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强烈怀疑,联邦学生会长之所以提拔花耶当防卫室长,便有这方面的原因。
迁怒逐渐消散,我看这位粉发眯眯眼,入狱后似是看开什么,发生了些潜移默化改变,而且抽不开身找我约会的少女,也愈发顺眼起来。
我和善道:“说起来,花耶,你在矫正局生活有没有遇到困难?”
“有的Sensei有的。”
花耶的眼睛睁开道缝,期盼道,“Sensei,您什么时候捞我出去啊?”
“咳。关于这个嘛,我已经在研究了。至于什么时候落实到位呢,你先别着急,得我再多研究研究……”
讲着含糊的废话,我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像样,咳嗽了声:“我是想问,有没有什么想我从外边给你送进矫正局的。”
花耶更激动:“有的Sensei有的!您什么时候把七神凛也送进来?”
……啊?
见我没有回话,她又忙道:“如果七神凛暂时不行的话,您先把人材资源室长给送进来也行,我手上正好还有她的黑料!”
“不是,你这是想干什么?”
“哼哼哼……”
尽管身着囚服,花耶仍发出反派的笑声,山羊般的眼瞳闪烁大愚若智的光辉:“只要所有下届会长候选人的身上,都留下蹲过矫正局的污点,我就能和她们重新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了!”
我虎躯一震:与其提升自己,不如拖累竞争对手,这是何等乍听离谱,实则越想越觉得高深莫测的境界啊——难道,外界风雨飘摇的这几天里,花耶在牢里潜心钻研学术,已矫正悟道了不成?
不由得有些肃然起敬,再然后,我礼貌地拒绝了她。
开什么玩笑,要是真把整个联邦学生会全给送进矫正局,那干脆下届选举也直接在牢里开得了。
没理会花耶的异想天开,在确认她在局子里蹲得挺好,吃穿用度档次虽相较之前有降低,却也受有优待,最后又约了回头有空再来探监,到时候陪她下几盘国际象棋,我便放心地离开了。
刚走出门,我才突然惊觉:不对啊,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么!怎么到后边,莫名其妙就又成关心花耶狱中生活了?
正当我陷入天人交战,要不要再返回去重新来一遍,从边上响起道略显沙哑冷硬的女声:“Sensei,结束了吗?”
看向那靠在墙壁,金发蓝眸的犬耳少女,我短暂迟疑后点点头:“嗯,多谢你陪我走这一趟,我们回去吧。”
“哼哼,小事一桩,我正好也顺路来矫正局有些事要办。”
瓦尔基里公安局长,尾刃叶渚,轻描淡写地说着,走至我身处与我并肩。
尽管我担任着夏莱的负责人,享有着超越法理的权限,但并不具备实权,与瓦尔基里更无明确的隶属关系。
能提审花耶,还是多亏了叶渚帮忙。
往外走去的途中,不时有矫正局所属的学生,敬畏地与叶渚问候,叶渚则都无表情地做回应——搭配上她生来显得凶狠的五官,更符其“狂犬”的名号。
直至在地下停车场里找到座驾,与我分别坐入主副驾驶座,车门闭合后略沉闷的空间里,叶渚才松松领带,拿起泡有咖啡的马克杯喝了口提神。
察觉到我若有所思的视线,叶渚不解地问:“Sensei,怎么了吗?”
“没,只是觉得,你在别人面前,似乎一直都是挺公事公办的态度呢。”
“那是当然的。身为公安局长,在市民面前要维护警察的形象,在部下面前也得做出榜样,而且,还背负了公安局的狂犬这个称号……”
叶渚呼出一口浊气,失笑道:“要是松懈下来,可是会被犯罪分子小觑的呢。嘛,总之出于诸如以上的的原因,久而久之,我也早已经习惯这样了。”
将马克杯递给我,她发动汽车,语气轻快:“能像Sensei这样,从最开始就完全不怕我的,可以说寥寥无几。”
“其实说实话,稍微还是有点的。”
我玩笑道:“敢于在陌生人当前,用激烈的言辞和上司对峙的家伙,一看就不像是好相处的家伙。”
不过,当时的叶渚,也是受花耶的指使,在跟她唱双簧罢了。
而时过境迁。现今花耶倒台,我与叶渚的关系也愈发亲密,再回忆往昔,倒是添了几分令人怀念的趣味。
“哼哼Sensei您倒是挺有识人之明的呢。”
心情愉悦的少女,缓缓踩下了油门:“要是未来的某天,Sensei您做错事的话,我可是会狠狠地驳您嘴的。”
是那样吗?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了。
征得叶渚同意之后,我端起马克杯喝了口咖啡,却突然皱了下眉察觉异样,疑声问:
“叶渚,你这咖啡……”
“嗯?有什么问题吗?”
犹豫了下,在又喝了一口后,出于对叶渚的信赖,我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发问:“为什么有股巧克力的味道?”
驾驶警车爬升坡道,叶渚在看这侧后视镜时,视线不经意般扫过我脸颊:“咖啡也可以说是一种水果,实际上,许多咖啡豆都有类似于巧克力的香气。被仔细地煎焙过的咖啡豆,能尝出巧克力的味道也不足为奇吧?”
既多少也算此道专家的叶渚,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对于咖啡的知识近乎一窍不通的我,无论怎样去猜测,都该不再继续当面表质疑才对。
如果在这其中,不是还存在着一处,连我这外行人都能意识到的致命缺陷的话。
“……叶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我幽幽道,“这回用的咖啡豆,应该是我带来的吧。”
与我带给花耶当伴手礼的那罐,如出一辙。
有没有自带巧克力香味,我不知道,花耶还能不知道不成?花耶若真能品厨,在我与其聊到情人节相关话题的时候,她又怎可能忍住心中雀跃不向我显摆相关知识又说些暧昧带强烈暗示性的话!?
真相只有一个了——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叶渚,有几分沉痛:没想到,令诸多罪犯闻风丧胆,该与邪恶不共戴天的狂犬,竟也还是沦陷了么……
前方的风景,逐渐变得开阔明亮,叶渚嘴角微微上扬:“如果Sensei您觉得比平常喝的要更甜,或许是在煎焙的过程中,混入了不少的感情吧。”
将绝对掺了巧克力的咖啡一饮而尽,我驱散着笼罩于心间的寒意,却深刻地知道,叶渚接下去有极大概率,会向我发出邀约,而在这样的氛围里,我也绝对不会忍心拒绝。
所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虽然很抱歉,但是叶渚,为了基沃托斯的和平,我只得暂且对不起你那绮丽的少女情思了。
这正是我为活下去,而做出的最后的挣扎。
怀着满腔决意,我深情款款道:“叶渚,假如说,我现在在这里骚扰你的话,你会送我进局子吗?”
“……哈啊!?”
猛地踩下了刹车,在后方紧急响起的喇叭声里,瓦尔基里的公安局长睁大美眸面色绯红:“Sen,Sensei!您在说什么呢……在您问出这种问题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构成职权骚扰了吧!?”
那你还在等什么呢!
我满腔期待地伸出了双手,语调为曙光的降临而喜悦:
“警官!我自首!请立刻逮捕我这罪该万死的现行犯吧!”
想了好久,我终于明白,上卷结尾观感差的最大问题出在哪里了,是我没考虑到作者和读者间天然的信息不对等,有的内容我以为我写明白了,但其实并没有。
比如,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说,审判日为了不伤到Sensei,处处留手全程放水,甚至压根没对Sensei本人发起过哪怕一次攻击呢……
总之没能把意图完整地传达给大家,是我的失误,我后续尽快找机会,把这里的补丁打上!
第二章基沃托斯法没规定Sensei只能和一个学生谈恋爱。
万万没想到,最后,我还是吃到了瓦尔基里的猪扒饭。
只是,与我想象中可以避风的港湾,现实总是存在些微妙的落差。
晶莹剔透的米饭热气腾腾,炸至金黄酥脆的猪扒切成一块块,半浸润在浓郁的汤汁里,搭配的蔬菜也都呈现着诱人的光泽。色香俱全,还没入口,就令我不由得食指大动。
面对这一叩开了无数罪犯心理防线的利器,我却强忍着克制住进食的冲动,艰难地收回目光,看向桌对面,正在认真翻看着份文件的白发少女。
并非卷宗,而是教案。
与我所期盼的不同,叶渚没有为我戴上手铐,把我当成现行犯拘留回公安局,只以我妨碍了她安全驾驶的名义,将我移送至了生活安全局。
不仅不能占用基沃托斯公共资源,享受瓦尔基里提供的与世隔绝的僻静环境及免费食宿,反被无情地要求学习完交通守则就离开,我满腔的悲愤,深感不公。
我为联邦立过功,我为会长流过血!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只不过是想受到公平的审判,在局子里稍微蹲十天半个月而已,为什么就不能满足我忏悔的心意呢?
即使是瓦尔基里的狂犬,终究也还是受恋情牵绊,做不到铁面无私么……
但我愿相信,无论基沃托斯的吏治多败坏,也终有正义之士,愿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而那样的存在,或许此刻,就在我面前。
想到这里,我饱含热忱地看向那位正紧闭着双眼,口中还念念有词,似乎是在默背的白发少女。
做了个深呼吸握拳为自己加油鼓劲,像是坚定了决心,桐乃睁开眼朝我露出个充满活力与热情的笑容:
“Sensei!本官准备——诶,为什么拿那种眼神看着我呀?是猪扒饭不合您胃口吗?”
“桐乃。”
我深情地呼唤着她,“其实,我是被冤枉的……”
闻言,桐乃倒吸一口凉气,拿出本笔录就正襟危坐,安慰道:“Sensei,不用怕,请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本官,本官一定会为您主持公道!”
正义凛然地说罢,她的脸庞又染上淡淡的羞红:“那,那个,还有,作为恋人,我也会支持您的……”
真不愧是桐乃!在没捅娄子的情况下,还是挺像模像样的嘛!
这般想着,我先给她打了剂预防针:“你听我说,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事情,你千万别害怕。”
桐乃郑重地点点头:“本官受过专业的训练……”
“其实,我并没有干扰叶渚开车,一切都只源自误会。”
咕咚。白发少女边持笔记录,边紧盯着我,忍不住激动地咽了口唾沫。
我回忆到:“我记得当时,车流密集道路拥堵,人行道上却很宽敞。车里在播放警用电台关于通缉犯特征的描写,我和叶渚都没有讲话。然后……”
“然后?”
“我趁机偷摸了叶渚的腿。”
撕拉——笔尖划破纸张。桐乃傻傻地看着我:“诶?”
“因为当时实在太无聊了,我情不自禁,就萌生了邪念。”
我痛苦道,“叶渚只说我是干扰了她正常驾驶,完全是为包庇我的罪行。但我清楚地知道,因我的一念之差,险些犯了无法挽回的错事,哪怕受害者愿意不追究,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深吸一口气,我震声道:“为了爱与正义与真理!为了队伍的纯洁性!我在此严正要求,组织将我树为典型严惩,以儆效尤!”
然而面对着我如此诚恳的恳切,桐乃的反应,却不尽人意的冷淡。
她沉默良久,问:“Sensei,您还记得,您当初是怎么哄人家和您在一起的嘛?”
客观来讲,我觉得那不过是氛围恰到好处,关系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就开始交往了而已,只是由我先行提出,是我考虑少女感受而展现的绅士作风,怎么能叫哄呢?
还没等我指出桐乃的错误,却听她合起笔录叹息说:“Sensei,在基沃托斯,Sensei和学生恋爱是不犯法的啊。”
突然萌生不好的预感,我警惕地问:“这和我们在讨论的事有什么关系?”
“就是说,虽然不是很懂,但您只是和叶渚局长在车上玩情侣间奇怪的Play的话,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扰乱公共秩序而已。”
她肯定地微笑:“就算真的造成重大交通事故,稍微连环追个几十辆车的尾造成交通拥堵和踩踏事件……也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啦。所以,请您不用放在心上!”
说起来,好像确实是喔。充其量也就是让几十上百人受惊吓并蒙受财产损失的程度而已。论危害程度,还不如不良少女为解闷,朝早晚高峰拥挤的人群丢炸弹的日常事件呢……
甚至连那种程度,一般都属生活安全局或警备局处理的范畴,用不着公安局出面。
想起这里原来是基沃托斯的我,正下意识地点头,忽地反应过来问题核心,忙解释道:
“等下,我和叶渚还不是那样的关系啊?”
桐乃却心领神会一般,给了我个放心的眼神:“没关系的,Sensei。本官已经完全想通了。虽然还搞不太明白,但既然基沃托斯法没有规定Sensei只能和一个学生谈恋爱,那一定有其道理吧!”
在听闻的瞬间,就被其逻辑所震撼,我本能地想要反驳,却又觉得以我的立场似乎不太有资格表达反对,于是只辩解说:
“你误会了,我和叶渚间真的清清白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所以有关入狱的事……”
“好啦Sensei,您不必多说了!”
已然认准了其眼中事实的白发少女小手一挥,斩钉截铁地说道:“请放心吧!就算您承认和叶渚局长私下在交往,我也不会吃——”
就在这时,先是轻微的开门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再是杯子跌落在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打断了桐乃。
金发的犬耳少女站在门口,瞠目结舌。其心爱的印着狗爪图案的马克杯,在地上骨碌碌地打着转,她却完全无心去捡。
叶渚浑身一颤,咬牙切齿。眉头紧锁间,肆意向同僚展现着狂犬的威压:
“中务警员,你刚才,在说什么!?”
“啊,呃,叶,叶渚局长。”
尽管明显被吓了跳,桐乃还是很快强嘅行镇定了下来,甚至朝叶渚敬了一礼,严声道:“您和Sensei在私下交往的事,我一定不会向其他人透露的!”
可是话音才落下,我就看见在叶渚的身后,有道蓝色的刚打着哈欠路过的身影,突然止住步伐,接着如倒带般原封不动地往后退去,却被羞愤至极的叶渚给一把抓住。
“等下!放过我!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啊!我刚才睡迷糊了!我在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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