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现在在多方危机并存下,人类的道德只会无限的向下滑坡而已。
“相比起这些,更重要的是如何利用第六律者核心,分配问题可以共享,但研究方面……”伊甸直直的看向她,将犹豫驱逐、只留炽热的琥珀色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质问,“你有解决戒律的底气吗?”
“有……至少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生物这一学科上能拥有比我更高的成就。”
梅比乌斯所给予的是最为自信的肯定。
……
……
直到一切的结束,计算好了接下来的一切沟通交流以及合作基础技术交流,早就已经失去了一切昔日浪漫理想与绚丽光彩的歌者,才终于有机会与那位一味的玩赏的其他物件来表达着小情绪的妖精见面。
少女还是蹲着,饱满的大腿反射着白炽灯的荧光,凸显出臀儿的同时依然在闹着小脾气似的不回头,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也都像是没听见似的。
随着伊甸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停到仅仅只差了咫尺的身侧。
已经无法在无视身后正在强烈的发出的存在感,才若有若无的转过了头,露出半边侧颜。
粉色的发丝正层层叠叠的掩盖着那已然隐没的脸蛋,没有风、也没有任何足以撩起长发的东西,即便是居高临下的向下看,也难以分辨出星眸的方向。
她看着她。
一如既往的沉默。
少女并没有在这次会谈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一点、一丁点都没有。
听了这么长时间,也只有更多的失望而已。
在那仅仅只能用璀璨来形容的星眸中所显示的就是如此清晰的情绪。
绚丽的只存在于乐园中,在美好中浸泡的妖精并不是已然损毁的姿态,也尚未遇到名为江城的人,直至今日依然纯美而无瑕,踏足在人世的乐土中。
那份只能称之为最为纯美的瑰丽仅仅只是注释都会让人心生感叹,不忍将视线偏移,只想永远永远的注视着这份美丽,观赏着这不属于人间的无瑕。
越是理想化,越是渴求着美好、浪漫的人儿就越是无法逃离,亲眼目睹美好时忍不住陷入的沉醉。
这是人人自发遵守的规律,是看似无坚不摧的法则,是只要亲眼看到这一切的人自然会生出的想法。
这份定律却唯独在此刻被打破了。
——被伊甸。
“爱莉希雅……我的要求也仅此而已,只要能救回江城,我可以扔下所有的权利,捐掉所有的财产。”
“我或许并不能符合你对人类的看法,但阿波尼亚那里比我还糟糕,人类的社会大多都是比烂的。”
“你以前生活的很幸福,能养成你这样的性格,我以前也生活的很幸福,但这种幸福只是小概率事件,在大多数时间人类社会中蔓延的都是永无止境的暴力,为了夺取别人的而不断杀戮毁灭的战争。”
仅仅是将真相展示给面前这位完美无瑕的妖精都感到心痛,仿佛是心脏被尖锐的长针扎穿,这似乎是正在令天上的神女堕落,让无暇的粉色染上黑暗。
然而,即便再怎么心痛也要做。
然后,就开始比烂了。
哪怕是亲手让曾经憧憬幻想的童话故事里的妖精堕落,如果是为了江城,那么也是甘之若鹜的事情。
伊甸注视着那若是在曾经,会仅仅因为看到就欣喜若狂,会忍不住憧憬,忍不住为之而无尽的沉醉,能与之陪伴就足以视为生命中最大的理想的少女。
“相比之下,我要的其实已经很少了。”
“比起世界,江城对我更重要。”
……
……
……
392.无法共情的伊甸和爱莉
一字一顿。
言辞犀利。
即便是用对比,用比烂的方式来烘托自己,也已经不再会有所犹豫了,只要能为拯救江城的事情添砖加瓦,无论怎样肮脏的事情都可以毫不犹豫的做出来。
当舍弃道德后,一切都变得如此简单。
不再有底线做约束,手段就多了很多。
爱莉希雅似乎依然无法理解这一切,那粉色的美眸中仍然是大大的疑惑,曾经唯美的形容,如春日最娇嫩的樱花落入其中的粉色也被迫沾染了几分夕阳下的恍惚,像是蠢蠢笨笨,走在落日下游荡的人。
或者说无法理解,因为喜欢一个人这样正确的事情会导致这种程度的灾难。
喜欢一个人是好事。
为了喜欢的人而努力也是好事。
对抗精神扭曲的坏人是好事。
去夺回人类自我的自由更是好事。
为什么偏偏所有的好事叠加起来反而造就了这样的人间地狱,反而让人类甚至面对天灾的威胁,还要挥出刀先杀死自己身边的同类而不是携手活下去。
“你或许很难理解,在面对着共同的天灾的时候,人类还能互相争斗吧,但是没办法,这就是人类。”
对于这种事情——善良造就邪恶的事情,即便是伊甸难以轻松的给出回应。
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心路历程详细的说一遍自己的认知而已。
详细经历过也不代表就一定能有所进步,大多数的苦难都只是单纯的折磨,只会把人殴打的遍体鳞伤,到最后不要说是有所收获,连好好活着都困难。
上战场就一定会成兵王吗?
大概率是精神疾病变成疯子。
不知晓能否让面前的少女满意,更不知道这些有没有用处,甚至在心底压根不认为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可以感同身受,被泡在蜜罐子里的人不可能有所体悟,也不会拥有如此强烈如少年一般的共情能力。
已经不再优雅的少女。
旧日的歌者。
她——伊甸所能做的,就是最大程度的如棉花糖般展示出一切,用着已经不再美好,不再浪漫的笑。
“只需要一点小矛盾就可以营造出灾难,哪怕是看似是好的共情也会酿造出恶劣的事情。”
“就像有很多人共情那些被我除了意识被精神操控的高层一样……所以战争就打响了。”
“当然。”
少女坦然的迎接着妖精的疑惑。
坦然的回应着那刻着‘我无法理解’的眸子。
我不理解你说的——这种事情是可以接受,可以被允许的。
轻然撩起长发的一角,让酒红色的长发如在风中一样撒出片刻的玫瑰飞扬,纤细的指尖掠过被闷红娇艳的耳垂,如曾经在舞台上一般轻轻的弯下腰肢。
没有如这样居高临下的与江城相见时,捏起下巴强硬的让人抬起头——那样太过亲密,只是就这样。
就这样的与爱莉希雅对视。
与那位时至今日大概也没有领略到多少属于人类的恶的纯洁的眸子对视。
“这也可以相当一部分的理解为恐惧,担心着自己也会被同样控制的恐惧,即便他们没有这个资格。”
“努力是正面的,爱家人亲属也是,但是结合起来,哪怕一切都是积极的组合起来也变成了人间地狱。”
“悲哀的一点是,人们会自发的成为既得利益者,甚至是在完全合理合法积极向上的情况下就完成了。”
“究竟是那一点错了呢,还是说人类就是无法达到人们普遍幸福和富足的真实呢?”
“为什么……”爱莉希雅几乎也要跟随着抛出的疑惑一同问出那个问题了。
自言自语的提出问题的人却没有给予机会。
没有回答。
却将之否定了。
……
“这种想法对于个体而言是毫无意义的,尤其是在朝不保夕的如今。”
伊甸深呼吸着,声音中的悲伤愈发浓郁,声线却也同样变得果决起来,“我不希望将一切都归咎于此,然而事实证明,它——暴力是世间最好的手段。”
“在真正和那些高层交流的时候,陷入投票和相互扯皮的泥潭中,我……真的有点羡慕阿波尼亚。”
“不要再思考了,你从小生活在幸福中,因此和我一样都找寻不到答案,只要做眼前的事情就好了。”
不要去解构。
不要去深思。
这就是可以给予爱莉希雅的最好的建议。
这也曾是少年给予自己的建议。
伊甸还记得那是在最初的时刻,在感情依然纯真而青涩,还没有被任何日后的事情而污染的时候,与江城一起在夜间,在那条街道上散步。一起热烈探讨着歌词有没有必要写的太直白,以及网上正在热议的——解构的必要性,对于世间万物一切的解构。
那时的人或许就因为物质生活极大丰富,而精神太过匮乏,从而放弃了对世间大多数严肃的追求,转而为了所谓的乐子对一切开始解构,充当娱乐。
无论是精神、理念、团体还是偏向于独立性的歌词或艺术……就连当时的自己也被因此而波及了。
正因如此才有些疑惑,才忍不住向着唯一能倾诉的那个人问出心中的问题。
当时的他就伸手指向远处的灯光。
——没有必要。
少年的声音唯独在此是如此的确定,哪怕是好像无论何时都普普通通的人,也会在少部分时间展现出不一样的魅力,那一刻的自信,被风吹起的丝发所露出的侧颜是即便在黑暗中也清晰的无法忘却的。
他说。
在很多时候朦胧一点反而更好,就像如果你的视力真的很好,那么就算在夜间的大街上顺着路灯的方向一路看过去,看到最边缘的地带也只会清晰的发现车流与灯光的范围,可若是视力没那么好,就可以目睹到朦胧的每时每刻都在向外散发的光。
或许是横竖的线条,或许是由中心不规则向外扩散的椭圆……总之在目睹的那一刻,围绕着灯光一圈的色彩,甚至偶尔能看到如彩虹般绚丽的光斑。
这这朦胧的可供想象力运转的一切,难道不比清晰的看见正在发光的灯更加美丽吗?
是的。
当时的自己一同转过视线去的时候,所目睹到的确实是彩虹般的光。
那一刻的彩虹光圈并不是只属于少年眼中的美景,是自己,连少年身边的自己也可以目睹到的一切。
而那时自己由于要熬夜写歌的缘故,恰巧视力稍微降低了一些,恰巧让远处所看到的昏黄色的灯光变得更加朦胧,像是在黄昏时分目视着不在热烈的太阳一样,什么都看不清的色彩更有想象力的空间。
如果是在白天或者走近一点,那么所能看到的就只是单纯的黄色的光而已。
那样的话,大概只有想象力不受约束的小孩子才能肆意的畅想吧。
无数远光灯向前,构成的车流仿佛如同漂泊的大雨般冲刷过天地……远距离的模糊才会如此美丽。
否则就只是层层叠叠的单纯冰冷的灯光也勾勒不起些许按喇叭时,在白色雨幕中所点亮的雷鸣声了。
那时候的自己还不清楚。
或者说并不完全能分析出这一刻与少年共同的视角代表着什么。
只是深深烙印在记忆中的那一幕仍然清晰如也,那是自己明说自己也能看到那样的景色,也能感受到那样的模糊的美时,姗然转过头的震惊的江城。
那时的天色正好,清风不燥,转过头了也恰好与天边的风儿形成联动,月光将绿色的丝发照耀的透白,根根的发梢都似乎在发着光,隐约的侧颜暴露出的是在天边宛若皎洁无暇的银炼下模糊的线条——那是与那位学者类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姿态。
那双在夜晚的月色中清晰的倒映出的眸子,就像是把蓝色和绿色混杂在一起编织勾勒出了最为曼妙的渐变色,分明又融洽的梦幻中所留有的是惊讶。
他似乎从未想象过自己所看到的,也能被别人看到。
从未想象过有人可以理解他,理解那看似毫无意义的感叹。
不会被当成矫情,也不会被用一句无聊吗,你闲不闲——之类没有任何尊重且廉价的话语就打发掉。
那是不管能不能看到,都会选择去看,选择去相信的尊重,更是能看到那一幕的强烈的共鸣和共情。
接下来的聊天就更多了。
江城似乎又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不再是之前的浅尝即止或者举例子,而是只说他内心对于这种事情的判断。
说解构必须有分寸,否则艺术会失去其存在的根基。如若不然,“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就会成为“喝醉了睡迷糊了连水和星星都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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