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试纸团
“开玩笑吧——虽然我想这么说，但那种喜欢给报道添油加醋，春秋笔法的人，简直是有辱记者的职业道德！”
天狗小姐气呼呼地挥着手里的羽毛笔。
“虽然轻松一点也很好，但如果喵变回夜城口中的笨蛋，就没办法察觉夜城的想法了吧，也不能向那天那样安慰夜城了喵。”零依自己打了个寒颤。
“现在的我能够实现——最重要的是，知道要怎么正确的实现大家的愿望。如果让过去的我拥有这么多的愿力，要是再做出了过去那样可怕的事……”
蛭子神摇了摇头：“就算是为了其他人和兄长大人，我觉得现在这样是更好的结果。”
“妾身……”
±扣夋：≥似￥流￥2≥祺¤>9|私≡八(⊥“吾……”
“在下……”
“我……”
女孩们一个个说出自己的想法，基本上都赞成保持现在的样子。夜城没有立刻给出反应，而是看向其他人：“学姐，你也这么想？”
“确实，我并不认为过去的我的行为是错误的，程序正义和结果正义之间，因为无法确保结果而选择维持程序，不能被叫做迂腐。”
月池命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否定过去的自己，而是思考了几分钟，这才冷静地判断道：
“诚君记得我之前和你谈过吧，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必须从亲近的人和实现正确之间做出选择的难题要怎么做……过去的我，应该会和父亲一样选择正确吧。”
她温柔地笑了笑：“而现在的我，会选择在这种可能出现前就彻底解决它——绝对，不会让诚君变成被选择的那一个。”
看着女孩们的笑容，夜城的表情渐渐沉默，而百鬼院橙在这个时候走到他身边，轻轻拉起他的手。
“我们知道，就算我们变回过去不成熟的模样，哥哥也会像过去那样继续包容我们。但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容忍那个让哥哥失望——哪怕只是可能——的自己。”
她像过去那样恬然地笑着，黑发在冬天的冷空气中飞舞：“不会变成哥哥不认识的样子，只是变成了更能够让哥哥骄傲的自己。”
“…………”
她的话说完之后，神社就陷入了安静，看着百鬼院橙和其他人脸上期待而忐忑的表情，夜城终于点了点头。
“嘛，算了算了，既然这样，那就……”
他抬起握着万宝槌的手，平举手臂——
下一秒，耀眼的金光凝聚为一线，将手中的朽木彻底粉碎！
第1042章：超级电脑造反，此事不足为奇（4.3k）
夜城的分身再次褪去外在的表像，显露出一尊完全由光芒构成的人形，全身上下唯一真实不虚的位置只有在他体内漂浮的一枚妖之眼。它悬浮在人体心脏的位置，如真正的心脏一般跳跃，一收一放之间股出大量的妖力。这些妖力沿着他的手臂移动，勾勒出经络的形态，又在人影的掌中汇聚，最终以剑之形破体而出，自手中扶摇直上！
唰！
妖力的一丝锋芒将神社上空的云彩都一分为二，被夜城握在手中的万宝槌更是首当其冲。在金光宝剑斩入木槌的瞬间，礼器中积攒的愿力随之泄露出来，本能地化作七彩屏障，一时间甚至大有将妖力阻挡在外的趋势。但这一切抖在夜城冷哼一声，加大了妖力的功率之后彻底化作泡影。
爆发的金光刺穿了愿力所化的防御，更一不做二不休地将整个木槌彻底斩碎，化作飘飞的木屑。
所谓的万宝槌只是人间神社制造供奉的礼器，哪怕沾染了愿力，拥有几分大黑天的神韵也终究只是凡物，被夜城的力量破坏之后便彻底失去了功效，再也无法修复——但即便如此，血海造物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沮丧或焦急的表情，好像全然不把自己的失败放在心上。
“主人，请问是否是我的判断存在缺陷。”
她仍旧用恭敬的语气向夜城征求建议：“希望您能够指出错误所在，按照推算，我会在三分之一个标准秒内修正。”
“老实说，我有一肚子的槽想吐。”
夜城摊开手：“但我猜你理解不了。”
他确实有开打前试试‘一席话语叫对手以礼来降’的习惯，但那是建立在对方可能被说服的前提下的（虽然到目前为止成功率为零）。但血海造物·红和迄今为止遇到的‘敌人’都不相同，她完全没有正常的伦//理或者逻辑认知，一切的行动模式都出自对创造者的敬爱。
理论上，她应该无条件服从夜城的命令。但就像每一本机器人科幻小说里被赋予了辅助人类的使命，但总在三页之后就开始指定毁灭人类的大计划，还觉得自己所作所为皆为正义的超级电脑一样，眼下的血海造物显然不知道哪根筋出了岔子，既然连夜城的直接命令都没办法让她停下来，想要用和平手段解决事件显然是不可能了。
“让人工智能接触网络就会变得过度抽象，然后变成剧本boss这种事竟然真的存在……啊，明明说了不吐槽的。”
夜城拍了拍手，把万宝槌仅存的残渣抖落在空气里：“还是快进到最后一步吧——你的电源或者重启按钮在哪？”
“我没有这种东西。”
红摇头道：“那么，请问您准备怎么阻止我？”
她的手掌开始软化变形，从中分离出一团胶质，在她的一年下，这团胶质漂浮在半空，慢慢变形，最后竟然变作妖之眼的模样，散发出和夜城类似的波动：
“根据我的计算，您为了摧毁万宝槌，使用了这具身体三分之一的妖力，即使将剩下的所有妖力换算成有效伤害，也无法将‘我’的所有个体毁灭。”
血海造物判断道：“也就是说，只靠您自己，已经无法阻止——！”
一个我字尚未出口，血海造物忽地向左拧身。与此同时，一道真空刃擦着她的脖子掠过，如果不是她及时做出了反应，这一招绝对会把她的头颅整个切下来。
“没有砍下头吗……”
将手拢在巫女服袖中的绯神亚美摇了摇头，似乎在为刚才的失手而感到遗憾。
“绯神小姐？”
红抬起手，轻轻触摸被割开的脖颈，但她的伤口早在攻击擦过的时候就已经恢复的完好如初了：“为何？”
“阁下说的没错，现在的在下更有资格侍奉在夜见大人和天照大人身侧。”
斋宫巫女双手握住薙刀，双脚一前一后分开，稳稳地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但是，天照大在来时曾对在下说过，夜见大人的命令，哪怕会导致我背叛天照大人也在所不惜。所以，就算大人命令在下变回那个一无是处，理应马上切腹谢罪的自己，在下也会无条件遵从大人的御令。”
她单手挽了个枪花，向前一指：
“同为侍奉大人的仆人，在下不得不将失格的阁下于此讨伐，还请理解。”
“毕竟夜城这么做了喵。”
白苓抓了抓头发，指尖弹出尖锐的指甲，闪烁的电流让她的头发无风自动：“肯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或许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实。”
鹰无凄草赞同道：“只靠一面之词无法还原事件全貌，只靠眼下的证据就想要让我们放弃支持夜城的主张，说服力完全不足。”
“很长的解释就放在事情结束之后吧。”
零依跳到想要说话的夜城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脸：“虽然不清楚原因，但我们怎么会不信任夜城呢？”
在她的身旁，女孩们同时做好了争斗的准备。
“很好。”
看着严阵以待的几人，血海造物非但没有反驳，反而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笑容。
她的眼中露出无与伦比的欣喜，如菩提树下的觉悟者，对女孩们张开双手：
“各位毫无疑虑地追随主人的这份姿态，正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应有的样子！——也就是说，我果然是正确的！”
“别说漂亮话了喵。”
灰白发色的猫又舔着爪子：“区区和储备粮一个等级的家伙，一会就打得你你喵喵叫。”
“这是，不可能的。”
“试试就知道了喵——”
猫又的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而白山君和蛭子神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出手。
无数蛛网凭空浮现在神社各处，虽然如今的蛭子神还没有搭建起完整稳定的神国，但在神社之内全力张开的结界已经接近了神国的雏形‘信息过滤网’，联合白山君封锁空间的幻术·白茧，将周边的空间和现世割离开来，防止内部的力量影响到现实世界。
白苓的身影出现在半空，幼小的身体在空中陡然化作巨大而美丽的九尾猫，口中吐出一道耀眼雷光，化作牢笼的栏杆，刺入红四周的地面。
于此同时，其他的攻击也随之而来。
铁棒，水牢，风刃，烈火，树根，黑剑……数道攻击从各个方位落下——同时面对所有人的合击，哪怕是夜城也要专门分心搭建防御，更不用说大部分身体都留在黄泉，只剩下几个分身的血海造物了。
然而，面对女孩们的攻击，红既没有逃避躲闪也没有防御，而是迎着她们的攻击向前迈了一步，走向了威力最大的中心！
轰！！！！
强大的冲击力粉碎了大地，又在地上掀起烟尘，不等被风吹起的碎石和沙土落回地面，一个人影便穿过腾起的灰烬，出现在人们眼前。
“诶诶？”
自身没有战斗力的百鬼院橙站在夜城身旁，惊讶地望着圈子内毫发无伤的血海造物：“没有效果？小红有这么厉害吗？”
“死角。”
夜城眯起眼睛道：“她站的位置是刚才那波攻击里唯一的死角。”
“那小红连这种事都能做到吗？”
百鬼院橙自己的实力普普通通，但她对朋友们的力量有足够的认识——在稍有差池就会灰飞烟灭的攻击里瞬间找到唯一的死角，又有在攻击中岿然不动的定力，这种事的难度只怕比正面挡住攻击还要大上许多！
“准确的说，不需要寻找，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它在哪。”
红这样说道，接着，她的五官再次开始改变。
从百鬼院橙开始，每一个女孩的脸都在她的脸上出现又消失：“我说过了，每一个许愿者的人格和记忆都会记录在我体内，无论是思路还是习惯都可以进行百分之百的模拟”
所以，她刚才是通过模拟女孩们的思维，在脑海中预判了她们的攻击方式，然后找到其中的漏洞？
“太夸张了吧……”百鬼院橙感叹道，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和她相差无几。
“不过，只靠这种办法，无法保证胜利。”
女孩们因为这种战术暂时陷入震惊，但血海造物却自己摇了摇头：“所以，需要帮助。”
随着她的话语，神社中其余的血海造物放下手里的工作，从四周向本殿涌来。在移动的过程中，这些血海造物的身体开始变化，从容貌到身材，就连散发出的气息都随之改变。而当这些分身来到红身边的时候，她们已经彻底变成了夜城熟悉的样子。
“就像照镜子一样喵！”
看着对面有着同一张脸，只是没有任何表情的‘白苓’，猫又下意识感叹道。
“让冒牌货变成我们的样子，难道就能挡住我们吗？”
花子皱眉看着对面的自己。
“是的。”
红点点头：“虽然在能力上有些差距，但无论是性格，记忆，个体数据，还是对主人的爱都没有任何差别。”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
“根据伊邪那美命的要求，也包含了和主人繁衍的能力——每个个体都随时做好了准……”
唰！
冲天而起的云雷剑光打断了她的介绍，白山君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红的面前，羽衣飘飞如瑞雪，寒亮的剑刃离后者的脸只有不到一寸，但却被另一把同样款式的长刀正面当下。交叉的剑刃倒映着一模一样的面容，两道身影略一停顿，然后将剑刃指向对面的自己。
下一秒，如镜子一般的两个阵营同时有了动作。
“糟糕了喵！”
两只同样大小的巨兽在天空中撕咬争斗，它们像阴阳鱼一样相互抱住对方的脑袋，用后腿猛踹对面的腹部。
忍耐着和自己不相上下的蛮力冲击，零依的脸上浮现凝重的神色：“这家伙好像真的跟我差不多，破不了招啊！”
“没什么关系吧。”
白苓和自己的复制体快速交换了几招，而后又同时捏住法决，在一阵爆炸和烟雾中，两人的身影一化为九，九道身影各自又化为九，一瞬间，一百六十二只猫又的影子就填满了院子的每个角落：“反正只要最后打赢不就好了。”
“确实。”
侦探小姐挥舞短棍，和复制体拼了一记。
下一秒，她从怀里抽出手枪，对着对方的脑袋就是一发银弹。
看着脑袋上出现一个窟窿，仰面倒地的复制体，轻松地吹了下枪管散发的硝烟。
“对面的力量和我们差不多，但我们有装备上的优势，只要利用好这个就……”
话音未落，她就看着眼前的复制体从地上站起来，把手指插进头上的伤口，搅了半天，最后从头骨里掏出一枚变形的弹头丢在地上，再次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好吧，他们也有一定的优势。”
“所以喵才说这下麻烦了啊……”
零依一转身，把自己变成一只海鸟，借助灵巧的身形绕过复制体的纠缠，但后者立刻变成一只苍鹰，继续紧追不舍。
“那又如何？”
绯神亚美挥刀，和对面的自己硬拼了一记：“难道你觉得我们会输给这种假货吗？”
“不是啦！喵的意思是。”
零依再度变成一只海雕，在和对手纠缠的空子中大声喊道：“我们每个人都有对应的对手，短时间内分不出胜负。和小红对应的是夜城自己——”
“但是，他的分身现在完全不能打啊！”
“女主人们好像察觉到了。”
在一片混乱当中，血海造物·红侧过头，听着天上零依的呼喊声，点头道：“但是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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