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而精准抓住求救的间隙,菖蒲成功地将葱烤鸡肉串,塞进了她的嘴里。
“宝贵的粮食,可不能浪费哟。”
菖蒲笑道:“来吧,就好好领略这鸡肉串的美妙之处吧!”
迫于局势,棕榈再怎么不愿,也只能含泪咀嚼了起来,艰涩地将鸡肉与葱段一并吞下。
满意地拍了拍手,菖蒲站起身来,笑着道:“sensei,大家,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呀。”
名草却依旧蹲在那边,向我们打完招呼,继续尝试对棕榈进行投喂,惹得后者怒斥:“区区名草妹妹,别给鄙人太得寸进尺了啊!”
“我看你明明吃得挺香的。”名草失落,稍加思索,“是吃饱了吗?”
“喜欢吃葱的异端!完全是你们强迫鄙人吃的吧!?”
看着这一幕,我有点想拍脑门——刚才还觉得足够完善的计划,居然把棕榈这俘虏给遗漏了,实在是失策。
但当下比起这细枝末节,还有更重要的事亟待我去确认:“菖蒲,你之前说,你对花鸟风月部大本营的所在地有头绪了是指?”
“啊,那个啊,我也正好打算和你们说来着。”
话音刚落,菖蒲却径自往外走去:“不过比起口头上的说明,还是出发的路途上再讲吧。听说那些魑魅魍魉在黄昏时分过后会变得更强,所以尽可能在天黑前赶到——”
擦肩而过之际我拽住她的手:“等一下。菖蒲。我想,你最好还是先把情况讲清楚,再听听看我们的计划再说。”
站定了脚步,她困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即换上灿烂的笑颜:“好吧,既然sensei都这样讲了的话。”
走至一旁重新拿起那柄仅存还完好的,用以制造幻魉付丧神的旧伞,向我们展示其漆黑的伞柄:
“你们看,这个把手,上面有个印记对吧?”
我仔细观察那漆黑的木制伞柄,发现的确有隐蔽的刻痕。
菖蒲接着说明:“之前,付丧神出现在镇子附近并引发骚动时,我就在各处的破旧物品上刻下了不同的印记,并且放置在了镇子的出入口处。如果那些付丧神真的是由花鸟风月部的怪书所诞生的话,那么只要确认原物上的印记,就能知道花鸟风月部的行迹。”
“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手啊……”莲华不禁喃喃。
“不是一昧地防守,反而想出了这般奇策,”紫也真心实意地叹服道,“不愧是百花缭乱的委员长!”
尽管在私下的讨论里,都或多或少对菖蒲产生了怀疑,当着她的面却能完全不露破绽,令我都不禁感慨,再单纯的少女,也生来就有演员的资质。
“所以,菖蒲委员长你是认为,花鸟风月部的据点就是在伞所放置的方向么。”
“嗯,没错。刻有这种纹样的伞,我是放在镇子北部入口的。镇子的北方,是一望无际的雪原,看起来并没有明显的藏身处,但是据镇上的居民说,距离小镇步行约半天路程的地方,有一座古宅——”
顿了一下,菖蒲又接着道:“当然,这计谋也不能保证百分百保险,没人会无端去捡掉在地上的旧物品吧?说不定,早就被识破了。不过。”
望向正瞠目结舌,被名草塞了满嘴的鸡肉串的棕榈,菖蒲笑道:“看这小不点的反应,是正中靶心了呢。”
我本能地觉得,这样的发展实在过于刻意,但体会着棕榈慌张的情绪,却又有些拿不准。
三两口强行将不爱吃的事物吞下,棕榈色厉内荏地叫嚷:“你、你在胡说什么呢!鄙人只是被你们的愚蠢给震惊到了!”
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蓟发言道:“雪原的另一边……是指【彼岸邸】吧?”
“呜哇……”莲华不禁喃喃,“总感觉,光听名字就感觉很不妙。”
“据说那是过去统治这一带的名门望族的宅邸,这几十年来却一直被弃置,现在已经化为废墟了。不过也正因为是这种地方……”
“反而很适合作为藏身之处。”完成了一桩艰巨的任务般,名草表情凛然地站起,“说不定,之前在附近被目击到的百物语也在那里。”
菖蒲颔首:“嗯。所以事不宜迟,让我们赶快出发吧。”
道了声且慢,我将之前商量好的计划,告知给了菖蒲与名草二人,并陈明了表面上的利害。
如我所预料的那般,名草起初有些惶恐不安,但听到是与我独处之后,就又恢复了镇定,菖蒲也没有反对,只是抛出了个疑问。
“那她怎么处置?”指着面色灰败的棕榈,她说,“没人看管的话,小孩子可是很危险的……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不用担心。”
我沉声道:“她也由我和名草来看管。”
几乎肉眼可见地,棕榈的表情,重新生动起来。
第八十二章 真正的菖蒲
雪原,一望无际的雪原。
在漫长的赶路中,能感受到的,仅有双脚陷入雪里、及拔出的费力感,寒风不住地吹拂脸庞,试着从任何一个缝隙灌入衣裳内部夺走体温。
周遭都是相似且空洞的景色,千篇一律的机械式劳动,甚至紊乱着生理本能,令时间好像都沦为了一个失去意义的符号。
恐怕只有昼夜的交替,能传达给行者们已然以过去了一天的信号,但这也仅是暂时的。
即使与人同行,又和外界保持着联系,故而没有真切的体会,但我还是能想象,长期独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会是件多么孤寂的事。可据已知情报,无论是名草、还是菖蒲,亦或者花鸟风月部,都在雪原里待了至少大半年的时光。
诚然她们偶尔也必定会离开此处获取物资,然而在此期间,绝大多数时候,她们与外界都是完全脱节的。
能坚持下去,已是意志坚定的体现;可长此以往,会产生动摇、自我怀疑,最终性情大变,也是合乎情理的事。
只能说,我越发理解之前的名草,为什么会展现出那样厚重的心之壁了。
一直以来“找回菖蒲”的信念却背叛了自己,再加上性情本就自卑,居然只是陷入自闭状态、想要逃避一切,感觉现在回过头来看,我反而得夸她承受能力还挺强。
然而照这样来看,菖蒲,就更显得可疑了。
过去了这么久时间,还能如此乐观开朗,被做出“一点儿没变”的评价。除非她是那类只懂得单线程思考,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能一笑而过的乐天派,否则我实在很难想象。
可如果菖蒲真是那样的学生,她又怎会受幻影所困扰,抛下委员长的责任就前往大雪原寻找葛叶呢?
于是,也怀着几分排解路途中太过无聊的想法,我问身旁沉闷的白发少女:“名草,我可以再确认一下,你印象里的菖蒲,是怎么副形象么。”
“咦?”名草不解地侧首看向我,“就是和现在的差不多。”
“能说得再详细些么。”我给出个理由,“菖蒲毕竟也是我重要的学生,等解决了花鸟风月部之后也势必会回归百花缭乱了,在那之前,我希望多了解她一些。”
“喂等一下!”
一旁却响起道气急败坏的叫嚣:“别以为你们已经注定要赢了啊!虞美人大人是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我只是摸了摸棕榈的头,随口敷衍了几句,让她安静下来不要打扰我和名草谈正事。
可听到我的解释,名草表情却显得有些怪异:“是、是吗……也对呢,sensei是sensei。”
甩了甩脑袋,就像是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给甩了出去,如冰雪般的少女向我露出个淡淡的微笑,接着怀念道:
“在我的记忆里,菖蒲是一个如晨曦般明亮又温暖的人。一个从来不对任何请求露出厌恶神情的百花缭乱委员长。大家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就都能安心下来。sensei您也看到了,现在的菖蒲,就和那时的一模一样。”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也没见识过以前菖蒲,全靠道听途说在补全她形象的我问:“还有吗。”
名草又斟酌了下语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是百花缭乱的大家还是委托者,都会去找菖蒲,选择依赖她。哪怕是遇到了别人都不太乐意接受的请求,菖蒲也总是笑着答应……”
“呵呵。”像是要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棕榈讥笑着道,“和又怯懦又爱哭鼻子的名草妹妹,完全是两个极端——呜哇!?”
她捂着脑袋,错愕地质问:“sensei,您居然为了区区名草妹妹就打鄙人?”
只是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的我,总觉得她这话沾点莫名其妙,也懒得与她理会,只简单地说道:
“别随意打岔,虞美人没把你教育成这么没礼貌的孩子吧?”
“什——虞美人大人可是一直夸鄙人是好孩子的!”
不过,一搬出虞美人来,棕榈总会收敛,只用幽怨的眼神注视着我。
可面对我的维护,名草却表示:“sensei,她说的没错。菖蒲和我完全不一样。”
白发少女例举说道:“稍微碰到一点挫折,眼泪就会止不住地流出来;在比试里也从没赢过菖蒲一回;光是追赶菖蒲,就已经竭尽全力……”
“名草妹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
我斜乜了一眼,正挂起笑容的棕榈,就又缩了缩脖颈。
由此可见,棕榈或许也并非无可救药,只是长期处在错误的环境,没有人去纠正她的行为,说不定反而是刻意被培养被纵容成这样。
那她如今最缺乏的,就是来自sensei也即是我,正确的调——正确的教育罢。
“每次看到被众人所依赖的菖蒲……我心底都会不断回响如鲠在喉的话语。要是没有菖蒲的话,我什么都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因为,我不是菖蒲。只有菖蒲,才拥有百花缭乱委员长的资格……”
“并没有那种事。”我认真道,“你不是得到了百莲的认可,在没有菖蒲的情况下,也保护了大家么?”
“那也是……在sensei和大家的帮助下,才勉强做到的。总之。”
像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名草面上浮现笑容:“菖蒲也察觉到了我的心事,带着明亮的笑容,向我伸出了手,说,会一直待在我的身边。如果我摔倒了,就会立刻伸手拉我起来……因为,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
长舒出一口浊气,她语气轻快道:“当然,过去可能发生了些许误会,但那已经没关系了。今后,只要菖蒲能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原来还发生过这些。也难怪,名草会那样重视菖蒲了。
然而这时候,从旁边却又传来一声嗤笑。
“什~么呀?”依旧是棕榈在发表着讥嘲,“名草妹妹,你难道是忘了吗?明明鄙人前不久还提醒过你呢,菖蒲的那句话——”
清清嗓子,棕榈模仿着的是某种冷漠而嫌恶的语调:“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朋友——哈哈哈哈哈!呜!?鄙人这次都等名草妹妹说完了,为什么又打鄙人呀!?”
还没明白残酷的现实吗,大人打小孩,是从来不需要理由的。
迎着那委屈的视线,我姑且还是找了个借口:“你笑得有点太大声了,公共场合注意点音量。”
棕榈似懂非懂地点头。该说不说,在愿意听话的前提下,她还是有那么几分可爱之处的。
短暂的惊惶过后,名草镇定下来,振振有词说:“那只是我的噩梦,是我在雪原上产生的幻觉。”
“哦?那你该怎么解释鄙人也知道那件事呢?”
“这……肯定是你们花鸟风月部的阴谋。”握紧了还缠绕满绷带的右臂,名草坚定说道,“菖蒲也说了,她看到了和她一模一样的怪谈,所以我当时遇到的肯定也是同样的存在。”
对此,棕榈只是撇了撇嘴:“这么喜欢自欺欺人,那你开心就好。”
名草正欲反驳,通讯却在此刻响起。
“各位,听得见吗?”桔梗说道,“我们已经抵达了【彼岸邸】了。”
接着是莲华的惊叹:“还真是座非常不得了的宅邸呢!就和紫她家差不多。”
那这样说来,确实是座规模非常夸张的宅邸了。
随后是菖蒲关切的叮嘱:“大家在探索的时候多加留意,小心花鸟风月部的偷袭,我们很快就到!”
我静静地倾听少女之间的交流,却是默默提高警惕。如果花鸟风月部准备发难的话,应该就是这附近的时间段了。
正当我想与名草,加快前进的脚步,却听到了声悲戚的呜咽。
侧首望去,只见先前亦步亦趋跟着我的棕榈,一副踌躇不前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低声呢喃:
“鄙人、鄙人不想回去……接连两次失败,虞美人大人一定对鄙人很失望……不要,我不要被像垃圾一样抛弃……”
一时间,体会到她真切的惶恐,我难以判断棕榈的这番表现,是虞美人在她心目中太过重要,还是虞美人对棕榈采取的教育措施。
如果是前者也就罢了,如果是后者……
可话虽如此,都已经来到了这里,也没有将棕榈留下不管的道理。
干脆拦腰将她抱起,又令她的注意全都集中至我身上,我看着那双慌乱不知所措的眼眸,温声道:“放心吧,我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
“sen、sensei……?”棕榈不禁呼唤,下一刻却摆脱了魔种那隐晦的影响般,换了怒容,“别自以为是了!您真以为能胜过虞美人大人么!”
“那种事,不试试怎么知道。”
轻笑一声,我收回了视线,没再管闹别扭的棕榈,就这样抱着她与名草说:“久等了。就这样,赶快去和大家汇合吧。”
白发少女微微颔首,刚打算继续前行,却骤然停住了脚步。
我还没问发生了什么,便望见在洁白的雪地,有数不清的突兀的黑点,从四面八方往我们迫近。
将我护在身后,名草快速道:“sensei,是敌袭,请跟进我突围!”
说罢,她正想用通讯与百花缭乱大家取得联络,却先收到了其他人同样遇袭的消息!
“坚持住。”菖蒲说,“我马上去会赶到!”
得到挚友的承诺,她陡然精神焕发,护着我就往前方奔去。
然而幻魉付丧神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即使手持百莲,既要护着我,又要击退如黑潮涌来的付丧神们,名草难免陷入苦战中。
我没有出手,怀里的少女,却又发出猖狂的笑声:“哈哈!真是活该呢!虞美人大人肯定一早就预料到了,把手伸入蛇口之中却还浑然不知呢!”
尽管还没能摆脱被我们俘虏的身份,仿佛已然逆转了形势般,棕榈用甜腻的语气与我说:“喂~sensei,事到如今就乖乖投降吧?那样的话,宽宏的虞美人大人一定会好好对待您的。否则的话,就只能等到被黄昏吞噬之后,再在那里和学生们好好交流咯?”
啧了一声,我真想把这不长记性的家伙给丢下,或是用我的教鞭狠狠地抽她的屁股,奈何当下形势却不容许,只得忍耐——
直到某发攻击没被什亭之匣偏移,而是击中了棕榈,瞬间令她的笑声变为了不敢置信的痛呼。
“啊啦啊啦。”阿罗娜无辜道,“那枚子弹,对准的不是sensei呢?”
“确实。棕榈同学,也被纳入了攻击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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