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68章

　　他们就像是学生面对着老师给出的难题一般，在用着他们那个曾经发过疯的大脑在仔细思考着卡尔的话语。

　　即使卡尔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基本上没什么好思考的。

　　他们都懂卡尔的意思。

　　卡尔说的他们要知道规矩，意思就是说让他们都在以后听从于新的特派员，也就是安迪。

　　可这和他们一开始的打算不符合。

　　他们一开始的打算是就算要重新被套上枷锁，他们也得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可看现在卡尔的意思，新特派员和以前特派员将得到一样的对他们的束缚，甚至于比曾经特派员给予的束缚还要掐紧他们的脖子。

　　这怎么可能能让他们接受。

　　如此好的时机，他们每个人都默认了不执勤，不就是为了能让套在脖子上的枷锁能松一松，结果卡尔一来，不仅仅不能松，还得紧一下？

　　“这应该不是你管的事情吧，KK。”

　　在许久的沉默和思考后，终于有一名暴恐机动队成员开口了，而那个人恰好是卡尔的熟人。

　　“梅丽莎-罗里。”

　　卡尔回头看着这个曾经试图袭击自己，却又被自己吓跑，最后被安迪制服，然后被暴恐机动队招募进其中的赛博精神病，目光在她略微挺拔，出现了一丝美妙幅度的胸口上扫过，注意到了衣服上面标注的职位信息。

　　根据他对暴恐机动队内部的了解，暴恐机动队所执行的职位和NCPD略有差别，不过殊途同归，而梅丽莎罗里如今的职位，应该是警督。

　　警督，这个职位怎么样都不能算小了。

　　其职位代表的是第一线监督人员，负责监督一个队的警员，其职位有另外一种称呼，也就是警目。

　　警目是什么级别？

　　卡尔和约翰逊先生初次见面的时候，约翰逊先生就是个警目，那是他担任加入NCPD执勤十一年，担任圣多明戈区巡逻警员十六年后才升职成为的职位，换句话来说就是约翰逊先生是在十八岁加入NCPD后，花了二十七年才升到警目。

　　而面前的这个梅丽莎-罗里，按照卡尔的印象，对方加入暴恐机动队的时间也许连一年都没满，

　　一年顶二十七年，尽管这方面有很多因素，比如约翰逊先生不对上司上供孝敬钱，还有暴恐机动队升职快死得也快之类的原因，但是比较起来，梅丽莎-罗里的升职速度实在是过于夸张了。

　　这份速度让卡尔在看到梅丽莎-罗里胸口标注的职位后，几乎是在脑海中下意识把约翰逊和梅丽莎-罗里进行了比较。

　　比较后，有点可怜约翰逊先生了。

　　脑海中闪过如此想法，对于梅丽莎-罗里所询问的，‘这并不是你应该管的事情’，卡尔做出了回答。

　　“很抱歉，梅丽莎小姐。”

　　卡尔拿出了手机，稍微展示了一下自己的东西：“NCPD协助人员，我有挂名来着。”

　　手机屏幕上，NCPD的标志在蓝光中格外刺眼，那下面赫然显示着【协助人员：卡尔】的字样，还有一串闪着红光的授权编码。

　　这个所谓的‘挂名’身份，在NCPD推行的新系统中被标记为【特级协作单位】——一个足够让普通警目闭嘴的权限等级。

　　“我想这个身份，应该足够我来回答你一个警目的问题了吧。”

　　卡尔微笑了一下：“我记得曾经在街头遇到梅丽莎小姐你的时候，那时候我问你NCPD管制相关的消息时，你的回答还是不在乎管制，只要来的人能打就行，当时还好像跟我提了一嘴曾经NCPD局长派了个精英想来管制，结果连骨灰都被扬了。”

　　卡尔的笑容逐渐扩大，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骤然消失。

　　他背起双手。

　　一刹那。

　　V的武士刀出鞘，寒光割裂空气。

　　安迪的步枪‘咔嗒’一声切换至致命模式，瞄准镜泛起猩红。

　　杰克的‘金色狠婆娘’手枪上膛声如同脊椎断裂般清脆。

　　奥利弗的智能冲锋枪已经锁定了四周所有人。

　　强尼背部的炮台弹出，充能完毕的嗡鸣像是死神的低语。

　　在这所有人都准备好动手的刹那过后，卡尔的声音轻轻响起，轻得仿佛情人耳边的呢喃——

　　“我很好奇.”

　　他抬头望向挑空大厅的天窗，午后的阳光将他睫毛的阴影投在颧骨上，

　　“你们现在七十六个人，面对我们，有谁能说出这句话，有谁敢说出这句话。”

　　赤裸裸的威胁之意，展现在了每一个暴恐机动队成员的面前，即使是刚才开口的梅丽莎-罗里面对卡尔等人瞬间展现出来的杀意，也是呼吸一滞。

　　从来都只有他们暴恐机动队恐吓别人，让别人感觉害怕和尿裤子，从来就没有人能让他们暴恐机动队感到恐惧。

　　因为他们是疯子，是本来就捡回了性命的人，他们没有道理感到害怕。

　　不是吗？

　　本应该是这样。

　　但是现在，在场的七十六名暴恐机动队成员，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刺骨的寒意。

　　那是赤裸裸，不带着任何犹豫的杀意。

　　他们在这杀意下，每个人都明白了一件事。

　　KK等人是真的打算动手，并且

　　他们都有宰了他们七十六人的自信。

　　何其狂妄，狂妄得，简直不可思议。

　　可在那青年站在那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每个暴恐机动队成员的心中，却都不曾存在半点的质疑感，仿佛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就像人不会去问太阳为什么是太阳一样理所当然。

第799章有人动了

　　有人动了。

　　在卡尔毫不掩饰的杀意压迫下，暴恐机动队的阵列中，一道身影猛然绷紧了神经。

　　或许是出于长久以来尊严被挑衅的不甘，又或许是卡尔那狂妄的姿态像一根尖锐的钢针，狠狠刺入了他本就濒临崩溃的理智防线——那需要定期注射抑制剂才能勉强维持的、摇摇欲坠的精神平衡，在此刻被彻底撕裂。

　　他的机械义眼骤然收缩，猩红的光晕如同溢出的鲜血般在虹膜上疯狂扩散，处理器过载的嗡鸣声直接炸响在颅腔内。

　　指节发出金属摩擦的咔咔声，战术手套的纤维随着他攥紧拳头的动作绷出尖锐的褶皱。

　　当其他队员还在凝神面对着卡尔的威胁时，这名暴恐机动队成员的战斗意识已经撕碎了所有程序约束。

　　他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在理智尚未作出判断前，身体已经先一步在本能之下行动能力起来。

　　义体脊柱爆发出高频震颤，皮下装甲伴随着肌肉的动作发出响声，当他的斯安威斯坦系统启动时，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甚至追不上他模糊成残影的身形。

　　那些精密植入的抑制芯片此刻正迸发出刺眼的电火花，在神经突触间烧灼出焦糊的警告信号，但是这些神经疼痛所给他带来的，只是让他的动作更加快速。

　　作为暴恐机动队的标准配置，斯安威斯坦本该受到层层安全限制，因为作为最容易诱发赛博精神病的义体之一，不布置点抑制这些暴恐机动队成员可能真的出发几个疯几个。

　　本来应该是这样。

　　但此刻，所有预设的抑制协议都在刺耳的电子警报声中被逐一解除，就像打开了一道道禁锢野兽的牢笼，这名队员的身形在极限状态下扭曲成一道残影，他血红色的义眼在空中划过一条红色的弧光线。

　　快，太快了。

　　前所未有的解放感如电流般冲刷着他的神经链路。

　　曾几何时，当他还是个游荡在街头的赛博精神病时，那些黑市植入的劣质斯安威斯坦只会带来撕裂肌肉的剧痛；

　　而成为暴恐机动队后，军用级斯安威斯坦又被套上了层层枷锁——直到此刻，随着上级死前权限的解除，所有限制器都在他沸腾的战斗意志前土崩瓦解。

　　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能看见悬浮在空气中的尘灰，能捕捉到队友面罩下闪烁不定的义眼亮光，甚至能数清周边人握着枪的手指。

　　这种近乎时间停滞的神经反应，这种仿佛撕裂物理法则的极致速度——

　　“我无敌了！”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席卷他过载的大脑。

　　肌肉记忆比意识更快地驱动着钛金骨骼，战术匕首在千分之一秒内完成出鞘到紧握的全过程。

　　什么KK，什么死亡威胁，在绝对的速度面前都不过是慢动作播放的滑稽戏，他咧开嘴角，在面罩后露出扭曲的的笑容。

　　自己才是最强的。

　　骨骼中的微震发电机义体发出高频嗡鸣，战术匕首的刃口在千分之一秒内震颤出肉眼不可见的残影——这种精妙的杀戮频率能让刀刃像热刀切黄油般撕开强化肌肉，将内脏搅成肉糜。

　　他的强化肌腱在蓄力时压缩到极限，随着液压系统的一声爆响，整个人如同炮弹般腾空而起，义体在跃至最高点时二次增压，腿部义体在空中完成匪夷所思的直角变向。

　　二十多米的距离被绝对速度压缩成瞬息之间的死亡航程，俯冲时空气在这名暴恐机动队成员的服装表面摩擦出嗡鸣。

　　卡尔那张脸在义眼里急速放大，震动匕首精准锁定左胸第四肋间隙——那是心脏的位置。

　　“去死吧KK！！”

　　这名暴恐机动队成员在此时，终于发出了尖啸声。

　　面对这名带给他死亡威胁感和畏惧感的青年，这名暴恐机动队成员所选择战胜恐惧的办法是面对。

　　他要杀了卡尔，杀了这个让他感觉到害怕的人。

　　他的突袭实在是太快了，快到即使是这名暴恐机动队身边的队友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名暴恐机动队成员会这么疯狂，这么轻易得就崩溃了，上面人束缚的解除，比想象中的还要影响人的神智。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在所有束缚都不存在后，本来就是赛博精神病的人员，又怎么可能会愿意受到威胁呢。

　　刹那间的生死跨越——这名暴恐机动队成员手中的战术匕首，锋锐的刀尖距离卡尔的心脏仅剩半米。

　　在斯安威斯坦系统加持的加速视界里，这段距离早已被判定为‘命中’。

　　不可能有人类能在这种时滞领域做出反应，他确信当自己启动斯安威斯坦的瞬间，周围所有人的神经传导速度都如同静止。

　　此刻他视网膜上已经预演着更血腥的图景：匕首将精准楔入肋骨间隙，剜出那颗跳动的心脏，刀刃会在半空将那团温热的血肉切成绽放的肉瓣。

　　然后他要亲手探入那个空洞的胸腔，把KK的骨头连带着生物组织一起撕成碎片，把他从中间撕成两半，让这个让自己感觉到恐惧的人彻底变成一具，不，两半的尸体。

　　赛博精神病在失去了抑制后彻底暴走，他的义眼发出猩红的光晕，义眼瞳孔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眼中只剩下了KK。

　　如果换个场景，这说不定是一种十分浪漫的感觉，可惜卡尔性取向正常，也对暴恐机动队在任成员没什么兴趣。

　　所以，请容许他稍稍拒绝。

　　卡尔没有出声，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一向是很懒的。

　　特别是在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

　　不需要自己动手，那么为什么要动呢。

　　正好，V也打算试试刀呢。

　　V拔出的刀动了。

　　那速度比暴恐机动队的突袭更快，比他的匕首要更狠。

　　对于打算对自己朋友下手的人，V从来就没有留情这种说法。

　　新合金和材质打造成的，暂时还没有被V取名的刀只是做出了一个略微上扬的动作。

　　干净利落的两截出现了。

　　不过这出现，并不是在赛博精神病的妄想中，而是在他的身上。

　　皮下重型护甲、战术防弹衣、钛合金骨骼——甚至那把恰好在路径上的匕首，全都没用。

　　那道寒光太快、太精准，像是早已计算好每一层防御的薄弱点，暴恐机动队员连瞳孔收缩的时间都没有。

　　他听见自己身躯破裂的声音，那源自上半身的声音比缓缓倒下下半身更早抵达地面。

　　而也就在这名暴恐机动队成员突然发起袭击，并且被V出刀斩成两半的同一时刻，一些暴恐机动队成员也动了。

　　他们就像是被鲜血刺激到了大脑一般，无需多言，也完全顾不上频道中队长的制止声，直冲卡尔等人而来。

第800章就让我来见识一下吧

　　在场的暴恐机动队成员有七十六人，这并不是暴恐机动队的全员，但是也和全员差不多了，因为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黑客还有医疗人员，这些人即使是在暴恐机动队中也是稀有到极点的宝贝。

　　换句话来说就是，在场的暴恐机动队，已经是能打的所有暴恐机动队成员了。

　　七十六，已经死了一个，现在，剩下的七十五人之中有二十四人动了，占据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数。

　　三分之一的人不打算听从卡尔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