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八寻 第124章

作者:青白不醉人

“对,我最摸不着头脑的就是这点!八寻姑娘你是没看见,那小子是脑门上破了一个洞,十有八九是被人用钝物或者刀背一下打晕的,虽然破了皮,流了一堆血,不过伤得其实不算严重,所以还能像这样活蹦乱跳的。”

甚内摩挲着胡须,沙沙的声响中,皱眉道,“按理来说,他们的目标既然是那个叫万阿的女人,像这种碍事的小子,要么有用一块带走,要么没用直接一刀杀了,哪有打晕了丢在原地不管的道理?”

“所以……怕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呀。”八寻微微一笑。

下一秒,却听见甚内一脸茫然地反问:“谁是沛公,项庄又是哪个,八寻姑娘你的熟人?”

“……甚内。”

“咋了?”

“你还是闭嘴吧。”

“你这家伙——”

甚内愤愤然地瞪了对方一眼,但经过这一打岔,他也隐约意识到多半是自己又闹了什么笑话,再想到此时几人正在谈论正事,这一眼过后,便又把话题拉了回来,“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总而言之,我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一下八寻姑娘你,这件事情可能有些古怪,最好小心一点……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咱们两个白担心了!”

他摆了摆手,“好了,别让小子在外头等急了,虽然他受了伤,不过也有可能是故意演出来的一场戏,又或者是受人指使什么的……这一路上我会盯着他,你们就放一百个心吧。”

“那就有劳了。”

商议既定,蜂须贺的两人各自换上出行衣服,将大刀插在腰间,八寻则依旧是那一身简朴的衣衫,拄着拐杖,一边也没有忘记将酒葫芦带在身边——自从来到美浓后,她这段时间基本是滴酒不沾,倒不是怕喝醉了误事,又或者会被人算计云云。

而是考虑到在这边随时都有可能与人交手,万一喝得醉醺醺的,掌握不好分寸,倘若一不小心把人打死那可就糟糕了。

所幸这个时代的酒水普遍含量不高,八寻的酒量又十分省钱,只是爱喝而已,并未成瘾,葫芦拿起归拿起,要放下时也并不觉得多么难熬。只是嘴里淡淡的没味,所以这些天喝了不少茶水,可惜甚内这边的茶水都是便宜货,喝得多了,甚至有点想念当初在龙泰寺喝的茶汤了。

在次郎法师那里能喝到的茶水分两种,一种是直接把茶叶放进热水里,这种喝法就和八寻上辈子没什么区别,不过在这边似乎被当做粗鄙之人的做法,真正的茶道,都是要用上刷子和茶粉,在碗里唰唰唰,最后涮出来一碗满是沫子的茶汤。

后者的味道就很古怪了,八寻私底下一直偷偷嫌弃觉得像是涮锅水,但无论如何,终究也是次郎法师亲手拿着茶刷认认真真涮出来的,众所周知,只要是有美少女参与制作的产品,不管是口嚼酒或是用脚踩的葡萄酒,那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宝,“涮锅水”自然也不例外。

当然,这话自己想想就行,千万不能往外说,否则哪怕是脾气最好的初芽也得跟她翻脸——天智两姐妹可都是法师大人茶道的忠实拥趸,而不知道是不是出身武家的缘故,龙子与民治丸对茶道也是保持着正面的欣赏态度。

当初跟着冢原卜传祖孙一起住的时候,八寻没少喝剑圣老爷子亲手涮出来的茶汤,至于味道嘛……

不说也罢。

有些东西最好还是让其静静尘封在回忆的长河之中,这是在拥有了过目不忘的天赋之后,八寻这一世深切的领悟。

于是她晃了晃脑袋,将关于茶汤的这一连串印象团成一团,用力塞进了记忆图书馆的边边角角,又在外面交叉贴了十几张封条,封印完毕,这才回过神来,拿拐杖轻轻地敲了敲地面。

又侧过头去,聆听着不远处甚内与半之丞在搜索时发出的声响。

他们此时已经跟着杉丸,到了他与万阿夫人住的地方,这里是一座地处偏僻的老宅,远离了人烟稠密的市井闹市,就连空气中似乎也带着一股清冷发霉的气息。

半之丞两人大概是考量到八寻的情况不适合找东西,便让她在旁边陪着杉丸,防止再有什么意外——话虽如此,其实也有一部分监视对方的意思——一边自告奋勇,开始在这宅子周围到处寻找有用的情报。

如果当真按照他们所推测的,那帮所谓的“劫匪”另有目的,则极有可能会在现场留下一些线索,好方便后来之人随后追赶上去。

毕竟这帮人的所作所为,几乎就是在明晃晃地表明自己是楚叶矢众了,而再考虑到他们一来没有杀死杉丸,再者也没有限制其行动,如此一来,简直就像要他在一醒过来之后就立即前往甚内处求助,进而将他们牵扯进来。

这份心思本身不难猜测,真正让八寻三人举棋不定的,是这帮人究竟属于哪一方势力:

现如今光是楚叶矢众就分成了三支,站在斋藤龙兴这边的、想要拥立阿秀作为影武者的、以及最开始支持道三结果在长良川大败从此下落不明的,除此之外,也要考虑到有人故意乔装打扮的可能性,究竟是敌是友,目的为何,还需要仔细分辨。

八寻一边听着周围传来的动静,一边随口与杉丸说话,旁敲侧击了一阵,也没有找出什么可疑之处,对方的焦急也好,慌乱也罢,无论是对于他们的期盼,对失踪阿娘的担忧,又或者是对于那群人的气愤,这些情绪一点都不像是演出来的——要是真有人演戏能演到连心跳与细微处的气息也毫无破绽,她也只能乖乖认输了。

而如果杉丸只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下棋者究竟又是……

“八寻姑娘!”

思绪被这声吆喝一下打断,八寻回过身来,偏过头去,甚内与半之丞两人已经走了过来。

“如何,有什么发现吗?”

“说有确实是有,不过在说话之前,小子,我先问你一件事!”甚内忽的问道,“你阿娘有武艺在身吗?”

杉丸闻言一愣:“武、武艺?没有啊,至少我印象里这些年就没见过阿娘展现过什么身手,家里也没有刀枪棍棒什么的……”

“那按照你的说法,你是一个照面就被那帮人打晕了对吧?”

“是这样没错……”

他犹犹豫豫地回答道,一副搞不清楚为什么甚内会问这些问题的表情。

而甚内已经紧紧地皱起了眉头,把手一伸,指向这个院子:“既然你根本没来得及反抗,你的阿娘也不通武艺,这些打斗过后的痕迹又是从哪来的?”

“这——”杉丸又是一呆,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像终于回过神来,“对啊,我还以为这些痕迹是阿娘奋力反抗留下来的,但……”话音未落,他已经悄然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那些人明显是有备而来,身手不凡,否则也没办法仅仅一击就将他打昏在地,这样的话,他的阿娘,一个上了年纪,驼背佝偻,十多年都没有展现过武艺,大半时间更是疯疯癫癫的女人,岂有可能在几个手持兵刃的“恶客”面前反抗挣扎到这种地步?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些。

在一旁听着的八寻也反应了过来,其实早在听杉丸提起到处都是打斗后的痕迹时,她就已有了怀疑,如今只不过是落到了实处而已。她问道:“除了那些楚叶矢众,还有第三方的人在场?”

"应该是这样。”甚内点头,“我和半之丞在这附近转了几圈,那些人离开得好像很是匆忙,没有尝试掩盖或者毁掉地上的打斗痕迹,倒是方便了咱们。虽然我其实不怎么擅长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转来转去,但不管怎么样,总要比旁边这个呆子强得多。"

他习惯性地损了半之丞一句,又在对方反唇相讥之前自顾自将话题推进了下去,“目前看来,在这个院子里大打出手的两边人马,其中一方肯定就是杉丸小子说的那些楚叶矢众,另一边却好像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对,八寻姑娘你看这……还是我说给你听吧。首先是这里和这里,这个地方的草被人踩过了,留下了脚印,然后脚印就往这边退了过去……”

虽然甚内自称并不擅长追迹,但他在这方面的造诣其实远胜常人,一面随手指点,一面口中描述,竟然将不久前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场争斗描述得活灵活现,恍如亲眼所见。

“——也就是说,最开始确实是那群楚叶矢众杀上门来,杉丸见势不妙,想上前来阻止,却被一下打晕,然后他们进到屋里,将万阿夫人带了出来,正要离开,突然又有另一个人闯了进来。两边似乎是敌非友,很快大打出手……”

等到甚内将自己推测的战斗局势说了个七七八八,半之丞这才将话头接了过来,“我们在附近并未发现血迹,大概在此时并没有人受伤,那个后来的闯入者夺走了万阿夫人,且战且退,居然在其他几人的围攻中安然离开了。”

“可知道是往哪个方向离开的?”八寻问道。

“这一点的话,我们在一处墙面上发现了记号,似乎是那帮楚叶矢众留下的提示。”半之丞回答道,“我是不了解,不过甚内说这是楚叶矢众内部的联络手段,只要跟着过去,多半就能追上他们了。”

“这……”八寻微微一怔,为什么一个蜂须贺小六的手下,会知道楚叶矢众内部的联络手段?可既然半之丞没提,甚内也没有解释,她顿了一顿,便也没有询问,只说,“这样的话,救人如救火,咱们这就动身吧。”

“多谢。”甚内忽的说道。

“不用。”八寻点点头,又将拐杖敲了一敲,“应该是我要谢您,毕竟小女子看不见墙上的记号,还要靠甚内大人带路呢。”

“好说好说!不过这趟可能会遇到危险,我们自保没问题,但多了小子你就不一定了。所以你留在这儿,乖乖等着就好——放心,咱们肯定会把你阿娘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甚内拍着胸口保证道。

虽然杉丸有些不情不愿,但知道自己跟过去也只是一个负累,只好答应了下来,看着三人离开院子,左看右看,脸上满是担忧之色,也不进屋,直接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阿娘,您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忧心忡忡的声音随风远去,他呆呆抬头看着天空,却没有注意到,另一道身影始终没有离开,从出门之后就藏在了暗处,默默盯视着这一边。

……

“甚内大人,您让半之丞大人留在那边,是觉得杉丸先生还有所隐瞒么?”

“确实有这方面的考虑,另一方面,也是想到如果那位万阿夫人真有什么古怪,这小子作为她身边这些年最亲近的一个人,很有可能还会被其他人盯上,以防万一嘛。”甚内笑道,“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他这句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脚步也跟着停在了原地。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八寻在更早之前就已有所察觉,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此时并不意外。她敲着拐杖,从男人身边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拿手碰了碰倒在地上那个人的脖颈。

一片冰凉。

“这人死去有一阵子了。”她轻声说道。

甚内也已经走了过来,表情阴沉:“这副装束,是那帮楚叶矢众。”

“没有之一?”

“没有之一。”他抬起头,目光望去,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都是类似的黑衣装束,旁边零落着几柄薙刀与镰刀,身上血迹斑斑,都已经没了呼吸。

“大概所有人都在这了……”

沉默了半晌,甚内才突出一口气来,声音比起平时,听起来莫名显得有些压抑,好似隐隐在按捺着某种感情,强忍着不欲发作。

猛然间,风声隐隐,从平野的另一头刮了过来,隐隐约约的,似乎还夹杂着某些奇妙的音色——

乓!

那是金铁交击的声响!

他的双眼倏然一缩:“八寻姑娘,还有活……”

还没等活口的口字说出来,扭过头时,原本站在那儿的身影却已不见了踪影。

甚内一愣之间,再朝着那刀兵交击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那一袭清瘦的背影,如一片黄叶,随风而起,刹那间消失在了一片稀疏的树林之中。

他看着那迅疾的身法,在原地又愣了几秒钟,挠了挠乱如蓬草的头发,摇头苦笑了一声:“不愧是忍侠的女儿,平时慢吞吞的,真遇到事情反应比谁都快。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虎的父亲生不出狗儿子?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算了,八寻姑娘,等等我啊!”

不再纠结词语上的些微错处,反正只要意思到了就行,甚内用力一抓胡子,晃动着那庞大的身躯,恍如一只两百斤重的鸭子,向着战斗声传来的方向,飞快地追了上去。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观棋不语

乓!

刀兵交击之声再度响起,两道身影一分又合,各自站定,隔着几步距离谨慎对视——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单方面的审视。

因为另一边看外表无疑是个瞎子。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枯瘦老人,虽然将头发剃得精光,却并非僧侣装扮,而是穿着一件颇为考究华贵的窄袖羽织,那张如同树皮般满是皱纹的脸上,两只干涸的眼睛瞪得极大,一转不转,十分骇人。

他将拐杖丢在了旁边,手中此时只有一柄长约尺许的小太刀,刀身之上血迹未干,半红半白,唯有雪白的那一片区域,反射着从头顶落下的烁烁日芒。

“还要接着打么?”

声音沙哑难听,仿佛卡着一口老痰,其中冰冷的语调,又让人不禁联想到站在尸体堆上的秃鹫。

他的对面则站着两个女人,年纪一大一小,大的约莫五十多岁,披头散发,披着一件陈旧的衣衫,神色惊惶,正被另一个人护在了身后。

至于与瞎眼老人对峙的这位女子,看长相不过二十岁后半,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女性不同,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身上一副轻便朴素的铁甲,又在外面罩着一条黑色的毛领斗篷,一柄修长的薙刀握在掌中,正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盯视着对手的神情与姿态。

两人所用的武器一长一短,薙刀极长,小太刀又是极短,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然而方才一次交击之后,瞎眼老人却仍好端端握着兵刃,神情自若,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

反观对面,那野武士装束的女子握刀的右手已是微微颤抖不止,虎口更是迸裂开来,一滴滴鲜血从薙刀的柄部往下滑落,沿着刀尖的弧度,最后沁入脚边的土壤之中。

究竟是谁吃了亏,一目了然。

“小丫头,我今天已经杀了不少人了,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倒也不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立马滚到一边去,把身后的那个女人乖乖还回来,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宽宏大量一回,放过你这条小命。”

“还回来?她又不是你的东西!”手持薙刀的女子怒声喝道。

“要是没有你中途突然横插一手,她确实已经算是我的东西了。小丫头,你刚刚应该也有看到你那帮同伴的尸体了吧,连那么多人加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哪来的自信敢拦在我面前。”

瞎眼老人歪嘴一笑,更拿舌头舔了舔嘴角,那笑容竟令人有些不寒而栗,随后又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唉,曾经帮着那条蝮蛇窃国的楚叶矢众,当时的赫赫威名,谁提起来不是胆战心惊,如今却只剩下一批臭鱼烂虾,啧啧啧啧,真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你没有资格评价楚叶矢众,至于你问我哪来的自信,我的自信,就是这个——”

女子一振刀锋,像是彻底失去了耐心,又朝着身后小声交代了一句,“夫人,您留在原地别动,我马上回来……”不等那披头散发的妇人回应,已是一步往前,薙刀破空而出,当头斩向瞎眼老人!

她这一击势如惊鸿,气势迫人,薙刀未至,已有破风声呼啸而来,瞎眼老人却是不避不让,右手小太刀一翻一挑,竟然是打算以硬碰硬,从正面接下这劈头一击!

但女子这回却是虚晃一招,招式刚刚行到一半,忽的手腕一转,让薙刀顺势在空中虚虚画出了一个半圆。

这刀锋本是一样冰凉的死物,但此刻从她手中施展出来,又恍如一条活过来的灵蛇,变幻曲折,如臂使指,只一闪之间,原本在上的刀尖倏然在下,转劈为挑,直向老人下颌!

大约是听见了这近在咫尺的锐利风声,瞎眼老人终于收起了脸上轻蔑的笑意,往后一退,避开了这薙刀的一挑,紧随其后,猱身而上,连人带刀,朝着女子怀中扑了过去——

女子用的这柄薙刀柄长四尺,刃长约三尺,刀刃部分也比一般的薙刀更宽更厚,倒是有几分像是某位忠义神武关圣大帝的青龙偃月刀,如果按照后世的计算方法,则大约有两米出头的样子。

而虽说长兵在战斗中优势颇大,然则一旦没能成功拉开距离,演变成凶险的近身搏斗,这份长度反而会从优势变成了劣势,眼看瞎眼老头整个人如箭激射而至,小太刀即将落在自己身上,而她自己的薙刀仍在远处,一时间未及回防……

咔!

生死一线之际,骤然传来一声机括的轻响,近在咫尺!

那女子身子一晃,往后飞退的同时,掌中的薙刀也倏然有了奇妙的改变:

只见那刀刃竟然一下子往回收起折叠,与刀柄合二为一,变成了类似于大铡刀的形状,七尺倏转四尺,雪亮的刀身,随着她身后那件猎猎飞舞的漆黑斗篷,后发而先至,让瞎眼老人只好往旁边一闪,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机会!

他只能这么做,明明下一个瞬间,只要小太刀的刀尖再往前数寸,就能轻易取了对方性命,然而与此同时,他也会被这女子的一刀斩成两半,不想同归于尽的话,只能后退——

一退,再退!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经拉开,女子手中兵刃便再度发出“咔”的一声轻响,折叠收起的刀刃回归原位,又变回了薙刀的模样,刀锋点点如寒星,方寸不离要害。

瞎眼老人瞪着那一双无神大眼,小太刀护在身前,一步接着一步地往后退,越退越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陡然把空着的左手一伸,五指如钩。用力一抓,竟然攥住了那锋利的刀锋!

女子这时才看清楚,他的左掌上戴着一副笼手,所以才能大胆干出这种空手入白刃的举动。

方才那一记仓促间的交击,有心算无心,让她吃了一个小亏,也知道这个瞎眼老头人不可貌相,虽然看着干巴巴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有所顾忌之下,因此后来才始终不与对方硬碰硬,所用都是一些迂回的招式,谁知依旧让对方趁机拿住了兵器。

咔!

刀锋再变,这回并非是往回折叠,而是从刃与柄的连接处往旁边一折,又从薙刀变化成了形如大镰刀的姿态。

瞎眼老人猝不及防,再加上他一心只想夺走对方的兵器,女子兵器形式一变,将他带着也往旁边走了两步,回过神时,随着女子把手一扫,另一头的刀柄呼啸着砸了过来!

“啧,变来变去的,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