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目君想在灵异世界饲养妖怪娘 第666章

作者:试纸团

最大的受害者,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不就是自己吗!

如果在这里完成仪式,自己就举行了一场完整的黑弥撒!到时候就算有大母签署的赦免令也没用,那可是自己拼上命才获得的东西,怎么能被这么简单的废弃掉啊!

每个人都会得救——除了自己以外。

到时候自己又要回到躲躲藏藏,生怕被发现的日子了,女巫议会不仅知道自己还活着,而且知道自己的住所,这次派来的可不是区区一只折磨猎犬那么简单,而是是议会专业的处刑队了,那时鸣海原绝对会和议会发生冲突,甚至变成不死不休的战争!

不过,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要在这里终止仪式,老师一定能彻底抹掉绿洲号上的记录,女巫议会也不会为了未完成的黑弥撒和老师为敌,然后大家就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会变得和之前一样。

没错!就是这样!

她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就像是在人生至关重要的考场上突然发现自己的座位里面写满了这次的答案。

最重要的是,如果老师同意维尔帕的提议,根本就不需要多此一举把选择权交给我,只要他开口,我肯定会听老师的话啊!

所以,老师希望的也是和我一样的‘终止仪式’!

她正要开口,余光却忽然扫过科考船,老水手正望眼欲穿地看向这一端。

如果终止仪式的话,罗比先生的孩子好像会变得没办法正常出生。

不过,这种事真的和我有关系吗?

让我和老师为不认识的人跟女巫议会为敌……会不会太过分了啊?这是道德绑架吧?

而且,他们根本不知道老师的厉害,但我是知道的!这种事只要交给老师就好了,老师他肯定已经准备好了救下所有人的手段!

恍惚的眼神忽然闪过一丝明朗。

老师说得对,无论怎么选都是一样的。

无论选择哪一种都可以,因为老师会一直在背后保护我!

“所以,我选择……”

她咬破手指,用血液在甲板上画下符文。

“——继续完成仪式!”

“……诶?”

在那个瞬间,人鱼大公的脸上闪过一丝意料之外的愕然。

与此同时,一只小指粗细的白色蛆虫悄然从女巫的后颈掉落。

第945章:自我定位清晰,和审判之时(4.1k)

远离绿洲号的海面上,死里逃生的巡逻舰正在全速前进。

船舱里,数名水兵围坐在会议桌边,他们重新换上了烘干的衣物,脸上的胡须刮的精光,看上去恢复了平日的状态。

“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弍^≠}△武⌒舅<>3⊥绫⊥奇[什么吧?”

水手长跨坐在曾经属于船长的位置上,头上扣着军帽,帽檐遮住了眼睛,嘴里叼着一根珍藏的烟卷。往日里军舰上不可能允许水兵在这种房间里吸烟,但现如今自然没人还有心情去在乎这样的小事。

“今天晚上,船长以机密军事命令的名义要求我们出海,不允许我们和总部先行确认,并且强行命令我们关闭了定位系统。但在我舰到达公海后,他又突然要求乘坐救生艇独自离开,并要求我们就此返航。”

男人的视线扫过船舱里每个同僚的脸,确定没人提出异议后便继续说道:“返航途中,因为没有定位和通讯,又遇上了暴风雨,保险起见,我们在海上停留了一段时间,直到风暴小了点才重新动身。”

“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有谁有不同意见吗?”

没人第一时间回答迪莫的问题,湿润的空气中萦绕着一种莫名的氛围,就像因为海水富营养化而蔓延的藻类一样蔓延在每个人心中,显得潮湿而压抑。

一名水手举起手:“那么,船舱里的……”

“丢掉。”

迪莫轻描淡写地说道,咔哒一声打开火机,眼中倒映着跳动的火苗,头也不抬地说道:“所有的尸体都丢进海里。然后引海水把那间屋子刷一遍,一点痕迹都不要留下。”

水手点点头,又问道:“如果那艘船上的人之后也到了咱们的港口怎么办?”

“你以为我当时为什么没让那个女人进入船舱?”

水手长的两根手指夹着烟卷,让明亮的火点对着说话的人的眼睛:“她没有证据。虽然她会巫术,但我看的出来,她和那些办公室里穿西装的才是一路人,说到底也就是个小丫头罢了。”

男人冷哼一声:“那艘船上一定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你也听到那个怪人的说法了,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游轮上。看那些突然出现的军舰吧,就算整个澳洲的海军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船——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就算能活下来,他们也一定是做了和我们一样的事,而且那么大的船必然没办法抹掉所有的证据……呵,到时候谁更想把发生的事隐瞒下来还说不定呢!”

“但……”

嘭!!

那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迪莫抓起桌子上的手枪,用力朝他砸了过去。

男人霍然起身,两个拳头重重砸在桌面上:“那你来告诉我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全部坦白出来,说船长和欧洲佬勾搭在一起,带着我们去杀人灭口,结果半路上被一大群幽灵船追杀?在暴风雨里迷路了正整个六个星期?谁会相信你的话?”

“还是告诉他们,我们在海上遇到了从圣经里钻出来的先知约拿,他让我们像他妈的印第安人一样把自己的船长的人皮挂的满房间都是,又把他的心脏掏出来丢进海里喂鱼?”

“又或者,告诉他们因为根本没有准备足够的食物,我们这两艘船只能……”

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脖子上的血管伴随着男人的咆哮不断跳动,好像随时会爆开一样,而男人的情绪也同样快要达到极点。

“凭什么是我们?嗯?!——难道上天判定我们活该受这个罪?要不是被船长强行带出来,要不是另外一艘船的人先对我们动手,我们怎么会落到这地步?!这一切就不该我承受!难道你们没有受够这一切吗?难道还想要在回去之后为了这些事再遭一次罪?”

他大口喘着粗气,看起来十分疲惫,但与他对上视线的水手却纷纷低下头,不敢和他争论。

“好了。”

最终,确认了自己的命令任就有效的男人满意地坐回位子上:“没人反对的话,就去做吧,所有人穿上防护服,做的干净一点。”

嘭!

“水手长,快看!”

“混蛋!我允许你们进来了吗!你给我……”

一名水兵从船舱外冲了进来,男人刚想要呵斥对方,却被前者接下来的话震惊的愣在原地。

“外面的雨停了!”

?!!!

不需要迪莫的命令,水手们一拥冲到甲板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世界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刀一分为二,在这巡逻船一侧仍然是疾风骤雨的黑暗大海,而在前方不远处,大海却显得风平浪静,安静的海水泛着温柔的浪花,倒映着天空的点点星光。

这是他们巡逻时早已看到厌烦的寻常景色,但和这段时间的经历比起来却美好的像一个梦幻的国度。

“——得救了!!!”“万岁!”“上帝保佑!”“祝福你,善良的小姐!”

沸腾的声量再次充斥了绿洲号的甲板,在一片欢呼声中,百目光则凑到立柱旁边小声问道。

“梅露斯,你为什么要这么选?”

从正常人的逻辑考虑,夜城肯定是因为想要拒绝魔神的提议才会让梅露斯决定,不然他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吗?

她不是在质疑梅露斯的选择,反正就算弄错了也只是需要大家见机行事而已,之前哪一次不是这样?

只不过,无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为可能的意外展开提前准备对策,她都需要弄明白女巫小姐做出这种选择的理由。

“那个,不说可以……吗?”

按照珊德拉的记忆,低头描绘法阵的银毛女巫看起来不是很想回答,但在女孩们的注视下还是老老实实的服了软。

“因为啊,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最大的声音喊道。

“——是个笨蛋!”

???

立柱周围出现了诡异的安静,人们慢慢放下高举的双手,用差异的表情纷纷转头看过来,只有女巫小姐自暴自弃的社死自爆仍旧在继续回荡。

“如果橙说的是对的,老师相信我能选出正确的选项。也就是说,我身上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能让我找到正确答案。”

“我仔细想过了——如果我身上有什么绝对值得老师信任的地方,那么只有‘我很无能’这件事!”

她一脸坦荡地拍着胸口:“所以,既然‘终止仪式’是我思考得到的结果,那么正确答案就一定是反过来的!”

梅露斯用力握紧拳头往前一挥,用自豪的声音宣告道:“区区谜题,别小看我和老师之间的默契啊!”

(我觉得搭档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但是,这么一来你不是会被女巫议会通缉吗?”

月池命忽地想起了这件事,忧心地开口道。

梅露斯却摇了摇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如果完成黑弥撒,女巫议会绝对会和鸣海原产生冲突,为了不给老师和大家添麻烦,在这里停下仪式是最好的——但是,同样的理由用在我身上也一样啊。”

“如果我选择终止仪式,威……咳咳,薇尔佩儿小姐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吧?她的誓言可是以仪式完成为前提的,那样老师还是会和对面打起来吧?所以,无论我选择哪一种,最后都一定会变成这样。”

“那就是说,你判断女巫议会的威胁比魔神更小,所以才打算完成仪式?”

藤原礼奈皱眉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说服维尔佩儿去应付议会……不对,你是反过来选择的,也就是说女巫议会的威胁更大?”

“不。”

女巫小姐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女孩们第一次在她的脸上见到这样的神色:

“和强弱没有关系——问题在我身上。”

“如果不是我为了赚钱私自跑到海上来,又因为没经住诱惑输光了钱,老师和大家就不会被牵扯进来,沃尔夫冈先生就不会登上绿洲号引发后面的事,罗比先生也不需要担心孩子的安全……让事情变得一团糟的人是我才对。”

“如果不是老师让我来选择,我根本就想不到这一点……不,应该是本能的逃避了吧。但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不清楚议会和薇尔小姐到底谁更强,但我知道一件事,那是我自己错误带来的代价,不应该让其他人代付!”

说出这句话的事后,女巫的脸色变得煞白,明显是想到了日后即将面临的可怕经历,但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支撑住了她的腿,让她硬是坚持着画完了法阵的最后一笔。

“老师!我准备好了!”

“呼哈……”

在游轮不远处的海上,人鱼大公苦恼地拍打着尾巴:

“这算什么理由啊?究竟应该说是有主见还是没有呢……”

“这是我的台词。”

夜城脸上的表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其实我本来是希望她能更自信一点,至少荒川老爷子不会死不瞑目……不过算了,这不正好是你希望的结果吗?”

“也是哦。”

被他这样一说,维尔佩儿马上又变得开心起来,把梅露斯的事抛在脑后,将所有精力投入了仪式当中。

她一跃而起,立即有一只海水之手托起她的身体,透明的液体在她下方凝聚成蔚蓝色的王座,将恶魔大公托举在半空,俯视着下方的海域。

“天上有七星,地上有七灯台,地狱有七口大釜,大釜中有七个罪人……”

轰!!!

剧烈的震动从船首一路延伸到船舱,正在为返航而忙碌的水手在震动中东倒西歪,响起一连串的惊叫。

“fvck!什么鬼东西!”

趴在甲板上的迪莫水手长狼狈地抬起头,看向军舰的船首。

巡逻舰的前方似乎撞上了某个透明的存在,因为开足马力的缘故,这次撞击带来的损伤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整个舰首都被撞得凹陷下去,也不知日后还能不能修复完好。

但这种事对如今的他而言并不重要。

“迪莫!外面出什么事了!”

后面的甲板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刚才乔从二层摔下来了!快来个人帮我一把!”

水手们慌乱的叫喊声传了过来,但男人却充耳不闻,他一步步走到巡逻舰的最前端,着魔似的伸出手去。

“这是?”

只见看似空无一物的空气中却像是有一堵无形的墙壁,阻挡了他继续向前伸手的动作。男人手上稍微用了点力,目标却纹丝不动。

“……玻璃?”

光滑而略带涩意的触感让他脱口而出。

下一秒,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金属棍,用力向前挥动。

当!!!

随着刺耳的噪音响起,他的虎口传来一阵麻木,棍子失手掉落,在甲板上滚了几圈,落在一个角落,而眼前的玻璃墙壁却连一个白点都没有见到。

连军舰都撞不穿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被一棍子打碎呢?

他失神地望着前方,就像是被困在玻璃瓶里的苍蝇,前途光明,却怎么也找不到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