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在杀死他们的时候还想着救赎他们的灵魂，您有颗善良的心，先生。”
她笑眯眯地给夜城鼓劲：“我很庆幸自己当时选择了您。放心吧，我们一定能把这些受苦的灵魂解放出来！”
“对了，您的力量还够用吗？”
塞壬抬起手腕，兴冲冲地提议道：“不介意的话，要试试我的肉吗？虽然比不上凤凰和独角兽，但对人类而言也是很有效的治疗药物哦——不喜欢肉的话，喝血也可以。”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还是说，您想要另外的体，体液交换……”
塞壬捧着脸颊缩进了木桶最底下：“这个发展太快了！至少让我先刷牙——”
“暂时不需要。”
夜城感知了一下捕鲸叉上的妖力，拒绝了塞壬乱七八糟的提议。
用纯粹的数值计量，一枚妖之眼里的能量大致相当于一只妖怪头目的全部妖力，这个量级即使在成神后也没有增加太多。毕竟他一直以来做的事更多是在找回力量，而不是进一步强化，即使现在本体的伤口开始有愈合的趋势，也只是让他能一次性召唤出更多的眼睛，并且能够拥有更多的特性，但现在多出来的眼睛又没办法丢进旧日绿洲号里。
不过好的消息是，按照现在的消耗速度，足够他在妖之眼的力量耗尽前开出一条通往目标的路——
只要不出意外就行。
夜城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做好b计划的准备。
“你能感知到心脏的位置吗？”他问道，如果能够定位心脏，五一可以让他们少走许多弯路。
“现在还有些模糊，不过仪式越接近完成，两个空间的连接就越紧密，我就能更清楚地感觉到心脏的位置。现在的话……”
塞壬皱起漂亮的眉眼，沉思了半晌后，不那么确定的指了一个方向。
“大概是在……上面？”
“在那下面？”
礼奈扭头看着贯穿整艘游轮的立柱，水手的表演已经结束，现在柱子中灌满了水，种类繁多的海鱼在立柱中游荡。
借助灯光的照射，鱼类的影子投射在大厅的地面上，粼粼的水光配合着灵动的影子，就像整座大厅都沉浸在海底，所有乘客都在水中与鱼儿共舞一般——显然，这里的灯光方位也是经过专门设计的。
藤原礼奈低声道：“财宝和人都藏在那根柱子的底下吧？”
[ⅷ∑悟&起?已∧误,&{菱#$￥8@qqun￡“怪不得我们没有发现痕迹，原来是把海水当成了伪装吗？”
“这次是水下作业啊……话说零依跑到哪去了？”
百目光第一时间想到了某只专业对口的大猫：“这时候只要让她进去把人叼出来就行了吧？”
“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天狗叹气道：“她从今天见到大海开始就表现的很兴奋，这时候大概不知在哪玩疯了，说不定都不在这艘船上了……我们不能这样什么都不做干等着她回来。那只猫的事先放着不管，反正不会有人能拿她怎么样——现在要考虑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进去？”
在场的人里，天狗，修行者，阴阳师，女巫，体系五花八门，擅长的领域也各有千秋，或许她们各自有能够让自己暂时在水里活动的本事，但却没有一个有着长时间在海底行动的经验。更重要的是，作为乘客，她们要怎么才能进到立柱里去？
进入许可倒是可以从大副或者轮机长的果实复制人那里得到，但问题是她们又不知道进入立柱的具体办法，就算拿到了许可也不得门入。
总不能强行砸碎玻璃吧？
这根柱子下面连接着大海，一旦敲碎了，说不定用不到幽灵船，绿洲号就得先一步沉在她们手里。
“——几位是想要进入立柱观光吗？”
正在几人发愁的当口，将几人聊天便主动离开，这时又利落地结束了一场赌局的荷官端着一盘砝码，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刘。”
藤原礼奈和他打了个招呼：“突然有了感兴趣。你有办法让我们进去吗？”
“水下观光时间已经过了啊。”
荷官摩挲着手指上的指环：“不过既然是三小姐的后辈，又是船长特意叮嘱过的贵客，这点特殊服务还是没有问题的。”
“请往这边走。”
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我来帮你们准备一艘好船，就当是之前对那位小姐的赔礼道歉了，几位意下如何？”
第883章：殊途同归（4.2k）
“我们确实想要再来一次海底观光。”
藤原礼奈转向荷官：“不瞒您说，荒川组近来也有意在海洋旅游业上发展，只是苦于没有属意的方向。刚才的表演让我大开眼界，如果能得到允许的话，我还希望更进一步了解它的细节——啊，该不会这是什么不能泄露的商业机密吧？”
她脸上笑的灿烂，桌子下面的手指却微微一动，若隐若现的红绳顺着地面，悄然向荷官缠绕过去。
“呵呵，竟然把这种理由直言相告，不愧是帮里当家的，这份魄力在男人里也不多见啊。”
荷官眯起眼睛看向藤原礼奈，赌桌边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但在女孩们开口之前，男人的语气却率先放松下来。
“不过我只是个船上的雇员而已，老板赚的钱又不会分我一半——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当然是它究竟是靠什么实现如此神奇的演出。既然表演已经停止了，不知是否能让我们进入内部看到它的下面到底是怎样的构造。如果这样不行，放掉柱子里的水，让我们在外面观察也可以。”
笃，笃。
荷官的手指灵活地敲击着赌桌边缘，像是在弹奏一首钢琴曲，沉吟了几秒后，男人略带遗憾地摊开双手：“据我所知，绿洲号在修建之初就把这根柱子作为船体的一部分设计了进去，整艘船的配重布置也是按照满载到半载的注水量来考虑的。除非靠岸修整，否则在这种地方突然把水排干净，这艘船恐怕立即就会失控，说不定会原地一头扎进海里。而且，我也没有控制那个的权限，不过……”
“船长先生最后的指令是让我们满足各位的任何要求，现在他人没了影，本杰明老弟和英国佬也不知跑哪里摸鱼，那么我的话应该还是有点作用的。”
“……看来您并非普通的荷官那么简单。”控制着无形的红线末梢搭在对方身上，藤原礼奈追问道。
“哎呀。”
男人摆了摆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鄙人不才，正是这艘船的——”
阴柔的华国男人微微挺直身子：
“——厨师长。”
“如果不想每天的伙食里只有鱼头炖鱼刺，一般的船员还是肯听我说两句的。”
不得不说，很有说服力。
按照国际职业标准，一艘船上的水手会分为以船长为首的甲板部，轮机长为首的轮机部，分别负责航行和船体的工作。而在这两个大部门之外，对船上的水手和乘客们负责的人员，则是由厨师长带领的‘业务部’。
在大部分船上，业务部船员的地位并不算高，工作量也相当繁重，通常只有没什么技术的新手才愿意做这份差事，但这些人却是船上最不可或缺的存在之一。不单是因为他们的工作质量直接决定了水手的健康安全和士气高低，也因为厨师长还控制着船内的物资仓库，可以说是一手掌控了水手们在海上的生活质量。而在这类游轮上，业务部的主管通常也负责管理各项娱乐设施的相关人员，手下的人数未必比另外大副和轮机长少上太多。
“虽然不能排水，不过我可以叫人开启升降机，或者让几位借用船上的微型潜艇，至于能学到多少东西就看小姐您的本事了。”
荷官总结道。
“老板，你怎么看，这家伙可以相信吗？”
看着荷官轻盈离去的背影，百目光将视线转到荒川组的新任笔头身上。
“他没有说谎。”
藤原礼奈抬起手腕，几根红线缩回掌中：“至少说出口的话全都是真的。”
她之所以没有顺着对方的话，顺水推舟表示自己希望进行海底观光，而是找了个“商业偷师”的借口，就是为了把话题扯倒立柱内部究竟有什么东西上，然后通过对谎言的甄别能力尽可能拿到更多情报。只可惜这份努力收效甚微，也不知是因为荷官真的对船上的阴暗面一无所知，还是对方刻意隐瞒了某些关键点。
“他的逻辑到是说得通。”侦探小姐点头道：“你对洪帮的风格熟悉吗？真的会有人为了上一代的人情帮我们到这个份上？”
“四海皆兄弟，五湖一家人，自入洪门之后，当一心同体，互相扶持，毋许有彼我之别……至少表面上是这么说的，你不能指望帮派里有多少真情实意。”
藤原礼奈摇了摇头：
“不过洪帮三小姐当年的确颇有人望，即使在嫁给三代目后也是如此，晚年还在香江口注册了几个慈善基金会，真正的那种。洪帮的新一代不少都承过她的情，荒川组之后的对华物流业能展开的这么顺利，很多时候都托了她的人脉。”
“……没办法完全信任他。”
最后，天狗小姐判断道：“不能所有人一起下水，必须留下人在外面盯着。”
这种事不需要说大家也能明白，事实上，现在游轮上的战斗力本就处于极大过剩的程度，反倒是能够参加水下调查的人手略显不足。
需要保证实力能应付绝大多数突发事件，又要擅长水下作战，最适合这种场面的零依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能在剩下的女孩里寻找合适的人选。
“妾身和白苓恐怕很难适应海水，万分抱歉。”
虚幻的白色影子悄然浮现在几人身边，叹息道。
“我恐怕也不行，海水对我速度的限制太大了。”鹰无凄草抖了抖隐藏起来的翅膀。
“百姬怎么样？她应该也很擅长在海里行动吧？”
“叽叽！叽！”
“小叽说，虽然她在海底会很紧张，但如果是为了帮上大家还有哥哥的忙，她可以努力一下。”
刚刚被找过来的百鬼院橙把百姬的叫声翻译成正常的语句。
“……神明大人就留在这里作为底牌好了。”
天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干笑道。
现在又不是山穷水尽的状况，万一不小心勾起蛭子神对深海的ptsd，到时候可比什么幽灵船麻烦多了。
“辘首呢？”
“喝多了，应该暂时醒不过来。”
“开什么玩笑，这些普通的酒能灌醉她？”
“好像是把三十张桌子上的酒压成一团，一口吞下去了……”
“很好，老娘就知道鬼族屁用没有。”
“唔，没想到竟然会变得这么麻烦啊。”
片刻之后，天狗小姐摘下平光眼镜，一脸蛋疼地捏着鼻梁。
这帮家伙不是有任务在身就是不适合水中作战，又或者本身的战斗力不足，贸然下水太过危险，好不容易能打上一次富裕仗，却在区区百米的海水面前折戟未免让人啼笑皆非。
（要不是老大肯定要顾忌这些人类的安全，直接砸碎玻璃下去检查就行了。而且按货船上人类的证言，这里也没有几个值得保护的好人……嘛，这也是大人的风格就是了。）
“不然，这次让我来……”
一旁的七谷桃香主动自荐道。
（桃香吗？至少不会受到限制，而且实力也可以自保，不过只有她一个还是有些不放心……）
天狗心中想到这里，正要先定下第一个成员的名额，却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了声响。
清脆，让人联想到黄鹂的声调，偏带着一丝娇憨与少女特有的小小傲气，就像翘起尾巴站在高处，却还是忍不住要用头去磨蹭主人脑袋的小猫。
“哼哼哼，小女子好像听到大家在为什么事情发愁？”
“晴？”
众人抬起头，在她们头顶的超大圆形吊灯上，巫女小姐双手交叉抱胸站立，微棕色的发丝飞扬，一盏探照灯恰好将光芒打在少女背后，在地上投下伟岸的身影。
见到自己的出场得到了满意的效果，道成寺晴满意地纵身一跃，轻巧落在地上。
“水下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她和百鬼院橙差不多同时到来，只是一直在安静的旁听，直到鹰无凄草陷入纠结时才主动站了出来。
“晴酱，听凄草说这次的事很可能有危险，真的没问题吗？”
百鬼院橙自身的实力只能算比没有强一点，但跟着夜城蹭了这么久的经验，她唯独在眼界方面要比现今的绝大多数修行者都要来的宽阔。所以她能看出来，尽管巫女小姐的实力在同龄人里已经是绝对的翘楚，正常来说，这样的水平和天赋放在哪个家族都是集万千期待于一身的新星——但问题是，凡是能不被夜城一眼睛瞪死的货，绝大多数都不属于“正常情况”。
“不就是要下到海底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巫女小姐信心十足地在胸前啪啪拍了两下，只见一阵……
呃，好像没什么变化。
“……小梨！”
她面无表情地喊道。
“嘶！”
在主人的命令下，白蛇式神摇头吐信，化作一道水环将退妖师缠绕其中，流光洄转之下，为退妖师少女披上了一层半透明的净琉璃法衣，净衣表面水波荡漾，隐约浮现一条似龙似蛇的多头异兽花纹。
“虽然我做不到奶奶那样的五行轮转，但水行遁术本就是我们家法术的核心，小梨最近也变强了许多，加上八幡之箭和百目大人的保佑，除非下面藏着某个神明级别的敌人，否则小女子完全有自保的能力。”
“而且，现在也没有比小女子更合适的选择了吧？”
（只要漂亮的独立解决这次事件，小女子就有理由和王子大人单独汇报经历了，而且绝对会得到王子大人的夸奖！到时候就顺势提出双人共度的休假请求……很好！完美的计划！）
看着天狗意动的表情，道成寺晴在心里挥了下拳头。
“先生，我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了，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在见识过夜城的力量后，海盗首领的态度忽然变得十分殷勤，他甚至主动提议自己来背着塞壬的木桶，就算累的不停喘气也毫无怨言。虽然这可以理解成对自己的畏惧，但夜城总觉得这货的行为里还掺了点特别的心思。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夜某人这辈子见过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常规意义上的好人，剩下的坏人也基本都坏的坦坦荡荡，很少会在干了一堆破事之后还琢磨天堂的门票，像海盗头子这类人的思维对他而言还有些陌生。
“嗯？你要歇一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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