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67章

　　毕竟谁都明白，这对每个公司都是有利的。

　　在卢修斯-莱恩的执政黄金期，这个精明的胖子确实是政治上的天才，他一点点地把市议会从公司傀儡剧场，改造成了专属于他个人的独奏舞台。

　　市民们爱死他了——支持率像KK的超梦一样在排名榜上飙升，选举全息投影里的莱恩总是挂着那种‘我能搞定一切’的笑容，而夜之城的许多人就吃这套。

　　要不是卢修斯-莱恩死了，如今的夜之城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和他争夺市长的位置，而为了避免再出现一名这么受欢迎，还试图利用公司，缔造自己的个人城市的市长，每个公司都难得在这方面团结了起来，不愿意让卢修斯莱恩的一些政策继续出现。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经典笑话。”

　　在NCPD总部中，看着四周忙碌的NCPD警员，卡尔对着旁边的安迪说道：“旧美国在二战时出现了一个罗斯福，而后来旧美国的一切政策，都是为了防止再出现一个罗斯福，虽然卢修斯莱恩其实本质上也只是个出色的政客，并不具备罗斯福那样的才能，但是两者之间的应对还是挺相似的。”

　　“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对这方面发表什么看法为好。”

　　安迪整理着手头的文件，看着被自己邀请过来的几个朋友在NCPD的办公室里四处好奇得站着，说道：“毕竟这方面我算是受益人。”

　　“说实在的，我也没有想到被市议会选为暴恐机动队管理人员的人会是你。”

　　卡尔抱起了双手：“原以为市议会谈妥后，还是会选个挂着NCPD名头、实则是他们派来的代理人，这倒说明市议会终究还是那些公司的议会；

　　在卢修斯-莱恩死后，面对可以插足的新区域，依旧是彼此谁也不信谁，最后只能选个各方都能接受的人选，就像是支持暴恐机动队一样，每个公司都有参与，却都不允许独占。”

　　“也许吧。”

　　被卡尔称为‘各方都能接受的人选’，安迪表情丝毫未变：“对那些公司来说，稳定就是最大的利好吧。”

　　“看来约翰逊先生上任后的政绩，加上你们特别行动队的表现，很对公司胃口.不过想想也是。”卡尔歪了歪头，“对上面那些人来说，只要底层闹不出影响公司声誉的事情，街头也不再频发损害公司财产的案子，在各方的制衡下，选个折中人选确实顺理成章。”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考验了。”

　　安迪已经收拾好了手头记录着每个暴恐机动队成员的文件，看向了被邀请来的卡尔和V他们。

　　“卢修斯-莱恩所留下的那个人，因为无法被投靠任何公司的关系，靠着自己多年控制暴恐机动队的经验，在死前销毁了旧的控制协议——既然自己活不成，就干脆让暴恐机动队变成一颗定时炸弹；

　　我其实倒是宁愿他启动协议，把那些赛博精神病都送下去，至少那样我还能从头组建一支干净的队伍，可现在，我们手里只有些残缺的次级协议，能削弱他们，但要像旧协议那样要他们的命那可难了。”

　　安迪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冷漠感：“估计那人是指望他们失控，好让夜之城再乱上一把，可惜，现在擦屁股的人是我。”

　　“就是这样，你才会来邀请我们不是吗？”

　　卡尔笑着说道：“总得让那群赛博精神病，懂得什么叫规矩和上级才行。”

第796章暴恐机动队人员

　　暴恐机动队——这支在夜之城令人闻风丧胆的武装力量，由十个精锐小队构成，正式成员始终维持在六十至七十人之间。

　　对于一座人口从近期于七百万膨胀至近八百万的巨型都市而言，这支负责镇压暴乱、清剿赛博精神病的特种部队，规模堪称渺小，然而，正是这种刻意维持的“稀缺性”，反而成为其恐怖威慑的一部分。

　　因为暴恐机动队本身便是由“驯化的野兽”组成——所有成员几乎均是在赛博精神病发作期被捕获并改造的顶级危险分子。

　　在这座钢铁丛林中，唯有双手浸透鲜血、神经被义体影响至癫狂的杀戮机器，才配被冠以“赛博精神病”的称号，而只有经过脑皮层抑制手术与药品驯化的赛博精神病，才能成为暴恐机动队。

　　维持这支队伍的数量堪称奇迹。

　　考虑到任务中的神经崩溃复发率、追猎同类时近乎同归于尽的战损比，以及每名队员平均服役期不超过两年的残酷现实，暴恐机动队始终游走在人员枯竭的边缘。

　　暴恐机动队永远处于人手不足的状态，却又从未真正面临过无人可用的窘境。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一个悖论，但若了解这支队伍的本质，便会明白其中的残酷逻辑——在这座夜之城，疯狂就像呼吸一样平常。

　　每天都有新的赛博精神病在街头诞生，每天都有失控的佣兵、过载的义体军人、被绝望吞噬的市民.他们源源不断地填补着暴恐机动队的空缺。

　　问题从来不是“有没有疯子”，而是“疯子能活多久”。

　　大多数新招募的队员往往撑不过三个月——要么在任务中被更疯狂的猎物撕碎，要么在某个执勤的夜晚彻底崩溃，最终沦为被自己队友清剿的目标。

　　能活下来的，都是怪物中的怪物，疯子里的疯子，他们游走在崩溃边缘，却又奇迹般地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足够让他们继续杀戮，足够让他们成为夜之城最锋利的处刑工具。

　　所以暴恐机动队永远缺人，却也永远不缺人，因为在这座城市里，疯狂是唯一的可再生资源。

　　如今，由于前任管理者的失职，这头被驯服的野兽彻底挣脱了缰绳。

　　暴恐机动队已然陷入失控状态——他们拒绝执行日常勤务，无视指挥系统的调度，甚至开始按照自己的疯狂逻辑肆意行动。这种公然的反叛，对任何权力机构而言都是不可容忍的背叛。

　　市议会和各大企业之所以长期默许这群赛博精神病持有特殊执法权，纵容他们在清剿行动中的无差别杀戮和强制‘招募’行为，根本原因在于他们确实能有效维持某种扭曲的秩序。

　　这支始建于2000年代的特勤部队，近百年来始终践行着一个简单法则：以疯狂遏制疯狂，但倘若他们连这最后的利用价值都无法兑现，那么这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疯子队，或许就该迎来历史的终结。

　　尽管夜之城的治安形势正在改善——NCPD通过大规模扩招普通警员，组建多支新型特别行动队，已经基本控制了常规犯罪率。

　　但面对赛博精神病这种特殊威胁，暴恐机动队仍保有最后的战略价值：他们的清剿效率远超常规NCPD人员，更重要的是，这些本身就是消耗品的疯子队员，在预算报表上比训练有素的特别行动队要‘经济实惠’得多。

　　只要他们还能继续猎杀同类，只要他们的子弹还能打中‘正确’的目标，这座城市的统治者们就仍会容忍这支疯人队伍的存在，毕竟在夜之城，实用主义永远凌驾于道德准则之上。

　　于是，为了最后确定这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小队还能不能有作用，市议会的议员们他们选择了NCPD特别行动队队长安迪来接管这支已经逐渐失控的疯人军团。

　　安迪率领的特别行动队在过去，已经用实际战绩证明了自己能够部分替代暴恐机动队的职能，他既熟悉街头巷尾的作战方式，又保持着健全的理智——这正是现在的暴恐机动队最缺乏的。

　　议员们做出决定时，所讨论的是‘废物利用’。

　　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一次风险可控的尝试：如果这个年轻队长真能让那群疯子重新听话，那夜之城就又重新握起一把趁手的屠刀；即便失败，也不过是又一场无关紧要的暴乱，反正NCPD的特别行动小队已经证明他们能收拾残局。

　　没人关心安迪本人是否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那些西装革履的大人物们只在意最后的结果——这支拥有悠久历史的暴力机器，究竟是能焕发第二春，还是该被彻底送进历史的焚化炉。

　　“我过去一直对暴恐机动队，有着一种算是阴影的感觉。”

　　来到了暴恐机动队设立于2020年的基地‘市政刑事司法综合大楼’外，奥利弗对着安迪说着：“这大概是每个圣多明戈人都有的阴影吧，就是那种类似于故事中恐怖恶魔形象的感觉，会被用来吓唬小孩，要是你不听话，暴恐机动队的人就会来抓你之类的。”

　　“这个不仅仅是圣多明戈人有，海伍德的人也有。”

　　杰克笑着在旁边说着：“好像每个生活在夜之城的孩子，小时候总会听到这个。”

　　“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和妹妹一起，在约翰逊先生讲故事的时候听说过小时候被用来吓唬人的暴恐机动队，现在却要自己去面对接手了，也不知道小时候的我知道现在的情况，会不会被吓一跳。”

　　安迪说着这话的时候，即使是提到了他的妹妹，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太多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东西越发得刻苦铭心，却在话语间越发得平静能说出了。

　　“不管会不会被吓一跳，这也是我们该面对的事情了。”

　　卡尔说着，环顾了一下这次陪同安迪到来的人。

　　他，安迪，V，杰克，奥利弗，强尼六个人，为了预防暴恐机动队发疯波及到市民，其他一同来的特别行动队成员都在外围准备剿灭了。

　　六个人面对整栋楼，差不多有七十人左右的暴恐机动队嘛.

　　“强尼，你改造后的身躯真的顶得住吗？”

　　卡尔担心的，只有强尼。

　　“别小看我卡尔，等着看就好了。”

　　“我就怕这是你当年荒坂塔说过的话。”

第797章我是来让你们知道规矩的

　　“KK来了。”

　　当卡尔一行人出现在市政刑事司法综合大楼外时，他们的行踪几乎在暴露的刹那便被监控系统锁定，数据流瞬间涌入暴恐机动队的战术终端，让每个暴恐机动队的成员都知道了这消息。

　　尽管KK身边的部分人员面容因岐路司光学义眼的干扰而模糊失真，但没关系——只要那个男人的脸能被系统清晰识别就够了。

　　暴恐机动队是个信奉实力至上的组织。虽然确实存在因服役年限长而职位较高的成员，但能迅速攀升至队长层级的人，无一不是用拳头让所有反对者闭嘴的狠角色。

　　毕竟，暴恐机动队的组建初衷就是以暴制暴，这条用鲜血写就的铁律，在组织内部同样通行无阻。

　　那么，如今夜之城的个人武力巅峰究竟是谁？

　　或许是全身义体化的亚当-重锤，或许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传闻还活跃着的摩根-黑手，又或者是那个据说已潜入城中的传奇杀手阿吉拉尔。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答案，自己的猜测想法，无论这份名单如何变化，有一个名字永远位列其中——

　　KK。

　　暴恐机动队里见过他的人不少，甚至有人曾直面过这个怪物，没有队员会质疑他的强大，更没有人敢不畏惧他的存在。

　　疯子不等于傻子。

　　就算某些队员已经癫到脑神经短路，面对绝对的实力差距，他们依然懂得什么叫敬畏——否则，这个弱肉强食的体系里，强者又怎会爬得如此之快？

　　当暴恐机动队的人看见KK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读懂了他此行的目的。

　　在这场席卷市议会的政治风暴中，暴恐机动队确实是既得利益者。

　　那个曾经掌控着他们神经抑制器的特派员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束缚他们的枷锁终于断裂——他们自由了，彻彻底底地自由了。

　　但他们比谁都清楚，这份自由注定短暂。

　　工具可以偶尔脱离掌控，但若连最基本的用途都丧失，等待它的只有报废厂里的熔炉。

　　暴恐机动队的每个成员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入队仪式简单粗暴：要么把现役队员打趴下被看中才能招募，要么被打到半死再乖乖戴上项圈，说他们不想活？那是放屁。

　　可这群病历档案里清一色写着‘赛博精神病’的疯子，想要的从来不只是活着。

　　合法杀戮的权限、顶尖的军用义体、令人眼红的津贴待遇——这些他们都很满意。

　　但贪婪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他们想要更多.更多

　　他们想要一个新的特派员，一个能给予他们更大自由和更丰厚待遇的傀儡。

　　他们渴望装备库再来一次全面升级——NCPD那些日新月异的装备都快赶上他们了，这简直不可容忍。

　　市议会的态度越来越明显：资金流向开始倾斜，支持力度日渐疲软，在那支理智可控的特别行动队和随时可能暴走的疯狗之间，选择再清楚不过。

　　每次看到特别行动队又获得新装备的简报，暴恐机动队的成员就会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一种侮辱。

　　他们早已习惯了特权：习惯了随意扣动扳机时不用看人脸色的快感，习惯了平民眼中那种混合着恐惧与惶恐的眼神，更习惯了全城最精良的装备在手中沉甸甸的分量。

　　他们可是夜之城核爆后第一个站出来用铁血手段重建秩序的暴恐机动队啊！从2023到2077，五十四年了，他们理应永远是最精锐、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那支力量。

　　即使曾经的那名最先带领暴恐机动队站出来的队长是NCPD的人又怎么样，旧美国曾经还是英国的殖民地呢，他们现在就是比NCPD更加优秀的存在。

　　全员心照不宣的算盘打得响亮：用混乱作筹码，要挟议会恢复往日特权，最好让新的特派员对他们感到恐惧，不敢干涉他们。

　　但特派员已经来了。

　　不是议会妥协的傀儡，不是他们期待的合作者，而是那个让他们恨得牙痒的特别行动队队长，安迪，正是那个带领着特别行动队，不断压迫他们生存环境的安迪。

　　KK和安迪。这个组合让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

　　当卡尔一行人踏入市政刑事司法综合大楼时，一楼大厅早已被黑压压的人影填满。

　　全副武装的暴恐机动队员如雕塑般矗立，防暴面罩下的眼睛死死锁定着进门的卡尔、安迪，以及跟在后面的V等人。

　　整个大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防暴面罩下传来粗重的呼吸声，每个暴恐机动队员的指节都因过度用力而发白，解除保险的武器在冷光灯下泛着致命的光泽——这般阵仗，足以让最猖狂的帮派头目两腿发软。

　　可卡尔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像是穿过自家后院般踱步向前，靴底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暴恐机动队的阵型随着他的移动产生细微波动，就像铁幕被无形的力量推开一道裂缝。

　　等卡尔和安迪等人走到了暴恐机动队的包围圈中间后，卡尔开口了。

　　“我想你们知道我是谁。”

　　这是卡尔所说的第一句话，而后，他环视了一圈周围，就像是要把每个暴恐机动队成员所在的位置都记在心中一般，而后他继续开口道：“你们也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卡尔的这句话，让环境更加沉默肃静了，没有一个暴恐机动队成员开口，他们只是注视着卡尔，而这表现，让卡尔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很懂得在别人讲话的时候，得保持安静。”

　　卡尔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刮过大厅，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赏，仿佛真的在真心实意地夸奖暴恐机动队的“懂事”——可那双眼睛却冷得像是在评估一般。

　　暴恐机动队的成员们纹丝不动，但面罩下的呼吸声似乎更重了，没人动，也没人接话，他们就像被钉在原地的钉子一样。

　　空气里飘荡着某种危险的平衡，仿佛只要再多说一个字，紧绷的弦就会骤然断裂。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用多说了。”

　　卡尔收回了环视周围的目光。

　　他说。

　　“我是来让你们知道规矩的。”

第798章太阳，就是太阳

　　“我是来让你们知道规矩的。”

　　卡尔的声音在大理石廊柱间碰撞回响，却像坠入深潭的石子——没有激起预期的水花，只有诡异的沉寂。

　　暴恐机动队员们站在原地，防暴面罩下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像一群生锈的机器正在艰难启动。

　　他们的沉默太长了。

　　长到能听见制式靴底摩擦地板的细响，长到能看清战术背心上的弹匣在微微颤动，这些曾让整个街区闻风丧胆的杀戮机器，此刻却像被按了暂停键，每一具躯体里都传出齿轮卡壳般的思考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