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人类的本质
巫女捧住飘落的樱花,眉眼低垂,不再言语。
【永恒交织的命途】或许能一直借用琉璃的力量,在倾覆一切的危机到来前,一而再,再而三的召唤出来自未来的觉者,帮助大家扭转局势。
但现实不是游戏,纵使是觉者也并非无敌,身边的筹码用一次就少一次。
这次是依靠雾见弥生、谢清玹、唐琉璃、夏绿蒂、以及更多魔法少女的努力。
下次呢?
谢清玹的【贤王】术式险些崩解,不知何时能恢复,更永久无法复刻她自己、楚元卿、雾见弥生与唐琉璃。
即使觉者再次到来,她也无法借用同样的手段,给楚元卿准备翻盘的筹码。
所以,拔除【人之子】的隐患,让灾群失去直接干涉小舒的手段,的确是必要的决断。
如果忽略对楚元卿自身的残忍,这样做几乎没有任何坏处。
小舒能完美继承【人之子】的权柄,以此获得灾群的力量、情报,进而快速成长起来,让灾群对付她的难度极骤变大。
其次,若灾群真的遗忘了救世主,涉及因果,说不定会连带着把作为对方女儿的楚望舒也一块忘记,而一旦对方在灾群眼中不再是“通往至高主的钥匙”,自然就会安全许多。
最后,潜藏在暗处的楚元卿,远比摆在明面上,等待灾群算计的楚元卿要可怕得多。
这无疑是完美的计划。
只是……
值得吗?
巫女咽下了这句没有意义的话语,她轻声说道:
“生命的最后一段路程里,没有人陪,不会寂寞吗?”
【虚无】是笼罩无穷寰宇的伟岸概念,纵使是灾群这样在混乱之熵中诞生的众界之影,与之相比也如蜉蝣见天地,染指这种力量,自然会付出代价。
事实上,若非魔王的赐福、年少救世主的火种、巫女赠予的樱花树,她没可能在恢复全盛前,重现这份奇迹。
现在,楚元卿的灵魂根源,已能进入能见到虚无侧面的特殊维度,那由无穷宇宙、世界、维度链接网络的阴影,一如伟岸的巨神站在她的身后,投来若有若无的注视。
如果说【虚无】在过去,是出于真理之海的凝视,被动的前来,只要真理之海不再凝视就会离开。
那现在,即使真理之海不再关注她,【虚无】也一样会拥抱着她,直至生命的尽头。
也因此,她的身边时刻环绕着【虚无】的触角。
打个比方,如果许玲方才想起楚元卿的存在、姓名、过去,那就会直接触及媒介,诱发【虚无】的注视,最极端的情况下,被连带着卷入【虚无】,完全消失,也是有概率的事。
当然,这个概率很小就是了,小到和中彩票一样。
但随着被【虚无】吞噬的越来越多,相应的概率也会随之提高,以楚元卿的性格,自然不会拿亲近之人赌命。
纯白魔女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回答道:
“不会啊,大家并没有离开,一直都在哪里,离开的只是我而已。”
“况且,这已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了。”
“遗忘很残忍,也很温柔,至少这样,在迎来最好的结局后,没有人会难过,也没有人会困扰,大家都能获得幸福。”
巫女没有说话,她了解对方,在楚元卿的视角里,自己原本就会死,既然如此,被遗忘的同时,还能增加这边的胜算,怎么想都是皆大欢喜的好事。
巫女无奈的叹息道:
“我不指望你改变想法。”
“但至少,对自己好一点,不管怎么样,今天别再去睡桥洞了!”
是的,硬要说的话,现在最困扰巫女的,并非卿宝太过圣人的思想,而是这份过硬的道德观念,搭配起没身份证、没钱的现状,诱发出的衣食住行问题。
女孩有些困惑,她认真说道:
“桥洞很干净,也很安全,比随时会崩塌,遍布核污染、灾气、灾兽的荒芜废墟要好多了。”
“而且,魔法少女的力量还剩一点,一点也不怕冷,没关系的。”
楚元卿觉得没什么不好,和当初刚来这里时不同,她身边没有年幼又需要照顾的女儿,物质上别无所求,刚才吃的鸡蛋饼就能顶一周。
巫女见不得卿宝去睡桥洞,她苦思冥想,换了个说服的角度,循循善诱的说道:
“我们可以去酒店里没人睡的房间啊,总比桥洞和公园长椅要好吧,你睡在外面被别人看到了,说不定还会有人报警,然后占用公共资源呢。”
楚元卿犹豫了一会儿,被说服了。
虽然她能用术式遮蔽身形,但被世界遗忘后,群星警惕灾群掠夺的“防盗”机制已然触发,她已没办法自行恢复魔力。
现在身上的假肢、义眼,都是为了节省魔素,一次性恒定下来,加载了诸多魔法的高级术式。
除此之外,魔力用一点少一点。
【纯白】,也就是作为救世主的权能,更处于让渡给小舒,慢慢转赠的状态。
所以,为了坚持去桥洞睡觉,施展遮蔽术式,无疑是奢侈的行为,还是去更隐蔽阴暗的小巷,或者其他没人来的地方,作为定居点更好。
楚元卿思考片刻,倏地想到了什么,道:
“对了,我应该有地方住的。”
巫女松了口气,遂后又警惕的说道:
“总之,住户外是不行的,不管怎么说都要有张床,和能洗澡的地方吧?”
“还有,你现在没手机,想关注她们都得坐在商城里找广告,去看路边电视机播放的录播,实在太没效率了,必须弄台设备才行。”
话少又凛然的巫女小姐,硬生生被纯白魔女逼成了话唠幽灵,忍不住在旁边碎碎念。
楚元卿耐心听着,用小本子和笔记录着这些话。
顺带一提,她手上的本子和笔,是在弹吉他时,被一个小朋友送的礼物,所以上面全是幼稚的卡通图案,颇为可爱。
写完后,她起身离开了这座人流拥挤的地方,顺着地铁和公交,回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是楚元卿的家。
准确来讲,是她变身魔法少女,重塑了一条因果线后,凭空多出的“设定”,一座她实际上没住过,但理论上又住了好多年的出租屋。
楚元卿依稀记得,这是政府帮忙交的房租,类似于福利院给的安置房,当下一年还没期满,应该还没人住。
来之前,她还在想,这座出租屋会不会被【虚无】吞噬,干脆不存在了。
结果运气不错,出租屋不仅在,附近还堆满了那些没拆开的礼物。
巫女瞥了眼,说道:
“这应该是你那些粉丝送的吧?都快把走廊给放满了,这么久都没人清理,还挺奇怪的。”
楚元卿想了想,猜道:
“可能因为这里是外环里的郊区,完全没人租,也没人管?”
说着,她拿起门前礼盒上的贺卡,观察了一会儿,上面本来应该有署名和字迹的,但现在空空如也。
看起来,【虚无】只抹去了关于她的信息,没把这些礼物给连坐抹除。
而根据这个规则,这座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的出租屋,应该和以前一样,变化不大。
巫女问道:
“你有藏钥匙吗?比如花坛里、地毯下?”
楚元卿遗憾的摇头,她依依不舍的分出一缕银白色的魔力,让它涌入锁舌,摸透形状,瞬间浇筑成型,变成一把钥匙,打开锁芯,推开了门。
里面的陈设和预想的一样,大概只有30平左右,整体称得上干净,只是部分容易积灰的地方,需要打扫打扫,床单和衣柜里换洗的衣服也需要清洗晾晒。
楚元卿稍微打扫了一会儿,才在巫女的极力催促下,把粉丝曾经送的礼物搬进了家,并被用“你不拆,迟早会被丢掉,更浪费”的理由说服,准备拆开来看。
巫女心情愉快的坐在卿宝旁边,她看向这堆快叠到屋顶的礼物,身上浑然没有被神话概念纠缠的威严,神情雀跃,好奇的催促道:
“快拆,里面说不定有手机呢。”
第一卷 : 401.一次机会,最后的句点。
楚元卿朴素的价值观,不允许她听到如此奢侈的可能,那张精致可爱的脸蛋露出严肃的表情,认真说道:
“手机一个最少也好几百,谁会送这么贵的东西。”
巫女:“?”
有时候,她真觉得小青变成女孩子后,人身安全变得愈发岌岌可危。
这么纯真朴素的三观,怎么想都超容易被骗,借用本体(小樱花)饱受东流熏陶的大脑,随便脑补,就能想到奇奇怪怪的展开。
楚元卿不知道冷酷帅气的巫女,已被小樱花的学识所污染,她观察着眼前的礼物,这些礼物大多都是以快递的形式送的,所以拆起来都挺麻烦。
但出于尊重,她没粗暴的胡乱撕开,都用小刀耐心划开,把礼物完好无损的拿出来,观察一下,再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
半小时过去,礼物还没拆完。
可看得出来,粉丝似乎都抱着投喂的心思,使得一半的礼物都是一些贵又好看的零食,什么St.Eriks薯片、意大利威化饼干、杯子蛋糕、水果硬糖,多到快把书桌下的位置塞满。
而且幸运的是,大家都知道楚元卿要在《闪舞》拍摄许久,短时间回不了家,零食全没过保质期。
但依旧由于天气的原因,让有些食物在高温中坏掉,不能吃了,不得不放到垃圾袋里,待会儿一起去丢掉。
值得一提,这里面楚元卿最喜欢的是方便面。
因为速食、方便、不容易坏,最关键的是便宜,收下来的心理负担少了许多。
巫女分外欣慰,看看小卿家徒四壁的模样,这些零食来得简直刚刚好。
这波粉丝投喂成功,偶像吃饱喝足,属于是双向奔赴了。
“电吹风。”
“小风扇。”
“高跟鞋。”
“毛毯。”
巫女继续辨别着琳琅满目的礼物,她迅速挑拣着有用的东西,最终在其中翻找到了一台全新的折叠屏手机。
很好,卿厨还是有实力的。
巫女只觉得缘分奇妙,心中想到。
如果放到往日,小卿就算不把它退回去,也绝不会用粉丝送的电子产品,这算是作为偶像,亦或是说公众人物最基本的警觉性了。
但现在【虚无】把关于她的痕迹都吞噬,也就没必要考虑这方面的问题。
另外,这些礼物送来的时间点,基本是卿宝的“身世”曝光在网上,被一群小元宵脑补过去生活得很惨,物质极度匮乏的时候,这才会忍不住怜爱之心,一股脑送过来这么多东西。
而这些粉丝爆的金币,却阴差阳错在现在有了用武之地。
巫女感慨道:
“这下设备的问题解决了,家里没网倒是有些麻烦。”
纯白魔女迷惘的打量着手中玫瑰金的折叠手机,她还是对能轻易拿到这种高级昂贵的手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缓了缓后,回道:
“找个地方去蹭wifi。”
楚元卿扒拉着这条因果线零碎的记忆,说道:
“我记得我应该在附近的奶茶店打过工,wifi密码还记得呢。”
说完,趁着手机充电的功夫,她把剩下的礼物拆完,分门别类的放好后,翻出围裙穿上防灰后,开始了大扫除。
时间流逝,黄昏渐落。
室内的地板光滑锃亮,整座小屋焕然一新,快递盒与垃圾都已打包丢掉,狭窄的浴室里水雾弥漫,传来滴滴答答的声响。
楚元卿如淋湿的猫猫摇摇脑袋,她圣洁的白发随之摇曳,部分紧贴着腰线,挡住了臀部的线条与脊柱沟,水流冲刷着这具被残缺压住香艳的身躯,一如断臂的女神像。
女孩垂眸看向挡住脚尖的峰峦,她阖上眼眸,忽略雪山的风貌,还没被【虚无】吃掉的手掌,挤着廉价的沐浴露,在肌肤游走,涂抹出绵密的泡泡。
那些遍布腰肢、面庞、臂弯、背脊的裂纹,一如某种奇特的幻觉,仍是血肉的指尖触及不到,只能摸出或柔软或水嫩的手感。
哗啦、哗啦。
良久,关掉花洒。
楚元卿走出淋浴间,她用厚实的浴巾擦拭着头发,心里想到,不能用术式烘干的话,现在的发长得吹半小时,干脆把它剪到及肩、或是齐耳好了。
想到就做。
楚元卿换上亵衣,穿上短袖热裤,她拿着剪刀,走回浴室,看向镜子,它的边角破碎,其内点缀着密密麻麻的锈迹,从中倒映着的自己,亦一样残缺。
巫女看向她的侧颜,微微歪头,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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