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予酒
我杀了你！”
在推开东方明镜的身子过后，摸着脖子朝着阿拉什所站的方向走去。
像似自言自语的话，又像是在说给东方明镜与摩根听的话，但在最后，莫德雷德还是在停下脚步过后，回过头发出了威胁。
这样的威胁根本起不到一点杀伤力，无论是为了看热闹而走出幻想乡的梅莉，还是因为莫德雷德的称呼而感到错愕的东方明镜，都深刻的明白这一点。
而最明白这点的，自然是独自自说自话朝着一边走去的莫德雷德。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渴望，哪怕已经回过头离开东方明镜与摩根所能触及的范围，莫德雷德也依然能够感觉到他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明明是被夸奖了，为什么自己会想要逃跑？
莫德雷德不明白，只是觉得那样的温柔放在自己身上，有些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正是因为想不明白，所以莫德雷德将这份压力的来源归咎在了身为罪人的自己身上。
毕竟自己的父亲如此的温柔，可自己却萌生出想要杀死他的想法。光是诞生出这样想法的自己，甚至真的动手杀死了他的自己，没有资格去得到他的夸奖......
“有机会好好聊聊吧莫德雷德，你母后她确实教出了一个好孩子。”
东方明镜的声音悠悠的从后方传来，莫德雷德的脚步也在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紧紧握住双拳的手不由得颤抖着，眼眶湿润的感觉让莫德雷德十分的不舒服。
但是，即便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不舒服的感觉，莫德雷德却觉得十分的高兴......
并没有任何的回应，而是悄然越过了站在远处的阿拉什，消失在了大空洞入口的阴暗处。
注视着这一幕的东方明镜并没有说任何的话语，毕竟去阻拦一个选择离去的人这点，东方明镜并不想要将自己的意志去强加到别人身上。
不过，在注视着莫德雷德离开大空洞的范围内过后，东方明镜还是将视线重新落在了站在一旁一直一声不啃的摩根身上。
“都已经是大人了，和小孩子争风吃醋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你家那位不也是个小孩子吗，王兄~”
摩根
的面纱下，是有些气氛的俏脸，即使被遮住，东方明镜依然能够看见摩根用贝齿轻咬下唇的动作。
尽管很不想去承认摩根说的话，但真相似乎的确如她所说那样。
自己家里那位......从各种方面去看，除了年龄都能算的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孩子。
看着眼前望着自己的摩根，东方明镜有些感慨上一次看见摩根的时候，她还并没有这么高。
“好歹都是当母亲的人了......只是夸夸而已，毕竟莫德雷德她作为骑士来说，确实不错。”
尽管是作为战斗方面来说十分的不错，但见惯了公元五世纪的骑士与贵族依靠着身份原因欺压人民，收敛钱财这点，崇尚武力的莫德雷德说不定是骑士中算是纯粹的那一类了。
然而，摩根对这样的回答很不满意。这样的回答很显然是在与自己撇清关系，因为莫德雷德的关系，现在的东方明镜比起在不列颠相处的那段时间更加的疏远自己。
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东方明镜，摩根用手轻轻撤下了脸上遮盖住自己面庞的面纱，露出了那在千年的等待中变得比起记忆中，更加成熟的脸颊。
“好歹是当母亲的人了？莫德雷德是你和我的孩子，身为母亲的我，还不允许和孩子吃你这个父亲的醋了？”
？？？
比起莫德雷德或许将自己当成亚瑟的幻觉，此刻摩根将莫德雷德是自己和摩根生的孩子这点托盘而出这点，还是让东方明镜陷入了短暂的停滞了。
看着已经愣住的东方明镜，摩根也是有些埋怨他并未事先告诉自己他的灵体会因为莫德雷德的宝具而消失，害自己又白担心一场。
对于每次都被眼前之人用着精美的谎言所欺骗，自己却不由自主的去相信一次又一次的现实。
摩根痛恨着这样毫无防备的自己，痛恨着每次都无法将内心你的想法说出口的自己。
而现在，不应该再将他放归原本的生活轨迹，那样的话，自己将再度和他拉开距离。
看着欲言又止的东方明镜，摩根打断了东方明镜的开口，闪烁着光芒的蓝色瞳孔内所充斥的，是积攒了千年的情绪。
“你想说我们只是兄妹？那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你只是这片大地上的一个普通人类，而我，则是追寻着千年前的缘分抵达于此的妖精！”
这件事，摩根从未和任何人提起，就连莫德雷德也并不清楚，为何曾一度被仇恨蒙蔽双眼的自己，会再抵达了星之内海过后搭建起了一座远离幻想生物的木屋。
话语间，无数的光点再空中闪烁着，反射着来自摩根眼眸中的清澈。
“我是摩根，是你的次妹，但同样也是薇薇安，是湖之妖精薇薇安。现在的我们已经不是兄妹了，哪怕这样，你也不肯接受我吗？”
摩根的脸上，看不见强硬，反倒是如同弱女子般强忍着眼眶中即将溢满而出的泪水。
只是，东方明镜没有回应这份诉求，只是静静的看着摩根，将被强行咽回去的话再度脱口而出。
“摩根，在你看来，身体不是原来的模样，但灵魂却无二。那么告诉我，我，还是你所喜欢的那个我吗？”
摩根望着东方明镜，聪明如她自然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
“肉体只是容器，我想，那条白龙也向你说过这样的话......”
尽管摩根并没有将答案完全的展示在东方明镜的面前，尽管摩根并未完整的将解释放在东方明镜面前。
东方明镜也能够明白，摩根想要表达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随着摩根的话语落下，东方明镜还是选择闭上了双眼，默认了摩根对自己的情感。
而一直在入口处偷窥着内部发生的一切的莫德雷德，也是瞪大双眼喃喃自语道。
“父王现在的身体......和母后，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第三十四章 公主？恶龙？
对于摩根所说的话语，东方明镜并没有去反驳的理由。
先不论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摩根还是她所说的薇薇安，在自己眼中，她的模样就是摩根无疑。
名字，身份，肉体，在这个世界里是最不重要的东西，甚至即使是现在，魔术师们为了抵达自己的夙愿，能够舍弃包括灵魂在内的任何东西。
最早听到这句话的答案，是在与苏妲己的谈心当中。那时她也是这般坚定的看着自己，说出灵魂会将两人再度牵引的话语。
自己没有理由去反驳摩根什么，她所经历的，是比毫无顾虑进行等待的美露莘，更加艰难的现实。
驱使她踏上世界为她准备好的历史的原因，全然是因为自己自私的坦然赴死。尽管事先留下了信件，但也是因为在此之前杀死梅林过后没有遭到代行者的阻碍，以至于产生了某种错觉。
信，并没有落到
摩根的手中，或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应该将它留在摩根常呆着的魔术工坊内，而是在告别那晚直接塞到她的手里。
此刻去追求过往已经太迟太迟，时间的齿轮会一直向前，纵使是堪称外挂的梦境也不可能再做两次。
每一次的做梦，都在避免上一次的大意，但已经很久没有安然入睡过的东方明镜，并不清楚下一次将要面对什么。
会比上一次做的更好吗？可是连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会改变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吗？可是连自己要去做些什么都不清楚......
在沉默中不由得将手放在了欸头，接受摩根所带来的庞大压力，再度将东方明镜拉回了对梦境无法掌握的时候。
没错，能够控制梦境中发展的，并不只有自己的意志，那被原定下的意志，是梦境构建的基础。
倘若自己不去坚定的去改变一些事情，那么历史的发展依旧会按照原有的路线去进行。
就像是最初在殷商的日子一样，只当是一场梦的情况下并不想去做些什么，只是去扮演着梦境中的角色，完成着被安排好了的事情。
直到姜子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烧死了玉石琵琶，那仙人的威胁便成为了想要去改变殷商后期的那些伤亡。
比干，闻仲，等等与自己熟悉的人物，促进了自己去想要改变些什么的动力。
而这个时候，代行者便出现了......
历史的进展和自己所推测的一样，只要自己与苏妲己的死亡成为现实，那些被钦定的结局就不会到来。
而怀揣着对苏妲己为自己慷慨赴死的愧疚，陷入第二个梦境后，便有了想要守护好身边人的想法。
那时的自己并不清楚梦境是现实，但那份心情还是让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个残缺的失败品过后，去做着根本不会被记录下来的事情。
遇见美露莘，并守护好她，也是在那段不需要去背负太多事情的日子里，最为幸福的时光。
但......亚瑟不是男子，又或者说，因为有着自己存在，所以王位的继承人不会是亚瑟。
亡羊补牢太晚，晚到等处理完隐患过后，回过头猛然发现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在最后的时间里，为美露莘留下了能够在后世地表行走的魔术礼装，为阿尔托莉雅拿走了会让她神性扩散的圣枪。
但是，摩根呢？
自己为摩根留下了什么？
一把最初制作的匕首？一把杀死了梅林，在平时根本用不上的匕首？
还是说，留下了那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存在的，直至自己死亡过后才被制作出来的莫德雷德？
说到底，自己一直想要去拯救的人或者事，从来都没有被真正拯救过。
正如卢瑟这个名字一般，自己从最开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而注视着东方明镜脸色越来越阴沉的摩根，也是在一瞬间认为是自己的话语为他造成了不必要的压力。
对于摩根来说，即使是为了将自己想要说出口的话说出，也不应该为他造成任何的困扰。
即使现在的东方明镜，失去了与自己血缘上的兄妹关系，但灵魂的悸动，依旧是挥之不去的身份。
或者说，对方是自己兄长这点，才是正好......
但，正因为自己的话语，自己的倾诉，自己的心意，导致了自己兄长的难堪。
摩根，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只是刚刚抬起手，想要拉下那遮盖住自己半张脸的手臂，摩根便被东方明镜主动的放下手所打断。
“我没事摩根，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好的事情？”
“是，我在这里有个未婚妻，在还没遇见你，没有遇见美露莘之前......而且，我总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她看见你们过后，会变成无法掌控的样子......”
近乎是即答的话语，伴随着从脸上放下手掌的笑容，原本痛苦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无奈。
东方明镜那早在千百年前就见识过的笑容摩根并不陌生，但在这份笑容之下，摩根知道真相并不是东方明镜所展现的这样轻松。
只是一个现实的未婚妻？而且还仅仅只有十六岁的年纪？
不，这段话之下所要表露的，绝对不是担心对方会因此陷入暴乱的意思......
摩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东方明镜，在精灵眼的作用下，谎言也不堪一击。
只是，东方明镜没有留下让摩根去追问的选项，而是在放下手臂的同时，用手放在了脑袋上，就像千年前的不列颠王庭那样，轻柔的抚摸着。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但摩根并未开口，东方明镜便又一次抢先一步。
“接下来可能会有些危险，先带着莫
德雷德回地面上好吗？等我解决完这里的一切，再带着你们去看看我所在的世界。”
柔和的话语在此刻却像诀别一般出现在摩根的耳边，有过过去的经历，这一次的摩根并没有解除精灵眼的加护，以及松开抓住放在自己脑袋上手腕的动作。
这样的举动并没有让东方明镜感到任何的反感，反倒是早有预料的在摩根握住手腕的那一刻，主动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抱歉摩根，这一次，恐怕还是不能让你继续呆在我的身边......”
“那种事情！”
没等摩根将话语说完，菱形的魔镜便从侧边吞噬了固定住东方明镜的同时，也固定住自己的摩根。
看着消失的摩根，东方明镜的神情从无奈变成了坚决，在最后一刻从摩根眼中看见的，是有些近似疯狂的火焰。
与摩根一同被传送到地表的，还有趴在洞口处偷看的莫德雷德，唯有阿拉什，在与转过身的东方明镜对视一眼后，从身上取下了赤色的长弓。
“波斯的大英雄，现在可还没有到动用你那把弓的时候。”
与最初与摩根交谈时的柔和，并没有在阿拉什的身上显现。
不过阿拉什并不在意这样的态度问题，毕竟他并没有感觉到来自东方明镜的恶意，反倒是那垂落下漆黑魔力瀑布的圣杯之孔，此刻正不断渗透出恶意。
而此刻，正如阿拉什双眼所看见的崖壁上，不断倾泻而下的恶意外，一道蓝色的身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上方。
“看起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有没有想我呢......Saber~”
沙条爱歌的出现没有一点预兆，就像是她毫无预兆的消失一样，没有任何的动静，就仿佛从一开始她就在那里，在那里注视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在背后偷看他人的记忆，可不是一件能够拉近关系的行为，沙条。”
“别那么说嘛Saber，作为从者，和御主共享记忆这点，其实是尝试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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