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目君想在灵异世界饲养妖怪娘 第583章

作者:试纸团

“所以,它从下水的那天开始,直到今天为止,从没有一次临时改变过航道。”

刘厨子看了看窗外的大雨:“我打赌它这次也一样,那些海盗差不离也是知道这个才敢大张旗鼓的布下陷阱,等着它一头撞进来。”

“话说回来。”

看着对自己侃侃而谈的刘厨子,夜城表示自己已经完全了解了他的意思,而后顺口问道:“我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你们好像对绿洲号非常了解的样子啊?”

“啊对了,咱们之前就聊过这事,当时被那群衰仔截胡了来着。”

刘厨子把手一拍,压低声音道:

“不是我们有多了解绿洲号——是船长。”

他神神秘秘地打了个眼色:“你知唔知,别看船长现在这幅样子,当初他差一点就在艘船上作长官哦。”

“沃尔夫冈先生?绿洲号?”

虽然沃尔夫冈看起来确实像个常年和大海搏斗的水手,但他的风格很难让人把他和豪华游轮联系在一起。

“别小看我们的约翰老爹啊!”

轮机手大大咧咧的走进房间,听到刘厨子的话后,把自己摔进一旁的椅子上,直接插进了两人的对话:“要不是被人坑了一次,他才应该是绿洲号上的船长——那可是最多有上千号人在手下听令的超级大船啊!”

“被坑了一次?”

夜城被他的话勾起了好奇心,但刘厨子却摇了摇头。

“船长从来不跟我们说这个。”

他说道:“这些还是跟他最久的老罗比喝醉的时候说出来的,我们只知道当初他和另外一个人是绿洲号船长的唯二竞争者。当初对方似乎玩了什么把戏,让他丢了船长竞争者的位置,还被从绿洲号上赶了下来,搞得孤身一人身无分文,差点就要变成码头的一条死狗。”

“只有船长自己?”

“当然了,你看我们的样子也能猜出来吧。”

轮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卷烟,惬意地点着火:“我们这些人都是那之后才被他招来的——准确的说,算是捡来的。”

“老罗比每天疯疯癫癫的,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威廉大副以前在皇家海军干活,听说犯了纪律差点被枪毙,天天扳着张赌的倾家荡产的臭脸……其他人也差不多,都是些走投无路的家伙,否则也不会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船长在海上拼命。”

“或许是绿洲号上还有过去的关系,船长偶尔也接和这艘船有关的活,一来二去我们也就跟着熟悉了,直到买下那艘二手货船后大家的日子才过的好了点——而且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他得意地摸了摸鼻尖:“别看我们现在过得不怎么样,但那和技术没有关系,老罗比不用仪器也能当瞭望手,大副指挥起船来很有一套……我敢说,只要把人手给足,就算绿洲号也开得起来。”

“顺带一提,我觉得船长最英明的决定就是把老刘从海上捞了回来,不然我可不想吃那些像是放了一百年的硬肉干。”

他对刘厨子吹了个烟圈:“当然,他会做的也就是架锅煮肉干再往里加两把盐……”

“废话!恁爹当初是被道上的人丢在海上等死的,又不是真厨子!”

刘厨子烦躁地拍开烟雾,臭着脸道:“不想吃就饿着。”

“华国人不都是天生就会做饭吗?我听说你们广东人能把任何东西做成吃的——甚至包括福建……”

“收声啦死叉烧!当心下次给你饭里加只老鼠!”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他们连老鼠都能做成菜。”

就在船上的厨师长和轮机长激情交流的时候,大副也走进了舰桥甲板。他的年纪和船长相差无几,不过和浑身散发着粗糙水手气味的沃尔夫冈比起来,大副威廉显得更加严肃,所有船员里只有他一直穿着一丝不苟的制服,头发和胡子都打理的相当整齐,被轮机手提醒之后,夜城确实能感觉到比起水手,他更像个贵族军人。

“凯尔?”

走进来的大副一眼看到吵闹中的两个人,当即皱眉道:“你怎么在这?这时候你不应该守在下面吗?”

“反正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轮机手凯尔大咧咧地:“能修理的地方都修过了,在海上又找不到配件,总不能让我拿锤子给你敲出一个新发动机吧——只要能坚持到绿洲号上就行了,说不定它刚好有换下来的零件呢?”

轰!!!

就像是专要和他的判断作对,就在轮机手打包票的同时,脚下的科考船猛然一震,将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的三人晃倒在地,随即,一股黑烟混合着火光从船尾的发动机处飘了出来。

“可能轮机过载了。”

轮机手从甲板上爬起来,灰头土脸地说道:“看来是之前的碰撞让所有轮机都受了损伤……”

“会沉船吗?”

“不会,但剩下的推力不够让船跑起来,现在只能顺着洋流飘到其他地方。”

“果然,还是让我的船拖着……”

就在夜城再一次提出帮忙建议的时候,舵工鲍勒的声音忽然从船上的频道里响了起来:

“你们看!雷达上有东西——速度非常快!就在这附近!”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可思议:

“船只的识别码是……蓝色绿洲!”

巨大的声响盖过了他的喊叫,所有人的目光在同一时刻看向舷窗外的海面。

漆黑的夜色中,一艘艨艟巨舰从雨幕和浓雾中浮现。

宛如黑夜中在海洋跋涉的巨人,宛如一座运行在海上的铁之城。

游轮的甲板数量超过六层,星星点点的光芒从遍布船身的窗口中显出,它们仿佛有几千个那么多,舷窗发出的各色灯光汇聚成光明的洪流,为船身镀上了一层微光护甲。

它发出的轰鸣——几人原本以为那是低空的雷声——盖过了自然界的雷鸣,磅礴的暴风雨在坚不可摧的船身前面宛如三月的牛毛细雨,甚至无法留下半点污渍。螺旋浆搅动海浪,推动海上都市缓慢向前,数不清的海鱼伴随在巨轮两侧,有些是被海流裹挟,另一些则等待着游轮上投下的厨余,鱼群里甚至能见到小一些的鲨鱼的身影。

从科考船的角度看过去,游轮的船体宛如一座漂浮移动的山峰,只能看到最前端的船首,悬挂的巨大船锚宛如断头台上的铡刀,只要摔下来就能把自己的船只砸个对穿——有那么一瞬间,注视着船首的大副产生了一种对方会就这么从自己身上碾过去的错觉。

大概是因为许久没有得到回应,驾驶台的对讲机中忽然响起了清晰的话语声。

“这里是蓝色绿洲号,请前方的船只尽快避让,以防撞击,over。”

那是一个听起来和沃尔夫冈有些相似的男性声音,就和船长当初询问夜城是否需要帮助时的状况一样,只不过对方的通讯要清晰许多。

“是的!这里是……”

几秒后,如梦初醒的大副连忙伸手去抓通讯器,但在场还有另一个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穿着黑色和服的女孩抢先夺过对讲机,一脚踩在控制台上,嚣张地对着话筒喊道:

“这里是花子大人!你的船现在被我包围了!立刻放下武器交出宝藏!over!”

夜城:“…………”

在那个瞬间,他仿佛能看到通讯对面那张写满了困惑的脸。

第849章:终将沉没之船,和狂欢序幕(4.1k)

“咳咳,是我,沃尔夫冈。”

约翰船长板着脸从花子手里抢回了对讲器——不得不说,至少他的勇气配得上船长的位置——旁边的厨子和维修工就没敢这么干。

“啊哈!我还以为是哪个白痴新手在海上迷路了,原来是你小子!”

对面似乎换了个对接人员,一个和刚才惯例询问的语气不同的欢快声音经过喇叭在房间里来回震荡,听着声音,夜城几乎能想象出一个把脚搭在桌子上,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酒瓶,正在哈哈大笑的粗鲁男人形象。

“你什么时候换了艘新船?怎么连识别编号都没有——刚才好像有人说自己是海盗来着,难道你终于混到需要靠打劫为生的地步了?”

“……”

沃尔夫冈一言不发,沉着地注视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船,但握着对讲机颤抖的手表明了他的内心并非毫无波动。话筒里的男人还在喋喋不休:

“说真的,我可不想看到你被海港总督吊死在码头的绞刑架上——你缺钱倒是跟我说啊,只要你开口,我这船上的位置随便你挑……”

“闭嘴。”

沃尔夫冈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们现在要上船,有要紧的事。”

“……真的?”

对面的声音停了一瞬间,然后也变得严肃起来:“你稍等,我让升降梯下去接人。”

在微弱而舒适的电流声中,一个透明,胶囊形状的东西从绿洲号上面缓缓降落,它的大小相当于一艘救生艇,准确地停在科考船的船舷外侧,对着船身的方向自动打开一个缺口,似乎在邀请几人进入。

当所有人走进“胶囊”之后,升降梯的开口便立即合拢,然后快速向上攀升。尽管是在颠簸的海面上,周围还有狂风不断吹拂,但整个过程却意外的稳定,连快速上升的不适感都察觉不到,甚至比一些高楼的电梯还要平稳流畅。

很快,升降梯便来到了与游轮甲板平齐的位置,因为暴风雨的关系,此时的甲板上没有游客和船员,随着他们走出升降梯,便有两排红色的灯光在脚边亮起,指示灯从船舷一路延伸向游轮中心,似乎在为他们指引道路。

在那里,一扇金色华丽的大门矗立在游轮楼层的入口,在两扇门上分别雕刻着两位天使的浮雕,天使的轮廓精美而富有艺术感,一眼便可知是出自名家之手。祂们上半身探出门外,手持水瓶,表情温和慈悲,雨水顺着水瓶的边缘流下,就像正在为进入大门的客人施洗。

“比上次来的时候又升级了啊。”

一名水手在后面嘀咕了一句,而后,所有人在沃尔夫冈的带领下走向大门。像升降梯一样,大门上似乎也安装了自动感应装置,不需要人伸手就自己动了起来。

“哦呼——”

随着大门的敞开,几名女孩不约而同的发出惊呼,就连道成寺晴也不例外。原因无他,这艘船的内部景象实在有些豪华的过分了。

从外面看,游轮的上层建筑应该按层数划分为不同的区域,成为一座多功能的复合水上城市,但实际上绿洲号的内部结构却完全不是这么一码事——

这艘船的主人几乎挖空了整个舰桥,把六层高的楼房变成了一个堪比古罗马斗兽场的环形建筑。一个个独立悬挂的房间就像观众席一样环绕在四周的空中,由大量装点着金色雕饰的螺旋扶梯连接。而一楼则是包含了舞池,餐厅,话剧台,酒会场,甚至一座微型植物园等等几乎所有公共服务区的超大公共广场。

大厅整体的装潢是华丽的欧式风格,但其中也混合了大量其他流派的装饰,罗马立柱,中式假山,玻璃彩画……本来应该是四不像的却意外融洽地混在一起,更凸显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轮美奂。

横贯广场边缘长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食物,新鲜的鱼类,龙虾,全球各地的果蔬,堆积成山的土耳其烤肉和像编钟一样悬挂的北京烤鸭,整只的乳猪和全羊嘴里叼着苹果,被摆出了生前的姿势。桌子的最中央更是趴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烤骆驼,上面已经被人切下了不少肉块,骆驼肚子里面填满了整只烤鸡乳鸽和各种馅料。除此之外,各式各样的甜品酒水也一应俱全,无数身穿白衣的侍应生端着银色的餐盘,熟练地游走在一张张餐桌之间,不停把仅仅被动过一两次的菜肴端下去,然后换上全新的料理。

舞池边缘,一整只乐队在指挥的手势下现场演奏着悠扬高雅的乐曲,身穿红色礼服的女子歌唱家唱着让人听不懂的旋律。小型的花车在大厅中穿梭,穿着全球奇装异服的演员表演着夸张的节目,身穿燕尾服的魔术师耍起飞刀,赤裸上身的男人口吞宝剑,红衣的练家子舞着狮子,头戴围巾的黑瘦老人吹笛舞蛇……

而在这一切的中央,一根巨大的椭圆立柱贯穿了六层高的环形大厅——绿洲号整体有近四百米长,哪怕只算房间内部也超过两百米,而这根立柱的直径却仍旧能纵贯整个大厅。它的顶端触及到舰桥的顶层,下方则没入地板不见踪影,让人怀疑是不是一路插进了船舱的最底层,支撑着整艘游轮。

游轮上的客人享受着无限量供应的美食,欣赏着花样百出的表演和美声歌剧,端着酒水或矜持,或愉快地攀谈,在舞池中伴着音乐和光影翩翩起舞,甚至还可以在植物园中和温顺的珍稀动物近距离交流——夜城甚至在里面看到了好几种理论上禁止饲养的保护鸟类。

热闹,喧嚣,繁荣……漂泊在海上的游轮仿佛一座不会停歇的永恒狂欢之都,几乎可以被当成一切“奢华宴会”的刻板印象,和外面的黑暗与风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冷一热的极端反差让人有一种从地狱突然走入天堂的错觉,几名水手甚至有些紧张地整了整身上脏兮兮的衣领,好像觉得自己站在这里都是一种对华丽场景的亵渎。

“吼——吼吼!”

就在几人走到大厅中央,粗大立柱旁边的时候,头顶忽地响起了之前听过的男性声音。

“看看是谁来了?”

这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一看就知道是用上了船上的公用广播,他们抬起头,却看到一个人影利落地翻过护栏,张开双臂从天上一跃而下。

尽管不是从最高层坠落,但不做任何防护地落在大理石铺陈的地面上,必然也是个凶多吉少的结局。

——他甚至连稻草堆都没有!

不等周围的游客发出惊呼,一条缆绳就不知从哪里飞了过来,被男人一把抓住,他发出人猿泰山一样的吼叫,从大厅中央荡过。在飞过观众房间的时候,甚至还用双腿夹住缆绳,把两只手解放出来,一手挥舞着一根手杖,另一只手对着房间做了个飞吻的姿势。

啪!

最后,男人在几人前方松开拉住缆绳的手,以一个标准的姿势安全落地,滚了一圈之后重新站起。

“好险好险!我还以为这次要死了——”

他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胸脯,但四面八方涌来的欢呼和掌声淹没了他的自谦,男人配合地对着四周脱帽致敬,然后,他直起身子,向着看了一场即兴演出的几人迎面走来。

男人穿着一件华丽的礼服大衣,带着打卷的假发和两撇精心打理的胡须,头上戴着一顶插满了羽毛的三角帽,帽子顶上有一个完整的海鸥标本,身上挂满了花里胡哨的妆点和勋章,脸上涂着白的吓人的粉底,一只手握着顶端雕刻着鹰头的手杖,就像从舞台剧上走出来的王子——或者疯子。

他一蹦一跳地来到了众人面前,用歌剧似的高音吆喝。

“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先别说!让我猜猜——是新的客人?对不对?”

他先是对沃尔夫冈船长打了个招呼,随即转向夜城的方向,夸张地鞠了一躬。

“我们的海盗女士在哪里?”

男人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从少女们的脸上扫过:“请不要伤害我的船员们——我什么都会做的!就算要我作为战利品也没有问题哦,其实我年轻的时候还挺受欢迎的——虽然现在也一样!”

“花子可以揍他一顿吗?”

花子默默把头转了一百八十度,对夜城问道。

“哦哦!我听得出来!就是这位美丽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人立刻兴奋地两步走到花子身旁,然后噎了一下:

“呃。小女士?”

他眨了眨眼,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水果糖:“你看这个行吗?还是说要玩具娃娃……”

“耍我啊混——”

在暴怒的花子跳起来殴打他之前,沃尔夫冈不着痕迹地拦在了对方身前,防止他继续自寻死路。

“这位是夜城先生,我的船之前被海盗袭击了,正是这位先生的同伴救了我和我的船员。”

他用最简洁的方式介绍了夜城一行人的身份和能力,然后转身对夜城说道:

“他是这艘船的船长。”

“——鄙人歌德。”

在沃尔夫冈继续说下去之前,船长就主动自我介绍道:“绿洲号的船长,同时是老约翰的好兄弟。作为他的朋友,我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们。”

“哥德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