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2075 第394章

　　如此想着的卡尔很快完成了对于芯片的解析，杂乱的数据流断断续续地解码呈现，显示的结果大多是残破的通讯日志片段。

　　“已突破防线，目标‘花园’就在前方.”

　　“遭遇重型生物防御单位！重复，是重型单位！”

　　“请求支援！我们需要重火力！武器没办法造成伤害。”

　　“撤退！命令是撤退！数据到手了，实验品到手了，撤.”

　　通讯日志中断，显然这名人员在作战的最后撤离阶段身死在了此处。

　　果然是有预谋的袭击，目标是数据和实验品吗

　　残破情报日志里的信息不足以卡尔判断出袭击者是谁，所以他再详细得又搜索了尸体一遍，最后找到了奇怪点。

　　这尸体身上的穿着和武器还有义体不太对劲。

　　卡尔好歹也是混迹夜之城多年的佣兵了，要说对于武器和义体相关方面的了解，那他绝对不会逊色于专业的人员多少，毕竟那可都是关乎到性命的‘搭档’，而在卡尔的检查中，这名尸体身上的一切都是万国牌。

　　所谓的“万国牌”，最初是指某一时期武器装备来源繁杂的历史现象；但在如今的通俗用法中，它通常已不再强调具体的历史背景，而是泛指武器系统来源复杂、制式不一这一状况本身。

　　而卡尔现在所看到的尸体就是如此。

　　通常情况下，这类精锐人员在武器选择上往往会与自身植入的义体系统高度配套，许多高性能武器需经由特定制造商生产的义体进行专门适配，才能发挥最大效能。

　　如果随意混用不同来源的武器、护甲和义体，比如像是通常街头佣兵‘捡到什么装什么’的做法，那不仅难以发挥装备应有的协同效果，严重时甚至可能因系统冲突或神经负载过高，诱发赛博精神病。

　　能出动这种精英人员发起精准的袭击，这尸体背后的指示者显然不可能的是没有那个条件这么做，那也就是说是有意为了不被猜出来人员，所以连这方面都做出了调整，宁愿牺牲掉人，也不愿意暴露吗。

　　真是谨慎的做法——可有时候，过分谨慎，反而会成为破绽。

　　卡尔认出这具尸体身上的武器和义体都是最新型号，但这种“万国牌”混搭的风格，即便在夜之城最大的两家武器和义体公司中也极为少见。

　　卡尔恰好在这两家都有点关系，大概可以确定这事情与他们有关的可能性很小。

　　既然排除了他们，整个夜之城中有能力搞到这批装备的势力就已屈指可数，康陶，夜氏公司

　　这些公司和生物技术敌对的可能性不大，虽然也不是没有，但是如果暂时不将嫌疑锁定在公司层面.那么夜之城中只有一个地方能同时弄到这些来源各异的武器与义体。

　　狗镇。

第854章势力的牵扯

　　“这是行动记录仪，我稍微做了点改装，不过结果应该能让生物技术部门的人满意。”

　　完成地下的调查后，卡尔没多久就离开了地下生态园，回到地面，他将记录仪递给那名特别行动队队员时，正好看见奥利弗和杰克一前一后从地下出口走出来。

　　“太感谢了，卡尔先生，刚才的震动实在太吓人，我都准备下去救援了。”

　　听到队员的感谢，卡尔只是微微点头，没太在意：“别担心，下面只是出了点小状况，具体内容，你回头看看记录仪就清楚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了远处的奥利弗和杰克：“你们下面搜寻得怎么样？我这边差不多找到线索了。”

　　“看来你也找到线索了。”

　　奥利弗手中拿着一样东西说道，而他的话语让卡尔微微挑眉：“也，你们也找到了？”

　　“差不多。”奥利弗说道：“我和杰克在坍塌的时候并没有距离太远，差不多走两步就见面了，我们一起调查，也算是查出了什么吧。”

　　说着，他走近几步，将手中的物品递给卡尔：“看看，感觉眼熟吗？”

　　“这是.”卡尔接过奥利弗递来的东西，仔细端详了几眼，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这看起来像是苦无的碎片？你们从哪儿找到的？这种材质，我印象中应该是”

　　“忍者百组用的那种制式武器，没错吧。”

　　杰克接过了卡尔没说完的话，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原本以为在我们之前的联合行动中，忍者百组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居然还有残党，而且看起来为了自保，他们居然恢复了不需要主人命令的理智，在暗中行动你怎么看？”

　　“我这边倒没有直接发现与忍者百组相关的线索，不过找到了一些可能和狗镇有关的痕迹。”

　　卡尔将自己找到的物品和大致情报叙述了一遍，奥利弗和杰克听完，都陷入了沉思。

　　“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奥利弗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我和杰克发现的是与忍者百组有关的线索，而你找到的痕迹又指向狗镇，这两条线索若是连在一起，倒也说得通——或许忍者百组的残党现在就藏在狗镇；

　　那地方确实鱼龙混杂，适合他们潜伏，以忍者百组的专业能力，也完全足以执行这类任务。”

　　他话锋一转，神色凝重起来：“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单纯，你发现的痕迹不太像忍者百组的行动风格，反而更接近另一支专业小队的做法，所以.”

　　“也许是两方在协作，或者就在同一时间，各自做了些什么？”卡尔接口道，声音里带着推测。

　　“我就是这么想的。”奥利弗说道，“但很奇怪，忍者百组在他们主人被彻底清除之后，按理说应该拼命逃窜、躲藏才对；

　　而且濑宣已经松口，允许他们回到荒坂——只要向他宣誓效忠，虽然不能再以‘忍者百组’的名义活动，但至少能在一些非核心部门担任安保或守备人员，这些逃亡的忍者.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甘心吧。”卡尔语气平静地接话，“别看他过去只是给三郎那老东西当护卫，忍者百组的待遇可是顶级的——最好的武器、最强的义体、最讲究的制服、最精致的饮食.只要保持忠诚，他们几乎什么都有，甚至退休后还拥有最好的待遇；

　　更何况，他们当中大多都是历经残酷选拔才脱颖而出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磨练，如今濑宣虽说愿意宽恕，给的却只是些无关紧要部门的安保闲职，那点薪水，恐怕连他们过去一顿饭都不够，落差太大了，难以接受也很正常。”

　　“濑宣肯留他们一命已经算格外宽容了，尤其是看在他们也是被荒坂三郎那套忠诚理念洗脑的份上。”杰克冷哼一声，插话道，“结果他们反倒不满意了？落败者，还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也倒不是提要求吧，这我倒是还多多少少能理解，待遇不满意，那就继续对着干呗。”

　　卡尔的语气轻松：“反正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条命罢了，他们过去可能都只是孤儿或者从贫民窟走出来的，别小看他们，在拼搏精神上他们可能并不比我们差，他们也都是经过地狱般的磨练才走到如今的地位上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名小卒，还是名扬天下，对他们而言，可能自己拼搏的努力，就得是后者才配得上吧。”

　　“要是他们真能靠自己的意志继续对抗下去，我倒说不定会高看他们几眼，甚至承认他们确实还配得上‘忍者百组’这个名号。”奥利弗语气转冷，“但现在看来，这群被‘效忠’洗脑的家伙，根本就没从那种扭曲的忠诚观里真正走出来。”

　　他回想起卡尔提到的另一组人员的痕迹，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我有种感觉——确实存在一支和忍者百组风格不同的专业小队；

　　而那支小队背后发出指令的人，很可能就是忍者百组新投靠的主子，这帮忍者啊才失去一个主人，说不定已经急不可耐地给自己找好下一个了。”

　　“那目标基本可以锁定了。”

　　卡尔站在太平州的工地上，目光投向远处——狗镇的方向。

　　狗镇里，真有配得上让忍者百人组效忠的人吗？

　　当然没有。

　　对于忍者百组这种常年追随荒坂三郎、眼界高过天际的精英团队，这世上除了三郎本人，还有谁配做他们的主人？

　　可如果.他们早已不是昔日的忍者百人组，只是一群失去名号、四处流亡的残兵败将呢？

　　那或许，勉强还是有人够格的。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为了生存下去，这群残余的忍者若真想找个新主子，整个狗镇恐怕也只有那位‘狗镇之王’勉强入得了他们的眼。

　　但是

　　卡尔心中掠过一丝疑虑。

　　他清楚记得，那位狗镇之王与生物技术公司早有合作，这处工地里流转的实验品，最终也都是运往他那里的，若真是他指使手下动手，动机又是什么？

　　总不至于是付不起钱，就仗着合作之便直接硬抢了吧？

第855章心事重重俱乐部

　　狗镇，依旧是那个狗镇。

　　这话倒不是说总统坠机引发的一连串混乱没让这儿改变分毫，而是说狗镇的底色，终究还是老样子。

　　混乱，嘈杂，疯狂。

　　这些在夜之城已经越来越难见到的场面——尤其是太平洲一带，被NCPD重点整治到几乎绝迹的乱象——此刻正赤裸裸地展开在卡尔的眼前。

　　撞车，枪战，还有当街做些限制年龄超梦片里面的事情。

　　“有时候我真怀疑，汉森到底是故意让狗镇保持这副模样，还是根本没能力管。”

　　卡尔坐在一辆没怎么改装过的车里——这是溜进狗镇后，从路边废弃车辆中随便修好拿来用的——对奥利弗和杰克说道：

　　“按理说，一个地方稳定下来，税收和赚钱才更容易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汉森真能管得了似的。”

　　奥利弗嗤笑一声，“狗镇这地方，打的不就是‘混乱天堂’的招牌？外面混不下去的、被追杀的、走投无路的，全都涌到这儿来找机会——这路可是汉森自己选的，他就想在这种夹缝之地搅浑水，自己先把火点起来，你还指望他能控得住场？”

　　他在驾驶位上往后一靠，摇了摇头：“至于税收？汉森恐怕根本不在乎那点钱，靠这场混乱撑起他的军火帝国，不断卖武器、扩编幽冥犬——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也是。”

　　卡尔微微点了点头，“要不是他一心追求混乱、总想火中取栗，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跟总统僵持不下，看谁先露出破绽。”

　　距离总统坠机已经过去两周吗，对新美国总统罗莎琳德-迈尔斯来说，在夜之城滞留的时间显然太长了。

　　但考虑到她最大的把柄还握在汉森手里，再加上华盛顿内部的叛徒仍需清理，这样的拖延倒也还在预料之中——只不过，时间就快不够用了。

　　迈尔斯的消息一向灵通，她恐怕早已知道，荒坂赖宣已基本摆平公司内部的纷争，接下来的只剩清扫战场，而她自己，却连最关键的证据和叛徒都没能彻底清除。

　　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如同越收越紧的绞索，如果再无法破局，等到赖宣重返日本、完全掌控荒坂的那一天，和平协议将会被撕毁。

　　她的忍耐和底线，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

　　对于罗莎琳德-迈尔斯这样手段强硬、行事冷酷的政客来说，能留给谈判的时间，恐怕只剩下最后这几天。

　　若在这期限内仍与汉森无法达成协议——卡尔毫不怀疑，迈尔斯会不惜一切手段。

　　至于这个一切手段是什么.

　　卡尔想起了曾在荒坂塔接手过的那枚核弹。

　　虽然后来那枚核弹被处理掉了，可说到底，它终究是属于荒坂的。

　　——既然荒坂都握有核弹，新美国难道会没有吗？

　　倒不如说，正因荒坂有，新美国和军用科技才更要有。

　　在这方面，你永远可以相信这两家公司彼此之间的“关照”与“信任”。

　　罗莎琳德迈尔斯完全有可能直接引发一场爆炸，将整个宝石青连同其中所有的秘密一同抹去，再将其伪装成一场“瓦斯泄漏”或“线路爆炸”的“意外事故”。

　　到了那时，汉森、他的幽冥犬、还有那绝不能见光的把柄都将在震天的轰鸣中彻底化为灰烬。

　　——只是不知道，汉森自己，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卡尔默默思索着此行的任务和可能的关联点。

　　如果汉森已经察觉到迈尔斯濒临极限、随时可能动手，那他绝不会坐以待毙，如果他不愿妥协，如果他还怀揣着昔日那般在混乱中火中取栗的野心——

　　此时的汉森，一定早已行动起来。

　　就是不知道，这个行动，是否牵扯到的就是自己这趟的任务。

　　卡尔将自己的推测告诉了杰克和奥利弗，三人略作讨论，很快达成了共识，改变了原定的目的地。

　　他们原本计划前往体育场——那座被称作“狗镇武器超市”的地方，想着或许能从那找到那支神秘部队所用装备的线索，但如果那支部队是属于汉森，在这种明显属于他势力范围的地方打探消息，无异于自投罗网。

　　汉森手下的人只需稍加打听，或向那些实为他们眼线的商贩询问几句，就能轻易察觉到卡尔他们的动向，到时候他们行动不仅会一无所获，更会直接暴露于汉森的注视之下。

　　卡尔从不会低估汉森。

　　汉森本就生性多疑、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只会更加步步为营，如果天真地以为“只是打听些武器消息，不至于被他察觉”——那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所以卡尔他们的目标是.

　　“心事重重俱乐部？”

　　停下车，奥利弗打开车门下来看了看面前绿色金字塔形的建筑：“就是这地方，金字塔，人面狮身像不对，那应该是死神阿努比斯，黑色狗头，我应该没有搞错吧？”

　　“是阿努比斯，埃及风格的装修，听闻是专门为埃及的精英人员而开设的地方没错，就是这里了。”

　　面容一如既往做了伪装，不然会制造出混乱的卡尔看了一下手机：“汉兹在等我们了，电梯密码说是2598，到时候到电梯那边直接输入就可以上去了。”

　　“真没想到，汉兹居然会待在这种地方。”

　　杰克抱起手臂，低声嘀咕了一句。

　　虽然放弃了前往体育场的计划，但卡尔他们的调查并未停止，既然已经有了明确的怀疑对象，眼下最关键的，就是找到能够获取情报的可靠渠道。

　　而在狗镇，若论消息灵通、人脉深厚，很少有人能比中间人汉兹先生更值得信赖，因此，卡尔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并拨通了他的电话。

　　对于KK，汉兹先生显然给予了相当的尊重，加之此前在卡尔牵线搭桥的帮助下，他在太平州据点那桩生意中获利颇丰的缘故，即使时间颇晚，他也依旧是很快安排好了会面。

　　而见面的地方，也就是这个心事重重俱乐部了。

第856章一部分

　　“欢迎，我最喜欢的佣兵团队，这一路上还顺利吧？”

　　当卡尔等人输入电梯密码，上行至“心事重重”俱乐部三层一处雅间时，汉兹已经等在那里了，他张开双臂，对众人的到来表示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