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第671章

　　“很好，那就我来主持。你说那是个狗头人？既然是狗头人，那就不要去别的地方瞎晃悠了，直接来我这里。以及，既然和韩行知有关，我会让他的家长参会的。商洛，你去跑一趟吧，去把韩五哥叫来，他是韩行知的叔叔。我在这里整理一下材料.朱灵！”

　　他朝楼上喊了一句：“下来一趟！这里有事！”

　　这么一喊其实有些失态，古天子没有自己去叫自己的妹妹下楼的，至少都得通过两三个人传话。

　　不过，西苑的规矩就是这样。朱先烯一直在尽量减少去二楼和三楼的人的数量，尽量让自家人有一个安静一点的居住环境——顺便，也减少让朱灵变成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废人的可能性。每天在朱灵的房间里面随侍的，一般也只有三个人而已。

　　三个人已经够少了。就算是中等人家也有五六个人。

　　西苑对有关人员进行了大幅度的缩编。这里和以往不同，除了朱灵本人要干活之外不用别的童工。

第1609章 和解

　　而其他人，全都是年龄在22岁以上的宫廷女官。其中大部分在28岁以前都会带着一笔丰厚的薪水离职，只有少数提升到宫官一级的才会在30岁以后继续留任。

　　目前直接负责皇后事务的人是宋尚宫，她是尚宫局和整个内廷女官的负责人。尚宫局的另一位赵尚宫主要负责皇太后和太皇太后的事务。

　　具体到朱灵这里，其实也是宋尚宫负责的。因为朱灵现在还住在家里，并未单独开立门户，所以衣食住行都和朱先烯夫妻在一起算。某种程度上，她现在承担了一部分太子的工作——当然，因为朱先烯自己会把事情做完，其实也没什么工作留给朱灵本人就是。

　　在朱先烯喊了一声后，朱灵在10分钟内被韩尚宫推到了楼下。

　　“来了来了来了。”头还没来得及梳整齐，宋尚宫就把朱灵推到了朱先烯面前。

　　“啊干嘛”朱灵打了个哈欠，“我还没睡好呢。”

　　“你不是已经晋升到天人了吗，为什么作息还是这么不规律？”

　　“因为.啊.”她又打了个哈欠，“因为起早了总觉得没睡够，心理上过不去这道关嘛。诶，商洛你也在？你找我哥来打牌？”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商洛，你去忙吧，这里交给我们两个办。”

　　“记得给我带点肉包子回来！要钟灵街14号那个牛肉馅包子！来6个！”

　　“啊？”商洛看了一眼朱先烯——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给她吃，真的可以吗？

　　“唉”朱先烯捂着额头，“那就麻烦你顺便去一趟给她买来。她不爱吃这里的早餐，我们这里一般也不准备她的早餐，她早晨一般是去御苑蒸发糕的时候吃。”

　　商洛点了点头。

　　朱先烯确实是不太喜欢有太多的人介入他的生活——这里的人，确实是比许多“中等人家”都要少得多。

　　不过在去买包子之前，他还是先去找到了韩五。

　　和先前一样，韩五在玉熙宫下面的地铁站里值班。在把他叫来之前，商洛在道祖门前问了声好才下去。

　　“这种事怎么让你亲自来叫我？”韩五从躺椅上半坐起来，“顺便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吗？”

　　“我觉得，这件事和韩行知有关，最好是郑重一些的好。毕竟，您也是长辈是吧，打个电话就叫来好像不太好？”

　　“你还真是讲究。”韩五拍了拍衣袖，站了起来，“那就多谢了。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啊.他爸妈昨晚还打电话来和我说这事。”

　　“他现在吃饱饭了吗？”

　　“还还没呢。他昨天放学回来又让猫给抓了，现在在医院里面待着。医生说今早要化验一下身体指标，让他别吃饭。”

　　“他还真的能倒霉到这个地步？！”

　　“这让我也觉得有些惊讶.商洛，得罪的人是不是有些厉害？”

　　商洛摇了摇头：“就算再厉害，这样也有些过分了。”

　　“要我看，干脆就让他去种地吧，也省得麻烦朝廷。”

　　韩行知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我觉得不能这样。”商洛拒绝了他的提议，“韩行知什么都没有做错，这件事是罗马方面的无理要求。不管胜诉也好，败诉也好，我都不会让他去受苦的。这毫无必要，要种地为什么不在家里种，干嘛去给他们种田。肥水还不留外人田呢。”

　　“倒也是.”韩五倒是不太在意这件事——毕竟这件事也就是让韩行知没吃饱而已，倒也没饿死。虽然对韩行知本人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痛苦，但这对修仙之人来说实在是稀松平常的事。辟谷可比这辛苦多了，他这少说还能吃两口垫垫肚子。

　　这一点上，韩五和韩行知的父母一样，都决定顺其自然。他们最终还是希望韩行知能够平安地度过这件事，尽量不要牵扯到太过于深入的纠纷中去。

　　但这件事，显然已经没有那么好了结了。

　　“话说回来.”开着捶球车，坐在驾驶席的韩五问道，“商洛，今天要来的代表亚鲁进行谈判的人，你说是个狗头人？”

　　“是，虽然其实是胡狼，但说是狗头人也没什么。”

　　“他是什么来头？”

　　“赫曼努比斯——是赫尔墨斯与阿努比斯的融合神，算是埃及化的赫尔墨斯。五哥你大概不知道赫尔墨斯是谁，你把它当做太白金星就好了。”

　　“那是个老头儿？”

　　“是个小鬼。不过在罗马炼丹术里面，这个赫尔墨斯很重要。”

　　“那他得罪的人，来头可不小啊”

　　“这个，倒是可以放心。”商洛回道，“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给韩行知进行驱邪。如果他们不配合我们的行动，那么我们直接将这诅咒驱离就可以。只是如果这件事能够办成，他的功劳可就大了。”

　　“有功劳？大概多大？”

　　“嗯”商洛想了想，“这与其说是功劳，不如说是苦劳。”

　　“我懂了，拿他打窝是吧？可以可以。”韩五点头道，“我觉得这其实就是日常的修炼，他本来就应该清苦一点才像个修炼的样子。现在不但能修炼，还能顺便拿到功勋，这是好事的。那就让他先饿着，我们去见见那个那个狗头人。”

　　赫曼努比斯如约来到了西苑。

　　狗头在这里乱走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毕竟前几天还有两个熊猫在门口走来走去，还开车呢。

　　这样的狗头神倒是有些上古神话的意思——毕竟古时候的仙人，有不少都是这样奇形怪状的。

　　赫曼努比斯比看起来要礼貌得多。他按照外臣的礼节对朱先烯敬拜，也对商洛敬拜，然后才进门与参与谈判的韩五问好。一起坐在这里的，还有阿加莎女士，他是本案的代理律师。

　　朱先烯的会议室里，坐了泾渭分明的两边。赫曼努比斯那边只有一个人，而这边包括商洛在内坐了三个。

　　“咳”他开口道，“我是来和解的。我方的意见是，希望贵方能够撤诉。这件事，就算了，就当没有发生过。”

　　“呵”商洛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想要和解吗？恐怕连门都没有了。”

第1610章 问题

　　“连这样的和解都不可以吗？”赫曼努比斯诧异道，“我再重复一下我们的看法——如果贵方可以撤诉，那我们可以当作整件事全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会自己承担任何损失。”

　　“那我也重复一下我的看法——事到如今，你们已经没有和解的机会了！我当时说过，你们能把韩行知种田的量打个八折就可以。”

　　“那现在为什么不行呢？”

　　“因为我们发现，你们已经对韩行知同学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是吧，这位家长？”

　　“啊？”韩五愣了一下，“啊对对对！他饿到现在都没有吃饭，都快饿死了。”

　　“真的会这样吗？”赫曼努比斯瞪着狗眼，歪着狗头，“诅咒只是说吃不饱饭，没有说让他完全不吃饭。维持生命的必要营养绝对是可以摄取的，他只是吃不饱而已。我想，还不至于变成这样。”

　　这是他们先前所约定的内容。一开始的说法就是，韩行知并不会在这个过程中被饿死，他只是会“一辈子都吃不饱饭”。这是个软限制，而非硬限制。

　　“但是你们吓到他了。”商洛强调道，“原来他是个多么开朗的孩子啊。现在你们不让他吃饭，还用猫猫狗狗来对他进行惨无人道的落井下石。他人被猫爪子挠了，现在还在医院里面呢。医生说韩行知同学的家长，他是不是检测出心理问题了？”

　　“啊对对对。”韩五跟着回答道，“刚刚抽血化验的结果出来了，我们家孩子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征，现在看到猫就两腿发颤不说，看到米饭更是拔腿就跑。好好的一个孩子，让你们给折磨废了。”

　　“恕我直言，他原本看着就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那说明你们的毒害从落地就已经开始了！”韩五说着说着就开始加戏，“这孩子小时候多可爱，多招人疼啊。见了人就会问好，三岁就能从一数到一百了。现在变成了这么个颓废的样子，你们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额这真的能怪我们吗？”

　　商洛接过了话茬：“你们要是觉得不算，那么谈判就破裂了。”

　　“等下.各位！对面的各位！”赫曼努比斯诧异道，“我以为我们是在谈一件严肃的事情。这不是事关两国的未来吗？”

　　“我强调一下。”坐在中间的朱先烯开了口，“这件事只和罗马的未来有关，和我们的未来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考虑到年轻人就是国家的未来，你这么说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但你应该强调一下自己说的未来是【名·未来】还是【实·未来】。我认为这件事对罗马的重要性，显然比我们要大得多，你们也应该对此进行一些自己的诚意。这件事，看起来他们是不想要这么轻松就放过你们了。”

　　“好吧.”赫曼努比斯点了点头，“那么，谈判这就破裂了吗？”

　　商洛和旁边的“学生家长”进行了确认，给出了答复：“是的，你可以认为谈判已经破裂。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就这个问题谈下去了。法庭上见吧。”

　　“我们会做好准备的。”赫曼努比斯站了起来。

　　他先向朱先烯鞠躬：“今日的事，劳烦圣天子皇帝陛下挂心。我们本不应该拿这样的问题送到陛下您的宫廷中来。但有些问题，实在是不得不予以解决。”

　　“我明白。”朱先烯点了点头，“我想，你们之间确实是应该进行一些更加深入的交流，这样有助于解决问题。比如我觉得，你们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把你的主人请到我们面前来。”

　　“我的主人.他有一些特别的原因，不能到达现场。”

　　“哦，是吗？”商洛问，“那我是不是可以将其理解为，你对他不具有代表性？”

　　“我没有这么说过。”

　　“那你能否就这一点进行解释呢？”

　　“抱歉，我不能。”

　　“好那今天就这样。我送送你吧。”

　　“留步，请留步。这就走，就不给各位添麻烦了。”

　　赫曼努比斯站起身，不等别人来送他便自己在门口的锦衣卫的护送下出了门。

　　“嗯”朱先烯望向了商洛，“这个犬神和我想的不一样。如果是隆隆那样的，我会夸奖一句‘极有灵性’，因为隆隆本质上还是一只熊猫。但是这个，我察觉不到他的身子里面有什么兽的成分在里面，他似乎就只是一个狗头的人。”

　　“是的，埃及神明就是如此。兽的头颅只是他们神性的象征，实际上头颅下面全都是人的魂灵。”

　　“那你们的目的，是为了把罗马的其中一个太阳神给勾引出来？”

　　“嗯。”商洛点头道，“那是个失控的太阳——罗马失控的东西太多了，但这个失控得尤其之厉害。它厉害就厉害在，其他失控的东西都要是失踪了，就会跑到他那里去。”

　　这就是阿蒙宙斯显得危险的原因。他的危险直达“危险”这一词的根源——他是未知的，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危险，只知道他要搞个大的。

　　但反过来说，只要把阿蒙宙斯的小辫子揪出来，那一切就好办多了。

　　【因为说实话啊.现在对罗马来说，最最可怕的并不是阿蒙宙斯啊。】

　　“那是什么？”朱先烯问。

　　【是我。在下阿波罗尼娅，就是对罗马来说最最危险的存在——你们看，我在震旦这里待着啊，我和商洛在一起。在与震旦的竞争中失利，是罗马走向灭亡的直接原因。而彻底让罗马失去信心的，就是商洛把这边的力量展现了过去。他是个宣传员，我和他在做同样的事。如果说对罗马的未来构成威胁，那阿蒙宙斯根本就碰不到我的零头。】

　　朱先烯想了想，点头道：“这个，在理。”

　　实际上阿波罗尼娅就是直接灭亡的罗马的太阳神。因为阿波罗尼娅的逃跑，和她之后与商洛协同完成的一系列任务都表明了一件事：

　　罗马，没有未来。

第1611章 罗马没有未来

　　相对应的，阿蒙宙斯所代表的则是“罗马的失败的过去”。他就是罗马的错题本，罗马过去做错的所有事情都能在他那里产生影响。

　　罗马的过去，在阿蒙宙斯这里被否定了。

　　现在，罗马既被否定了过去，又被否定了未来。被否定了过去还尚且可以弥补，被否定未来才带来了真正的，莫大的绝望。

　　所以罗马否定了自己。

　　当罗马否定自己的时候，赛伯勒尼亚就诞生了——现在的罗马，实际上已经死了，活着的是赛伯勒尼亚。

　　然而早已死去的罗马现在还在追杀赛伯勒尼亚。这代表罗马的过去前来复仇的，拿着错题集要来清算罗马的，就是阿蒙宙斯了。

　　罗马人制造了三个太阳，最终只有赫利俄斯在维持罗马的一切，其他的两个太阳都选择了否定罗马。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以及更不用说，赫利俄斯一方也和商洛达成了一些共识——他也认为应该用更加严厉的方式对待罗马，成为罗马人严厉的父亲。

　　作为他的女儿，也是她个人的传承，法厄同被直接安排到了世界的另一头。很显然，赫利俄斯虽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但他实际上对罗马的未来也相当之悲观。

　　“总而言之.”商洛沉声道，“虽然罗马已经要灭亡了，但赛伯勒尼亚还得活着。死去的罗马要追杀赛伯勒尼亚，我觉得我们不能让他成功。罗马本身就为了不‘阻塞贤路’才给我们让出了道路。而阿蒙宙斯，似乎并不甘心摒弃罗马的一切。”

　　“也就是说，罗马让出空位后，阿蒙宙斯才是最有可能接手这一切的？”

　　商洛点了点头：“我们是在同时间赛跑，而且我们之后也很难再找到一次机会。如果能够在这次交锋中让阿蒙宙斯暴露自己的位置——哪怕是我们找到他和这位‘狗头人’之间的明确关联，我们都能够将他从神秘的阴暗角落剥离出来。然后，就像阿波罗尼娅所说的那样：三个太阳神之中，最危险的其实是他。阿蒙宙斯是隐秘的太阳，他见光就死。只要把他的身份查清楚，他没什么可怕的。”

　　“嗯”朱先烯喝了口茶，“计划不错。需要什么协助吗？”

　　“我想，我们在这里似乎不太适合从畿内引入帮助——至少不要引入过多的帮助。”

　　“为什么？”

　　“因为钓鱼得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吧。要是收杆太快，很容易就会让鱼警惕起来——以及，我觉得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得直钩钓鱼。”

　　直钩钓鱼，钩子上不挂鱼饵也没有倒钩钩住鱼嘴。

　　讲究的，就是个“愿者上钩”。

　　“我希望能在阿蒙宙斯自己的赛道上击败他，这样才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如果大张旗鼓地去围剿他，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不说，他还有可能根本就不服气——因为让罗马灭亡的，其实就是我们。我们如果再用强力进行压制，那就成了我们动手干掉罗马了。”

　　罗马本来是自裁的。罗马的死，本质上也和震旦没有什么关系，根本就没必要让接下这口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