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悔恨终生模拟器！ 第428章

还是提前掌握所有的主动权，至少知道后续的发展更重要。

情报什么的往往都是极为重要的事情，太多悲剧都是因为双方知道的不够多，信息量不对等造成的。

总不能让与爱莉希雅重逢的那段尴尬的剧情再一次重演——明明是彼此之间重要的人，却偏偏自己作为早死的那个缺失了很多关键的信息，以至于还需要爱莉希雅亲自说出那足以称之为黑历史的故事。

这种事情已经不想再经历一遍了。

绝对！

绝对不想！

无非就是作为傀儡，作为旁观者而已，反正摄像头也做够了。

戒律……

也是啊。

只是人类的自己又怎么可能抵抗得了这种对精神的直接扭曲——不同于在上一次深为律者拥有强大的本质和精神的自己接受的，回忆起一切的戒律，这一次的要求可是让自己完全成为宠物一样的东西。

……

……

……

【你死了，但世界并没有就此停息。】

【这个世界仍然在运转着。】

【即便此刻只剩下了行走的尸体，在真正的灾难与毁灭降临之前，这个世界也不会以别的方式终结。】

【而首先就是站在你面前，亲手造成了你的死亡的阿波尼亚。】

【在真正施加戒律之前，似乎已经对能力彻底有恃无恐的修女也曾疑惑过是否要对你使用这种根据梅比乌斯的表情，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戒律。】

【原先不知道，是原先不知道。你的姐姐表现的情绪也是在过于明显了，再怎么蠢也该意识到问题了。】

【而且随意的将他人视作玩物，支配控制的结果是会失去对于生命，对于意志与文明的敬畏之心。】

【每一次施展戒律都能感觉到从内心中名为人性的东西正在缺失、流失。】

【这份疑惑直到亲眼目睹了江城寻死。】

【——这是最差的结果。】

【尽管阿波尼亚根本没有在进来之前设想过有别的结果，本来就是想得到你的解释，顺便看报仇的幅度要怎么样，犹犹豫豫的，唯独在负面情绪上很多，就如同以往在看到未来之后，她也是会不经大脑的直接强势的插手……行动总是过分先于思考。】

此时、此刻、现在……

唯独仅有的现在。

即便是不怎么带脑子的少女也能清楚的意识到最糟糕的结果出现了。

——江城已经失去求生欲了。

尽管没有指望刚才那愚蠢的行为去死。

那也是向阿波尼亚证明着自己不想活下去的重要的理由和行为。

将对方的手按在自己的脖子上，让自己的生命被别人完全掌握着，只需要轻轻用力就可以将之夺走。

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除了不想活着之外，根本找不出别的理由可言。

已经很明确了。

不是吗？

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好事的，如果早几分钟的话，就不用背负着心理负担复仇了。

为什么偏偏是在知道了问题的源泉出自于自己不在少年之后，才发现这一切呢。

如果自己一开始的言辞没有那么严厉，江城或许就不会这么绝望，不会做出放弃求生欲的决定了吧。

——这样的想法根本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正是因为问了。

才会得到答案。

正是得到答案了才可以重新审视自己，才会意识到其实问题都出自于自己身上。

但这种侥幸心理终究难以遏制，因为通常伴随着这份想法出现的通常都是能遇到仿佛要压垮的愧疚。

……

挺形象的。.jpg

380.梅比乌斯：我的……江城呢？

拥有正常人性，过分善良以至于在展现上甚至近似于总是会好心办蠢事，任性不听人话，导致问题越来越严重的阿波尼亚又怎么可能逃得过这一点呢？

倘若不是因为这犹犹豫豫的性格，如果真的有着只要看见未来就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无论做什么，也要坚持改变的觉悟。

这一切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一步。

至少不至于，几乎无药可救。

……

【其实在看到黄昏街会遭遇灾难的时候，阿波尼亚所想的第一件事其实是杀掉罪魁祸首的，如果能在一开始就解决的话，或许命运真的可以改变，偏偏问题在于当真的前去找到那个造就灾难的人——江城的时候，所看到的却并非是预料之中的大恶人。】

【明明已经被狂风卷进了风暴之中，却在最后一刻想的是用自己的身体包裹住随行的少女，这种完全出自于本能的行为某种意义上可以称得上良善了。】

【与之随行的也是一位在世界上都享有盛名的慈善家，艺术家、被称之为时代的化身，即便是一辈子都没有出过黄昏街都能知晓其大名的名为伊甸的人。】

【在之后和伊甸的交流中更是可以完全确定江城并不是什么坏人，是一个普普通通却又不普通的好人。】

【如果不是未来视的真实性已经被验证了太多次，当时的她甚至会怀疑是否是自己看错了，找错人了。】

【像这样的人，真的会导致黄昏街发生足以毁灭的动乱吗？】

【真的会残忍到杀死这么多人吗？】

【这是一件当真实目睹了江城和他的同伴之后，无论如何也回答不了的答案。】

【最后只能依靠一贯的经验，所看到的预言每一次都灵验的经验。】

【如果江城是好人，预言也不会出错，那么中间绝对会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绝对会有别的原因，别的因素导致江城出卖身体的事情，最后毁掉这里。】

【真的要为了未来的事情而杀掉现在的没有做过坏事，本性也不坏的人吗？】

【做出那样的行为的自己，真的还有资格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吗？】

【为了阻止灾难而化身为对于别人而言天降的灾祸，这种行为就算是没怎么上过学的，修女也能本能的感觉到有些别扭了，因为这简直就像是用火来救火，最终只会让火势越来越大，至少火势也不会消。】

【正是因为犹豫这一点。】

【正是因为迟疑这一点。】

【也正是因为有太多的仁慈和善良，无法做到不惜代价的在列车难题上选择多的一方 所以始终才无法下手。】

【然而，这种手软却只会造就出无尽的悔恨——不是指因为一时心软放出罪孽的悔恨，而是因为心软了又不够软，还总是担忧着会不会让灾厄继续发生。】

【忍不住的试探，忍不住的关押，结果反而引起了对方的反感，让本不应该到来的命运如期而至了。】

【阿波尼亚同样也是担忧着未来的事情会重蹈覆辙，担心着一时的心软会亲手带来黄昏街的毁灭。】

【对单纯的监禁也不放心，担忧着仍然会出现漏洞，所以才会想办法用不折磨，不虐待，不处刑的方式，尽可能的削弱江城身上可能导致灾厄发生的点。】

【倘若这位纯洁的修女只想世界上有名为杯子或者其他的辅助用具的话，大概也就不会走到最后一步了。】

【不……】

【没有真实的体感也不够。】

【无法准确的把握住江城的身体素质和是否被榨干，无非是查漏补缺，却选择拿石头补石头罢了。】

【肚子上的衣服破了个口子，结果剪下手上的布料补上去。】

【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哪怕那样确实会正常一点。】

【伊甸尽管同样会感到被羞辱，但牛头人的感觉消退之下，理智也能占据更多的位置。】

【因为在这里，单纯的被压榨身体的经历是想要拯救江城的理由，却不是唯一的理由。】

【江城的身体虚弱以及被压榨并不是无药可救的问题，梅比乌斯的药剂足够有用。】

【无论那位完全不称职也不配被称之为姐姐的家伙有多么的逆天和恶心，以及不为人知的变态。】

【仅仅在才华与智慧上，尤其是在生物这一学科上的进展，还是足以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承认的。】

【相比之下，崩坏病以及如何以最好的方式结束这一切才是最需要注意的事情，也就是说如果没有那么高强度的羞辱的话，伊甸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江城的生命放在任何有可能导致倾倒的破败的小船上。】

【至少有足够的时间准备更周密，更全面的计划，而不是临时引发暴乱，以后患无穷的方式救回江城。】

【能做到那种程度，强忍着道德良心准备出那样的方式本身就是一种折磨了。】

【能把一位温和的歌者逼到这种程度……】

【让追寻艺术的理想者造下杀孽……】

【呵……】

【简直讽刺至极。】

【甚至现在少年都已经丧失求生的意志，希望由自己背负一切，将仇恨的螺旋终结掉，以名为死亡的最为决绝的方式将由无数人的过错一起编织勾勒成的苦难的大网结束在此时此刻，也正是如今的这一天。】

【然而，即便是如此可笑，也如此讽刺的事情，现在却还要继续前行着。】

【——阿波尼亚对江城施加了戒律。】

【在亲眼看着面前的少年经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原本蔓延的对于死亡的追求和麻木，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下拧碎了一样，沦为碎片，最后停留在瞳孔中的仅仅只有宛如言情里的依恋。】

【阿波尼亚带着江城离开了。】

【梅比乌斯……】

【你在外面静静等候着，心烦意乱的猜测那位修女会和自己最大的弟弟说什么，却由于伊甸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也阻止江城告知那段时间发生的事，于是你实际上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家伙是恩人。】

在少女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站在房间门口，侧着身体贴近，让被长发常年埋着，闷红柔软的耳朵轻轻的倚靠在冰凉的木质大门上，希望能听见一点动静。

苍白却依旧纤细柔软，在主人毫无怜悯的损耗之下仍旧保存着水分与弹性的肌肤沾染上肮脏的尘土。

从耳垂到耳廓，全部的边缘都被压下，以最符合人体学的姿势与方式完美贴在仅露出的那一线缝隙。

昔日清冷高贵，即使抛去了恶魔科学家的自称，依旧是无数人心中的偶像，被无数双闪烁着敬仰的目光、无数学者与学生憧憬着的最顶尖的天才却如一位鸡鸣狗盗的窃贼，小偷一样偷听着房内的声音。

那属于江城的，属于阿波尼亚的……属于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人被另一个人粗暴闯入的私密之地。

——真是野蛮。

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冷静。

这样怎么可能让江城喜欢。

自己的弟弟，喜欢的可一直都是冷静而又优雅的天才。

像这样咋咋呼呼又愚蠢，简直像是一只野猪似的一旦冲锋起来就连碰都不能碰的家伙怎么可能配的……

啊啊……

只配看门的天才吗？

情绪在一瞬间就毫不留情的被扑灭，由洒下的月光编织而成的满是盐的道路早就已经不允许自傲了。

……

在数十分钟前就一个人在少年的房间门口渡步的梅比乌斯沉默着不敢向前，刚刚有所觉悟就又被打断了脊柱的学者终究也只敢在门外小心翼翼的窃听着根本听不到的声音 ，哪怕是没有上锁的门也不敢推开，亲眼目睹着阿波尼亚走进去也没能力拒绝。

想再多也不敢——被嘱咐了如狗一般低贱的看门的任务也不敢有任何反抗，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惊醒打扰了房间里的那两个人。

纤细的指尖轻轻从门上划过，从光滑的边缘到门框到把手，用细腻的肌肤感受着已经磨平封边的角……

直到仿佛是猛然出现的‘咯吱——’的一声，大门被轻轻的推开。

交谈结束了。

有人要出来了。

……

【你第一时间就闪到一边，将乱七八糟的心情通通平复压下，抬头全神贯注的看着门打开的方向。】

【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