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93章

　　“杰克，奥利弗？”

　　卡尔试着在通讯中联络同伴，但是所得到的只有和之前死寂一般无二的杂音。

　　看来通讯受到干扰了，或许是某些东西坍塌导致的

　　不过卡尔觉得按照奥利弗和杰克的本事，他们并不会有什么事就是了。

　　暂时的信息断绝在预期范围内。

　　确认自身状态无虞后，卡尔开始仔细审视这片被坍塌隔绝的封闭空间，幽绿色的视野中，每一处细节都被放大，他小心地移动，避免触动不稳定的碎石堆。

　　在碎石缝隙中缓慢移动了近乎有两分钟，小心挪动导致身上沾满了尘土后，卡尔闻到了一股奇特的气息。

　　那是他十分熟悉的，属于血的气息。

　　卡尔又花了几秒靠近了自己感应到血腥味的地方，那是一个坍塌中还保持了一定空间的房间，他蹲下身，手指抹过地面一层较薄的尘埃，露出了下面已经干涸发黑的大片喷溅状污渍。

　　是人血，大量的血，从喷溅形态看，有人曾在这里被猛烈攻击，甚至可能被撕碎。

　　这种撕碎的痕迹，看起来并不是由实验品造成的。

　　卡尔的手虚放在血迹上移动，大概进行了对比后，脑海中出现了会造成这种血痕的武器。

　　穿甲弹。

　　他的目光随之落在附近的墙壁上，夜视仪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系列弹孔——并非街头武器常见的口径和散布模式，这些弹孔更深，边缘有特殊的灼烧碳化痕迹。

　　卡尔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神经毒素小刀，并没有让其启动神经毒素，而是仅依靠其本身的锋利，小心地从其中一个弹孔中挖出了一枚变形的弹头残骸。

　　卡尔随身携带有两把小刀，但是考虑到其中一把小刀的重要性，也只能委屈一下神经毒素小刀来干这种事情了。

　　在把这个变形的弹头放在手中心详细观察后，卡尔发现这弹头材质奇特，并非普通的铅芯或钢芯，它在夜视仪下呈现出一种哑光的深灰色，表面有细微的螺旋纹路，尾部甚至有微小的推进结构残留。

　　“高速穿甲弹但又不是军用的那种。”卡尔低声自语，拿出一个随身带着的装一次性手套的小袋子，把子弹放进了里面。

　　这种弹药专门设计用于穿透重型护甲和防弹衣，造价高昂，绝非普通帮派或佣兵能轻易获得。

　　他继续搜寻，在另一处扭曲的金属板后，发现了一具几乎被碎石掩埋的尸体，尸体穿着生物技术内部安保的制服，但装备明显比标准配置精良得多——显然是精英安保人员。

　　卡尔将尸体拖出少许，死者胸前有两个弹孔，入口极小，但背后却炸开了碗口大的窟窿，这种空腔效应是那种特殊弹头的典型特征，但奇怪的是，尸体周围没有挣扎痕迹，也没有属于他的武器。

　　“被精准补枪，武器被回收”卡尔沉吟道，“专业队伍的作风。”

　　但是很奇怪。

　　以这种袭击小队的情况来说，携带多余的武器显然是会拖慢行动的，他们又不是街头还需要搜刮枪械子弹拿去卖钱的佣兵，一个能用得上如此特殊子弹的队伍，显然应该以任务为重。

　　如此想的话，那他们带走武器的理由应该不是他们贪图这种精英安保的武器，而是有另外的理由才对。

　　比如

　　那武器会导致他们暴露。

　　暴露

　　像是这种安保小队，所使用的武器基本都是智能武器。而智能武器一旦被入侵，其连接的手部植入体不仅会导致武器失去锁定功能，甚至可能成为新的侵入点，直接威胁到使用者自身。

　　那么，这支小队之所以采取这样的行动，是不是因为他们队伍中有专业的黑客实施了入侵，为了防止留下痕迹，才特意把武器全部带走了？

　　毕竟，如果只是当场摧毁，很可能还会残留某些可复原的数据片段，如此谨慎的做法，倒也合情合理。

　　换句话来说，只要自己能找到一把可能来不及被收走的武器，就能多少追踪到一些痕迹吗

　　就在卡尔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响动。

　　那响动导致卡尔的周围在震颤，而这种震颤的感觉，卡尔很熟悉。

　　之前二次坍塌前，好像也有这样子的震颤响起，而现在，这个震颤感已经近在咫尺了。

　　卡尔忽然想到了前些天米丝蒂给他的占卜。

　　忌：封闭的空间

　　他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空间。

　　封闭的空间.

　　不，这地方还是有挺多地方可以出去的。

　　那么看来，也没有那么倒霉。

第852章能顺走吗

　　声音的响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像是已经锁定了卡尔的位置，来到了周围一样。

　　卡尔的目光骤然锁定前方——那堆松动的碎石正以一种不自然的频率震颤着，幅度越来越大。

　　细小的石子不断从顶部滚落，伴随着某种沉重、持续的挖掘声，他能清晰地听到粗糙鳞片与岩石摩擦的“沙沙”声，以及一种更深沉、仿佛来自巨大胸腔内部的低频嗡鸣，震得他脚下的碎砾都在微微跳动。

　　他慢慢压低重心，全身肌肉如同压缩到极致的弹簧，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感知着周遭空气的流动，单分子线无声地从腕部装置滑出，在他指尖被轻轻夹住。

　　听着那沉重的脚步声，卡尔感觉自己似乎能见到熟人。

　　或者说熟龙？

　　而情况也确实如他所料。

　　下一秒——

　　“轰隆！”

　　碎石如同爆炸般向四周炸开，尘埃弥漫中，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撞破了障碍，将头颅和粗壮的颈部探入了这个本就狭小的空间！

　　那是一个覆盖着厚重骨板与暗色金属复合装甲的三角龙头颅，其尺寸远超卡尔记忆中的任何古生物资料，它的双眼是毫无温度的机械红点，扫描着狭窄的空间。

　　哦，见鬼。

　　这是卡尔心中现在唯一的想法。

　　三角龙生物技术的这帮人到底做了什么？眼前这只庞然大物，比起他曾经见过的那个版本，体型更大、甲壳更厚，简直判若两物。

　　如果说之前那只三角龙还只能算古代三角龙的升级版，那么现在这只给人的感觉，根本就是一台全副武装、装甲强化到极致的生物坦克。

　　卡尔毫不怀疑，就以这怪物的架势，哪怕和一辆重型卡车迎头相撞，它也完全能把对方撞个粉碎。

　　这强横的肉体、夸张的仿生装甲生物技术的那帮人，该不会就因为它是实验品，就什么技术都往上扔，最终搞出了这么个疯狂到极致的怪物吧？

　　那三角龙注意到了卡尔，双眼注视着卡尔，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在这一刻，卡尔多多少少感觉到了那只被三角龙顶死的大猩猩的感受，虽然不知道那只猩猩到底有没有自我意识就是了。

　　这玩意的体型，现在在厚重的装甲下，看起来都有原来的两倍大了啊。

　　三角龙突然动了，它忽然俯身，而后不顾就算是坍塌也不会影响到它半点行动的环境，直接挺着那锋利的角顶了上来，而就在同一瞬间，卡尔动了。

　　他没有选择后退——后方空间狭窄，且不知是否稳固，他选择的是向前，向前疾冲，在那个角突刺过来的瞬间，他几乎是贴着三角龙的下颚惊险滑过，带起的风压吹动了地上的尘埃。

　　‘以前来到夜之城之前，总是开玩笑说滑铲老虎，现在老虎是没滑铲，三角龙是享受到了。’

　　心中这么想着，在错身而过的刹那，卡尔手腕疾抖，单分子线在空中划出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银线，精准无比地缠绕上三角龙脖颈处一处肉眼难以察觉的接缝——那里他在一个瞬间之中就察觉到的，生物组织与装甲结合的脆弱点。

　　“嗤——啦——！”

　　令人牙酸的高频切割声尖锐地响起，火星与一种奇异的、有着血腥气息的混合体溅出。

　　显然，哪怕是三角龙的厚重装甲加上生物技术给予它的肉体，也无法阻挡住卡尔手中单分子线的切割。

　　然而，就在卡尔试图一举切断这机械巨兽的头部支撑时——

　　“砰！哗啦——！”

　　废墟毫无征兆地同时爆开，碎石和扭曲金属如同炮弹破片般四射飞溅。

　　左右侧，两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窜出，那是两只体型修长、全身覆盖着哑光黑色装甲的恐爪龙，它的一对前肢被彻底改造，替换成了巨大、闪烁着寒光的金属镰刀状义肢，此刻正向着因为单分子线出手，而暂时被限制住的卡尔而来。

　　“我可没见过食草恐龙和食肉恐龙联合狩猎的。”

　　不过，这也在卡尔预料之中就是了。

　　三角龙刚才在行动的时候，卡尔就在沉重的声音外听到了多余的杂乱声，而且那还不是碎石掉落，是十分有规律的步伐声，在明确知道有可能还有其他东西在的时候，做个预防是理所当然的。

　　“叹，恐龙大战，就不能来点其他灭绝古生物之类吗，一些个人想到古生物，就只能想到恐龙方面了是吧。”

　　内心叹息着生物技术人员的研究爱好，卡尔动了。

　　时间，缓慢了下来。

　　对于左侧挥砍而来的恐爪龙镰刀义肢，卡尔甚至没有用眼睛去看，持着神经毒素小刀的左手随意地向后一甩。

　　“锵！”

　　一声清脆至极的断裂声。

　　那足以切开装甲车的合金爪子，在与那柄看似不起眼的小刀接触的瞬间，竟如同脆弱的玻璃般从中断裂，恐爪龙冲势未减，却因武器的突然崩碎而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去。

　　这碰撞并不是卡尔手中的小刀在锋利和坚固上比恐爪龙的爪子要更加厉害，只是卡尔在余光中看到了这只恐爪龙的爪子上有一个细小的裂缝，所以他找准了这个位置丢出小刀而已。

　　与此同时，卡尔右手的单分子线猛然绷紧，并非继续切割三角龙的脖颈，而是借力一荡，他的身体以单分子线为支点，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般骤然拔高，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下方三角龙因感觉到他在底下而疯狂的甩头撞击，以及右侧恐爪龙那足以将人拦腰斩断的爪子横扫。

　　他在空中轻盈得不可思议，仿佛地心引力对他失去了作用。

　　就在来到三角龙背部后，卡尔空闲的左手再次动了，这一次，他拔出了枪。

　　‘模式是技术武器。’

　　干净利落的，来自于‘KK’的两枪，把两只恐爪龙的头颅打爆，紧接着荡到三角龙头顶的卡尔收回了单分子线，而后右手拿出了EMP小刀，直接插入了三角龙的脑壳之中。

　　厚重的装甲和皮肉无法阻挡EMP小刀，让其轻松没入，接着

　　EMP启动。

　　失去控制和核心被破坏的三角龙因为自身的重量和惯性，猛地瘫了下来，砸在地上，让周围的空间发生了二次震颤。

　　“可别再坍塌了。”

　　花了一秒钟解决了围攻的卡尔微微吐出了一口气，时间恢复了原来的流速。

　　站在三角龙的身体上，看了一眼三角龙，卡尔内心有点想法。

　　“说起来，这玩意能顺走吗。”

第853章嫌疑目标

　　在研究了一会儿三角龙后，卡尔恋恋不舍地将两把小刀收回，继续展开调查。

　　如此庞大的三角龙，实在不好顺手带走。

　　先不说二次坍塌后的地下空间需要耗费多少时间清理，光是三角龙本身的维护和后续调整，就不是卡尔一家所能负担的。

　　虽然靠些人脉关系或许能养得起，但费这么大功夫似乎也没必要——况且在顶层塞一只三角龙，恐怕会非常拥挤，运输也是个难题。

　　穿过三角龙先前行动时撞出的缺口，卡尔一路向地下空间的更深处前进。

　　与三角龙的遭遇，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地下很可能还留着袭击者留下的痕迹。

　　先前在用EMP小刀瘫痪三角龙的同时，卡尔也用单分子线接入它的数据库粗略查看过。

　　数据显示，它的启动时间并不长，差不多就在袭击发生的那一刻，而它所执行的指令，是“清除陌生人”。换句话说，这只三角龙是在袭击发生时被释放出来、用于对抗入侵者的。

　　在它的行动记录中，除了与卡尔交战的记录外，还有另一次遇敌记录，既然之后它仍能在地下自如活动，说明敌人并没给它造成什么损害。

　　这或许说明，在三角龙的猛烈攻击下，袭击者很可能来不及完全清除入侵记录、回收武器，甚至可能付出了一定伤亡，以至于后来不得不通过紧急爆破地下空间的方式，试图将这只三角龙彻底埋藏。

　　否则，很难解释为何此处的坍塌处理如此粗糙——先前卡尔、奥利弗和杰克进入时，竟能在地下空间中如此轻易地穿行，如果不是三角龙造成的二次坍塌，他们甚至可能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最深处。

　　这种粗糙的爆破手法，显然与外部那些精准而高效的爆破显然是不符合的，如今想来袭击者是在地下进行爆破时遭遇到了三角龙，才不得不仓促行动，以至于现场处理得如此狼狈。

　　毕竟这三角龙虽然卡尔解决起来轻松，但是换个情况，要是卡尔没有EMP小刀，仅有EMP手雷，那解决起来说不定也会很困难。

　　因为生物技术采用的生物肉体在一定程度上能抵御EMP，如果不是卡尔的小刀能深入其肉体之中，并且精准得找到核心，以这头钢铁血肉坦克般的怪物的横冲直撞之势——其力量与装甲之强，恐怕得专门调派一支暴恐机动队才能彻底制服。

　　一边不断得在通讯里呼叫杰克和奥利弗，卡尔一边来到了他曾经来到过一次的生态园周边，而后他果然发现了一具穿着和生物技术安保有所不同的尸体躺在那里。

　　卡尔蹲下身，指尖触碰到尸体战术服上的痕迹。

　　这具尸体有些残破，显然是经过了某种程度上的撕裂，而从伤势情况来看，很可能是那两只在三角龙身边的恐爪龙造成的，显然他是在抵御三角龙的同时，被更为迅捷的攻击者给解决了。

　　卡尔的目光扫过周围，这片区域的战斗痕迹远比通道内激烈，能量武器灼烧的墙壁、被巨力撕扯碎的金属支架、以及好几处不同形状的血迹都表明，袭击者在这里遭遇了出乎意料的顽强抵抗，并付出了代价。

　　他接着快速而仔细地搜查了这具尸体，然后从人身上摸出了一枚被血污浸染的半透明数据芯片。

　　卡尔将芯片在尸体相对干净的衣角擦拭了几下，迟疑片刻，将其接入了自己的手机之中。

　　‘希望别把我手机弄爆吧.这群人身上也没有个标识，十分谨慎，也只能看看这东西是不是通讯日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