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目君想在灵异世界饲养妖怪娘 第628章

作者:试纸团

沃尔夫冈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名片,向男人道了声谢。

等到老船长把话说完,一旁的西装青年又凑了过来。

君 羊 : 八 五 七 一 五 七 零 八 八

“小,小姐,还有先生,我……我想要对两位道谢。谢谢您之前救了我。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会记住今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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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了一声。

“哈啊,其实我之前的话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没想到竟然能见到真的海盗……不过这种事一辈子有一次就够了,如果有神明在听我的话,拜托请把其他的愿望都收回吧。”

“哦呀?难道说,艳遇也不需要吗?我的小勇士?”他身旁的金发女郎冷不丁凑到青年耳边,对着青年的耳垂吹了口气。

“那至少,至少把外星人去掉……”

他只在赌场区和夜城几人,还有后来的巫女小姐见过一面,和后来上船的鹰无凄草并不认识,比起看上去有些冷淡的天狗,他明显更想和夜城搭话,但百鬼院橙的幻象还没有进化出发声功能,只会一本正经地无言点头——这种态度似乎被青年当成了默认的意思,于是他的表情就一直在‘没话找话’和‘欲言又止’中反复横跳。反倒是俏丽的金发女郎更加热情,主动推着自己的新相好和天狗小姐搭话。

“所以,你说的帮助在哪?”

无视了青年搜肠刮肚的谄媚之词,鹰无凄草对路易斯说道。

“啊,就在这前面。”

路易斯不慌不忙地用拐杖的一头指向左前方,那里有一片被桌子和屏风围成的区域,不少乘客都聚集在这附近,他们的衣着打扮在船上的所有乘客里也算最高级的一批,不少人身边还跟着身材魁梧,表情严肃的男性,大概和路易斯身后的保镖是一个性质。

“这是什么地方?”

天狗左顾右盼,但最后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为了维持乘客中的秩序,我们之前选出了几个人作为临时代表。”路易斯道:“这里就是我们这些代表的临时会议室。”

“临时代表?”

“比如山梦女士就是霓虹区的代表,珊德拉小姐是北欧的代表……”

路易斯和金发女郎点了点头:“这是为了尽可能统一所有人的意见,然后更有效率地执行——把她带进去。”

“什么?”

侍应生忽然发现,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路易斯先生的眼睛没有看向那名黑发女士或者她身旁的青年,而是看向了自己。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双手就从背后掐住了她的肩膀,巨大的力量甚至让她暂时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又一个。”

黑暗中,她听到有人这么说。

第898章:但是我拒绝(4.2k)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

看着女侍应生被两名男性粗暴地拖进屏风后面,鹰无凄草扭头对路易斯问道。

在她开口的同时,这里闹出的动静引起了周围乘客的注意,在看到路易斯几人的身影后,便有不少人主动向他围拢过来。

“请允许我为您稍作介绍,这位是……”

路易斯把走在最前面的几人一一指给天狗,暴利行业的领军人物,前沿领域的首席顾问,区域的实际领袖,老牌家族的新任继承人……即使在千金难求一票的豪华游轮上,他们也算是贵客中的贵客,大概这就是路易斯说的“临时代表”了。

这些人的年龄,国家,人种,性别各不相同,但微妙的有着和路易斯类似的气质——和红发青年那种倾家荡产只为体验一生一次经历的普通人,又或者山梦小姐和她的顾客不同,这些人既不是花瓶也不是单纯的有钱人,而是在各自领域掌握着实际权力的“大人物”。

如果放在外界,让眼下所有人手上的资源充分调动起来,一只天狗在他们眼里大概和普通人在妖怪面前在没什么区别,不过如今的情势又大不相同,毕竟,再厚的身份也没法用来挡住炸弹。

这些人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他们簇拥在鹰无凄草身旁,热切到几近谄媚的话语不要钱似的往外抛。

“您战胜歹徒的英姿深深刻在我的心中,简直就像是飞翔于天际的瓦尔基里女神一般……啊,还未说明,鄙人是巴黎美术协会的高级顾问,曾经在卢浮宫展厅组织举办过四次多人画展。”

人群当中最年轻,外貌也最出众的男士站在最内侧,用半唱诗的腔调对眼前的美丽女子发出邀请。

“等我们安全靠岸,不知道在下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去往法兰西一游?我会邀请世界上最优秀的艺术家为您作画,将您的美丽永远铭刻在世界艺术史的不朽之墙……”

“没兴趣。”

过于直白的拒绝把男人剩下的话冻在喉咙里,直到天狗从他身边走过后才回过神来。在二人擦肩而过时,男人感觉到对方冷淡的视线从自己身上一扫而过,目光中蕴含的情绪并非高高在上的轻蔑,而是比那更进一步的无视。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趴在女人脚边的甲虫,只要对方的鞋跟一碾,就会被踩的粉身碎骨。

如果在平日里,这种外表高傲冷漠的雌性说不得要提起他的征服欲,但现在的男人只敢看着对方的背影,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下一位。

“小姐,您……”

“我们能尽快进入正题吗?”

天狗穿过人群,不曾在其中任意一人身上停留超过哪怕半秒钟,同时皱眉问道。不等路易斯赔着笑上前打圆场,她就独自走进屏风后方。

被围出的面积比她想象的要大一些,有几十名男男女女站在其中,他们大多数穿着游轮上的侍应生服装,还有几个穿着水手服或者便装,之前的侍应生也在里面,每个人身上都多多少少带着些伤。

几名身材彪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壮硕男人站在出口内侧,见到天狗走进来,他们立即弯腰行礼,而被关押在里面的人群则骚动起来,警惕地望着进来的几人。

“这是……”

“这里的场面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看到,所以我叫人把能找到的屏风都搬来了。”

在鹰无凄草背后,跟着进来的路易斯用平静的语调说道:“不过我想,只要大家理解了真相,一定也会支持我们的做法。”

“我抓住他了!路易斯先生!”

鹰无凄草正要询问究竟,只听后方又传来一声喊叫,接着便有一道身影被丢了进来,狼狈地摔在地上。那人立即爬起来试图逃走,但随即便有好几双手住了他,将他双手反剪,死死按在地上。

“这家伙又是谁?”

鹰无凄草皱眉看着被压地上,痛苦挣扎的男人,转头问道。

“游轮上的水手。”

路易斯挥了挥拐杖,便有两人一左一右夹着地上的男性,把他丢进人堆里:“有几个人换了衣服,想要伪装成乘客,被我们揪出来了——可能还有一些藏得更深,不过没关系,等所有人都聚集起来,他们就想藏也没地可去。”

“我不觉得他们有什么用。”

天狗收回视线,摇头道:“如果她们,我们早就把他们抓起来审问了。”

尽管这些水手常年在绿洲号上生活工作,但他们对这艘船上秘密的了解程度恐怕还比不上她们今晚调查的收获——毕竟就连船长大副这个级别的船员都只有错误的记忆,这些服务生更不可能接触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路易斯没有直接回应天狗的质疑,换了个话题道:“我从沃尔夫冈先生的手下那里得知,今晚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绿洲号的船东会在船上做出某些……糟糕的举动,而几位则想要阻止他,是这样吗?”

“那帮臭小子……”

老船长尴尬地用手指擤过鼻尖:“之后我会让他们学着把嘴闭的紧一点。”

鹰无凄草没有在意对方刺探情报的事,荷官搞出来的事太过刺激,会有人对船东产生怀疑没什么可奇怪的:“那么你知道船东的身份?”

“绿洲号的拥有者生活向来低调,从来不会在公开的集会上露面——不过因为他的身份成谜,所以就算他哪一次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也没人能认出来。”

在对方皱眉之前,路易斯补充了一句:“不过,我确实有一点不成熟的想法。”

他停顿了一秒,直到天狗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过后才继续:

“您认为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一——船东根本就不在船上?”

“没有可能。”天狗摇了摇头:“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他一定会在今天晚上,在绿洲号上举行仪式。”

“但未必需要自己来做。”

路易斯道:“如果是我在他的位置上,就绝对不会亲自冒这个险,而是把工作交给别人——他连船长都找别人代替,对您说的这个什么仪式,不亲自动手的可能性并不低吧?”

“可能性不大。”鹰无凄草再次摇头:

“最关键的是,这些水手并没有做出可疑的举动,如果有的话,我们会第一时间发现。”

先不提仪式是否必须由船东亲手布置,就说仪式举行的过程,找个船员来做还是他自己来做,在表现上哪有什么区别?反正都一样逃不开她的监视。

“不需要让一个人完成整个仪式,那样确实太显眼了。但只要把整件事拆成许多件小事,再交给不同的人去做,别说我们这些局外人,就连做事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

中年男人指着船上的水手:“说不定就在这会功夫,不在这里的水手还在兢兢业业的为那位神秘人的计划而行动——自己还全然不知情——所以我才要像现在这样把他们控制起来!”

虽然他的猜想非常大胆,但逻辑上并没有自相矛盾的之处,甚至某种意义上比鹰无凄草“仪式不需要布置,可以自律完成”的猜测还要靠谱一点,未必就不可能是仪式的真相。

“没人给过我们这种命令,我们也没见过什么天杀的船主人!该死,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因为工资够高才来的!”

侍应生们听不懂路易斯和鹰无凄草的对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从对方的话中察觉到危险,于是,一名水手在人群中大声否认道。

“哦,当然,你们当然什么都不知道。”

路易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谁都没见过的神秘人,暗使阴谋的大魔王,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受害者——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也肯定会这么说。”

他转向鹰无凄草:“您不了解这些水手,他们什么慌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因为海上没有法律来及时惩罚他们。他们的话不值得相信。”

“虽然不太好听,但很多水手确实是这样的。”一旁的沃尔夫冈小声补充。

“您应该也对这艘船的‘业务’有所耳闻,这艘船上曾经发生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事,在船上工作的水手更不可能独善其身。一旦离开绿洲号,别说没有哪艘船会愿意接受他们,其中一些人甚至会直接进监狱,这辈子都未必能出来。所以,他们在立场上和我们完全敌对,就算有人真的知道些什么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鹰无凄草点点头:“假如事实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有什么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把他们关押在这里?你怎么保证能控制住船上所有的水手?”

今晚的几场骚乱下来,绿洲号的水手们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人像刚才那样试图藏在乘客里蒙混过关,就算对照船员名单一个个找过去也难以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不不不。”路易斯单手捋了捋自己的领带,左右活动僵硬的脖子:“我们不需要抓出所有船员——其实也不用抓出船东。”

看着对方浮现出意外的神色,他像是恶作剧成功后的小孩一样拍手道:“——只要我们自己离开就好了啊?”

此言一出,周围的乘客们哗然一片,但路易斯的态度却不像是在玩笑,反倒认真地开始解释自己的计划。

“我经常乘坐这艘船旅行,所以我很清楚它的航行路线——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按这次出海的时间来算,下一个最近的港口应该是悉尼港。”

男人当着众人的面侃侃而谈:“我恰好在悉尼有些熟人,几位现在控制了游轮的驾驶舱,那么让船停下来,把它和船员一起丢在公海上,我们这些人则乘坐救生艇往悉尼移动——只要靠近悉尼的海岸,就会有人驾船出来迎接我们!”

“你是说,我们把绿洲号让出来?避开仪式的影响?”

鹰无凄草皱眉道:

“你确定救生艇能在外面的天气里正常在海上航行?而且,船东不在这里说到底只是你的猜测,万一他真的在这艘船上,并且趁机混进救生艇一起离开又要怎么办?”

路易斯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当即回答道:“这就是我们这些临时代表的作用了。”

就像他说过的,每个临时代表都会负责某个区域的乘客,他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有着足够的话语权和人脉,说白了就是在圈子里的权威程度和对大部分老乡的了解——

打个比方,尽管绿洲号主人的身份仍旧全无头绪,但鹰无凄草就能百分之百确定山梦绝不可能是船东——毕竟对方并没有一次性消失半个世纪。而沃尔夫冈也能确定自己手下轮机长的清白——因为他差不多是从小屁孩开始被自己一路带着入行的。换而言之,只要能保证对一个人的生平经历足够了解,就很容易洗清目标的嫌疑。

第一批临时代表选出能够绝对信任的人,然后再由这批乘客给其他人作证——以此类推下来,尽管他们不能保证确认“谁是船东”,但却能保证筛选出‘谁不是船东”的这一批人。

这样一来,确认和绿洲号无关的无辜乘客就可以乘坐救生艇安全离开了。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出名的身份,总有些只是来体验生活的普通人,和你们的圈子没有联系。”

这次开口的人是沃尔夫冈,他看着外面的人群,语气有些压抑:“这些人要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您说的对——所以,为了保险起见,他们也要留在这艘船上。”

路易斯轻描淡写道,然后对惊慌后退的红发青年露出笑容:“啊,当然了,约翰先生您自然是可信的,毕竟有珊德拉小姐为您担保。我个人也相信您绝不会和他们有什么牵连。”

“那,那是当然了……”

叫做约翰的青年抹了把汗,结结巴巴地说道:“您说的真是一点没错。”

在路易斯递交了自己的方案之后,附近的乘客就他的提议热开展了热烈的讨论。沃尔夫冈似乎对这个提议不甚赞同,但更多乘客不像他一样和绿洲号有复杂的恩怨纠葛,比起“挫败邪恶阴谋”还有“和自己无关之人的安全”,当然是保证自己性命无忧的优先级高得多。

最后,附近的乘客——也就是临时代表们和他们各自的圈子统一了意见,只待天狗点头,就准备前往甲板放下救生艇。

“原来如此,直接回避掉核心问题啊。”

鹰无凄草自语道:“确实是个可行的办法,”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但是我拒绝。”

第899章:谈崩了之后当然是火并(4.8k)

嘭!

略带异味的烟雾消散在空气中,琥珀色的液体飞流直下,在透明的容器里激荡,然后被一只手端送到嘴边,伴随着喉结的耸动,旋转着消失在食道深处。

“drink a toast。”

“prosit!”

“down the hatch!”

“扣,口你急哇?道骚,道骚!”

“夜先深,恁豪,恁豪!这个,死——”

西装青年端着托盘在人群里辗转腾挪,用不同国家地区的语言把酒杯递到每一位代表面前,就连夜城的影子也被塞了一杯。虽然只能结结巴巴的讲几句一听就是从《七天旅游外语入门》之类垃圾刊物上学来的速成短语,但在他略带夸张的表演下,快要降到冰点的的气氛的的确确回升了一丝。

“外面那些人还在为治疗伤员头疼,但我看诸位好像已经找回之前的状态了啊,一会儿是不是该有人上来表演歌剧了?”

天狗晃动手中的酒杯,蜂蜜色的酒液在唇边浅浅凑了一下,便将杯子放回到托盘中,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