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在碧蓝档案 第617章

怀着疑惑，我缓缓地，睁开了左眼。

像是适应了环境，那股不适感，已然消失无踪，模糊的视觉也复归清晰。

但是与此同时，这只眼睛所看到的，却是副与正常的右眼，截然不同的模样——

我紧锁着眉，伸手按压分别从自己左眼的外眼角横出，内眼角垂落，以及从内眼角向外斜斜划去又向上形成螺旋，刺青般的三道漆黑纹路。而从右眼来看，那里分明只有一片洁白无瑕，缺乏血色的肌肤。

闭上双眸用力晃了晃脑袋，再睁眼后，那纹路彻底不见，仅两只异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仍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在异常的冲击下，我倒是成功转移了些许注意，心态也平和些许。

与其为已经发生的事而焦躁不安，不如好好整理思绪与情报，认清自己的弱小，继续前进。

至少现在，我还活着。

我还要继续活下……阿嚏！

突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觉得身上冰冷潮湿，我干脆冲了个热水澡。

吹完头发后，用星野上次来夏莱过夜时留下的皮筋，临时扎起了头发……又在稍作犹豫后，放下了半边刘海，将那只眼睛遮起。

做完这一切我才回到卧室中，而立刻传来的，是阿罗娜的关心:“Sensei，您还好吧？”

之前刚恢复从地上爬起的力气，就直接跌跌撞撞地进到舆洗室，连什亭之匣都没有带在身边，实在是失策。

“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拿起平板，露出个恬静的微笑，“只是在梦里，遇到了些有点难以理解的事情罢了……”

害怕自己刻意维持的坚强被打破，展现出不争气的一面，我没有进入什亭之匣的内部空间，而是捧着平板，躺在了床上。

尽量削减着严重性，向阿罗娜尽可能清晰地阐述了自己在梦中经历的一切后，我询问在她资料库中，是否有相关的情报。

不过不出所料，笨蛋AI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可靠:“呜……阿罗娜不知道。”

但她提出了条颇具建设性的建议:“Sensei，您也许可以确认下您大人的卡片喔。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尽管没抱多少期望，阿罗娜确实提醒到了我。只是看一眼，花不了多少时间就是了。

“啊，对了。您发现了吗？”

忽然，从什亭之匣又传来道蕴含笑意的声音，“现在您的眼睛，就和我的，一模一样喔？”

说着，在我迷惑的注视下，屏幕中的阿罗娜微笑着抬手，拨开了同样遮掩着左眼的刘海。

露出那只，与右侧略显着不同，唯独瞳孔呈现着淡粉色的蓝眸——

她原来也是异色瞳来着。

我认真端详了番，不禁失笑:“居然还会有这样巧合啊。”

阿罗娜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傻笑说:“诶嘿嘿～那刟个，不是人家不看气氛喔？想到这里，稍微有点开心呢。真的。”

虽然话语间，会有种完全没把我受到的苦难放在心上的嫌疑，但我清楚阿罗娜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她的坦率，反使我也更轻松了些。

与少女又讨论了番，我现在这头发是否算是挑染，能否和她基本算作是情侣款，直至将她逗弄得害羞脸红，我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什亭之匣。

拿出卡片，随着注意力凝聚其上，我却是一怔……为那精简许多的光幕，以及最后新增的部分。

……

奇迹:【狂人的见闻】

说明:见我所见，闻我所闻。

来源:如虹现在云彩之上，这正是永世无尽之约的纪念。

……

居然是奇迹……等下，到底是如何成就，又是怎样体现？

怀着这样的疑问，我凭着出色的记忆，很快确认相较先前是少了哪些权能——

来自梓的【狂人的呓语】，忧的【专家的灼见】，野宫的【原始秘仪】，圣娅的【终焉天启】，以及……

星野的【鹰之眼】？

我莫名回想起粉发少女，那左蓝，右金的异色眼眸，随即产生个初觉荒诞却越想越觉得合理的猜测。

难道我左眼，我以为是因直视梦中那轮诡谲的烈日而发生的异变……竟然被卡片认为，是覆盖了上述几样权能的奇迹……？

但是，这又给我带来了什么？是收获，亦或是威胁呢？还是两者皆有？

再往深处去想，考虑我在梦里，大概误打误撞达成了某种仪式，即便最后部分也是必要环境的可能性……

我果然是，又被当成棋子，给算计了么。

这一结论的得出，霎时间，无力，愤懑，屈辱……诸多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令我忍不住开口——

“……在听的吧？”

在这仅我一人的卧室中，我冷声说，“愚弄他人也该有个限度。在幕后，笑得很开心吗？”

我深吸气，喝问道:“你，还有你们，究竟是谁？回答我，你们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啊！？”

回音在房间内不断减轻，直至彻底消亡也没有迎来任何的回应。

那寂静，就仿佛是在对我的轻蔑与讥嘲，令我握紧拳头，咬紧牙关，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然而就当我以为，自己的尊严完全在遭受践踏，我那被称为所谓“奇迹”的左眼，却看到有一份卷轴凭空出现。

随着那张泛黄的羊皮古卷自行展开，呈现在我面前的，是由十个以线条相连结的圆圈，大多黯淡无光，仅左上的一个半亮不亮，最下方位于三角中心的一个完全亮起。

当我下意识地将目光投注在那两个圆上，浮现出的，却是两行令我愕然的文字。

【依此，成全太一的奇迹——？？？的理解仪式】

【此为万力之力，摧坚拔韧——云石王的基础仪式】

我心念一动，那左上的圆圈，又浮现出更多信息。

【必选条件一:达成白冠王的理解拟定仪式（完成）】

【必选条件二:？？？】

而改换为位于最下方三角形中央，对应了云石王神名的圆，瞬间有一张清单浮现，其上记载了详细到令人发指的仪式条件。

【必选条件一:复刻死亡大天使的神秘（完成）】

【必选条件二:复刻尤斯蒂娅那圣徒会或阿里乌斯王室血脉的神秘（完成）】

【可选条件三:奥德赛海洋学园或千禧年科技学园或克洛诺斯学园某社团声望达到崇拜（完成）】

【可选条件四:取得石中剑……】

沿着清单往下读去，我这才意识到，炼成神名的流程究竟有多繁琐……也许这还是经过简化的结果。

毕竟，有相当部分的条件属于可选项，而不是必选项——这却让我对幕后那可能引导着我行动之人的意图，更发警惕。

从那完成了的林林总总的条件中，我总能找出与我过去一些行动相符的来，并不由得想象，那是否也是我受引导所导致。

就算相较于拉到底端没完成的那些，比如说培养出殿堂级的赛马，用槲寄生击败特定的存在，去山海经找棵脖子歪的老槐树吊死……之流，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九牛一毛。

一想到那样的可能性，我就不寒而栗。

在这时，却有一道温柔的女声，在我耳畔响起。

【羔羊啊，你必要战胜她们。】

熟悉的呓语使我下意识想要发问。

可是，脸侧传来的温热感触，令我怔住。

向旁边看去，那边却什么都没有，除了摆在床头柜上的什亭之匣。

【因你终将，成为万王之王。】

那好似给我以亲吻，占着我便宜的女声温柔说道。

【既你说要与我同行，那我便会与你同在。这就是你与我立下的约。】

“你是……谁？”

没有应答，唯有轻笑声逐渐淡去。

摸了摸侧脸，我转回头，只低声说:“在利害一致的状况……再怎样利用我，都没所谓。但如果是单纯在玩弄我……就做好有一天，被我不惜一切，报复的准备吧。”

如果是未来老婆的话，忍忍就忍忍，当是情趣的一环也无所谓。

哪怕是我的委屈，只要能得到足以改变现状的力量，就姑且当是为迎接那未来的末日，必不可少的……

“牺牲”吧。

于是，我继续看向那张羊皮古卷。

上方的六个圆圈，基本都处于一片问号的状态；唯独云石王神名所处的那个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可以阅读。

而不知为何，那三角的左右，分别名为“荣耀”与“胜利”的两大仪式，虽然都有寄语并列出了条件，神名名称却都处于若隐若现的状态，也暂时没有必选条件，好像是在等待着我完成更多才能够正式显现。

唯独最下方的中央，命名为“王国”的仪式，显现着这样明晰的话语。

【世界即如此创造——】

【哲人王的王国仪式】

第1章Extra终有一日的证明。

“骑马即儽是倒吊，倒吊即是骑马……呵呵，不觉得这个解释，很有趣吗？”

海边的沙滩上，在一间天花板与墙壁坍塌近半，地板浸泡海水的教室中，几张课桌正拼凑在一起。

三名换用了娇小体态与稚嫩面容的少女围坐，银发的在专心享用草莓牛奶，金发的闭眸抱胸好似养神，皆尽没有理睬最后一人。

听众这样冷淡的态度，并没有影响蓝发少女的谈兴分毫，继续着自顾自的讲述:

“命运之枪冈格尼尔，象征着一个神系最高神秘的神枪……在将选定的敌人贯穿以前，并回到持有者手中以前，绝不会停止那流星般的行进。”

抬起头，阿罗娜望向挂满繁星的夜空:“于是，关键就在该如何，利用起这一特性了呢。”

这时，被其夺走了原本的名讳，又被授予了“普拉娜”之名的少女，松开叼着的吸管，淡声说道:

“诺伦三女神中幺妹裁断命运丝线的技艺；居于世界树上的松鼠，永不休止于树冠与树根间往返的禀赋；甚至将降服被认为是【天马】的幻兽的证明，视作用以骑乘的【鞍】……”

“最重要的是，藉着预知梦的权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到至高天。”

十字神名睁开双眼，上扬的嘴角搭配冷漠的眼角，就如在嘲讽什么，“诱使无法再握持住原本命定的那柄枪，只得转而使用冈格尼尔作为补足的【死亡】骑士出手。”

有心算无心下，永恒之枪被掷出，并将某人选定为目标的时刻，就已经注定了仪式的成立。

阿罗娜淡淡一笑，做出总结:“至此，曾被贯穿的Sensei，便有如奇迹般，驾驭着倒吊人的绞架与御马——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枝干，夺取了智慧的泉水，接连穿梭九重梦境，复现了【九夜吊在狂风飘摇的大树之上，身受长矛刺伤】的诗句。”

就如同诗体埃达，《至高者的箴言》一篇中，所记载的那样。

由十字神名捂住其口鼻，也可以认为是，契合了【没有面包充饥，没有滴水解渴】

所谓神秘学，就是如此方便之物！

稍作停顿，天蓝色的少女又摇头说:“可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Sensei就真的，必须向自己献祭出一只眼睛了呢。唉呀，我可不会让Sensei，遭遇那样残酷的事情哟。”

金发少女却冷笑一声:“将色彩的残骸，作为智慧之泉应用在这里，难道就不残酷了么？让他毫无准备地就迎来死亡，难道就不残酷了吗？”

“智慧总是与疯狂相伴嘛。”

阿罗娜耸了耸肩，面色诚挚，“狂猎之王所取得的智慧，本就应该充斥着狂乱呀。至于死亡的部分……”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类比，就如同月亮那样。因此，才成功转移到了另一个，与之相近的仪式。”

普拉娜凝视着笑意盈盈的蓝发少女:“阿罗娜前辈。你其实从最开始，希望Sensei取得的就是……【荷鲁斯之眼】吧。”

阿拜多斯最高的神秘，晓之荷鲁斯，那象征着月亮，智慧，王权与牺牲的左眼。

对于这一猜测，阿罗娜没有反驳:“呵呵，还是普拉娜酱要可爱些呢。”

“谢谢。但阿罗娜前辈的夸奖毫无价值，能让Sensei来吗？”

“哇！你想得美！”

于是，银发少女继续推论:

“所以，才需要提前引导他取得白冠王的神名；所以，才需要让他见证那轮被你抹去了智慧的太阳；所以，才需要他得到意味着重生的圣杯……以死亡作为献祭的前置，交换全知之眼的雏形——那在Sensei的灵魂深处，一直以来潜藏着的资质。”

说到这里，普拉娜沉默片刻，平静地问道:“你在等待着的，就是这个集齐了全部条件的时刻吗。”

她使用着陈述的语气，实际已经对答案心知肚明。

对此，阿罗娜露出愉悦的微笑:“呵呵。虽然存在些许出入，不过……结果正是如此呢。没办法直接干涉大人的卡片，付出了很多精力才让他换上，和人家一样的眼睛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