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予酒
东方明镜的叹息与阿尔托莉雅的低喃一同发出，同样落下的，还有足足几十丈高的光束。
在最后一刻，赫拉克勒斯也是站着面对死亡，即使在承受了劈开山脉的光束过后，也依旧站在原地。
只是漆黑的身子蔓延着红
色的纹路，就像被烧焦了一般逐渐被黑泥吞噬殆尽。
“走吧，没必要继续呆下去了。”
抱起伊莉雅的东方明镜向美露莘发出指令，后者在感到些许诧异的同时，还是遵从了命令。
而锤落下剑的阿尔托莉雅则是望着空无一人的山崖思索了良久，才望向另一处探出两个脑袋的崖壁轻声低语。
“肃清，开始。”
第二十八章 无法进行拯救的二选一
“就这样走了？”
美露莘并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东方明镜选择离开这里，在那个漆黑的阿尔托莉雅身上，美露莘明显能够察觉到熟悉的气息。
尽管过去了千年，但就如同能够在这之后找到东方明镜一样，那个充斥着不详的阿尔托莉雅所散发的，很显然是与自己有所接触的那个阿尔托莉雅。
比起之前那个严肃冷峻的骑士王，在美露莘看来，那个看起来被恶意填充着的阿尔托莉雅才是与自己，与东方明镜有过接触的阿尔托莉雅。
在抱着伊莉雅走出森林的那一刻，东方明镜还是在美露莘的询问下停止了步伐，看向不断闪烁着霓虹灯的都市，救护车的声音不断盘旋在耳边。
毫无疑问，无论是自己还是卫宫士郎等人的存在都被虚数之影有所察觉。
且不论自己是否选择去正面对上阿尔托莉雅，单单是间桐樱人格所诞生的虚数之影就不会去真正伤害到卫宫士郎。
至于和Archer缠斗中的Rider，东方明镜也不想做出干涉，毕竟从一开始所得到的任务，便是将怀中的伊莉雅保护好。
或许是出于拥有着道具制作与阵地做成这种纯正魔术师技能的影响，再看见拥有着小圣杯作为炉心，并且诞生出真正人类灵魂的第三法造物时，东方明镜就忍不住的想要对这样的“小圣杯”进行解析。
无论是物理意义上的还是精神意义上的解析，都能够得到比起现在还要多的，有关圣杯与第三法的资料。
并且，除此之外，东方明镜依旧保持着想要借助纯正溢满的小圣杯，去寻求苏妲己的下落，运气好的话，或许并不需要圣杯就能够精确苏妲己是否真的完成转生并留下传说。
至于能够容纳灵魂的人偶自己早已经能够独自制作而出，所要的也不过是取代类似英灵凭依过后，能够尽可能的多一些自由的选择，不需要从内在就与自己绑死。
而在时钟塔所拥有的冠位人偶师的名号东方明镜自然知晓，虽然不知道和她相比是否有着优势，但从根本上东方明镜就并不像与之比较。
毕竟从最开始制作人偶的原因，也不过是为了收集更多的情报，又或者是为了不让自己真正意义上的陷入险地。
只是现在，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研究这样一个优秀的素材，冬木的异变牵扯到太多的人卷入其中，即使有着圣堂教会的人进行擦屁股，但今天可是有半个城市的人损失了不知道多少的魔力陷入了休克。
在思考良久后，东方明镜还是迈出了步伐，只是并非是走向造成这一切的间桐府邸，而是向着住所的商业街走去。
“那个美露莘，今天真的不是我不辞而别......”
没有选择回答美露莘的提问，而是想要为今日与美狄亚独自外出做出解释。
毕竟下午知道了Rider被Archer与Saber击败后没有立马的赶往事发地的学校，而是在送走间桐樱过后选择与Caster一起见见赫拉克勒斯，看看是否能将同属于圣杯的伊莉雅控制到自己的阵营。
尽管结果的确如同自己所设想的那样得到了伊莉雅的信任，并且作为此次仪式的最终奖品，正因为损失了大量魔力以及吸收了一半Berserker灵魂而在自己怀中沉睡着。
但是这样的结果却是完全推翻了最初所设计的局面，因为罪恶之花的催熟，本该是这场仪式中最有可能获得胜利的Berserker被污浊的阿尔托莉雅所击败，获得了Berserker以及伊莉雅所提供的大量魔力，虚数之影的成长似乎只差临门一脚。
只是东方明镜并不清楚，这样的临门一脚的条件究竟是什么，若是贸然的前去干涉......
“哼......”
美露莘并没有选择回答，而是抱着手将头瞥到了一边，而这则让东方明镜抽出起了嘴角。
很显然美露莘并不想听自己解释，有关今日与美狄亚离开旅店前往爱因兹贝伦城堡的事情似乎并不是很好糊弄过去的样子。
又或者说，在美露莘撇过的脸上有着自己看不见的得意，是她计划得逞的笑脸。
但是这些对于东方明镜来说并不重要，无论是惩罚还是什么东西，只要是美露莘所想要的，所期望，自己都会满足。
即使没有当下这样的出走换来的惩罚，哪怕只
是美露莘随口说一句，自己也会尽全力的去满足。
至于间桐樱那边.......
在轻叹了一口气后，还是跟上了一言不发的美露莘，只是在此刻的当下，为了顾及最后能够得到圣杯解体的完整资料，多管闲事这样不符合自己的行为，也只能选择继续下去。
而就在东方明镜追上抱着手离去的美露莘的同时，一丝光芒从蜷缩在间桐府邸阁楼的间桐樱身上剥离了出来。
【幻想具现】所提供的是将自己所想象的道具通过光的形式具现出来，而所谓的道具，人偶自然也在其中。
但由于是光的原因，本身并不具有任何能够改变他物的内核，只是借助隐秘在间桐樱身体中的魔力而重新构建的，一个浅浅的光之影。
虽说从间桐樱心脏处残留的魔力其自带的自带着【隐秘现实的光芒】，一定程度上的保证了自己的存在不被这座府邸的人发现。
但同样的，即使自己独身世外，那因为地上四分五裂的残肢断臂，从而封闭着自己的内心，将人格由阴暗面主导的间桐樱依旧无法进行干涉。
“为什么我会在二选一之间选择最麻烦的路径呢？我又不是什么纯正的好人......”
东方明镜不由的叹了口气，但是已经做出了选择，将其当作了家人，那么对于间桐樱的一切就不能做到坐视不管。
至少最简单粗暴的方法绝对不可取，不经过间桐樱的同样便跟换原本的肉体到自己所制作做的人偶身上，毫无疑问那样的事情东方明镜做不出来。
至少也得等间桐樱恢复到能够正常交流的情况下，然后再去征求她的意见。
“欧尼......酱？”
东方明镜的思索被微弱的呼唤打断，顺着声音看去，间桐樱不知何时已经将头望向了自己的方向，那双暗紫色的双瞳仿佛拥有噬魂的魔力一般，想要将自己的存在完全吞噬。六九四九三六一三五
这样的视线让东方明镜皱了下眉，毕竟作为光的自己并不具有任何实质，只是借助道具人偶这个概念而诞生的魔力分身，距离仙术所能抵达的身外身还有不少的距离。
而再加上有着【隐秘现实的光芒】作为结界宝具对视觉产生障碍，按道理来说，即使间桐樱是这片地脉的管理员，自己也不应该被发现。
“是你在那里吗？”
仿佛在确认什么一样，充斥着疑惑与不确定，但又迫切的想要得到回应。
但是对于东方明镜来说，这样的提问是致命的，毕竟无法保证此时主导这副躯体的人格，究竟是否是与自己交好的善面。
凭借着本体所视察的状况，Archer与Rider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而阿尔托莉雅则是不断的追击着卫宫士郎以及远坂凛，可见虚数之影依旧在干涉着当下。
而像这样的沉寂，就如同这昏暗阁楼中的黑暗一样，间桐樱在这之后并未再度发出任何的询问，只是收回了想要伸出毯子的动作，继续蜷缩在原地注视着地上爆开的血迹。
毫无疑问，那是间桐慎二所留下的最后姿态，尽管是由间桐樱亲自了结了这份渊源，但东方明镜更加希望真正面对上间桐慎二，并且杀死他的人是自己而非间桐樱。
就像下午美狄亚所说的间桐慎二落败的消息一样，若是当时的自己没有选择去与伊莉雅完成最后的交涉，而是阻拦间桐慎二对间桐樱的施暴，现在的结局是否又会是另一种模样？
东方明镜无法去想，光辉之躯并不拥有因果之魔眼，所谓能够看见，也不过是靠魔力的流动对周围进行感知。
但尽管如此，东方明镜还是将手放在了露出半个脑袋的间桐樱头上轻轻的抚摸着。随着娇躯的微颤，缓缓抬起头看向自己方向的目光中也有了些许的光芒。
东方明镜知道，【隐秘现实的光芒】已经随着接触重新回到了间桐樱的心脏，去屏蔽着那只虫子对外界的感知。
而这样一来，原本隐藏在这份宝具之下的光辉之躯也是完全暴露在了间桐樱的面前，只是在间桐樱的眼中所看见的，却是完整的血肉之躯。
还没等东方明镜发出询问，蚊虫煽动翅膀的声音便让东方明镜的身体在一瞬间做出了反应，用手掌斩向黑暗的空中，一闪而过落下的，是涌出绿色液体的巨大飞虫。
“桀桀桀，老朽就知道有人封印了老朽的分身，而那个人绝对会因为樱的堕落而前来此处。”
腐朽的话语从黑暗中发出，如同无数的虫子吟叫般杂乱又惹人心烦。
“间桐......脏砚......”
东方明镜沉着身影看着面前从黑暗中缓慢走出的佝偻身影，完全被光芒所构造的面容上看不见任何的表情。
但东方明镜能够清楚的知道自己当下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杀死间桐脏砚，即使把眼前的他杀死，间桐
樱心脏的那个虫子也依旧会在自己将魔力撤去后再度将他重现于世。
若是为了杀死间桐脏砚而去杀死间桐樱，至少现在的东方明镜无法做到。
“原来如此，这股力量，是架空属性，和那条商业街的店长一样来自于东方的魔术，构成你这副模样的概念虽说有些混乱，但对于魔术师来说却是无比珍惜的素材。”
间桐脏砚看不见瞳孔的双眼不断打量着自己，东方明镜大概能够知道此时那副皮囊下，是何等的模样。
大概便是自己看待伊莉雅那样的神情，只是没有此时间桐脏砚空洞笑脸下，那么的肮脏。
并不像做出任何的交涉，因为是第一次使用这种类似身外身的幻影，各方面数值下降到无法观测的情况下，东方明镜并不认为能够轻易的去杀死间桐脏砚。
“怎么了，你是在害怕吗？果然啊，像你们这样十几岁的小毛孩总是这样年轻气盛，然后在关键时刻知道死亡对于你们来说也不过一步之遥。
我已经活了太久太久，见过太多太多你们这样的人类了，只有真正的不死，才是能够抵达夙愿的基础。而你，也将成为我饲养的这些小家伙们的养料，成为延续我生命的，养分！”
在笑声中，间桐脏砚的身体消失在了眼前。
准确来说是幻化成为了无数的飞虫扑面而来，让人无法分清究竟哪个是真。
但是东方明镜无比的清楚，间桐脏砚的本体只有一个，而那个本体此刻正储存在间桐樱的心脏当中，被自己的魔力封印着无法做出任何操控外界的举动。
“洞中虚玄，晃朗太元，八方神威，使我自然......凶秽消荡，道气长存......”
“东方的道法固然有用，但是你真的打算将以你为中心的邪祟都净化掉吗？”
间桐脏砚的声音让手掐法决的东方明镜皱了许久，在片刻后才回过头看见了一脸无法理解的间桐樱。
在那双暗淡的紫瞳中所拥有的，只有自己一个人，间桐脏砚从自己借用那份魔力出现的间隙就用刻印虫将间桐樱的视线进行了改写。
因此，本该是光辉虚影的自己在她的眼中却是血肉之躯，间桐脏砚光明正大的出现却没有烙印在她的眼中。
心中已然知晓了间桐脏砚的计划，但若是将最后一句话念出来，无论是间桐脏砚还是间桐樱的邪祟都会被净天地咒给净化。
在片刻后，还是重捏法决，有着高速神言的加持，重新念动法决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让东方明镜感到沉默的，是每次都要在二选一中舍弃自己，关键这一次，还拯救不了任何人......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我持神咒，元亨利真，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第二十九章 间桐脏砚的死亡，最恶之花的待放
净天地咒的更改伴随着高速神言中所咏唱的净身咒所释放，只是目标并非是这完全不值一提的光芒虚影，而是蜷缩在后方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间桐樱。
原本浑浊的紫色双瞳在顷刻间变得清澈起来，净身咒所带来的加持基于东方明镜附着在间桐樱身上的魔力，从而起到了邪祟尽退的效果。
无论是间桐脏砚无差别的攻击，还是来自虚数之影的影响，都会在这样的咒语下被判定为邪祟，从而进行驱散。
只是这样一来，暴露在空中的自己就会成为那些虫子的目标，尽管只是个虚影，但是对于间桐樱来说却不是这样......
随着间桐脏砚的嘴角裂开到了耳根，间桐樱恢复清明的眼中却是看见了东方明镜身体被洞穿的模样，只是浑浊变得清明，实质的身影便虚幻了起来，最终化作光点消散了开来。
呼吸在戛然间停止，就如同因为净身咒的原因，间桐脏砚对间桐樱的视线干扰也随之画上句号。
实质的血肉之躯在被无数虫子啃食中化作光芒散去，即使间桐脏砚知道这是虚假的，但对于间桐樱来说，这样的现实则是真真切切的倒影在自己的眼中。
感受着逐渐散去的温度，在眼前，在身上逐渐飘散而化作虚无的光点，间桐樱张大着嘴巴无法开口，甚至就连呼吸也无法做到。
“看起来那家伙已经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愿意保护这样的你，樱，你还真是幸福啊......”
重新回到原本的地方，借助着从吹开的窗户散落而下的月光，从而浮现出身形的间桐脏砚轻笑着说着。
虽说对于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容器在自己与那个教堂的监视者进行交涉时得到了些许的救赎，但那样的救赎对于本就是为了收容此世全部之恶的容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鼓动着间桐慎二对其进行些许的羞辱，即使最后间桐慎二被虚数之影杀死，所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个无法成为魔术师的废物罢了
。
只不过即使这样也不过是为了通过间桐慎二的死亡让间桐樱认识到她所拥有的现实，真正要让她堕落才不是仅靠着布置在半个冬木市医院以及学校的鲜血神殿，以及间桐慎二的死亡。
从一开始了解到了来自时钟塔的魔术师身份后，间桐脏砚便在等待着间桐樱得到救赎。
虽说在最开始所认为的，能够将间桐樱从对生活对未来抱有希望的现实中彻底断绝的人，是她那天才姐姐与爱慕学长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东方明镜的到来的确给予了这场仪式外的改变，以至于间桐脏砚不得不将事情抢先一步进行推动，而让间桐樱前往商业街寻求帮助，也同样是计划之中。
而现在，亲眼目睹了东方明镜死亡的间桐樱也正如自己所推测的那样拒绝了现实，并借助Rider所布置的鲜血神殿中获取魔力，想要寻找他还存活的可能性。
“像这样擅自闯入别人的房子，即使被杀死也不过是理所当然。只是樱啊，你似乎对老朽拥有的刻印虫有什么误解，难道你忘记了，间桐雁夜是怎么被杀死的吗？”
“闭嘴......”
间桐脏砚自顾自的说着，只是间桐樱的话语打断了想要接着将十年前的真相脱口而出的举动。
对于这样的打断，间桐脏砚并不在意，毕竟在他的眼中，间桐樱并不具备任何的威胁，哪怕是真的成为了此世之恶的集合体，也绝对无法杀死自己。
毕竟，即使是本体尚被封印的状态，那样的封印也保护住了自己的本体不会被人轻易的发现，甚至杀死。
哪怕此时的间桐樱恨不得杀死自己，那么前提也是需要破坏掉自己的心脏，但是那样的话间桐樱她自己也会濒临死亡。
人被杀就会死的定律适用于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间桐脏砚并不在意是否有人能够杀掉现在的自己。因为从一开始，处于外界的自己就是不死之身，没有人比自己更能理解如何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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