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卫马丁内斯
天穹之“启程” : 第二十三章 让我们来一次魔术戏法
“亚尔薇特，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副队长，总、总算是联系上你了！跟总部的通讯始终无法接通，也没办法联系上你，你没事吧！”
“亚尔薇特，我没事。”
奔走在城市的影子里躲避巡逻的卫兵的丽塔在听到耳机里惊慌失措的声音后不禁叹了口气，明明是身为不灭之刃的一员，这位技术员却总是给人慌慌张张的感觉，仿佛还没成年的小妹妹。
“情况有变，不灭之刃在我稍后给出的坐标处集合，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踪，等我发出命令后再行动。”
“那副队长你呢？”
“我现在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丽塔想起不久前与琪亚娜的交谈，她们达成了暂时的协议，在这座城市中合作想办法阻止世界蛇的实验，作为交换，琪亚娜会分享她得到的情报，而丽塔的不灭之刃在天穹市会成为一股助力。
当然，漂亮话是那么说，实际上琪亚娜和丽塔都心照不宣，她是不可能就这么放过琪亚娜的，同盟只是暂时的，她表面上是去与不灭之刃汇合，实际上她前往的地方是灰蛇的据点。
“所有跟总部的通讯都无法接通……看来只能先留下信息了。”
她走进据点之中，利用此处特殊的讯息发送装置对外传输了信息。
“行动代号：猎月，汇报对象：幽兰黛尔，汇报人：丽塔·洛丝薇瑟……”
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她留言完毕，而在看着屏幕思索了一番后，她又抬手发送了另外一个信号。
“呼……小小一座天穹市，还真是暗流涌动啊。”丽塔做完这一切后，走出据点，微笑着看着弦月，月光极冷，而她的笑容也同样没有温度。
然后她打算去往不灭之刃的集合点，走向旁边的不起眼的小路，一个低着头满身满脸都是污泥瞎了一只眼睛的乞丐坐在小路口，在看到她走过来后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把自己手上脚上的伤往阴暗处藏。
即便是在发达的天穹市，也会有流浪汉吗？
这样的疑惑仅仅持续了几秒，在路过那比煤炭还黑的乞丐时，他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乞讨，而丽塔此时也停了下来盯着他，这仿佛给了他勇气，慢慢地佝偻着身体走上前来，张开指甲缝里都是泥巴的双手向丽塔晃了晃。
“呜哇……呜哇……”
嘶哑的嗓子听上去像漏风的管道，他还是一个哑巴，低着头不敢看丽塔的脸。
“给，拿去买点吃的吧。”灰金发的少女身上携带了一些零钱，这是她的习惯，毕竟她除了女武神这一身份外还是个女仆。
在将钱放到乞丐手里后，丽塔微笑着转身离开，而后面的乞丐激动地呜哇呜哇地叫着，然后凑上前来却不小心绊倒了，向她身上扑去。
“啪！”
戴着手套的纤细的手握住了脏兮兮的手臂，女仆脸上的神情，渐渐地透露出一股冷意。
而想要假装摔倒，然后偷剩下的钱的乞丐则被丽塔远超常人的力气掐的疼到乱叫：“呜哇！呜哇！”
“……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丽塔看着畏缩地颤抖的乞丐，扫了眼他手上的伤，很可能是在流浪的过程中留下的伤口，有的深可见骨，便轻叹了口气，将剩下的钱取出来也一并给了他，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在丽塔走后，捂着被掐得胀痛不已的手臂的乞丐还傻傻地坐在地面上吸着冷气，在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站了起来，他望着女仆远去的方向，然后……
睁开闭着的虹色右眼，冷冷地看了眼手上的钱，装进口袋里，然后张开他的左手。
维尔薇曾经给林传授过变魔术的技巧，本质上是利用心理学、科学、数学、视觉传达等技巧转移观众的注意力，魔术师越是展示给观众看的，越是不重要的。
在他的左手掌心中，有一个眼球状的生物元件。
林抹掉脸上自己涂抹上的黑泥，然后走进了灰蛇的据点之中。
……
“班长，我在资料室里看到的那些有关你的信息……说明你已经活过了五百年以上？”
琪亚娜在返回了她的据点整理装备时，对脑子里的符华问道。
“远比你想象的还要遥远。”符华手背撑着下巴，在无法被照到的灯光下眉头紧锁，“神城医药背后的世界蛇，他们的幕后指使者与我来自同一时代。”
“那你之前说林……”
琪亚娜突然想到初见林的时候，符华说的那些话，她的眼睛睁大惊讶地看着符华。
古风古韵的少女点了点头：“没错，那个男人所展现的权能正是来自我那个时代的其中一位对文明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的律者，但我现在只能记起有关那个律者的相关资料，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就是律者本人。”
“可是你不是说律者核心已经……”
“这也是疑点，最大的可能性是他不是律者，而是获得了一部分约束之律者能力的人类。”
但他究竟归属何处呢……
“嘭！”
一个人从窗户跳进了据点，琪亚娜的战斗意识让她本能地拔出枪，而当看到熟悉的虹瞳时，她才松了口气。
可待她看清林的打扮后她眨了眨明媚的双眼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你这是摔了一跤摔进泥潭里面去了吗？”
林身上还维持着乞丐的打扮，只有一张面具还没有沾上泥巴，打但他并不介意琪亚娜的嘲笑，而是在进了房间以后径直走向了浴室。
“等等，你要做什么？”琪亚娜的笑容中止，她一个跨步就挡在了林的面前，警惕地盯着他。
“……洗个澡。”
“洗澡？你为什么不在自己住的地方洗？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洗？”
“因为我没浴室。”林摊手淡然地说道。
“……那你之前怎么洗呢？”
“之前没洗过澡。”
“……”
“……”
琪亚娜脖子僵硬地望着若无其事的男人，她算了一下从两人见面起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他居然……从来没有洗过澡？
这不修边幅的家伙，该不会臭到腌入味了吧？
林向浴室走去，这回琪亚娜捂着鼻子忙不迭躲开了，目送他走进浴室然后关上门，才长舒一口气。
奇怪，那为什么从没闻到过他身上的臭味？
天穹之“启程” : 第二十四章 睡觉……？
林靠在浴室的墙壁瓷砖上，冷到毛孔收缩的凉水从花洒中浇在他的身上，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被清水冲刷过后麻痹中微痛的感觉如同一条软刀子割着肉。
洗去污泥，将把头发都凝成块的泥土给搓掉，本来就没有治好的伤口流出淡淡的血迹混在水中，一起冲进了下水道。
他沿着瓷砖坐了下去，扶着额头，瞳孔有些涣散。
林的确是累了。
这一个多星期以来他几乎没休息过，除了训练琪亚娜就是干扰世界蛇的实验，从三天前开始就没合过眼，积累的疲倦和伤势已经快要把他的身体拖垮了。
但比起身体的劳累，心灵上倦意更甚。
他看着瓷砖中模糊不清的倒影，被淡红色的水冲刷着的自己，满头散发被打湿，狼狈至极，像极了当初在那暴风雨之夜，他所遇见的挚友。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身不由己的走向了本不该走的路呢？
“凯文……”
林空洞的眼神很快就恢复正常，他站了起来，就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样。
林对所有人类的态度，也经过了几次转变，如同他教育琪亚娜那般，只要把选择交给人类自己就好，向着下一个阶段迈进，还是就此停滞不前，全都由人类自己的意志来决定。
而在此之前，他所要做的，是把人类的选择权夺回来，交给他们自己。
没有人能够独自代表人类的意志，梅不能，凯文不能，他更不能，他们只能够拯救人类的生命，而不能决定他们的未来。
这条路的尽头，是律者，是崩坏，还是凯文，都无所谓，无论是谁，他都会向其举起反叛的旗帜。
“咚、咚、咚……”
他转动视线，浴室门被人敲响。
“喂……你自己带了毛巾吗？”
直戳了当的回答：“没有。”
“那我给你买……”
“这里不是有毛巾吗？”
“等等！不要用我的……”
“已经擦完了。”
“……”
林悠闲地穿上内裤的时候，而门外的少女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她声音颤抖着问道：“你……你拿来擦脸了吗？”
“有两条，你说的哪条？”
“白色的那条，你没有拿来擦脸吧？”
“没有，我用的蓝色那条。”
琪亚娜长舒一口气，那就还好，白色那条可是她用来擦身子的……
“唰。”
在她还在庆幸的时候，浴室门被拉开了，热腾腾的雾气呼了琪亚娜一脸，头发还湿漉漉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而当她看清楚走出来的男人的样子后，她立即双手捂住眼睛耳根红透了呼呵道：“你、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只见戴着面具的黑发男人上升赤裸，胸膛上被缝的乱七八糟的伤口还在，除此之外一些看上去块状不大却十分结实的肌肉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光下，而他的下身则只围着一个白色的毛巾……
嗯？白色的毛巾？
琪亚娜回过神来放下手，随后盯着林的下身那条白色毛巾呆滞当场。
“……看什么看？”林扫了眼自己随手拿来用的毛巾，“我衣服全都洗了，借用一下，明天我买一条新的给你。”
“你……你这……”
银发少女第一次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她感觉自己被捅穿胸膛都没有这么生气，但更憋屈的是……她连生气的理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少女青涩的羞耻在心中升起，她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没有骂出口。
琪亚娜，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就一个大头猪，什么都不懂，就放过他吧。
林吊着眼皮子看了眼俏脸涨红的琪亚娜，也懒得管她，径直向床走去：“睡觉。”
“给我停下！”琪亚娜这回是真的眼中喷火地挡在了林的面前，“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这是我的床！”
“因为我没别的地方睡觉。”林给出的理由非常的正当……才怪！
她连点看上去无所谓的男人的面具三下，咬牙切齿地问道：“你之前睡哪里的？”
“桥洞底下搭帐篷，今天回去发现被城管拆了。”
“……”
明明这家伙的语气跟之前相比没什么变化，但她怎么就听得出来格外无辜和可怜的感觉呢？
“那你也不能睡我的床，你自己买床垫和被子铺地上睡。”
话一出口，林就抱着手臂面具底下面无表情地盯着琪亚娜，黑瞳的阴森感让她突然清醒，警戒地后退了一步：“干嘛？我说错了吗？”
“好麻烦。”
“啊？”
“你的事情好多，我以前的女性朋友从来不在乎我用她们的东西，也不介意我睡她们的床。”林皱起眉头，“果然还是时代变了吗？”
“这在什么时代都一样！”
琪亚娜鼻子都快气歪了，他的女性朋友到底都是什么人啊，不对，重点不是这个。
“这里只有一张床，你睡了，我睡哪里？”
“……你不能打地铺吗？”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恶劣了。
本以为他只有我行我素和态度冷冰冰的两个缺点，现在看来身上简直一堆缺点，都快成漏洞筛子了！
林在看到琪亚娜几乎要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的异瞳后，他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摊开手坦诚的说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的那方面兴趣，扒你衣服只是为了让你感到羞耻。”
“……”
“从理性角度分析，我们近期需要高频的行动，而且也需要训练，所以不能让你被其他没必要的生理问题干扰。”
“从感性角度分析，我对你个人没有多少偏好，所以也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下手，想下手我早就能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