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哦呀。”
晶脸上同样露出温和的笑容,“但据我所知,倒是Sensei与【笑面教授】间的爱情故事,流传得更为广泛喔。”
说罢,两名少女对视了一眼,兴致勃勃地谈论起来。
瞧着她们一提起这茬,彼此间的氛围愈发和谐的模样,我便不由得唏嘘——
我在外的风评,就是因为这类热衷于八卦的学生,才愈发败坏的!
尽管私下万分愤慨,我表面上只是趁着她们交谈的间隙,温声道:“哪有。这些完全只是不实的谣言而已。”
“嗯,当然,开个玩笑而已。”
金发少女点着头,语气轻快,“夏莱的Sensei,又怎么会和那类危险的犯罪分子密切往来呢?”
晶笑容恬淡:“就是说呢。Sensei您来到这里,就算真的与之存在关联,肯定也只是为了阻止她而来吧。”
迎着两位身份可疑的少女的凝视,我只是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
“是罪犯又怎么了?”
我认真地问道:“难道,就不是我重要的学生了么。”
随着话音落下,她们的表情,无一不显出短暂的惊诧。
就如同,听到天方夜谭般,精彩绝伦。
第三十九章逼良为……
“她没事吧?”
望着晶匆忙远去的背影,我忍不住问留在身旁的金发少女。
斯麦露于深思中回归,重新换上从容的微笑:“嗯。我想,晶同学大概只是,忽然产生了一些美学方面的新领悟,仅此而已哟。”
我回想起晶方才负手而立,强行要求我重复一遍,随即白皙的脸庞变为淡淡的樱色,抛下句“有急事”就快步走开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明智地选择放弃追问。
万一真问出来些不该知道的可怎么办?
这时候,斯麦露朝我俏皮地眨眨眼:“至少您不必担心,她会去向展会的主办者,告发您与那位怪盗小姐间的小秘密哟?”
还没待我进行辩白,她却又轻笑了一声:“呵呵,只是个小玩笑而已,请您不必在意。世人总是喜欢捕风捉影,特别像您这样身处舞台的正中央,于聚光灯下如同主人公般的存在,一举一动都将牵引着台下观众为您痴狂迷醉,更是容易被贴上各式各样的标签。”
听到这我忍不住投去欣赏的视线,纵使知道这其中兴许存在恭维的成分,同时却也多少蕴含几分真心。
“不过,那些有关您的传闻,现在看来也并不是全部没有依据。”
少女酝酿了一下,用故作郑重的语气,‘夏莱的Sensei,是所有学生的伙伴’——我曾经这样听说过。”
翠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先前的清澈已然化作深沉,语调中带上几分惊叹的意味:“唔嗯……恕我冒昧,如果是我误会了还请原谅。您的意思难道是,就连七囚人那样穷凶极恶的罪犯,也能当作普通的学生看待?”
尽管金发少女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文静的面容显得相当可爱,但这个瞬间,我莫名有种被位于网中的蜘蛛,亦或者夜间游荡于岔道旁的饿狼视作猎物的危险感。
按照我心中愈发浓厚的怀疑,就理性而言,这时候,我该直截地表达肯定才是最优选项。
“怎么可能?”
然而,我摇了摇头,凭本心作答,“如果那样偏心的话,对真正什么坏事都没做过的学生,就太不公平了吧。”
“……哦?公平?”
“没错。否则的话,当学生之间产生无法协调的冲突,我又该成为谁的伙伴呢?”
“呼姆……”
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会儿,她释然地一笑,“说得也是呢。Sensei您,是学生的伙伴,但与此同时,更是正义的伙伴。对吧。”
稍一思索,我再度否认:“不。应该说,我是学生们的伙伴,但与此同时,更是我自己——”
说到底,我帮助谁,帮到怎样的程度,终归还是出于我本人的意愿。作为一名有感情的人类,我也有自己的偏向,也绝没可能做到绝对的客观中立。
我唯独能做到的,仅有尽可能不愧对自己的本心,努力回应那些在我看来更合乎情理的期望。
如果有谁为此而感到失望,我不会说对不起——那种事,对我不公平。
“……原来如此。呵呵,我明白了。”
也不知斯麦露是否真的理解,她的态度似乎亲切了许多,“即便是七囚人,您也愿意向其伸出援手,只要对方,愿意付出相应的筹码。”
通常来讲,我反感于将这类事情,说得像是场冰冷的交易。哪怕真从纯粹的利益角度出发,“王子拯救公主”之类温情脉脉的戏码,也更能使“感情”这一难以准确估量的财富增值。
虽说对于她使用的措辞,我还抱有些微异议,不过总体上意思大差不差,也没太过在意:“可以这样认为。”
而紧接着,我又贴心地,为她补上一点小小的疏漏:“不止是七囚人,【笑面教授】,也是一样喔。”
说话的同时,我专注观察着其神态变化,试图验证心中的猜想。
“是这样呀。”
少女笑意更盛,眼眸如弯起的月牙,却好像丝毫没有动摇,饶有兴致地问道,“那按照您的意思,假设,我是说假设哟。如果未来的某一天,【笑面教授】向您开出了一个您无法拒绝的条件,您也会愿意成为她的伙伴吗?”
讲得怎么跟逼良为……逼上梁山似的。
至少我不是梁山。
我尝试纠正:“当然。比如说,愿意改过自新放弃犯罪;又或者说,真的陷入困境中。”
然而,对方并没再正面作答,而是拿出手机:“话说回来,我还没来得及请教,区区在下能否有幸,与Sensei您交换联系方式呢。”
迎着那殷切热忱的注视,就算疑虑她这是在转移话题,我也实在是不忍拒绝。
在加完Momotalk好友后,正当我准备继续试探,少女忽然露出微笑:
“呵呵,收获了意料之外的邂逅与悸动,又会否带给未来崭新的变数呢?那么Sensei,戏剧之前的余兴就到此为止,也是时候怀着这份期待,拉开帷幕了哟。”
金发少女提起裙摆,优雅地向我行了一礼,同时口中诉说着的,却是意味深长令人不安的话语。
顿时产生了种种猜测,但下一刻,随着她微微抬起的手杖,末端重新落在地面发出的轻响,展厅内的灯光于瞬间全部熄灭只余一片漆黑,背景的钢琴曲也一并中断。
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纵使我在反应过来后的第一时间就开启了夜视的权能,也还是在左右张盼数秒后,才从发现那抹飘然远去,宛若隐匿于夜幕当中的娇小身影。
本能地想追上去,可这时回荡在展厅中,一道情感充沛的女声,使我迅速恢复清醒——
“曾经有人,这样说过——‘有价值之物,正应收入囊中’。若是一直不被他人察觉……几年,几十年过去后——就会不知不觉被人们遗忘。”
于黑暗中,宾客中还有迷茫地追问着是谁在说话,但答案已经足够显而易见。
我此行的目的,本来就只是为排除近段时间袭击案件的嫌疑人而来,可没精力再去追一个疑似【笑面教授】的学生。
“然而,这真的是正确的吗?所谓艺术品,正是因为广为人知,才证明了自身的价值不是吗?”
深深地将那名金发少女的样貌印在脑海,顺带思考了下她对我一见钟情的可能性,身后灯光骤地亮起,展厅内又爆发一阵震耳的喧哗。
我一转过身,就见一道光柱自上而下,站在玻璃罩顶端,沐浴在光与洒落的玫瑰花瓣中的,则是一名礼服少女,其怀中正捧着那副历史悠久,意义重大的圣母画像,俨然成为全场唯一的焦点。
而原本的展台,由于同样为聚光灯所照亮,能清晰看见已经空无一物。
伴随着悠扬的爵士乐,那名猫耳猫尾,除开多戴了张半遮的面具,披了件外套以外,甚至连衣服都没换的晶,继续着慷慨陈词:
“有人,蔑称我为贼人——”
认出其身份的宾客无不发出兴奋的声音,议论纷纷,都将此视作是场精彩的表演。
“亦有人,怒骂我为罪人——”
展厅内的安保人员,愤声指责她爬太高不讲武德,严正要求她立刻下来与她们进行正义的单挑。
“人的名字并非与生俱来。所谓称呼,乃是他人给予。因此,我——被冠以此名。”
正在深思着,为什么好像除我以外,完全没人发现这位怪盗同学实际早就在展厅徘徊的我,这时注意到,她的视线投向了我,朝我做了个甜甜的Wink。
……好像,也没必要纠结太多细节嘛。
随后,于愈发激昂的配乐中,少女高呼:“没错,我的名字就是——”
在此刻,场上的众人,怀着各异的情绪报出那个答案:“【慈爱的怪盗】!”
音乐戛然而止,怪盗满意颔首,就像是刚完成了场表演的艺术家那般朝台下行礼:“呵呵~《小礼拜堂圣母》,就由我,收下了!”
台下立即迸发热烈的鼓掌与叫好声,短暂地将其余的杂音尽数盖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客人们,俨然都成为了这位怪盗小姐的临时粉丝,直到一道太过尖锐的声音划破和睦的氛围。
“快!快抓住她!”
似是画作收藏者的市民,指着怪盗又气又急连连跳脚,“别让那个小偷逃了!”
“啊啊!无法真正理解艺术品价值的凡庸之辈,连基本的礼仪都荡然无存了呢。”
发出着哀叹般的讥嘲,晶抬起左手,一道钩索就从袖中飞射而出——锋利且有力的抓钩嵌入展厅远处顶端的装饰物,收缩的绳索则牵引着她飞快地荡向远方,灵巧地躲过了射向她的子弹。
侧身避开焦急地往那边追去的安保人员,我贴至墙边,于混乱的环境内默默转动着左手中指上,银色的戒指,回忆着方才听到的那首乐曲。
首先,与我在阿拜多斯沙漠听到的截然不同;其次,压根都不是由我的这一权能发出。
大概是什么怪盗的妙妙小工具吧。我感觉自己受到了启发,也许可以拜托工程师部帮忙做一个便携式音响。
还有就是,现在来看,被称作“晶”的【慈爱的怪盗】,与先前那名袭击者的身形亦是完全不同。
以及,我都快习以为常,平日里基本忽略掉的光环……
通过种种证据,在顺利排除了一个嫌疑后,在几乎没有其他可怀疑备选对象,甚至连追寻方向都不够清晰的状况之下,我心中只余迷茫。
既然不是【慈爱的怪盗】,那这段时间以来,在各大学园游荡,还袭击了诸多学生的犯人,究竟会是何方神圣?
这则疑惑困扰着我,令我难以释怀,如一道挥之不去的梦魇,时不时就会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甚至就连做正事途中,也是如此。
“……Sensei,您其实用不着太过在意。”
将我作为锚点一并移动的悬浮影像中,白发少女露出自信的笑容:“据本千禧年超天才黑客清纯系病弱美少女的经验之谈,多半只是哪个希望博得他人关注,却碍于与纯洁无垢的我截然相反,下水道污水般肮脏的性格,最后只能使用这等幼稚卑劣的方式的可怜虫吧,所以才那么擅长躲藏呢。呵呵呵……”
也许是受日鞠太多影响,每当我从她嘴里,听到这类刁钻刻薄的评价,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个大概还罪不至此的家伙。
而且,明明是在劝我别多想,怎么还又趁机开始自夸了啊?真下头。
虽然忍不住在心底吐槽着,可我的心情也的确舒缓了些,能抽出更多的注意力在当前的事宜。
“日鞠,先不提那个,现在是有发生什么新状况吗?”
“嗯。小千刚才检测到,当前便利屋68所在的区域深处,出现了特殊能量反应,疑似是过去专用于魔术表演的人偶,戈兹。”
得到这则消息,我稍加思索后打开通讯,指挥分别在附近扫荡夜之奈落和普通人偶的对策委员会和补习部,前往支援。
做完安排,正身处失乐邦内,坐镇临时清理出一座的安全屋内的我,又关注了下游戏开发部的动向,确认凯伊并无异动。
尽管还没能揪出那名神秘的犯人,却也没必要浪费我事前做的那么准备。于是,对这座废墟游乐园的大规模探索行动还是如约而至。
只是,现在来看,我做的准备大概确实有些过于充分,兵力严重溢出。数十名学生在失乐邦内横行无忌,就算偶尔碰上稍微棘手的特殊人偶,也只是多堆点人就能解决的问题。
搞得我这个总指挥,都很是无所事事,所以才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但再不多久,我应该就能暂时消解这份无聊的感受。
咚,咚。
正当我这样想着,屋门被敲响。
在我一句不咸不淡的请进后,一名外貌怪诞的存在推门而入。
还没待其开口,我便先声夺人地,发出质问:
“这段时间,你们数秘术,是在搞什么名堂?”
第四十章第二新夏莱。
数秘术。
由自称基沃托斯外来者的存在,以探究或追寻某种事物为目的,建立起的神秘组织。
在过去的近一年间,我曾与其中的诸多成员打过交道,甚至可以说经历的近半重要事件,都与之息息相关——
与意欲彻底占据阿拜多斯自治区的凯撒PMC合作,企图利用契约的法则,使星野成为试验品的黑服;
趁着阿里乌斯的内战,篡夺学生会长一职,并实行了长达十年的恐怖统治,铸成无数悲剧的贝阿特丽丝;
掌握着“复制”的技术,创造了诸多怪异的危险存在并将其称之为艺术的巨匠;
以及,现在正站在我身前的二人组——尽管能否将他们称为不同的个体还有待探究——戈尔孔达与印花釉法。
我坐在可能曾属于这座游乐园经理的办公桌后,望着那怀抱着画像的无头人,靠着椅背,指节规律地敲击在刚擦拭过的桌面,摆出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心里却已泛起涟漪。
既然率领众多学生,大张旗鼓地在明显有数秘术留下痕迹的失乐邦行动,会引发他们的注意本就在我的考虑中。独自待在这里,也正是做好了迎接他们拜访的准备。
但没想到,来的不是疑似此地诸多活动玩偶制作者的巨匠,也不是隐隐为组织领袖的黑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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