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清风予酒
将手藏在身后，露出初中生少女姿态的沙条爱歌眯着眼笑着，透过眯起的视线，并不妨碍她俯视着下方的三人。
梅莉从一开始就像跑到后方的举动自然没有逃过沙条爱歌的眼睛，本来想为亚瑟好好折磨一下这个伤害自己Saber的家伙，也因为目标的变更而放弃了这个念头。
沙条爱歌已经不希望亚瑟回到她的身边了，让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什么的。
沙条爱歌清楚自己只不过是享受着恋爱的未知性，而不是为了恋爱可以无限容忍被伤害的结局。
王子从杀死公主的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是王子，那样的童话故事根本就不是幻想中的故事。
但现在，自己拥有了一个不会背叛自己的骑士，只要自己不去做太过分的事情，那么有关这份恋爱的感情，将会一直延续到最后。
沙条爱歌无比的清楚，也期待着这一切。
只是，比起过去追求着扮演被王子拯救的公主，此刻的沙条爱歌更想要像最初那样，去完成王子的愿望。
摩根，莫德雷德的关系，就在刚才已经借助千里眼看的一清二楚。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多了几个比自己更早认识东方明镜的人罢了。
苏妲己，安娜丝塔西娅的出现，就在刚才已经借助千里眼看的一清二楚。
这对沙条爱歌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想法，甚至对东方明镜所拥有的根源，感到了些许的悲伤。
自己所嫌弃的一尘不变，正是东方明镜所期望的安稳日常。自己所想要的无数变革，却是施加在东方明镜身上的一道道枷锁。
力量为东方明镜带来的，并非是像自己这样与常人划清界限的神性，而是对自身人性的锚定，以及想要为守护他想守护的人拼尽全力。
沙条爱歌是知道的，从一开始，东方明镜的眼中就没有自己，也不可能有自己。
短短一个晚上，几个小时的相处，甚至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和与自己有关的从者战斗期间，让对方喜欢上自己哪怕一分一毫，都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或许，最初遇见的人不是亚瑟，而是东方明镜，在那七天的相处当中，或许故事的结局会不一样吧......
沙条爱歌轻笑着，就这样静静的望着下方的东方明镜，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对于东方明镜，沙条爱歌的喜欢并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但正如过去能为了实现亚瑟的愿望，而将东京的人类进行献祭一样。
现在的沙条爱歌，同样能为东方明镜的愿望，做些什么。
目视着下方的东方明镜从手中抽出了藏在剑鞘里的见，这是沙条爱歌第一次看见东方明镜完整的进行拔剑。
果然.......他的一举一动都很好看呢......
随着永恒光辉之剑的出鞘，沙条爱歌
原本微微弯身的举动也在顷刻间收回，转过身朝着圣杯之孔方向走去的同时，漫不经心的再度开口。
“Saber，你知道吗，圣杯的启动需要七骑的灵魂才能够盛满。
而现在，即使有着齐格鲁德为你填补了Saber的空缺，也依旧还剩下Caster，Berserker以及Acher，三骑的灵魂质量，才能够进行启动。”
仰望着上方沙条爱歌离去的背影，东方明镜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自己所拥有的智慧不输于他人，只是通过这样的话语，自然也能够知道沙条爱歌想要表达什么。
尚存的三骑便是摩根，莫德雷德，以及阿拉什，如果可以，东方明镜在此刻想要让沙条爱歌将梅莉拿去充数。
但是，出于理性，东方明镜做不到将梅莉献祭的举动。
“你知道那样做的结果沙条爱歌，圣杯的启动并不一定要让它溢满。”
东方明镜的回答无比的寒冷，即使是站在不远处的阿拉什，也被这寒意侵蚀得皱起了眉头。
即使是现在，东方明镜所做得，也不过是威胁，在阿拉什看来，现在依旧在给沙条爱歌回头得机会。
但沙条爱歌却笑了，背过身得同时，露出了有些满意的笑容。
果然，就算要死......也应该死在王子的手上才行......
无论是公主，还是恶龙，又或者，都是一样的？
第三十五章 愚戏
沙条爱歌的身影并没有完全消失在视野当中，就像是故意留出的半截身子一般，让站在崖壁之下的东方明镜与阿拉什，能够清楚的看见她的位置。
东方明镜并没有着急第一时间出手，直觉告诉他，如沙条爱歌这般心机，不可能像这样光明正大的将自己的破绽暴露出来。
而像是预料到东方明镜不会立即出手的沙条爱歌，则是缓缓放下了托举着圣杯之孔的手，略微转过头看向下方的东方明镜。
“不动手吗Saber，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不由分说就动手，这才不是我的风格。”
即使是现在，在面对沙条爱歌以摩根以及莫德雷德来进行要挟的现在，东方明镜恨不得立马杀掉她的现在。
理性，依然维持着，阻止着东方明镜在第一时间去杀掉沙条爱歌。
东方明镜从来都不是喜欢战争的人，参与圣杯战争，也不过是为了在完成工作的同时去得到点乐子。
沙条爱歌的存在很特殊，特殊到东方明镜单方面诞生了“这或许是我妹妹”这样荒诞的想法。
在相处中不断跳出的提示框，在一次又一次的确认身边的人物而被压下去。
原本只是有一个将自己当成未婚夫的莱妮丝就已经够令自己胃疼了，现在更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断的增加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
摩根，阿尔托莉雅，凯茜·帕鲁格，梅莉......这样的增长趋势绝对不会就此涨停，就像是现在因为沙条爱歌更加接近自己现实中的妹妹一样，让东方明镜感到有些呼吸困难。
梦境与现实，虽然两者都有联系，但正如摩根刚才所说的那样，现在的自己并非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兄长，接受名义上的妹妹所想要传达的恋情这件事，是完全可行的。
至于纯粹的妹妹阿尔托莉雅，借名而现的梅莉，实际想当未婚妻，但在自己劝说下重新变成宠物的凯茜·帕鲁格......
这些来自梦境中结缘的少女，都不及眼前沙条爱歌在吸引自己灵魂这点，有着明确的优势。
这种感觉东方明镜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仅仅只是在释放魔力的一瞬间，而闪过的片段。
东方明镜能够通过刚刚获得的魔眼，去查看他的过去与未来，并且判定，弗拉特·艾斯卡尔德斯的一部分，与自己相似。
受根源宠爱之人，又或者说是抵达根源之人，亦或者，是连接根源之人......
这三个名词分别代表着自己，弗拉特，以及沙条爱歌，哪怕并未有人告诉过自己根源究竟是什么，魔术师为什么想要去抵达根源。
但东方明镜早在和莱妮丝第一次的接触中，从她口中听见根源两字后，便一直埋藏于心。
比起受根源宠爱的自己，以及连接根源的沙条爱歌，弗拉特的抵达根源是基于他的死亡，从而将埋藏在他体内的魔术刻印彻底补完。
面对死亡的他，将会获得新生，但那是抵达根源的怪物，并非是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整天大大咧咧的弗拉特。
自己与他不同，沙条爱歌也与他不同，就如同最初的第一眼，就看出事情的表面。
象征根源的阴与阳，就代表着自己以及沙条爱歌......
根源皇子与根源皇女之间的爱恨情仇什么的......这种故事剧本，也只有梅林那混蛋能够写出吧
......
无视掉身后传来的喷嚏声，东方明镜刚想要开口的举动被强制关闭。
并非是重新转过身的沙条爱歌所动用的管理员权限，而是东方明镜主动咬断舌头来阻止自己再去说一些劝说的话。
“是吗......我还是更喜欢锋利一点的骑士大人呢......”
转过身的沙条爱歌无奈的叹息着，只是此时此刻她的身上不再是如同童话里的爱丽丝般纯粹的蓝色与白色绸缎组成的衣物。
鲜红的血色浸染了蓝色的部分，金色的缎带代替了原本的白色，而真正让东方明镜闭上嘴巴的，还是那从她背后伸出的七头巨兽，以及其中两侧巨兽身子缠绕着的摩根与莫德雷德。
“很意外吗Saber？你应该很早就发现了，我是这个特异点诞生的核心才对吧？”
“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呢？明明只是一场必定会迎来落幕的战争，无论是谁参加都都会只有一个胜利者的游戏。
仅仅是因为是认识的人，是熟悉的朋友，甚至是恋爱的对象，就选择放下手中的剑将胜利拱手相让？”
“Saber......你真的有考虑过用手上的力量，去守护她们吗？”
完全转过身的沙条爱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但每落下一个字，缠绕着摩根与莫德雷德身上的启示录之兽便会缩紧一分它的身子。
那是隐藏在圣杯当中的第六之兽的力量，是沙条爱歌窃取了兽的权能后，抵达的新的起点。
本就身为特异点的她，能够调动整个特异点的变化，而此刻缠绕着摩根两人的启示录之兽，也是专门用来蚕食从者而显现的。
比起莫德雷德毫不顾忌的疼痛声，即使被启示录之兽的束缚导致身体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变形。
但，摩根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艰难的转过头，用着略带诀别的眼神，去望着崖壁之下的东方明镜。
那样的眼神充满了诀别，又无比的不舍，从见到摩根的第一眼，东方明镜就认为她的眼睛很漂亮，就像是夜幕下的蓝宝石一般，无比的美丽。
但是，现在这样的宝石却正在不断暗淡，其中告诉自己的，完全是让自己使用合镜魔术的次元跳跃远离这个地方......
明明等待了千年，好不容易再度相见，只是传达了心意就要彻底的分别。
或许在摩根死后，她会踏上英灵殿，就和莫德雷德一样，能被自己重新召唤。
但这并不能改变，在此时此刻，自己无法守护她们的现实。
东方明镜咬着牙，并没有因为莫德雷德的惨叫以及摩根的目光而低下头，移开视线。
逃避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但东方明镜做不到，做不到去杀死沙条爱歌。
“我会实现你的愿望的Saber，但是请先等等，现在的圣杯还没有被装满，只需要将剩下的Caster，Berserker，以及Archer填充进去就可以了。
啊对了，说起来，我还是Saber你的御主......令咒这样好不容易才获得的道具，不用掉是不是太可惜了？”
沙条爱歌的神情不断变化着，从谈论到杀死摩根与莫德雷德的轻笑，再到思索着如何处理东方明镜以及令咒的问题，从而露出疑惑的神情。
但东方明镜无法做到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不断叠加着，因为现在的自己，正被“规则”束缚着。
召唤自己而来的咒语，有着关键的“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而被召唤出来的第一天，令咒的驱动力是最顶峰的。
如同礼裙般袒露后背的沙条爱歌笑着，望着下方神情快要因为愤怒而扭到一起的东方明镜，不断的露出笑容。
背后的炽天使正在燃烧着，那是来自东方明镜的反抗，是想要对自己的命令进行的反抗。
只是，这样的反抗并不足以掀翻“规则”之下的棋盘，因为东方明镜是棋盘中的一枚棋子，而棋子，又怎么能够掀翻棋盘呢？
沙条爱歌笑着，不断用令咒所带来的束缚，去让东方明镜无法做到除了站在原地以外的动作。
停留于此并非是东方明镜主动，而是规则之下的他，必须受命于沙条爱歌。
“别露出那样的神情嘛Saber，你马上就能回家了，应该开心一点才是。”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让这份恨意再深刻一点，将这场面永远的记录再记忆里......
然后......杀了我......
“啊啦，因为要抓住Caster和Berserker，我都忘记了Archer还站在你身边呢。
不去试试看吗？或许Archer的宝具，能够从我手中救下濒临死亡的Caster和Berserker哦？
她们难道不是你最重要的家人吗？”
沙条爱歌轻笑着，此时此刻，她每说一句话，每吐一个词，对于被令咒束缚在原地的东方明镜都会痛苦一分。
此时的东方明镜大概理解了为什么从者都不喜欢被令咒控制，而美狄亚更是会在令咒被消耗完之后，立刻杀死了自己的御主。
这种明明能够处理这一切，但却无法做到的现实，让东方明镜不断将自己恶的那一面扩大着。
摩根才刚刚和自己重聚，她只想在有自己的世界里活下去，莫德雷德才刚刚得到王剑的认可，她只是想要活下去。
她们，却要因为自己的愿望而消亡于此......
“要试试看吗？或许我能被留到现在，正是为了此刻的献身。只要能救摩根小姐和......”
即使并不能踏出那一步，但东方明镜还是抬起了手示意阿拉什不要再说下去了。
望着崖壁上的沙条爱歌，那份恶已经完全刻印在了脑海中，记录在了内心的世界里。
只是现在，在沙条爱歌被圣杯赋予的令咒有消失的迹象之前，自己无法去为摩根和莫德雷德解决掉沙条爱歌。
伴随着牙齿的崩裂声，沙条爱歌的笑容也是咧到了最大。
“啊啊，没错，就是这样Saber！你的剑比任何人都锋利，你的鞘比任何人都厚重！
仅仅只是牺牲掉一个两个从者，就能看见这样的Saber......
这个世界，还真是美丽啊......”
“呐，Saber，你说，要是我在你面前，亲手杀死你最亲近的两个人，你会不会露出更令人愉悦的表情？”
比起前面的疯狂，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沙条爱歌却无比的冷静。
启示录之兽的缠绕并没有减轻半分，甚至就连原本能够听见的哀嚎也正在随着生命力的衰退而减弱。
摩根会死，莫德雷德会死，死在沙条爱歌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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