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组建了最强剑客集团 第943章

作者:漱梦实

  因此,松平容保以会津地处偏远东北、将士不悉京都风俗、唯恐难当大任为由推辞了。

  但是,当一桥庆喜和松平春岳将“会津世代守护将军家”的祖训指出来时,容保便下定决心接受任命了。

  家臣西乡赖母、田中玄清听闻后急忙从会津赶来。

  面对家臣们的竭力劝阻,意已决的松平容保慷慨陈词:“我起初也是这样考虑的,然而将军大人的命令频频下达,为臣者没有拒绝的理由;又有会津的家训,我虽不才,但也未尝一日忘却报效,因而只能接受任命了。既然已经选择了担当大任,如果我们君臣想法仍然不一,便很难有所成效,各位应再好好考虑一下。我们君臣所有人都做好葬身京都的准备吧!”

  可以说,松平容保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战死他乡”的决心上洛的。

  就这样,文久二年(1862)闰8月1日,松平容保正式就任京都守护职,率千名会津精兵上洛,本阵设在京都黑谷的金戒光明寺。

  会津兵马的军容整齐,给京都士民们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在率军进驻京都的当天,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松平容保骑着纯白的战马,身披艳红的阵羽织,头戴折乌帽。

  京都士民们一听到会津中将来了,年轻女孩们争先恐后地跑上街,只为一睹会津侯的风采,就连男人也为他的威武姿态所倾倒。

  后来,有人作了这样一首童谣:“会津强藩,肥后大人。千里迢迢,京都守护。皇宫繁昌,公卿安心。百姓欢腾,拍手称快。”

  【注·肥后大人、会津中将:松平容保官拜肥后守、左近卫权中将,世称“会津中将”或“肥后大人”】

  会津军无愧于“幕府的最强盟军”的美誉。

  只见会津军的将士们无不挺胸抬头,精神抖擞,脚步扎实有力。

  他们的着甲率达到惊人的百分之百。

  上至有马可骑的将领,下到徒步行走的普通士兵,皆是全副武装。

  那整洁如镜的铠甲、那直刺向天空的长枪、那密密匝匝的腰刀,在阳光中闪闪生辉。

  绣有会津葵的军旗在烈风中呼啦掣动,森然干宵。

  相较之下,与他们齐头并进的新选组……那可真是太寒碜了啊!

  没有统一的装备。

  没有统一的服装。

  着甲率……基本等于没有。有甲可穿的人,也就只有青登了。

  一方是星旗电戟的雄师劲旅。

  另一方是形象不正的“杂牌军”。

  两相比较之下,营造出极强烈的反差感。

  与此同时,因为新选组的将士们此前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底层人士,所以他们就连精神层面也没法跟百里挑一的会津精锐相提并论。

  这种“自己是矮穷挫,身边跟着个高富帅”的情境,很难不让人心生难堪、害臊之情。

  新选组里的不少人在目睹会津军的壮盛军威后,下意识地缩紧双肩、埋低脑袋,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

  相对的,新选组的拉胯军容使会津将士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尽管松平容保此前已三令五申:新选组是地位与我们相当的盟友,切勿不可轻慢,但在此时此刻,依然有为数不少的会津将士朝正跟他们并肩同行的盟友投去轻蔑、鄙薄的视线。

  更有甚者直接压低嗓子,窃窃私语道:

  “搞什么啊?我们殷殷期待的援军,就这副德性吗?”

  “这样的军队,能顶什么用啊?”

  “连统一的装备都没有……这种杂牌军凭什么跟咱们会津军平起平坐?”

  “他们真的能完成‘镇抚京畿’的重任吗?”

  “为什么橘大人要骑牛啊?堂堂的京畿镇抚使,连匹马都骑不起吗?”

  “不过,那头牛长得还挺壮实的,好像比藩主大人的爱马还要高上一些。”

  “喂,快看呐,有女人,他们竟然还有2个女兵。”

  “真的耶,哇,那俩女人长得真不错啊。”

  “对呀,尤其是背着薙刀的那一个,我还是头次看见这么美的女人。”

  “带女人上战场……我越发觉得这个新选组很不靠谱啊……”

  ……

  虽然他们已极力地压低嗓音,但因为两军是比肩行进,相隔得很近,所以新选组里的不少人都听见了他们的议论声。

  一时之间,总司、佐那子、木下舞、土方岁三……从长官到队士,逐一地侧过脑袋,回以怫郁、愤懑的视线。

  尤其是总司——她的一对柳眉紧缩,似有无数怨念寄宿于内。

  就连普通人都能听见会津将士的嘲讽,遑论是拥有天赋“风的感知者+1”的青登呢?

  然而,青登的面色却一直如常,腰杆挺得笔直,看上去稳如泰山,仿佛毫不在意会津军士的亵慢。

  这个时候,松平容保蹙紧眉头,转头向后,怒斥道:

  “肃静!”

  霎时,原本叽叽喳喳的会津军列重归鸦默雀静的森严状态。

  随后,松平容保将视线移向青登,郑重地致歉道:

  “橘大人,抱歉了,是我驭下无方。”

  青登平静一笑:

  “无妨,我的新选组还很弱小——此乃事实,没有回避、遮掩的必要。”

  松平容保闻言,怔了一怔,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回答似的。

  “肥后大人,当心了,前面的路很崎岖。”

  青登的提醒使松平容保回过神来,他当即控稳掌中的缰绳,小心翼翼地驱使坐骑。

  在遭受松平容保的严厉警告后,会津军的将士们都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嫌弃新选组。

  场面归于平静。

  两军行进了约莫半个多时辰后,总算是开进京都的地界,抵达东海道的最后一站——京都的三条大桥。

  ……

  ……

  京都,三条大桥——

  三条大桥是横跨加鸭川的桥梁之一。

  桥的西端是一个里程碑,表明距离江户日本桥约500公里。

  这座桥最初是在室町时代(1336-1573)建造的,当时它只是一座粗糙的木制桥梁。

  天正十七年(1589),在丰臣秀吉的命令下,人们以石梁重建了一座更大的桥身。

  新桥长63间(约115米),建在埋在8米深的角石上。

  桥下的加鸭川缓缓流淌,对岸的繁华城市的背后,东山三十六峰在阳光下透出青绿色。

  当青登和松平容保领衔两军登桥时,“兵戈铁马,顺着桥身大步行进”的这副光景,好不壮观。

  幕府新建的战斗部队来了——此则消息如风一般传遍整个京都。

  京都的士民们像闻着腥味的猫一样,上赶着跑来围观。

  仅须臾,军列所过之处的两侧街边,站满了踮高脚尖、伸长脖颈的围观群众。

  京都人朝新选组的将士们投去好奇的视线。

  而后者亦用饶有兴趣的眼神打量前者。

  包括青登、试卫馆群英在内的绝大部分人,都是首次见到那么多活着的、并非生存于书本上或他人的言传之中的京都人。

  两波人就这么互相观瞧。

  不得不说,仅从外表上来看,京都人就和江户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光是穿衣风格就很不一样。

  谈到江户人的性格,大概可以提到几个关键字:浮世、虚华、及时行乐。

  由于频繁的天灾和火灾,江户人的性格里大多有“人生无常,把握当下”的特征。

  因此,江户人格外钟意花里胡哨的衣裳,怎么骚包怎么来,很有暴发户的风范。

  反观京都人……青登举目望去,发现他们也很喜欢穿鲜艳的服饰。

  红的、黄的、橙的……怎么鲜艳怎么来。

  但是,京都人在纹饰及色泽的选用上非常讲究,透出别样的时尚感、婉约感。

  至于其他的细节处:腰带的绑法、发髻的插放位置等多处地方,亦是独树一帜。

  兴许是因为看习惯了佐那子、木下舞的“江户风”,所以青登对“京都风”无感。

  虽感不喜,但他也愿意承认:“京都风”确有与“江户风”迥乎不同的魅力点。

  然而……京都人的心态显然并不像青登这样包容。

  如果说,青登等人在打量京都人时所投射出去的情感,是对于异域风情的纯粹好奇的话。

  那么,京都士民们朝新选组投射来的情感,就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了。

  并非心理上的反感。

  而是有如上位生物对待下等生物时的那种生理性的厌恶。

  某位花季少女一边轻掩朱唇,一边对身旁的友人娇笑道:

  “快看呐,他们的穿着好土啊。”

  “就是啊,为什么要把腰带绑成那样?难看死了。”

  一名老人忿忿不平地跺脚道:

  “哼!怎么又有东夷过来了!有完没完了!王城的土地都被玷污了啊!”

  他身旁的另一位老人接话道:

  “唉……真不想跟这些粗鲁的蛮夷同住在一座城市里啊。”

  两个手提菜篮的妇女窃窃私语:

  “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他们臭臭的。”

  “我听说东夷都很邋遢的,他们一个月才洗一次澡。”

  “啊?真的吗?一个月才洗一次澡的话,那整个人不都成酸腌菜了吗?”

  走在最前面,同时还骑着头显眼的大黑牛的青登,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最多的视线。

  “他应该就是那个京畿镇抚使了吧?”

  “好年轻啊。”

  “我若没记错的话,他今年才21岁。”

  “21岁……真羡慕啊,年纪轻轻就已位极人臣。”

  “他为什么要骑牛啊?像他这种身份的大人物,应该不难弄来神骏的宝马吧?”

  “谁知道呢,兴许是他的个人喜好吧。”

  “嘿,你别说,他胯下的那头牛长得还挺可爱的,毛茸茸的,而且毛发还特别有光泽,感觉摸起来一定很舒服。”

  “他是啥来头?他看起来也不像是哪个藩国的大名?为何那么年轻就能被委以镇抚京畿的重任?”

  “他就是那个仁王。”

  “仁王?哦,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单枪匹马地毁掉关东的清水一族的剑士,没错吧?”

  “是的,就是他。我听说他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剑术之高超、胆气之豪迈,堪称一骑当千。”

  “那又怎样?他的本事再厉害,不也只是一介东夷?”

  “那倒也是。”

  当然,最引人瞩目、拥有最高讨论度的,还得是新选组的穷酸外表。

  “这就是江户幕府新建的战斗部队?看上去不怎么样啊,与其说是军队……感觉他们就只是一帮满身泥臭味的乡巴佬而已啊。”

  “哼,连统一的装备、制服都没有,这种程度的军队也敢号称‘新选’?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