，打开的屏幕上，正记录着女孩昨晚一个人跑进主屋，又慌不择路地逃了出来，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过了一会又发疯似的冲出来，抓住门外的老鼠用力摔打，直到活活把它砸成肉泥的场景。
“…………”女孩愣愣地看着视频里一人扮演两个角色，哭着笑着，自己抚摸自己头顶的样子，手掌紧紧揪扯着衣角。
“不疯了？”
组长调笑道，转身走向院子的大门：“走吧。”
两名手下再次走上去，抓起百鬼院橙的肩膀，这一次女孩开始挣扎，但她的力量完全无法抗拒两个成年人，被人像拎着一件货物一样腾空而起，向门外走去。
“哥哥！”
“闭嘴。”一个手下被她的声音吵得心烦，随口道：“你根本就没有哥哥！那是假的！”
“不对！”女孩倔强道：“是真的！哥哥是真的！”
“小疯子……”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被路过的人听到，对方烦躁地抽出手套，想要塞进她的嘴里，却冷不防被她一口咬住，顿时疼呼起来。
“该死！松开，松开！”
他用力把橙甩开，另一个同伴没能抓紧，结果橙被甩到了地上，女孩转身就跑，却没等她跑出两步就又被抓住了手臂。
“哥哥——”
“给我闭嘴！”
男人气急，抬高手掌，想要给女孩一巴掌，打算直接把她打晕，但就在他打算动手的前一秒，外面却忽然传来了同事的叫喊声。
“不好，不好了！！”
“慌什么？”
站在门口的组长皱眉道：“不成样子——出了什么事？”
“是，是目标的哥哥，我们的人被他撞见了！”报信的成员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他朝这边过来了！”
“什么！”
组长顿时一惊：“我们不是特意支开他了吗？怎么会被他撞见的！……他肯定已经报警了，该死，都是你们动作太慢了！快带上人走，不然警察可能很快就要来了……”
“不需要。”
“谁——”
组长愕然转头——这个动作便成为了他最后的姿势。
院子里的所有荒川组成员，脑袋整齐地被拧转了一百八十度，软踏踏地垂下。
咕咚。
组长的身体摔倒在泥土中，失去生命的眼睛中倒映着面无表情的少年，在瞬间杀死了所有人之后，他机械地转过身，抬手在百鬼院橙的头顶揉了揉，女孩开心地跳起来，抱住了他。搜索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到底是……怎么……”
“被她哥哥发现的？”吴
这是男人死前最后的念头。
百鬼院宅的大门再度关闭，火焰升起，泯灭了其中的一切，而少年和女孩早已远远离开了那里，她牵着他的手，脚步轻快地走在路上。哼唱着随口自创的歌谣。一
我有一个哥哥，他的心是金子做的。
他的眼比黑宝石更深，他的歌声比云雀更美。骑
我有一个哥哥，他带我找到糖果屋。〇
猫咪，兔子，还有小鹿。拔
灰狼，女巫和坏继母……扒
第596章:炒面炸酒吧 5.4k
“木……偶？”
零依抬起爪子，把头顶翘起来的毛按平，然后用鼻尖在夜城的脸边拱了拱。
“你骗人！夜城根本不是木头味的！”
“…………”
荒川晏阴努力让自己忽略掉这不知所谓的发言，对夜城说道：“难道你从来没有感觉奇怪过……也对，作为法术的中心，你受到的影响应该是最强的，能够有‘百目诚’以外的自我认知已经算是奇迹了。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在进入井山公寓的时候被传达室的灵体诅咒，导致法术的运作出了误差吗？”
“法术？”
夜城问道：“你想告诉我，橙对我施加了洗脑法术？”
“呵呵，可不止是那么简单的东西。”荒川晏阴竖起三根手指：“我来帮你回忆一下，‘魔说血海犀照经’中记载的法门一共有三部分。首先是掌控灵体的‘怨’——也只有这部分的法术和名字对得上，是吧？”
“那是因为，只有这部分才是犀照经中原本记载的法术，而剩下的两种法门实际上来自于从祈愿中诞生的两位神明。”
“施福降灾，斟酌福祸的‘运’，来自戎御门家信仰的神明‘戎’，这个是已经知道的法术。那么，你就没有好奇过犀照经中唯一缺失的那部分到底是什么吗？”
他打了个响指，
“将演算化为真实，以人心扭曲现世的法术——‘演’。”
男人指了指白苓：“实际上，如果你动过一探究竟的心思，很容易就能找到这门法术的痕迹，毕竟那位妖怪大将能把幻术修行到欺骗世界的程度，除了天资卓绝以外，这门法术的作用也不能忽视——虽然戎那货把法术交给她的目的只是想找个吸收运势的工具罢了。”
“你想告诉我，‘我’不是真正的百目诚，而是法术制造出的傀儡？”
夜城在身上按了两下，皮肤随着手指的按压凹陷，那触感和真正的人类别无二致。
“傀儡？可别把那种粗糙的玩具和演之法相提并论啊。”荒川晏阴摇了摇手指：“只要愿望足够强烈，再加上足够的力量，就算扭曲整个世界的法则理论上也能做得到，那可是真正的‘无中生有’。”
“原来如此。”夜城捏着下巴：“巳生神主说橙的状态很奇怪，明明有天赋却没办法积累法力，那些法力就是被用在了这上面吧！”
“多谢多谢！”少年热情地拱了拱手：“既然知道症结那就好办了！等我回去就把这事跟神主讲——啊你帮助我也会记住的，等我打死你的时候保证给你留遗言的机会……哦荒川家已经死干净了，那我给你立个坟头，就立在你的好大孙荒川茂旁边你看如何。”
“你……难道就不觉得惊讶吗？”
夜城的态度显然给了荒川晏阴很大的震撼，他甚至顾不上反唇相讥，呆滞地问道：“对自己的状态毫不在乎吗？”
“啊，那倒不是。”夜城摆手道：“虽然多少也能猜到一点，但真的听到这事我还是挺，不对，应该说非常的……”
“高兴。”
……哈？
不理会整个愣住的荒川晏阴，夜城自顾自道：“毕竟这个年头魂穿早就落伍了，而且如果我是被橙造出来的，那不是更要感谢她让我诞生吗……等等，这么一来大家的辈分要怎么论……”
少年在一边陷入纠结，虽然他说的话男人一个字都听不懂，但他至少明白一件事：夜城纠结的东西肯定和他想的不是一回事。
“看来，你还没有真正理解这意味着什么。”荒川晏阴道，他举起手，将手掌化为黑泥：“你不好奇为什么我在生前没办法获得这种力量，现在却能控制着祂为我所用吗？”
“我接触到这力量的时间并不算久，准确来说，就在你们准备去芦门市的前几天。而我能以这幅身躯行动，则是在你们回到鸣海原之后。”
芦门市的事件？
夜城记得他最初打算去芦门的原因还是为了寻找荒川茂复生的原因，而按照这位荒川家初代目的说法，所谓的‘死而复生’，实际上是这家伙披着后代的人皮在搞事情……对了，如果像他说的这样，他当时不应该是被花子和梅露斯联手干掉了吗？
“真的是很危险。”男人看出了他的想法，承认道：“如果那一招打实，我肯定会被碾碎成无意识的业力。幸好在被那只般若打中之前我就被另一种力量抛进了……地狱。”
“地狱？你指的是人死后去的世界？”
“只是我这么叫它而已。”男人摇头道：“也是在那里，我才明白了哥哥究竟把祂藏到了哪。”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大概是演之术加上另外的一些法术，又或者根本就是通过许愿得到的结果，总之，那是个……废品场。”
“一切被祂认为会威胁到整个鸣海原的东西，都会被祂的力量拖拽到那里，从而让鸣海原避免被毁灭的结局，只有能造成足够危害的存在才会被这样封存。在那个愿望被实现的瞬间，第一个被判定为会毁灭鸣海原的东西——就是神明自己，于是祂便将自身投入了自己刚刚建造出的牢狱。”
“只有足够危险的灾害才会触发这种力量，我在那时被判定为害物，大概就是造出了‘爱灵大群’的缘故吧。”
“我有个问题。”
夜城质疑道：“年兽也好，其他的东西也罢，都在成功前就被我击败，根本没有进化到能毁灭鸣海原的程度。尤其是桃溪市的神树，当时来到这里的只有几个被控制的黑道而已。如果这种力量真的有这么敏感，这里早就不剩下多少恶灵妖怪了吧。”
“所以我才说你的存在不正常。”荒川晏阴耸了耸肩：“你觉得凭区区一个小女孩的法力足够扭曲这么多人的认知吗？当年的法术之所以能成功，就是残留在那座建筑中的神明的力量呼应了这个家族最后一名血裔愿望。”
“正因为如此，你的存在被祂判定为自身的一部分，在祂的演算中你根本不应该有那么强的力量，所以……”
“所以百鬼院留下的保险就被卡bug了是吧。”夜城扶额：“什么炒面炸酒吧，他当年就不知道请个测试工程师……好吧那时候还没有这玩意。”
“不过，你说的这个，和我们讨论的事有关系吗？”
“当然有。”荒川晏阴摇了摇手指：“既然是专门用来存放害物的地狱，想要让它主动把里面的犯人释放出来当然是不可能的，对于被判定为威胁的存在，它只会打开单向的通道——只有一种情况例外。”
“如果被丢进地狱的存在并不是‘害物’，但又有人想让她在世界上完全消失，那么地狱的大门久会变成单纯的‘传送通道’，唯有这个时候，被关押在地狱深处的犯人才有机会重回人间。”
“规矩是：一个，换一个。”
他笑了起来：“你猜猜看，把我替换出来的人是谁？”
“是……光？”
夜城想起了广场上的黑泥侦探小姐。
如果她的话全部是谎言，橙那时的反应也太过激烈了，当时的侦探小姐也确实说过把她丢进了地狱之类的话……
荒川晏阴矜持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你终于能明白我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这可不是傀儡那种必须要主动发出指令才会行动的东西，你的每一寸血肉，每一个思维都为她的心愿而存在，即使主人不说一句话，你也会发自内心的愿意为她的一个笑容而献上一切——”
“真正的‘百鬼院橙’早就在看到父亲尸体的那个晚上疯掉了，她永远都走不出那个雨夜，为了维持这个梦不结束，她可以眼都不眨的把一切可能威胁到她生活的人丢进地狱——哪怕是被扭曲了意识，夺走了姓氏，盲目的寻找着并不存在的‘百目诚’的可怜的受害者。
“说来可笑，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吗？不是她担心百目光查出真相，而是她发现自己不小心制造出了一个可能和她争夺‘哥哥’的‘妹妹’。”
“虽然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不知道又是谁成为了受害者，但既然能把那几个家伙一股脑的送到现世，后来被她丢下去的人恐怕远不止一两个而已啊~”
“理解了吗？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还是说，你觉得她会因为你是‘哥哥’而对你产生什么感情，然后有些特别的优待？但很遗憾，那只是她为了维持‘哥哥和妹妹的平静生活’而扮演的角色啊——你当然会爱护那个最喜欢的玩具，但也就是这样罢了。”
看着夜城逐渐锁紧的眉头，男人畅快的笑了起来，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看着百鬼院早人的末裔因为她的私欲而被抛弃，男人心里还是生出了一股报复性的快感。
“保养的再好的玩具，也仅仅是玩具而已，在主人心中除了用来取悦自己以外没有其他作用，更不用说允许玩具拥有‘自我’了。你以为对她感情是来自于你自己的意志吗——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说‘不爱’的权力！”
“还不仅如此，你明明可以用更简单有效的办法去解决那些麻烦事，明明只要把你的力量展示出来，就能让他们折服于你的意志，但你偏偏就要像个白痴一样被人用各种办法牵着走，要耐着性子对那些警惕你，怀疑你的家伙展示你的无害性，就像个笼子里的观赏动物。你甚至没办法真正把鸣海原掌握在手里——如果你真的愿意用你的力量，比如那些眼睛彻底清扫城市，我们这些人早就一个个的像虫子一样被碾死了。但你永远不会主动这么做，因为那会破坏‘哥哥和妹妹’的过家家游戏。”
“这就是她给你的诅咒——而如果她愿意，你也可以在下一秒变成一个嗜血狂暴的魔鬼。只要她想，甚至不需要她想，你就会主动把其他人——比如你身后的两只妖怪的脑袋拧下来摆在她的面前。如果她需要，也可是你自己的脑袋——不相信？记得我刚才说过什么？你现在在做的不就是这样的事吗？拿着无法奏效的砝码加入一个没有希望的赌局，你猜如果自己为了她送死，她会不会在下一秒就造出一个新的哥哥，然后和那个人继续卿卿我我，把你的尸体晾在一边？”
男人停顿了一下，让夜城有足够的时间去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如果你是彻头彻尾的傀儡，我也不需要和你说这些话，但你的情况有些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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