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乱之獭
如果阿罗娜的证言,还让我以为是她在帮我出气,可普拉娜的言语,就值得信服了。
但不管真相如何,都不妨碍我沉声说:“看来,虞美人是真的放弃你了啊。”
“……你、你在胡说!百物语怎么可能会攻击鄙人——呜呜,虞美人大人……”
又挨了几发子弹的棕榈,终于老实了下来,我也换了个姿势,让她能完全处在什亭之匣防护的区域内。
敌人越是反对就越说明我做对了,除非她又大放厥词,那我就有义务去保护这重要的俘虏。
“sensei,再坚持一会儿。”名草与我说道,“菖蒲她,很快就会来救我们——”
“你还真是,老样子啊。”突然间,有这样一道声色熟悉的感慨介入。
“菖蒲!”
惊喜地回过首,名草却为所见的景象愣住。
与我们所见的那位“菖蒲”截然不同,被幻魉百物语围绕着的,是与之似是而非的存在。
雪白的水手服,被染成了晦暗的灰,百花缭乱标识性的水蓝羽织,也被染成外黑内红,模糊了花纹,犹如披着一件不祥的披风。
面容依旧,却不再有和煦的笑意,只剩下最深沉的冰冷,无时无刻不抿着嘴角,淡漠疏离。
明亮得仿佛洒满晨曦的金发失去了应有的光泽,好似黄昏,被刘海所遮掩的右眼,依稀可见已成为相同的色彩。
可最令人心生警觉的……却是她头顶的光环——每个学生都具备的神秘的象征,竟从金色转为不祥的紫红。
“菖……蒲……?”
来了
第八十三章 我对sensei没有兴趣
与高频出现在他人形容中“明亮的晨曦”,不能说是毫无关系,只能说是截然相反。
现在的这个菖蒲,眉宇间透着淡淡的厌世之感,给人的印象更像是黯淡的黄昏,在我看来却更加真实,也恰应证了先前得到的证词——
百花缭乱原委员长,七稜菖蒲,被黄昏吞没,化为了怪异。无论是名草、还是棕榈都曾提及过这点。
“菖……蒲……?”
然而,名草却不敢置信地望着友人,甚至下意识停住了动作,直到幻魉付丧神又紧逼上来,才回忆起现在的处境,手忙脚乱地进行回击。
“好久不见了,名草。差不多也该从梦里醒过来了吧。”菖蒲没有动手,只是望着这一幕,淡声说道,“你看起来一直都很乐在其中呢,但是,从现在开始,是该正视现实了。”
“怎么会——”
名草罕见地语气激动,动作也愈发走样:“我知道了!你就是菖蒲提到的,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怪谈吧!”
为了第一时间得到“真相”去驱散不安,名草直接用单薄的身躯护在我前边,宁可自己硬挨几发子弹也要取得联系:“菖蒲,你、你现在到哪里了?”
可通讯那头,却始终没有回应,白发少女脸上的侥幸也渐渐转为绝望,茫然地凝望向与友人似是而非的存在。
菖蒲淡声说道:“那只是用以恐惧为食的百物语,创造出来的东西。”
果然是这样么。所以在言行举止上,才会如此契合集体的共识,又不流露出任何破绽。
仿佛想要以此克服恐惧,又似乎想进行辩解,名草边对百物语发动着略显急躁的回击,边气喘吁吁地大喊:“可我对于那样的姿态,从来没感到过任何恐惧!”
“但那确实,是来自你的内心。”
“哈哈哈哈哈!名草妹妹,你难道还没想到么?恐惧,偶尔会以幸福的姿态出现喔?”
天晴了,雨停了,棕榈又觉得她行了,讥嘲道:“心中一直否定着的,如梦似幻的幸福,如果化为现实的话,反而是最恐怖的不是吗?越是沉溺在虚假的幸福之中,残酷的现实就会越清晰——呜呃!?”
我在她又弹又软的脸蛋上捏出道红印,用物理手段让她点到为止。
尽管一副摆出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无法改变棕榈仍为俘虏,且对于这场计划近乎一无所知。
换句话说,区区一枚棋子,在这儿装什么幕后黑手呢。
“您、您别欺人太甚!”棕榈含糊不清地喊,“喂,菖蒲,你是虞美人大人派来救鄙人的吧?快点干正事啦!”
我只戏谑道:“你不会是忘了,刚才幻魉付丧神也攻击你了吧?你肯定是已经被虞美人抛弃了。”
就如被亲戚开玩笑说“你妈妈不要你了”的小孩,棕榈先是微微一怔,眼眶飞速变红:“才不会!喂菖蒲,赶快做出反驳啊!”
到头来,她在嘲讽名草的时候一并嘲讽的,又何尝不是她自己呢。
“名草,其实你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吧。”
却也没有理会棕榈,将昔日青梅竹马狼狈的模样映入眼底,菖蒲淡声道:“这是,终将消散的梦,以及近在咫尺的残酷现实。”
闻言,名草身形一滞,如本能般畏缩说道:“这、这种事情……我不知道……”
“够了!”
却是骤然暴怒,菖蒲厉声道:“你总是、总是在找借口!总是在依赖他人!你到底要一直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
她上前一步,质问:“对任何疑点都视而不见,还是说你只看得到对自己有利的部分?说到底,在你的认知里,我原来是会对第一次见面的sensei,就投怀送抱的轻浮的女人么?”
——这话是什么意思!向那些发乎情止乎礼,只是出于自然流露而出的憧憬想与我亲近的女孩子道歉!
况且,一眼不见就能算是第二面,这理应是百花缭乱的传统才对。
“sen、sensei他不一样……”名草笨拙地争辩道,“sensei既温柔又可靠,大家都很信赖他,菖蒲你也一定会……”
“绝无可能。”
菖蒲斩钉截铁:“我也和你们不一样,我对sensei没有兴趣。别擅自把你的标准,套在我的身上。”
我忍不住打量起菖蒲那妖异的粉紫色光环,再度对百花缭乱的风气,产生了深深的质疑。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名草不语,菖蒲感慨,“所以,在我离开的期间,就又转而寻找sensei作为依靠了么。”
“寻求依靠有什么错吗?有哪里不好吗?”
我没忍住反驳道:“有多少人,能坚强到能独自面对一切?会产生那种想法的,绝大多数也不过是沉浸在自命不凡的虚假成就感,用以掩盖孤独的家伙而已。”
冷冷地转过了视线,菖蒲却是嘴角上扬:“sensei,还真是如传闻中那样傲慢啊。嗯,果然,像你这种家伙,是我最讨厌的类型呢。”
是因为被我说中了痛处么。
“当然,那个幻影说的至少有一部分是真的。”
移开了视线,重新看向名草,菖蒲道:“我确实是因为感到了自己的极限,才会跑去找葛叶大人的。那时的我……早已经厌倦了接受他人的欲望啊。”
她说:“我可是打从心底里厌恶啊。那些一个人什么事都做不成,总喜欢跑去委托别人的家伙。厌恶那些只会满嘴感谢,实际上却不知好歹还不断添麻烦的家伙。还有遇事只会哭泣的你……我真的,是受够了。”
听着这些言语,名草就好像被无形的枷锁给牵绊住了手脚,面对着源源不断的付丧神,显得无以为继。
“但是,作为百花缭乱的委员长,我还是想把这个现实给守护下去。于是,我去寻找了葛叶大人……但到头来,那也只是毫无用处的童话故事罢了。”
菖蒲顿了下:“所以,我下定决心,如果说,百鬼夜行的大预言者只是虚妄的存在,那我就通过怪书,把现实改写成童话——那样一来,我也就能得到守护大家的力量了……”
好正义的理由。可是,为了实现心中所愿,即便利用怪异的力量也在所不惜么。
力量没有善恶之分,但怪异来自于人们的恐惧,花鸟风月部也只会使用最便捷的方法。
在此期间,被伤害的那些人又算是什么?必要的牺牲么?
“不可以!”名草疾呼,“虞美人一定是在骗你……”
“你居然敢说虞美人大人的坏话!?”棕榈又勃然大怒叫嚷起来。
“名草,你是一辈子也无法理解的啊。”菖蒲表情嫌恶,“我用笑容面对大家的时候,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感受。”
对此,名草讷讷无言,但好在,我又不是菖蒲的青梅竹马。
现在可不是纠结合适与否的时候,既然重要的学生辩不过对方,那就换由我这sensei来。
也品出几分有趣的意味,我问:“你就这么执着于,别人能理解你么。”
“……你说什么?”
“少自以为是了,七稜菖蒲。”
我呵斥道:“如果你不主动摘下面具,就别去苛责别人看不清你真实的模样!不断压抑着负面情绪,最终将其导向友人与同伴,这样的你,又谈何守护他人?”
名草抿了抿唇,低声呼唤,像是觉得我说得有些太过:“sen、sensei……”
与之相对的,菖蒲则紧要着牙关,眼眸中闪烁着不祥的晦暗光辉:“自以为是的分明是你才对,你和名草一样,根本就什么也不懂!”
我又懂你什么了是吧?
换作其他的事情,我或许是会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过于狂妄,不知道内情就擅自下定义。
可是,这次不一样。这位百花缭乱委员长的每一句言语,都曾是我暗藏在心底,几乎没与任何一名学生诉说的想法。
不,甚至我比她还有所不如——她是通过实力成为的委员长,又用杰出的能力与当时表现出的品格折服了所有人,那我呢?
莫名其妙就当上了什么夏莱的sensei,遇到的每个学生都拥有能置我于死地的力量,及在我当时的常识里或多或少沾点离谱的性情。
而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什亭之匣与寥寥无几的权能。
追忆那段蒙尘的时光,我完全就是在强迫自己,向看似人畜无害的学生们挤出笑脸来,硬着头皮去完成那些各有各的麻烦之处的委托。
但随着时过境迁,我已建立起了数不尽的羁绊,也在不知不觉间,认同了sensei的这重身份,将处理学生的委托视为了理所当然的责任。
无论初衷,更无论过程,都无法动摇我已被改变了的事实。现在再回首看来时路,也不过些许风霜而已。
说到底,面具戴久了就很难再彻底摘下,如今的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向任何人宣告,我是自愿为基沃托斯做出的奉献。
也正因如此,我现在能以过来人的视角看待菖蒲,并且,尝试去理解她。
“名草总是选择逃避,而你,是根本不懂如何逃避啊。”
模仿着棕榈那令人火大的口吻,我道:“怎么了菖蒲?是沉浸在被人感激的成就感里无法自拔,又为总有力有不逮而焦虑,最终将自己的无能全推到别人的头上了么?啊啊,多么惹人怜爱,心地善良,却被残忍的现实给背叛了的悲剧女主人公啊。”
“你……给我住口!!!”
菖蒲气急:“你根本都不认识我,所知道的有关我的一切,都是从根本不愿去看见真实的我的那些人口中听说,凭什么在那边大言不惭!?”
我眉头一挑:“不是你先希望有人能来理解你的么?还是说,必须限定名草这样过去的朋友们么?那你更该感谢我才对吧。”
“对、对啊,菖蒲,”名草赶忙道,“不论有哪些误会,现在开始好好谈谈,一定能回到过去的……”
“名草你也闭嘴!我说过了,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朋友!”
如此伤人的言语再度出口,即使已经听过一次,名草依旧大受打击,身形摇摇欲坠,只浑浑噩噩地靠本能在与付丧神进行战斗。
稍微做了个深呼吸,菖蒲冷声:“也是时候结束了。名草,还有,夏莱的sensei。”
说话间,菖蒲抬起枪口,我顿时感受到股无形的压力,名草也陡然清醒如临大||敌:“sensei,您快逃,我会尽可能为您拖住她们……!”
百花缭乱委员长,基本也意味着,百鬼夜行当代最强的学生——而我则是基沃托斯最强的sensei。
也即是说,百鬼夜行最强VS夏莱最强么,看来会是势均力敌的一战呢。
正当我这样想,有道突兀的怯懦声音响了起来:“你、你是虞美人大人派来救鄙人的对吧?”
菖蒲的动作迟滞了一下:“那些话,你回去自己和虞美人说。”
“太好了!”棕榈瞬间喜笑颜开,抬起脑袋冲我神气道,“呐呐~sensei,您和名草妹妹是绝~对打不赢那么多的付丧神再加上菖蒲的哟?要不还是识相点乖乖投降吧?”
我低头认真思索,要不要把棕榈当成要挟菖蒲的人质。哪怕只是吓一吓她呢。
不过,已经没了这个必要。盖因菖蒲已纵身一跃,跃过前方的付丧神,扬起的羽织遮天蔽日,背对着夕阳,脸庞深埋于阴影中,直冲我而来。
下一刻,菖蒲却猛然侧过脸,看向在远方升起,犹如初升的旭日,将她错愕的表情照亮的光辉——
“光啊——”
凝汇成形的光喷涌,飞掠而来,划过一道灼热而刺眼的残痕。
满功率蓄能后,哪怕是C&C誓约胜利的王牌正面承受也将短暂失去行动力,更是一击就能让普通学生昏迷的宇宙战舰搭载式主炮试做型,光之剑。
在最恰当的时刻,命中了身处半空无法借力的菖蒲!
感觉不和菖蒲名草背着百花缭乱剩下仨开派对是说不过去的
第八十四章 虞美人大人救我呀!
白光散去,少女如失了线的风筝般跌落,却并未重重摔入积雪,而是就地翻滚迅速重整了架势。
怎么说也是百花缭乱委员长,身经百战的菖蒲,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枪械斜在身前,并且扣动了扳机。
凭着神秘加持的子弹的后坐力,她生生在空中偏移了几寸,没有全部吃下光之剑的轰击——
这在基沃托斯强者当中,属于相对常规的操作。如若没有羽翼可供翱翔,那便用武器、神秘与天性的肉体,来抹平彼此间的差距!
然而,纵使菖蒲及时反应过来,并做出了绝佳的应对,她所需面对的攻势却还远没有结束。
却见一道黑影欺身而上,艳丽的墨色长发近乎拉成直线,白皙小巧的拳闪电般挥出,蕴含着绝伦的力量,迫得菖蒲急忙闪身做出回避。
可无论她怎样努力,都无法与之拉开距离。黑发粉瞳的少女,始终与菖蒲近身,时而挥拳、时而踢腿,依靠从万军处夺得的这具义体无与伦比的性能,精准而冷酷地压缩着敌人躲闪的空间。
而与此同时,“光啊——”的吟诵与噼啪作响的电流共奏,光之剑再度开始充能,正对空门大开的菖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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