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像这样简简单单的事情,即便以空之律者的核心可以观测到的领域也难以逾越,就像是那是属于另一尊同样伟岸存在力量的波及范围,即便是律者的力量也无法触及,无法插入到属于他人的领域之中。
这并不是个例,是全部,是在外界的人无论用何种方式观测何种方法去看,用眼、用卫星,用监控设备,甚至是用停留在里面的信号搜寻也无法看到。
那是纯粹的黑,纯粹的夜,见不到一丝光芒的闪耀,简直犹如最为深沉的海,最为坚固的牢笼一样。
即便是在宇宙中——暗淡与漆黑是绝大多数的宇宙中,也绝对不应该存在这种虚无到绝望的东西。
是的。
——虚无。
那是只能用虚无来形容的东西。
倒不是也为无法理解的东西覆盖上了一层可以理解的皮囊,仅仅只是单纯的目睹到面前的这一刻,少女就会本能的被唤醒了曾经一个人置身于黑暗中——现在也只是利用自我分割和欺骗来逃避的感受。
“咔——!”
仪器从手中落下了。
|5/26/65/22/51|
昂贵的东西被随意的扔掉了。
维尔薇的身体剧烈颤抖,连直视屏幕都已经做不到了,萎靡不振的开始软化瘫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瞳孔像是断了线的风筝,无处安放,剧烈颤动。
又……又来了。
那些无从逃避的孤独。
终于……终于又追上来了啊……
……
“虚无论……起源于文艺复兴时期对上帝的拷问,因为此前的所有哲学都认为人类出生在世界上是有意义的,是有一个伟大的使命的,直到人们发现没有,悲哀的发现我们——人类的存在是毫无意义的。”
“人类既没有前生也没有来世,活在这世界上的一切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就像是一场玩笑或者一滴水。”
老迈的研究员,除维尔薇以外的研究员既没有也没有时间把目光放在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总指挥身上,他缓缓的摘下了自己的研究,目视着这一切。
屏幕上的漆黑在瞳孔中的反射是宛若吞没着一切的黑洞,每一分神色都仿佛正在逐渐被分解与毁灭。
“虚无主义的律者……看到就会让人共情出虚无主义,这算什么?”
“哲学?意识?还是唯心权柄?”
无法回答也没人可以回答。
因为目之所及已经没几个人还能站着了。
名为律者的权柄,即便是分支中的分支的一点展现也足以让人类拼尽全力也无法触及,正如空之律者即便忽略对虚数空间的操控本身对于空间的一些基础运营也足以达到除机械降神以外的不可能胜利。
于是仅有的几个研究员的目光只能继续偏转向屏幕,即便明知道继续看下去会被全屏辐射也只能看。
悬浮在空中的另一块屏幕已经自动打开了记录模式,书写乃至言语或行为都会被记录下来。
……
405.活下去,你后悔了。
这是对抗律者必须的行为。
一点点情报也至关重要。
就这样持续的观察、持续的记录、持续的猜测,并将自己的猜测详细的记录汇总……直至那份黑暗停止扩张,只是那看似毫无曲线,直线亦或者体积之分的黑暗上明显的裂出了几道仿佛是碎裂的痕迹。
“什么?律者被讨伐了吗?”
“不……”
旁边的能量幅度同样膨胀,从未有过一刻的变化,就像是战争从未真正的打响过。
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有任何变化,然而那份碎裂直到现在也仍在蔓延。
简直就像是被人打碎,不……是像鸟儿从蛋壳中离开一样,新生的鸟儿正在主动挣扎着打碎蛋壳。
直至某一刻那份黑暗,那份萦绕着的虚无,真的以肉眼可见的方式碎裂出了存在,以卫星自上而下的向下观测,甚至某一刻能看到其中闪烁的幽暗。
……
……
【所目睹到的一切已经是难以用言语描述的东西了,在无穷尽的黑暗中,在死寂的犹如彻底失眠一般,再也找寻不到任何一丝光或者存在的黑暗中,动用感知能力去‘看’的你目睹到了无法诉说的事情。】
【严格来说你其实也不需要去看,因为无论是阿波尼亚还是伊甸,现在都能和你感觉到一样的东西。】
【那是不能说,也不能描述,却实实在在的正在发生,时时刻刻能感知到有东西确实在变化的感觉。】
【并没有任何的压抑控制让你们无法感受到任何东西,只是单纯的以黑暗笼罩,却不否定感知能力,简直就像是被关进笼子的鸟儿或者刚出生的胎儿一样,唯一能正常使用的感知能力就只有体会这一种了。】
【但这也并不是会将你永恒围困在这里的东西或权柄,因为就算你不去主动打破,你也能感知到这份黑暗,这个如囚笼一样的东西正在被逐渐破碎着。】
【“咔——!”】
【“咔咔咔咔咔——!!!!”】
【像是有什么东西再裂开,再撕开一样,详细去听又像是丝线的崩断声,钢铁的牢笼被扭曲掰弯。】
【与仍处于外界的研究员不同的,被货真价实的笼罩于黑暗中的你也可以清晰的听见这一份发生着什么的声音。】
【下一刻,你的触觉回来了。】
【象征着束缚触觉的东西被崩断了。】
【你感觉到了自己正在握拳,直至连痛觉也回归,指甲刺入掌心的感知也同样到来。】
【最后回归的是视觉与听觉,能让你看到被黑暗吞没,只有从天空中降下的几缕阳光,能印证出满目疮夷的大地,以及站在最中央,站在别墅废墟的最中央,如木偶般瘫软无骨,耷拉着身体的少年。】
【那是字面意思上的,仿佛失去了骨骼,仿佛如同提线木偶,被斩断了丝线。】
【每一个关节,每一个部位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动力,只能以扭曲的姿态勉强的站着。】
【别……】
【不要。】
【即便明知道面前出现的已经是律者了,你仍然会为这一份凄惨的姿态而感到心痛。】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像江城那样正常普通的人不应该像是摔死的鸟儿一样凄惨。】
【——他仍在尝试行动。】
【没有动力,没有骨骼,只保持着基本的体型,扭曲的姿态的他正在尝试着行动。】
【求求你不要再动了。】
【你张开嘴,无声的发出哀嚎。】
【你想伸手,想阻止,想阻止少年这样不珍惜身体,这样摧残着身体的行为,想把他抱起搂在怀里,想把他好好发放到床上,想把他……把他……】
【伸出的手终究无力的垂下了。】
【因为目睹到了那双眸子。】
……
啊……
那该是一双何等恐怖的眼睛啊。
——像是死人
——就是死人。
就是死去的人一般的空洞,找寻不出一丝倒映出的光亮。
没有自我,没有意志,没有任何可以被转变为律者意识的部分……连负面情绪或狂热的破坏欲都无法拥有,如今出现在面前的仅仅只是一具空壳罢了。
一具残留着执念,残留着不甘的空壳。
江城已经死去,只剩下了孤独的灵魂。
本能的起身。
本能的行动。
本能的任由他的皮肤无数次的摩擦粗糙的地面,无数次的与棱角分明的边缘接触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笼中鸟,手中偶,至此张开双翼。
……
……
……
可这终究是无意义的。
西西弗斯……
到底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呢?
到底是我搞错了什么事情,还是我从未做好过任何一件事情才会导致这样的结局。
无法忍耐。
无法继续忍耐下去了。
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江城,无论是不是江城的律者,顶着江城面貌的人变成这样凄惨的姿态了。
然而,接近不了。
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
怎样的行为也难以向前跨越一步,是飞是跑还是利用崩坏兽的力量瞬间移动也不行,就像是自己与江城处于两个世界,绝对不能干涉和接触的两个世界。
不仅仅是自己,包括现在已经能看到的周围的人也不行,伊甸和阿波尼亚都不行。
那两个家伙也在试图向前却又无能为力的状态,也无论是用何种方式都无法干涉。
——没有必要指望她们。
要……
攻击吗?
试着打破那层摸不到的屏障。
犹豫的时间并不长,尤其是在确认了彻底干涉不到之后,相比起继续看着少年悲惨的样子,梅比乌斯宁可背负随意触动律者的状态可能导致的祸患。
幽绿色的暗影从脚底延伸,作为舍沙融合了无数崩坏兽之后化成为奇美拉的展现,被驱动着向前蔓延。
路上的无论是建筑碎片还是钢筋混凝土,只要接触的一瞬间就会被瞬间吞没,连通魂钢也毫不例外。
面对一切事物,即便是偶尔还会游荡的几只崩坏兽都能轻易吞没的暗影,却仍然被拦在了少年的身边。
无法接触。
无法触及。
就像曾经一样。
就像是无数次被迫装聋作哑,被迫站在一旁看着江城遭遇种种对待,就算恨得牙痒痒,恨得把拳头都打出血了,就算身体被消耗到连血液中都带着毒素,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触及,不可能插手她们之间。
世界就像是一个无尽的轮回,或者说是一场讥讽的喜剧……梅比乌斯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感觉这么无力了。
每一次坚强,每一次进步,也每一次都会被别人践踏,每一次都会遇上更强的灾难。
似乎永远永远无法再拥抱少年了。
……
……
……
……
“没有威胁了。”
本来已经陷入停滞的通讯仪器再一次传出声音,那个被清晰判断出来的人——维尔薇似乎很是虚弱。
“我很难向你解释律者……江城现在是什么状态,总之他现在身上没有一点是属于自己的,大概除了身上的一层皮之外。”
“查询不到有思维活跃过的痕迹,尝试探寻他也只能感应到些许的热量,体内没有任何固体存在,像是没有骨骼,真的没有骨骼。”
“我并不认为仅仅是阿波尼亚的戒律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否则人类应对律者将会变成最为简单的事情,而且现在的戒律应该早就崩断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分析不出来,大概是很漫长的原因吧。”
上一篇:呱!勇者的命也是命!
下一篇:霍格沃茨之这个巫师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