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你的兴奋点好xx怪啊……
显然，海盗头子并没有和夜某人一样的探索精神，在得知这东西不是美人鱼，而是差点咬死自己的怪虫子之后就对眼前的东西没有了兴趣，随意一脚把眼前的人鱼蠕虫尸体踢开——
“别动！”
夜城一把将男人扯开，但他的身体还是慢了一步，
人鱼蠕虫的上半身滚了几圈，撞在另一具尸体上，引起了一场小小的塌方，几只肥大的蠕虫从中滚落出来，这次其中有两只已经长出了口器，它张开满是利齿的嘴，发出富有穿透力的尖啸。
这个瞬间，整个厨房区的僵尸齐齐抬起了头。
第865章：死去的塞壬，和反向小红帽（4.3k）
——呯呯呯呯！！！
“先生！我——”
海盗首领扣下扳机，子弹从僵尸的口中直入，炸出白色的脑浆，后者立即扑倒在地不再动弹。但一只僵尸的消灭，和填满了厨房大堂，并且还在从后方不断增员的僵尸大军比起来完全是杯水车薪。
“无所谓。”
夜城掌中鱼叉横扫，把最前方的两排僵尸拦腰打断，听到临时队友的自责发言，他头也不回地抛出一句：“我都习惯了。”
比起他过去的经历，这种程度的“意外”就像出门野餐忘了带垃圾袋那么无害。
金属捕鲸叉在夜城手中单手旋转，足以杀死这个世界上最大动物的凶器在他手中轻的宛如一根拐杖，敲击僵尸的浪潮，激荡起飞溅的色块。鱼叉仿佛变成了旗杆，凡长枪所过之处，地上便随之铺开一面猩红的旗帜。
虽然没有具体说明过，但夜城如今的白刃技术已经是足以登堂入室的级别，他的妖之眼会从不同角度观察并记录敌人的动作，然后慢慢消化，在藏龙卧虎的新手村进修半年——尤其是和伊邪那美的黄泉道鬼军做过一场之后，他一口气收获了大量训练材料，叉枪之类的技巧自然也包含在内。
只不过，面对这种不知反抗，又没有像样抵抗能力的目标，再怎么高深的技巧也没有用武之地，鱼叉在他手里更多像是一根棍子，随着心意轮将起来，便把僵尸稳稳格挡在一杆之外。
怎么说呢——轮着棒子开人脑壳的感觉确实不坏。
不过，随着连续收割了几大波僵尸，海盗的动作开始表现出明显的迟缓。作为普通人类的身体终究有其极限，而如果船长室走廊上的照片代表了绿洲号的历史，这艘鬼船上不知道藏着多少僵尸和人鱼蠕虫。他们如今被堵在这条走廊里进退不得，即使能维持一时也迟早要落进僵尸口中。
海盗首领回头看了看被人鱼蠕虫阻塞的垃圾滑道，又看向似乎无穷无尽的僵尸，眼神一狠，把身上的手雷全部解下来，快速捆在一起。
“尝尝这个，贱人！”
他骂骂咧咧地准备一口气引爆所有手雷。
一旦这枚土法集束炸弹在密闭空间内炸响，周围的僵尸固然要遭殃，离引爆点最近的两人也逃不开粉身碎骨的结局——当然，比起被当成口粮或者寄生皿，死于爆炸也不算太糟。
就在首领的手指插进拉环的同时，船舱里忽然想起了缥缈的歌声。
抑扬顿挫的音调在走廊和厨房大堂中回荡，悠扬，沙哑，带着难言的奇异韵味，唱着一首忧伤的歌谣，声音时高时低，宛如缓慢起伏的海浪。
古人用“三月不知肉味”来形容优美至极的音乐让人沉迷其中，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专为这首歌而生的一般。
——吃不下肉可能是被这幅场面恶心的，但歌确实好听。
歌声并不算响亮，却将蠕虫们歇斯底里的尖叫都盖了过去，房间中的僵尸也随之安静下来，它们呆呆站在原地，身体随着歌声的节奏轻轻摇摆，似乎沉浸在了美妙的歌声里。
在歌曲的间隙中，女性的声音悄然钻进两人耳中。
“两位先生，现在已经安全了，你们可以直接下来了哦。”
那个声音这样说。
“它们就跟死了一样。”
夜城和海盗首领一前一后穿过厨房，他们身边站满了僵尸，却没有一只表现出之前的进攻性。就算男人一脚把离他最近的僵尸踢翻在地也没有引发任何骚动，被攻击的僵尸慢腾腾地重新站起身，笨拙地来回转了几圈便再次恢复静止。
这些怪物现在就像是被切断电源的机器人，不再具有任何威胁性。
“不是死了，而是看不到我们。”
夜城伸手在一只僵尸的眼前晃了几下，后者仍旧保持着原本姿势一动不动：“这些东西眼球表面全都是白翳，它们的眼睛应该没办法正常起作用。”
“您的意思是，它们都是瞎子？”
海盗首领皱眉回忆着之前的情景，然后发现一切骚乱的开端确实来自他们的射击：“难道，都是因为我的错才让他们白白死了吗！”
“没那么简单。我猜它们是通过寄生在身上的人鱼蠕虫感知外界的，之前也是因为蠕虫的叫声引来了这帮家伙的注意。”
夜城指着僵尸身上的蠕虫：“它们用叫声引导僵尸行动，除非你能瞒过这些蠕虫的感知，不然结局不会有什么变化。”
现在没有机会让他证明自己的猜测，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显然不是这件事。
“您说，既然它们现在没法动弹，我们能不能趁这个机会……”
看着周围一动不动的僵尸，海盗首领心中又活泛起来，他做贼似地左右张望，然后用衣服遮住手臂，立起两根手指，做了个溜之大吉的手势。
“你觉得对面会放人吗？”
夜城的一句话就把他的馊主意噎了回去。
眼下的平静明显是因为歌声干扰了蠕虫的叫声，从而让僵尸们陷入暂时的休眠，对方随时可以停下歌声让他们陷入僵尸的包围。而她之所以没有这么做，要么因为对方是这艘幽灵船里唯一一个不求回报的好人，否则……就只可能和刚才的邀请有关了。
首领叹了口气，认命地向前走去，却发现夜城还留在原地不懂，仍在认真观察着一名休眠的僵尸，不知是什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呃，您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没什么。”被他喊了一声后，夜城直起身道：“继续走吧。”
不需要再爬塞满尸体的垃圾通道，两人光明正大地穿过厨房，沿着螺旋楼梯向船的最下层甲板移动。沿途的所有僵尸都和厨房区的同类一样被歌声禁止了行动，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原本的目标地点。
按照地图标记的位置，这里是整艘船的中心，木制房间的布局意外的简陋，除了摆在在中央的巨大透明水箱之外别无他物。水箱里的海水不知多久没有更换过，微微泛着水藻的绿色，下面铺着一层沙子，几株可怜的海草在水中飘来飘去。
当二人进入房间后，萦绕在船上的歌声就随之戛然而止，海盗首领环顾房间，一步步来到水箱之前：“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他皱眉凑近水箱：“为了一缸子发臭的海水——”
哗啦——
忽然间，水箱内传来一声响动，一片阴影拨动着海水，极速扩大，从略有些浑浊的绿色水体中冒出，蓦地贴在水箱边缘。
“什么玩意？！”
海盗首领发出惊叫，本能地一拳砸过去——然后抱着手腕哀嚎起来。
“……诶喏，我是不是吓到他了？”⊙≠舞￠柒<以∴吴％祺∞靈?)¤
水箱里的东西被他的过激反应搞得有些迷惑，她撩起自己的头发，用一种慵懒而友善的语调和二人打了个招呼。
“啊，两位早上好——原谅我不知道现在的正确时间，但是你们刚刚叫醒了我，所以就当做是这样吧……呃。”
她看着两张呆滞的面孔，茫然地眨了眨眼。
“……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只说脸的话，倒是没有。”
看着慌乱地对着玻璃整理发型的人鱼，夜城沉默片刻，随后严肃地回答道。
对方的容貌谈不上吓人，不如说非常之美丽，一张甜美的少女面孔配上火红的秀发，比那些死掉的人鱼蠕虫还要高出两三个档次——完全能够满足任何人梦想中的人鱼小姐（非zzzq版）该有的样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只有她的声音略显沙哑，却并不刺耳，反而更添了一份成熟的魅力，安抚僵尸并邀请他们下来的人应该就是这位人鱼小姐。
但除此之外，她的样子实在很难说是养眼。
人鱼自脖颈以下有着一道深深的伤口，看起来是被人用开膛刀一次性剖开的，伤口一直延伸到小腹，胸腔向两侧翻开，伤口边缘的碎肉随着人鱼的动作在水中翕动，就像在胸前张开了一对肉翅膀。她的气管也被切开了一部分，这大概就是声音总有些沙哑的缘故了。
——就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解刨标本。
“你就是歌德说的塞壬？”
他问道：“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关于你，还有这艘船？”
绿洲号上的游客可以通过升降机顺着立柱进入下方的海域，他们沉迷于和大海零距离接触的奇异体验，对着偶尔从身边游过的鲨鱼发出兴奋的尖叫。但没有一人注意到，在他们脚下的深海之中，一个幽蓝色的影子正在绿洲号下方安静的徘徊。
船上的声呐对巨兽的存在没有丝毫察觉，仿佛那是只和海水同化的幽灵，她欢快地用前爪划动海水，追逐着身边的海鱼和水母，将它们来回驱赶。
一群光点围绕在她身边，从中不断传来清脆的嗓音。
“大个子！你的身上有和我们一样的味道……那么我们就是朋友了！”
一个光点说道，她的话顿时引来了一群附和声：
“朋友！”
“朋友！！”
“喜欢！！！”
“朋……友？”
零依看着身旁不请自来的光点，先是把对方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新朋友！”
“哦哦！！！”
得到对方的认同，那些声音又一次欢呼起来，她们一拥而上，围着年兽绕成一个圈，欢快地唱起古古怪怪的歌谣。
“朋友朋友，你的身子为什么软绵绵的？”
“因为夜城说喜欢喵身上的毛。”
“夜~城~？”
光点围成一个问号，但她们很快就忘记了自己的疑惑，再次唱起歌：
“朋友朋友，你的爪子为什么这么大？”
“因为夜城说喜欢喵的肉垫。”
“所以~夜城到底是谁啊~？”
她们把问题编制进旋律里面，用咏叹调的调子合唱：“朋友朋友，你的嘴巴为什么这么大——”
“我知道！”
一个光点突然说道：“一定也是因为夜城喜欢！”
“这个不是喵。”
青色的巨兽摇了摇头。
“是因为这样就可以吃很多东西了……”
幽邃的深海中，庞大的身体调转头颅，琉璃色的眼眸在深海中宛如两盏明灯，巨大的嘴缓缓张开，露出堪比房间承重梁柱的犬牙，大量的海水和鱼类被吸进那深不见底的喉咙，咕噜一声消失不见。
“对了——我可以吃了你们吗？”
“…………”
光点沉默了一秒，它们远离零依围成一圈，不断闪烁着，似乎在交头接耳。
“要吃吗要吃吗？”“朋友好吃吗？”“好吃！”“难吃！”“不知道！”
最后，它们得出了一致结论。
“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要吃，也不知道我们好不好吃，但是……我们是朋友！”
“所以，你可以吃掉我们哦~”
说完这句话，它们在海里排成一排，结成箭头的图案，喊着号子朝着年兽的嘴里发起了冲锋。
“唔！”
看着跃跃欲试地往自己嘴里跑的光点，年兽连忙用爪子捂住嘴：“夜城之前特地说过了，如果朋友说自己好吃，那就千万不能吃！”
“是吗~”“是吗~”
光点似乎对吃不吃的事不怎么在乎，被零依拒绝后便不再纠结这些事，转而继续了之前的话题：“朋友！你的身子为什么这么大！”
“唔喵。”
这次零依摇了摇脑袋：“零依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好厉害~”“我们帮忙！”“酷！”
似乎无论说什么它们都会很开心。
光点们当即决定要帮自己的大个子朋友找到自己长得这么大的原因，它们嘀嘀咕咕地凑在一起，从光点闪烁的频率来看，讨论的相当激烈。
“根据我的知识，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最后，一个光点的答案赢得了所有同伴的认可，它飘到零依两只眼睛中央，滴滴答答地叫道：“你是一只大象！”
零依：“喵？”
不管年兽是不是觉得这个答案有点耳熟，光点们已经开始为自己成功解决一个难题而欢呼起来。
“大！厉害！”
“吃得多！”
“强壮！”
“勇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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