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现实制作成恋爱喜剧 第112章

作者:这里是婴宁

  看来他是觉得陈君谦会知道车间里的这些机器是因为陈俊的关系了,感觉确实是个理由的陈君谦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之后便带上了车门。

  陈君谦一开始是想一个人坐在前面的副驾驶座的,但是顾林果看着就像是一副随时都要碎掉的样子,所以他想了想之后还是跟着对方一起坐进了后座,然后就被一左一右的两个女孩子给夹在了中间。

  只从刚才病房中的惊鸿一瞥,许幼薇就已经感受到了顾林果家里某种非同寻常的气氛,以至于她自己的心情都不自觉地低落了下来,顾林果那边同样是没什么心思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坐在那里不约而同地把头靠了过去,看着还挺有几分对称的意思。

  许幼薇的家离医院最近,所以她先下了车,准备明天在学校的时候再和陈君谦聊聊今天的事情。

  然后的话是顾林果,考虑到他们家现在仍然没有正式搬家,所以就暂时送回了老家,只是在下车之前,对方又小声地询问了他一句:

  “回去之后……我能给哥哥打QQ电话吗?”

  “当然可以,如果觉得睡不着的话。”

  父母都不在家,顾林果那边确实是可以使用一下家里的电脑的,这么晚的点一个人在家本来就会有点害怕,再加上今天又出了这样子的事情,陈君谦还是挺能理解的。

  等陈君谦自己回到家,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之后,顾林果的QQ电话便正好打了过来,与往常总是担心着会把奶奶吵醒而下意识地放轻声音的祝问筠不同,此时此刻同样一个人在家的顾林果声音明显要大些。

  不过也就仅限于最开头的那一声称呼,因为在说完哥哥这两个字之后,她在那边就好像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只是在电话的那头一声又一声地吸气又吐气,吐气又吸气。

  于是,陈君谦打算先暂时放下今天的事情,和她聊一聊对方更感兴趣的其他事项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不知不觉都九月啦,马上又要播新的十月番了,林果有什么特别想看的吗?”

  “……我对哥哥之前翻译PV(预告片)的那个原创番的设定很感兴趣。”

  “我之前翻译PV的原创番?哦,林果应该说的是《心理测量者》吧,主要是因为故事原案和脚本是虚渊玄,所以会格外感兴趣,毕竟魔圆的剧情我一直记到现在呢。”

  “嗯,我觉得目前披露出来的设定很有趣,在未来用人工智能系统去检测人的犯罪数值什么的,将超过一定数值的人直接判定成潜在犯罪犯或现在犯罪犯……一个很适合展开故事但是在现实里根本不可能实行的科幻设定。”

  大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君谦才理解了为什么系统直到今天也没有正式将顾林果作为女主角收录进恋爱喜剧中。

  “林果想说的,应该是人的这种精神状态是没办法用数值来粗暴判定的吧?因为就算是同一个人,每时每刻的想法和心理都会有变化。”

  顾林果自己就是最鲜明的那个例子,

  就算没有看到系统的判定,陈君谦也能判断出对方的恋爱喜剧适应性应该是呈现出一个过山车一般的架势,这才是她目前未被录入的最关键原因。

  “嗯,就是这样。”

  坐在电脑前面的顾林果此时正在电脑椅上蜷缩着身子抱着腿,眼前的屏幕散发着幽蓝的冷光。

  真可怜。

  她忽然觉得今天晚上差点丢了命的父亲好可怜,但是母亲也好可怜,所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大人们就没有一个不可怜的。

  但是她不觉得自己可怜。

  至少现在是这样。

  眼前的一切都失去了历史和名字,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对方的话语和一些影影绰绰的温柔。

  一个人在家里的女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擅自地把自己判给了对方,她坐在那里一个人测量着自己的心理,现实中确实没有能够将所有人类心理和性格数值化的西拉比系统,但陈君谦脑海里的恋爱喜剧系统却依然在实时地进行着跟踪和反馈报告,捉摸不定的数据少见地稳定了下来。

  但坏消息是,它们全部稳定在了最低点的D。

  也就是最恶劣的性格、最不讨喜的发言、以及会做出最不符合恋爱喜剧世界观的行动……

  所以,系统仍然不愿意将她正式地作为女主角录入。

  哪怕对方的外貌和基础能力适应性全部都已经固定在了最高的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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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跑操结束后,陈君谦给沐沐买的糖果是奶片,和香芋糖一样是一板一板的包装,足够她吃上一整个上午了,就算是上课的时候也可以塞一片放在嘴里含着。

  “谦谦买自行车啦?”

  应该是从许幼薇或者他老妈那里得到的消息,毕竟两人都有着充分的理由去告诉林沐,所以陈君谦对此根本就不意外,嘴里一面嚼着奶片,一面随意地点点头答应下来:

  “嗯,沐沐这周周末的时候要不要出来玩?我带你去坐自行车兜风。”

  作为在去年暑假就意识到了‘坐在自行车上笑还是宝马车上哭’这个问题对于她而言完全不成立的当事人,林沐同样是一点儿都没犹豫地就直接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呀好呀,不过谦谦你现在上下学骑自行车的话路上要小心一点喔,这个时候校门口的车子可多了,好像还有初三的学生会偷偷骑电动车,教导主任都抓到好几个了。”

  “嗯,我知道的。”

  被青梅竹马这么叮嘱了一句之后,陈君谦又是想起了社团的事情,主动地提了一嘴。

  “关于我们的那个社团,我准备把问筠也邀请进来,这周周末要是大家都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家里聊一聊具体的想法和步骤,沐沐有时间吗?”

  “有哒,只要是不上辅导班的时间都行。”

  “好,那我之后再约一下呦呦和问筠。”

  听到陈君谦提到许幼薇,林沐又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稍稍踮起脚在青梅竹马的耳边很小声地开口道:

  “薇薇啊,她最近在班里好像被排挤了。”

  

  ps:感谢各位的阅读和订阅。

第九章:一拳(二合一)

  首先要肯定的一点是,无论现在的许幼薇到底对林沐抱持着的是什么想法,沐沐对于她这个好闺蜜的看法和态度是一直都没有改变过的,她依然会像小学那样去用一种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对方周围的风吹草动,就连现在和陈君谦说这话时的样子也一如从前。

  “嗯,我也注意到了。”

  其实这也是陈君谦早就能够预料到的事实,毕竟开学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在经历了步入新环境的手足无措之后,崭新的社交网络和人际关系很快地便被构建出来,而从开学当天开始就仍然在追求着旧有的却并不同班的人际交往的许幼薇自然会被排除在外,毕竟谁会去和一个下课和放学后都不见人影的陌生同班同学交朋友呢?

  而且说到底许幼薇本身的性格也并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八方美人,既不像是沐沐这种在外人看来就算不喜欢也不会觉得讨厌的个性,也不像是祝问筠那种完全沉浸在自己小世界中的高岭之花……嗳,他现在好像也越来越习惯用这种日式恋爱喜剧中的特有词汇去进行形容了。

  “那谦谦觉得我们要不要提醒薇薇一下下?”

  轻轻松松地在一句话里甩出三个叠词的沐沐就算是有点担忧地蹙起眉头的样子也很可爱,让陈君谦下意识地又想去ruarua对方的头发了,他摸头杀的成就刷的比喂食play其实还是慢的挺多的,主要是最愿意让他摸头的三个小姑娘里,有两个都还没被收录进入系统的女主角名单呢。

  “感觉还是得问问呦呦自己的想法。”

  虽然说这种被排挤的冷暴力同样算得上是某种校园欺凌的前奏,但考虑到许幼薇自身的性格和过往的经历,陈君谦甚至会觉得对方有点甘之若饴的意思在里面了,毕竟呦呦同学就是那种要特立独行不在乎他人看法的个性。

  而如果真要发展到更进一步的冲突的话,那只能说许幼薇同样绝对不是那种愿意吃亏退让的女孩子。

  “我自己也会在旁边盯着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是那句话,虽然陈君谦一直奉行着的是‘没有事件就去创造事件,没有故事就去发生故事’的原则,但他事实上从来不愿意去通过中式恐怖的那十二个字去创造出所谓的事件。

  更重要的一点是,与作为男主人公的他已经无法改变的‘原生家庭’和‘封建迷信’这八个字不同,‘校园欺凌’绝对是从一开始就能避免的事件和话题。

  出现在故事和戏剧舞台上的悲剧都是极好极好的,但发生在现实只会让人觉得荒唐和难以接受,他从来都不打算通过去触发这样子的事件去实现所谓的好感度推进,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要极力避免才行。

  抱持着这样子的想法,在今天的放学之后,陈君谦又是在校门口接到了出来的许幼薇,主动地和她聊起了这件事。

  顺带一提,在他上个周末买完自行车并让迫不及待的许幼薇坐上后座之后,升入初中后的第一个成就便就此被点亮了起来。

  【自行车的后座是专属位置】

  【当她轻轻扶住你的腰,坐在自行车的后座,发丝被风扬起,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这里便在这一刻成为了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最浪漫的专属座位。

  所谓的少年时代其实就是人间情事都只囿于一方课桌和一辆单车之间,目光追逐着的身影便是全部,便就此站在心尖,烙在两个人的十三四五岁。

  达成条件: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载着任意一名具备恋爱喜剧适应性的女主角】

  对于青春恋爱题材中永不缺席的自行车戏码,陈君谦本人其实并没有觉得有特别的什么感受,毕竟他几年前就已经骑着更大的三轮车带着许幼薇不知道在乡间的小路上横冲直撞过多少回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大概就是坐在三轮车上的许幼薇确实没有办法像现在这样将两只手环在他的腰上,也并没有再像只有他们两人在的乡下时那样,对于每一个下坡都热情洋溢地赋予‘喔喔喔’的配音,只是在迎面拂过的风中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还要生怕摔倒一般地把头也要贴过去才肯罢休。

  “钦钦是觉得我被欺负了吗?但是反过来想想的话,其实是我一个人把她们所有人都欺负了才对,哼哼,我小学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如同提前一步地步入了名为中二的领域,面对着陈君谦关切的询问,许幼薇本人反倒是有些得意洋洋的意思了,甚至让人觉得她好像对此还有点骄傲和自豪。

  “但是这次我和沐沐可跟你不在一个班的。”

  “对啊,所以是钦钦和沐沐的问题嘛。”

  好吧,完全就是一副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的态度,不过陈君谦认识的呦呦同学确实始终都是这副模样就是了。

  但就算是这样,陈君谦还是很严肃地将车子暂时地停到了马路边上,转过身去和她又强调说明了一下:

  “如果感觉到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先和我说,我们两个毕竟现在不在一个班,真发生了什么的话,我自己第一时间也没办法知道。”

  考虑到许幼薇小学时的种种经历,陈君谦又是补充了一句根本不会对其他女孩子说的话:

  “但是也不要玩什么狼来了的戏码,如果真的被欺负了我肯定会帮你的。”

  虽然没有将话题给完全点明,但许幼薇还是秒懂了陈君谦的意思,其实就是让她不要像小学时对付许志凌那样,去主动地把自己真真假假地放到一个宛如悲剧女主角的位置上去渴望博得关注和真情。

  “……知道啦。”

  只能说确实是陈君谦在应对许幼薇这方面的经验上确实丰富,如果没有这一嘴的话,她或许还真的要借题发挥夸大其词一般,毕竟陈君谦从来都不是狼来了故事中的那些个村民,无论她向对方求救多少次,眼前的这个男孩子都是没办法弃之不管的。

  名为青梅竹马的关系所构建出的回忆和羁绊确实就是这样深厚的东西,在表面上来看甚至可以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林果的事情,你和沐沐说过吗?”

  “没,我爸让我不要随便和外人说这件事,而且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沐沐就只会说‘谦谦真厉害呀’。”

  嗯,不得不说,许幼薇模仿的语气还是挺有模有样的,看来平日里确实是没少听林沐的这种话。

  而且她自己也不是很想去回忆上周末的事情就是了,明明白天还是她和陈君谦的二人世界呢,结果晚上就看见了顾林果的拥抱,再一想到陈君谦那天晚上进耐磨厂还是她自己带着进去了,都有一种我好像也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的微妙感受了。

  更何况这还不是第一次了,算上之前的那次踩踏事件。

  两回啊两回!

  “好啦,上车,请你喝奶茶去。”

  “噢,来了。”

  不过随着陈君谦的一声呼唤,许幼薇就又兴冲冲地重新坐回到自己的那个专属座位上去了。

  无论怎么说,她现在仍然保有着对方的一整个放学后时光。

  青春期的心思确实就像是无法预测的晴雨表,上一秒钟想要去把他给按在地上的人下一秒钟又可能想要抱在怀里,不过心思敏感一点丰富一点多变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毕竟在这个让人很难保持内心柔软的现实世界中,想要变得冷硬变得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实在算不上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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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许幼薇为什么会产生那种很奇怪的想法,事实上某个在《花火》上连载文章的祝同学是应该背个锅的。

  因为在她自己的连载中,就有这方面相关的段落和情节描写,内容中夹杂了林沐和陈君谦的事情,自己和陈君谦的事情,以及漫无目的的想象和发散。

  在校园欺凌这种事情上面,青梅竹马说不定是要比父母更加有安全感的存在,特别是在年龄尚小的时候。

  就比如说,大部分小孩子的父母就不会直接为了她而去气冲冲地和欺负她的小男孩们毫不顾忌地打上一架,即使在饭桌上和父母提起了自己被同班的同学们讨厌,甚至祝问筠自己的父母都不在她的身边。

  而如果去试图向他们诉说的话,大概又会得到诸如‘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或者‘多在自己的身上找找问题’这种答案,然后轻描淡写地安慰上一句‘如果只是被一个人两个人讨厌的话,是根本不需要在意的,毕竟又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小孩子遇到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请来找父母,明明在小时候大家都是被这样教育着成长的,但是当故事中的女主角终于鼓起勇气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时,他们却又像开了空头支票一般地躲闪起来。

  又或者说,在真正的伤口显现在孩子肉眼可见的皮肤之上之前,对于那些会故意把我的铅笔盒和书桌弄得一团糟;弯着身子捡笔的时候会装作不小心踩我的手;明明之前几个人聊的很开心,但是一看见我过来就故意不说话;上课时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时他们笑的比其他人更大声;值日的时候会给我分配最多的任务然后去自己玩等等等的指控当做是恶作剧或是闹着玩。

  明明当事人自己都没有这么觉得,但是只听描述就好像能够断定了一样。

  所以才需要同龄的青梅竹马。

  就像每个男孩子都会幻想过英雄救美的类似情节一样,很多女孩子在心底同样会有着白马王子的情结,想象着意中人、大英雄、七彩祥云这些有的没的,只是有人光是想,而祝问筠则是自己动手去把他给写了出来而已。

  她向来是乐此不疲地愿意将一切喜闻乐见的情节都堆叠在故事之中的,恨不得这世界上所有青梅竹马之间能发生的事情和故事都在自己小说中的两位主角身上发生一遍。

  其实这种写法说不上高明,基本上就是靠着她自己的文笔和剧情设计顶着,不过祝问筠本来就说不上是什么经验丰富的作家,而且考虑到《花火》的受众,她这样写其实还是挺受欢迎的。

  不过现实并不像是祝问筠本人写的小说内容一样,因为她的青梅竹马事实上跟她并不同班,甚至都不同校。

  但祝问筠自己也并不是故事中她所设定的那个女主角。

  她曾经在书里看过一个叫做‘破窗效应’的心理学社会实验,校园欺凌的本质其实和它也是趋同的,即无限制的落井下石。

  只要有第一个人率先动手,就会给受害者烙上一层屈辱的印记,仿佛蜜蜂用自己的气味向同伴发出信号,其他的人们便会蜂拥而至地来二次施暴,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人已经被欺凌过了。

  他们会想,反正已经是被别人欺负过了,也不差再多上自己的一次。

  对一个已经被校园欺凌的人进行欺凌只会让人变得更加心安理得,因为他们并不会觉得这是他们的错。

  一方面,这是因为将个人行为放置在团体行为中的安心感,大家都这么做了,有个词还叫做法不责众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们可以安慰自己,反正不是他们开的头,整件事情与他们无关,他们也只是凑个热闹顺应着气氛罢了。

  当然了,以上全部来自于祝问筠本人的阅读、观察以及个人的想法,毕竟她并没有真的遭遇过这方面的欺凌。

  就像陈君谦预想的一样,好学生在班级内部总是会在老师那里有着一定的优待和特权的,尤其是在河津中学这所本来就不如国宁中学,所以更看重能提高升学率的中学,而且祝问筠本人看着也绝对不是好欺负的那一挂。

  事实上,她比全班绝大多数的学生都要显著地高,看起来简直和高中生没什么两样了。

  但是这并不表明整个班级里就不存在这方面的现象了,就比如她现在眼前所发生的这样。

  祝问筠其实一直觉得让被霸凌的学生去主动反击这种话术本身同样算是一种置身事外的欺凌,因为如果说欺凌的本质就是强迫着让人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的话,那这句话同样也算,毕竟有些学生确实是到死都做不出来这种事情,所以再看便会觉得像是什么风凉话了,甚至大家还要再加上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其实祝问筠本来都想好了的,她现在的任务最好是在初中的前两年就把三年的知识全部学完,最好还要在学校这边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到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半翘掉最后一年的晚自习,从国宁这头的河津中学跑到那头的国宁中学去找陈君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