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这些存在甚至会主动阻止想要碾死花子的暴脾气同类,而它们主要理由是……这个玩具好像,非常的耐玩。
尽管它们每一次都会断定,在下一次绝望之后,她就会放弃无稽之谈的美梦,面对残酷的真相,又或者心灵在一次次打击中彻底破碎,沉迷在一人的妄想里,变成抱着破烂玩偶,漫无目的游荡的疯子——老实说,在这种地方,这个结局已经算是不错了。
但是,这只怨灵永远能够打破它们的预料,她总是能再次跨越漫长的地带,重新站在它们面前,认真地宣扬自己修正后的新计划——每次再来时,她都能成功的辩驳此前鬼王们嘲讽的某个缺陷,有时候甚至是好几个。
她似乎把这种批判当成了完善计划的方式,利用这些鬼王对自己的讽刺,不断将自己的计划修正的更有可行性。
到最后,甚至连最刻薄的鬼王都开始了自我怀疑。
(该不会……被当成了道具的其实是我们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花子前来的次数逐渐开始减少,而另一个离奇的消息则在尸骸秽土中流传开来。
一个美丽的怨灵在大地上建起了新的城市,并且让一部分亡灵恢复了理智,开始信仰一个叫做“御黯夜见彦名尊”的神明。
直到这时,这些百般无聊的鬼王才对她有了改观——
这家伙好像……
可以上桌了。
它们私下里一合计,当即结伴驾云,打算前去摘桃子,把刚出现不久的夜见神信仰嫁接到自己上,就算不能胜过伊邪那美,能够重登神位对这些扭曲的残渣也是很大的诱惑。
一群鬼王难得为了同样的目的聚集在一起,冲天业力几乎要压垮只有雏形的城市,又是在冥界主场,即使神明降世也要先退避三舍,何况区区一个灵体?
然后他们就撞上了借夺衣婆身体亲自下场的伊邪那美。
黄泉鬼王,统共有五位,被一口气活撕了四位,七大判官,只剩下三个腿脚最完好的保住了脑袋,兼斩鬼卒童子等下属不计其数。
这群家伙甚至连所谓的‘夜见神’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暴怒的女神杀得人仰马翻,狼狈逃回了各自的老巢,而被抛下的残骸则被花子当众拖了回去,当成了神像外壳的材料和扩展城市的地基。
终于,大家突然认识到了一件事,那个可怜的妄想狂……似乎真的搞出了些名堂?
有地藏佛像和迦具土神的支持,她和她的夜见城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毫无自保能力的弱者,而她背后的夜见神更是深受黄泉之主偏爱的御子——看那样子,只要他开口,伊邪那美怕不是能上赶着把黄泉的王冠亲手戴在他头上。
也不知道好好的太子为啥要造反,总不能是觉得自己活不过老妈吧。
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到了这一步,她口中的大计划……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
于是,不久之后这群鬼王便再次找上门来,这一次它们的目的却不是兴师问罪,而是争先恐后地掏出了自己珍藏的手段,拍着胸脯表示大家是在同一个鬼地方打滚挣扎的可怜人,都是难兄难弟理当同舟共济,这点东西先收下,要是不够尽管开口,今儿个你要不收下那就是瞧不起老哥我……
花子少见地没有讥讽它们前倨后恭的做派,而是将这些知识照单全收,并且在往后的漫长岁月中独自将它们融会贯通。这些来自不同身份,不同修行法,甚至不同国家神系的禁忌知识最终凝聚出的成果,便是今日的这场颠覆黄泉的盛大剧目。
当然,以这些古老恶灵的性子,这些知识里后门的数量说不定比目录都长,其中有一些被花子在研究的过程中重新修正,但还有一部分更少,也更隐秘的关窍则被遗留了下来,这也是它们在关键时刻逼宫的依仗之一。
而它们的另一个依仗,自然是武力。
刚才说过,犀照经应付普通的灵体的确有压倒性的相性优势,但对于这些老硬币而言效果就要差了很多,而花子确实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足以让人重视的力量。她的一切成就都是依靠巧妙而精准地切中了不同阵营的核心利益而来。完全是靠着在几个刀尖上跳舞,用遍体鳞伤换来台下观众的赏钱和喝彩。
因此,它们想过对方会利用迦具土的火焰对抗自己,也想过她可能通过仪式里的暗手在关键时刻反将一军——它们已经对这些可能的情况做好了一切准备,哪怕要再面对一次附身的伊邪那美,在逃出黄泉甚至成神的诱惑下,这些鬼王也有一战的勇气。
然后,现实的巴掌啪啪打肿了它们的另一边脸。
花子没有掏出任何称得上精妙的陷阱——一个在无数年里耗尽心机,用尽各种手段和各方周旋,最终一举完成了瞒天过海大计的阴谋家,在最后一刻没有继续掏出某个让人拍案叫绝的连环玲珑局,而是抡起棋盘,砸碎了每个敢和她对弈的倒霉蛋的天灵盖。
摧枯拉朽的暴力碾碎了它们的一切锦囊妙计,从花子体内涌出的事物乃是深黑色,几乎与天空的虚无融为一体,却又有着堪称恐怖的质量。
沉重,庞大,锈迹斑斑却又坚不可摧,冰冷却又阴暗地燃烧……黑之洪流宛如海啸,宛如倾到的高山,宛如席卷大地的野火,宛如踏平万国的军团,宛如……一个世界的重量。
鬼王合力的攻击在触碰这洪流的前一刻就被正面推了回来,有几个机灵的家伙怪叫一声向远处遁逃,而被推到最前方的家伙们——它们本来好不容易挤占了先头的位置,此时却成了后面同伴的肉盾。
首当其冲的虚肚鬼王咬紧牙关,撑起一个临时的防护法术,但它的结界在黑之潮的触碰下就像蛋壳一样粉碎。紧接着,它自身也步上了法术的后尘。
黑色的洪流四散成无数阴影,附着在它的全身各处,灼烧般的痛感传来,就像被火焰焚烧五脏六腑,又像是喝下一瓶硫酸,它用力拍打着皮肤,想要把这些东西从身上扫开,然而那些黑色像是水一样,顺着它的力道滑开,又开始腐蚀它的手掌。
“不可能!为什么你会有这么多业力……不对,不是单纯的业力!”
鬼王在痛苦中嚎叫,抓起一团黑水用力捏碎,但溅出的碎渣又飞进了它的眼中,它的一边视野顿时黑了下来,但它也在同时看清了花子的“业力”究竟是什么。
组成黑色洪流的,是数不清的亡灵,仅仅其中的一滴都包含着需要以亿计数的灵体,而她掀起的海啸中,这样的水滴又有多少?
花子体内涌出的亡灵之潮,其量级恐怕已经接近了恒河沙之数!
它们形如鬼怪,骨瘦如柴又大腹便便,满身伤痕又满身戾气,散发着漆黑的气息,疯狂攻击每一个接触到的存在。
正所谓绝对的力量可以无视数量,反过来讲,在绝对的数量面前,质量的差距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容逾越。
尽管其中的每一个和鬼王比起来都相差悬殊,但如此之多的数量加在一起,就算是一尊真神,恐怕也要被群蚁噬象,活活把无漏金身咬成一具空壳。
但是,这些东西并非真正的亡灵——虽然它们有着亡灵的外表,但其中却没有灵魂的存在。
冥界的灵魂正在被迦具土的火焰煅烧,开始脱离黄泉国,而留下的污秽则被尸木吸收,这里并没有花子插手的余地,更何况她明显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掏出了这么多东西。
“这到底是,这到底是什么啊!”
亡灵从花子体内涌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淹没在亡灵之潮里,它们不仅横扫了所有敢于阻拦自身的鬼王,还去势不减地洒落地面,甚至将燃烧的迦具土火都压的矮了一头。
在被亡灵淹没之前,鬼王拼命将脸探出自天而落的毁灭之潮,绝望地叫喊起来。
“你不知道吗?”
解放了体内潮水,变成一张空皮囊的女孩似乎在哀嚎的交响曲中听到了他的问题,带着裂痕的脸低下头,主动说明道:
“这不是‘业’,而是‘怨’啊。”
“提问,大哥哥的力量会带走疯女人的诅咒,我的诅咒能让他们看不到女神的样子——那么问题来了。”
“在改造之前,它们心中的恐惧和绝望去了哪里?它们为什么能从疯子一下子变得清醒过来,却又没有过去的记忆?”
她拍了拍自己空下来的腹部:“答案就在这里了。”
“毕竟花子现在是个空壳,装起东西就比较容易……等到这些东西装多了之后,似乎出现了什么变化的样子。”
怨灵小姐眨了眨眼:“不过这样一来对我的计划也有好处,毕竟把‘怨力’留在我这里,大哥哥那边就只剩下正面的‘愿力’了,还省的我单独费心去筛。”
“至于数量么……花子我从很久以前就懒得去数了,不过从夺衣酱失魂者的统计数量来看,不计算重复的数量,大概在……嗯,一半左右吧。”
“所以,明白了吗?”
她收起笑容,只在那个瞬间,古灵精怪的少女侧面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在无数岁月中养成的,凌驾众亡者的死之女君的威严。
“吾乃黄泉,吾乃血海,吾乃阿鼻,吾乃奈落……八大地狱为吾下属,无量死魂乃吾之血肉。”
“疯狂为柄,绝望为锷,痛苦为刃——我身为鞘。”
“吾乃,统括半数地狱之灵魂总军!”
伊邪那美的许诺在花子手中化为事实,半数死者的绝望和不甘被她握在手中,铸造成一件无形无相,无往不利的兵器,只要挥舞起来,除了另一半的黄泉,没有任何事物能匹敌它的质量。
这就是绝对意义上的重压。
“骗人……你在说谎!”
得到了答案的鬼王没有表现出解脱的情绪,反而更加激动地吼了起来:“没有人能承受这种程度的怨念!就算神明也不可能!”
他说的没错,怨力乃是浓缩到极点的执念,负面扭曲的愿力,连神明的意志都能污染,而容纳这种完全由绝望组成的怨力,根本不需要猜测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这种污染对精神的伤害,基本等同于将所有死者过去经历的绝望完全感受一遍。
就连阎罗大王都无法忍受这种酷刑,这个世界上能够承受地狱——哪怕只有半个地狱所有死灵的痛苦……不可能,绝对没有人能做到这种事!就算伊邪那美也不……
“谁知道呢。”
在发出宣言之后,花子的表情又变了回来,她耸了耸肩:“说不定我就是特别有承受痛苦的天赋……虽然算不上什么值得自豪的事就是了。”
“总之!”
空荡荡的怨灵小姐手舞足蹈:“吃下花子这一招,老老实实的交出灵魂,然后就去死好了!”
她将手指向前方,紧接着死者怨力的洪流吞没了眼前的敌人。
第730章:真相才是快刀
“——吃我无尽地狱战神啦!”
“防守什么的不需要,给我攻攻攻攻攻!”
将无数年间截留在体内的亡灵怨力尽数解封,花子掌握的力量已经膨胀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如果她能够将这股怨力彻底消化掌握,凭借着这道由二分之一黄泉死者的怨念铸造的权柄,她完全可以一步到位,加冕为名副其实的黄泉副王,在霓虹诸多神亡之中也足以位居前列——以她所表现出的天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达到这等成未必就是痴心妄想。
然而在此时,她却毫不迟疑地将积累的怨力提前抛了出来,相当于主动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权力和地位,挥舞着连自己都无法随心掌控的半成品黄泉之剑,以一种足以让任何知情者都痛心疾首,大呼暴殄天物的方法向着鬼王们杀将过去。
不过,即使她的手法再粗糙,在场的敌人中也没有任何一个敢于挡在她的前面——就算让它们恢复生前的力量,也只会被二分之一黄泉的质量砸成尘埃。
黑之劫自天穹坠落,汹涌的灵流波涛沿着尸木巨大的树干席卷而下,潮水的最前方翻涌着浪花,那是无数亡者怨念化成的鬼怪,它们结成杂乱无章的队列,纵声咆哮,争先恐后,四足着地的飞奔,宛如发起冲锋的千军万马。
与灵魂分开之后,这些纯粹的怨力连对解脱的追求都舍弃了,它们的心中只剩下不息的妒火和怨恨,要把万事万物拖进和自己同样的绝望漩涡——花子赐予它们这个机会,于是,这支不死不灭的亡者军团便随着她的心意,去摧毁一切胆敢阻挡在女王道路上的丑角。
一个来不及逃脱的鬼王被亡灵的洪流正面命中,它大喝一声,双掌之间爆发出一阵电光,将近在眼前的浪头击碎,清出一片扇形的空档。但只在下一秒,空白就被后面的亡灵填满,没有给它发出第二招的机会,万亿亡灵一拥而上,用尖牙利爪生生咬透了它的皮肤,顺着它身上的每一个空洞钻了进去。
鬼王的身体像注满水的气球一样迅速膨胀,它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它的眼球就被从里面顶了出来,四肢变得像是四根短粗的胡萝卜,皮肤在极限的拉伸中变得光滑而透明,在下面隐约可见点点黑色游走。鬼王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这也立刻成了亡灵们新的入口,这些平日里它眼中蚂蚁一样不值得在意的东西,却成为了它走向终结的引路人。
嘭!
随着身躯膨胀到了极限,在一声巨响中,虚肚鬼王的身体四散炸裂,零碎的血肉残肢落进亡灵中,然后奇妙地自行滚动起来——那场面就像“用各种东西喂食面包虫”的视频,将它从内侧吃空的亡灵一拥而上,将大片血肉撕碎拆解,化作灵流的养料。无法消化的部分则从它们半透明的体内穿过,成为尸木的养分,而鬼王的灵魂则被从破碎的躯体中拆解出来,经由业火的洗炼,被其他的灵魂裹挟着向天空飘去。
亡灵和尸木组成了奇妙的共生关系,在得到了养分之后,尸木的体积肉眼可见的增长了一大截,而这些亡灵们却仍旧没有满足。吃光了来不及逃走几只鬼王后,它们背后长出有膜的翅膀,拍打着腾飞起来,化作更加巨大的乌云,眨眼间追上了狼狈逃窜的鬼王们。
“放过我!奈落——不,奈落大人!”
在这种压倒性的力量面前,这些鬼王早就吓破了胆——自今夜的骚动开始,野栖的攻城,失魂者的泛滥,宫司的野心……从大家眼中的小插曲,一步步到如今将整个黄泉国牵扯进来,无论成败都是天崩地裂的大变局,这一切的主使者便是眼前的怨灵。
今夜的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千般算计,但事实最终却证明他们的每一次自以为得计的谋划都只是奈落早已编写完成的未来,就像舞台上的木偶,无论做出多么复杂华丽的动作,都只是在按照表演者提前写好的剧本活动,被那些看不到的细线随意操控。
或许就像奈落自己说的,今夜的舞台只属于她一个人,不管是普通的亡灵,还是强大的鬼王,甚至黄泉之主伊邪那美……无论是谁,都只能作为配角和观众,被迫参与进这场盛大的闭幕演出里。
为了今夜的这一幕,她究竟花费了多少时间,付出了多少代价,才能做到如此恐怖的伟业?
这片被诅咒的死国从不缺少执拗和疯狂,但和她一手策划的大计划比起来,就连路边的失魂者似乎都显得儒雅随和了许多。
(明明只是个怨灵的影子,为什么能做到这一步啊!)
第一次,它们对这个“随时可以踢出局”的合作者产生了深深的敬畏——而这些第一时间选择逃走的鬼王又是感觉最深的那一群。实际上,这种敏锐的认知也的确暂时救了它们一命。
“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妄想成神的事,只要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马上老老实实的从黄泉离开,不会让御子大人的成神有半点差错,求您让我……”
“死刑的说。”
花子面无表情地挥手,于是这个求饶的鬼王就被淹没在了亡灵的乌云中,短粗的惨叫过后,在一阵撕裂肉体的声音中,它残缺的身体笔直落进下方的污秽之湖,溅起一阵水花。
“一说到御子,我就想起某个老女人,实在很叫人不爽——下辈子记得说话注意一点。”
她撇了撇嘴,然后看向后方的受害者。
“奈落大人。”
一个鬼王兀自绷着架子,双手背在身后,肃然地做出一副谈判的姿态:“如果您同意放鄙人离开,在下可以解开仪式里的一处后手,否则……”
嘭!
这次花子甚至懒得和它说话,她做的仅仅是抬起手,小指轻轻颤动了一下,下一刻,鬼王的身体就被无形的力量压成了一颗血肉模糊的肉球。
“狗一样的东西也配讲人话了,你汪汪叫两声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能陪你玩一会呢……”
“汪汪!”
“…………”
唰!
控制着一群亡灵化作长剑,将第三只鬼王劈成两半,花子无语地抹了把汗:“妈的智障——下一个。”
“我承认,我也在仪式里埋了后手。”
某个鬼王停在半空,冷静地举起手:“不过它并不会对至尊无上的夜见神尊上造成任何危害,更能反过来将我等的权能通过仪式传递给那位大人,我早就对夜见神的神威心折不已,还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让神明大人可以更上一层楼。”
“哦~你小子还挺上道的嘛,和其他的白痴完全不一样。”
花子满意的露出微笑:“既然你这么有心,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成了!)
鬼王心中一阵狂喜,它一捋自己的胡须,打算踏上尸木和对方好好扯皮一番,但在它打算挪动脚步的时候,却猛然发觉自己的双腿已经不知何时被火焰化作的蟒蛇缠绕,在自己的动作下粉碎断裂。
“奈落!你他m——”
这句话成了它最后的声音——火焰从它的七窍中喷出,转瞬间将它的身体焚烧成了最初的污秽。
“我仔细想了想,你这幅衰样,权能大概也没什么好东西,果然还是把灵魂交出来的用处最大——反正你这么崇拜大哥哥,想必不会有意见的吧。”
她带着残酷的笑容,把鬼王燃烧着的残骸从树枝上一脚踢下,而这个动作好似一个信号,让所有的幸存者终于确信了一件事。
“——这家伙根本没打算放过我们!快跑啊!”
一只鬼王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感觉,大吼一声朝着远处遁逃,而随着它的话语,其他的鬼王也几乎同时各显神通,狼奔豕突地各自逃命。
“……所以你们才明白这种事吗?”
站立在树上的花子抱着胳膊,注视着远远逃开的鬼王们:“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们了,你们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唯一的价值就是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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