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白不醉人
不由一阵头疼。
“万阿夫人,您……”
甚内正在斟酌着言辞,蓦地听见一声惊惶的大叫:“阿娘,救命,他要杀了我!”
“你——”
他顿时脸色一变。原本以为杉丸或多或少会顾及到这段亲情,不至于将一个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老人家牵扯进其中,谁知这小子竟丝毫不去考虑这句话喊出来之后会发生什么,第一时间大声求救。
眼见得万阿听到这一句话,步伐一顿,原本猛然木讷的表情也跟着稍稍一动,甚内警戒着对方可能会做出的动作,例如扑上来厮打等等,一边却因此稍稍疏漏了对于另一边的关注——
下一刻,风声呼啸,杉丸不顾一切,趁着他稍一分神的功夫,整个人埋头撞了过来!
他有不下十种办法拿下对手,却没有自信在控制住杉丸的情况下,还能够同时制住骤然发难的万阿,一瞬间的踌躇,身体已被杉丸撞到了一旁。
后者踉踉跄跄,夺路而逃,即将与万阿擦肩而过的同时,居然还伸出手去,要把这可怜的老妇人拽倒在地,起到一点拖延的作用!
“混账东西!”
如果说刚刚还有着一丝怜悯与不忍,那在目睹这小子干出这种事情之后,甚内心中只剩下熊熊怒火,他一声咆哮,再顾不上多余的心思,踏前一步,一只手打算去搀扶住老妇人,另一只手已握住了腰间的钩爪,作势欲抛。
手甲钩虽是近身用的兵器,关键时候,也是可以拿来当做暗器投掷的。
五指一握,钩爪上手,但他递向万阿的另一条胳膊,却握了个空——并不是甚内对空间的把握有什么问题,而是……老妇人没有跌倒。
身影交错的刹那,杉丸伸手去抓万阿,却见这颤颤巍巍的老妇人侧身一让,反手五指如钩,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对方手肘,轻轻一抖之间,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肘关节应声错位,这条小臂,暂时算是废了!
“啊啊啊!”
猝不及防的疼痛,始料未及的反击,这一瞬间带给杉丸的震惊,恐怕还要远远胜过刚才被甚内揭破阴谋的时候,然而万阿的动作仍未停止,拽着他的身体一拉,把脚一绊,借力使力,将这青年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毫无缓冲的情况下硬生生吃了这一摔,仿佛全身骨头都散架了一般,直疼得杉丸眼冒金星,难以喘息,几次挣扎的呼吸之后,视野才逐渐恢复正常,只见万阿站在他的面前,那头乱如蓬草的花白头发中间,一双昏花的老眼,正居高临下,静静地看着他。
过去数年间,他曾经与这双眼睛对视过无数次,有时清明,有时痴呆,但无论何时,这位老妇人都没有露出过像现在这样,一种纯粹的漠然。就好像她注视的不是人,而是一具尸体……
“阿……阿娘……”
有什么事情脱出了控制,不是因为自己暴露了马脚,而是……脑子嗡嗡地响着,杉丸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讷讷地张嘴,下意识喊了一声,似乎是想通过这个称呼,唤醒对方心底里的某些感情,例如……母爱。
可即便听见了这个称呼,万阿夫人的眼神中,却依旧没有半点波动。相反,她居然还笑了起来,也是一个冰凉透骨,没有什么温度的笑容。
“我看得出来,你在疑惑,你在害怕,你在想,为什么这个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老太婆,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居然能做出这种事。”她的声音幽幽的,像是山洞深处的一只蝙蝠。
甚内却注意到了这句话的某个细节:“好几年?”
不对,杉丸打小父母双亡,十多年前就被万阿夫人收养了,两人朝夕相处的时间,又岂会只有区区数年?除非……他蓦地又想起另一件事,一件耳熟能详,甚至在不久前还亲口讲给了八寻姑娘听的事情:
“……可惜啊,老天爷不疼好人,这位万阿夫人几年前得了场大病,症状时好时坏,好的时候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但一旦犯病,就会变成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谁都认不出来,动辄打骂……”
又是几年前。
几年前,发生了什么?
考虑到万阿的身份,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你……”杉丸闻言,猛然睁大了双眼,“你发现了?什么时候……”
“反过来问,你为何会觉得我发现不了呢?”
万阿笑着摇头,“确实,你与他长得有八九分相似,说话的声音也好,各种习惯也罢,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就算是熟人大概也很难分辨真假。但……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会搞错自己的孩子呢?”
她叹了口气。
“所以,你从最开始就知道……等等,难道你的疯病也是——”
“很逼真,对吗?我从小就特别擅长演戏,庄五郎也常常夸我这一点……演戏的要点在于把握人心,而一旦能够揣摩清楚别人在想什么,自然而然,就能做到很多事情……”
口中一边慢悠悠说着话,老妇人一边缓缓蹲下身来,手中依旧捧着她那碗汤药。杉丸还想挣扎着起身,却又被她拿手一抓,“咔嚓”一声,膝盖也跟着脱臼了。
“庄五郎是个很有野心的人,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和尚,懵懵懂懂,不谙世事,将女人当做老虎,轻易不愿靠近……与此同时,心里却藏着佛陀般渡世的大愿。想要让每个人都能吃得起饭,晚上点得起油灯……想要打破将军定下的规矩与桎梏,让货物可以随意在各国之间流通,想要让这天下恢复安定,再不受战乱所苦。”
这里只有她在说话,间或参杂着杉丸的痛呼呻吟,甚内站在旁边,早就被这对“母子”的交谈惊得目瞪口呆,刚刚解下来的手甲钩,默默地又挂了回去。
“……他问我这个志向如何,我回答说很不错,可惜不切实际。他又问,那要怎样才切合实际?我说至少你也得先当上个一国一城之主,才有打破桎梏,平定乱世的资格……可就像做买卖的有小有有,一国之主同样有贵有贱,要说哪个领国最是富裕,莫过于美浓之地。所以……我们两个商量着,搀扶着走了一路,终于让美浓一国落到了庄五郎手中。
“可惜也只是到此为止了,仅仅一个美浓就让他焦头烂额,原本天下人的宏愿,也成了一场幻梦……”在那张被白发遮掩大半的脸庞之上,随着这番宛若梦呓的话语,渐渐的,一个怀念的微笑浮现了出来。
万阿的双眼正注视着杉丸,可那深处映照出的,却似乎不是后者,而是一段遥远的过往,一个往昔的故人。
“新九郎对我心存忌惮,所以在长良川一战过后,特意派你除掉了真正的杉丸,李代桃僵,待在我身旁时刻监视,这很好,但还不够好……他对我的重视,乃是由于我曾经是庄五郎的妻子。可他不知道,不知道这些年来,即使庄五郎变成了西村正利,西村正利又变成了斋藤利政和道三,地位和身边的女人一变再变……他最倚重的人,依旧是我。
“你们自以为除掉了蝮蛇,却不知道蝮蛇的影子依旧好端端活在这个世上。这能怪谁呢?就好像这碗药汤……”
她拿起勺子,在药汤里搅拌了一下,“庄五郎这些年鸩杀别人用的毒药,基本都是出自我手,而你居然想要用这种连药汤的气味都盖不住,稍微一闻就会露馅的劣质毒药杀我……真是让人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该叹气。
“不过难得你一番孝心,替阿娘我熬了这么一碗药汤,白白浪费掉也不好……来,张嘴。”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同样的话语,喝药与劝说的人却颠倒了过来,眼见老妇人轻轻舀起一勺药汤,杉丸惊恐地睁大了双眼,由于手脚的关节都被掰脱臼了,一时动弹不得,只能拼命摇头:“不,不要,求你了,不……”
“唉。”
又是一声叹息。万阿放下勺子,就在杉丸眼中闪过一丝庆幸之际,她蓦地出手如电,抓住对方的下颌,又是一声脆响,后者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大开来。
“呜,呜呜——”
猛烈的挣扎中,老妇人微微笑着,就好像是在给幼童喂食一样,将勺子递进了他的口中。一勺过后,又是一勺……青年的反抗越来越剧烈,最后整个人好像变成了一条案板上的鱼儿,用尽全力,可惜依旧改变不了任何结果。
终于,半碗药汤喝完,那动作也一点一点慢下来了。
“好孩子,好孩子……睡吧,睡吧,阿娘陪在你身边,所以乖乖的睡吧……”
即使地上的人已经一动不动,七窍也淌出血来,万阿仍然维持着原本的速度,一勺一勺,不紧不慢地喂完了整碗汤药。随后她也不起身,就蹲在那儿,静静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甚内大人。”
过得片刻,她蓦然开口。
呆愣的甚内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什什什什么!?”他是亲眼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看到尾的,此时望着这个老妇人佝偻的背影,仍有余悸。
“你们二位的交谈,我也略略听见了几句,他说新九郎杀进来了……此人武艺高超,普通人绝非敌手,你不过去帮一帮你的同伴吗?”万阿一副慢条斯理的口吻,好似只是在闲话家常,根本看不出来,就在刚刚她才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甚内又吞了一口唾沫,紧接着听清楚她的问题,又摇了摇头:“不用……用不着。”
“哦?”
“我过去了也只是添乱而已,有八寻姑娘在那……就算这个劳什子的义龙现在还活着,马上也是个死人了。”
“听起来,你好像很信任这位八寻姑娘?”万阿好奇。
“其实直到刚刚为止,我也还没有这么信任她,觉得她不一定是义龙的对手……”
“然后?”
“然后我就被她拎着拐杖揍了一顿。”
甚内摸了摸自己鼓起一个大包的后脑勺,一声长叹,“所以你问我现在是不是很信任她,没错,岂止信任,我甚至十足十相信八寻姑娘能一个照面就把义龙砍死——砍得稀碎,毫不夸张。”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月圆人未圆
隐世宅邸之内,一方已是尘埃落定,生死分明,一方却正是白刃相向,铁甲罩身。
随着义龙身上的斗篷片片碎裂,露出底下披挂的铁甲,这场原本没有什么悬念的战斗,仿佛也突然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毕竟八寻这柄杖剑虽然锋利,却也还远远不到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地步,平时拿来切切菜、劈劈柴又或者砍砍人什么的倒是容易,如今撞上这类“铁乌龟”般的对手,就难免有一种无处下口的憋屈感。
当!
又是一剑过处,落在铁甲之上,只带起一片四溅迸射的火星,乱落如星雨。便在这刹那的明灭光芒之中,两道人影一触即分,盲女身法一转,不等对手反应,快剑再进一招,直刺咽喉!
然而下一秒,剑尖所至,依旧是一片坚硬的触感,大概是咽喉环之类的防具。感受着剑刃在掌中逐渐弯曲成一道弧形,同时劲风扑面,呼啸而来,正是义龙双刀上撩,反击来到……嗡!
利剑一弯,再复笔直,八寻趁势而退,堪堪与那双刀错身而过,但右侧衣袖依旧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半截纤细的小臂,掌中的剑锋兀自颤鸣不已。
穿甲也就算了,居然连脖子都护得这么严密,你当你是刘昌裔么……她一边暗自腹诽,一边落在了地上,后退的脚步尚未停下,又听见了一阵猛烈的破风声,近在咫尺。
一退一进,攻守之势相异,斋藤义龙大步上前,双刀在手,挥洒如风,斩若奔雷!
一番试探下来,八寻发现对方身上的那副铁甲虽说还不至于到西欧那种密不透风的罐头样式,却也是坚固非常,一砍就知道肯定没有偷工减料,用的都是一等一的料子——
她此前并不是完全没有与穿甲的敌人交战过,那种一戳就破的皮甲或者竹片自不用说,就算是相对最常见的铁制胴丸与腹卷等等,要么直接攻击铠甲没有遮挡住的地方,或者关节等缝隙,要么就是凭借高超的武艺,连续劈砍或刺击同一个位置,达到滴水穿石的效果。
但面对义龙,这两条路似乎都走不通。
要是有哪个天生神力的高手,例如次郎法师在此,或许真能做到一力降十会,一枪在铁甲上捅出一个大窟窿,连人带甲抛飞出去也说不定。
奈何八寻力气本就不大,一路过来,大多数时候都是仗着剑术精妙,步法奇巧,将敌人玩弄在股掌之间,伺机一击取胜。
这次也不例外。
但见冷光忽忽,化作一团寒芒,一人一剑,恍如陀螺一般,围着义龙滴溜溜直转,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瞻之在左,忽焉在右,转眼之间,已经刺出去了十七八剑,每一剑皆是向着寻常盔甲的缝隙要害之处而去。
奈何一番抢攻下来,义龙毫发无损,只将右手一振,刀光一扫,迫得八寻把剑一收,向后再退!
若是换成另一个人在此,哪怕身上穿着的是什么名贵大铠,甚至是时下刚刚出现的南蛮胴,只要稍微一招没挡下来,登时便是血溅当场,然而义龙好似早有准备一样,从头到脚,裹得近乎密不透风。
除了没戴头盔,他该有的部件一应俱全,笼手、小鳍、佩盾、臑当、咽喉环等等……那张青鬼面具同样将整张脸庞遮挡得密不透风,头顶倒是没有防护,可两个人的体格差距摆在这儿,八寻又不是某飞天御剑流的传人,再怎么艺高人胆大,也不敢轻易一个跳劈打人天灵盖——欺负弱者也就罢了,对上高手时,这么做的下场往往是被人直接一刀两断。
因此要说有什么明显的破绽,大概也只有腋下那一小块地方而已。
常人挥刀总要抬手,一抬手就会暴露出腋下空门,偏偏义龙使的又是双刀,左刀挥出,则右刀招架,右刀继出,则左刀回防,攻守一体,变化裕如,仿佛一座巍然大山,风吹不摇,雨露难蚀。
加上他身材虽不甚健壮高大,一身气力却非同小可,两只手拿着的都是三尺长刀,挥舞之间,风声猎猎,气势惊人,光是带起的劲风已让她肌肤一阵刺痛,可想而知,要是不小心正面挨上一刀,代价将是何等残酷。
轰……啪!
在有意无意之中,两人一路交战,一路远去,此时已经早就离开了刚才那个房间,在长廊相斗片刻,义龙霍然一刀挥出,没有命中敌人,刀锋却深深地嵌进了一扇隔门之中。
他一声低吼,手臂用力,肌肉鼓起,竟将这一扇门连着门框,硬生生撕了下来,下一刻高高举起长刀,像投掷石头一样,将这破碎的整扇门框朝着八寻丢了过去!
一声巨响,纸门与木头做的门框在地板上碎裂开来,那道娇小的身影则是闪进了旁边的房间,他一跛一跛地追了进去,还没等找到敌人,一条飞快放大的板凳已映入视野之中——
又被他一刀劈成两半,其中一半横飞而出,另一半却依旧握在盲女手中,电光石火之间,后者抡圆了这半条板凳,“乓”的砸在了他的头上。一时碎屑乱飞,义龙歪了歪头。
乓!
第二下呼啸而落,那可怜的板凳终于彻底粉碎开来,而义龙将脑袋又晃了一晃,面具底下的双眼依旧清明:“就这?”
话音未落,倒转长刀,刀柄一锤,正中小腹!
这一击用力不轻,但他既没有命中实物的手感,也不曾听见对方惨叫的声音,反而看到那身形竟随着这一击“飘”了起来,两脚离地,左手长剑一抵地面,人在半空中倏然一转,头下脚上,草鞋一踹,再度踢在了那张面具上面。
“知道吗,我最讨厌……别人打我的脸了。”
即使被这一踢踹中,义龙也只是头颅微微往后一仰,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陡然把左手的长刀往地上一插,空出手来,就要去抓对方的脚踝。可八寻快如猿猱,一击既中,借力再转,破旧的衣裳漫舞如胡蝶,取回长剑,一剑刺向他的左腿——
“不打脸,那打腿如何?”
义龙左臂一横,窄剑被他用戴着的笼手架开,八寻撒手弃剑,空出来的左手手肘就势一砸,紧随其后,又是一记膝撞!
相比起兵刃交锋,近身短打又是另一种全然不同的境况,虽则锋芒不显,凶险却是一般无二。三分借力,七分硬打,方寸间几次拆招,八寻终于一脚踢在了对方左脚的膝盖上,虽然有着佩盾与臑当的防护,依旧听到义龙一声怒哼,整个人的动作都不由僵了一僵。
“果然。”
“果然什么?”
“我听说麻风病人之中,大多数人的情况除了面部红肿毁容之外,症状往往还会蔓延到四肢,扭曲畸变……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听出你一直拖着左脚跛行,步态异常,大概……是因为你的这条腿已经变形报废了吧。”
“闭嘴!”
过招至今,哪怕是刚刚被人拿着板凳照脸砸了两下,义龙也始终没有显露出半分怒色,但随着八寻这句话说出来,他却头一次失去了冷静,眼中怒火腾腾,更透露出一丝阴毒,“区区一个瞎子,也敢对我指指点点……找死!”
双刀交叉一斩!
“何必大动肝火呢,您是瘸子,我是瞎子,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呀……”
而盲女步伐一转,身形一旋,杖剑一收一放,并不直撄锋芒,长剑却向着他的左腿直刺而去。按理来说,这一剑即使刺中,有防具的保护之下,也不会受什么伤,而对方如果不避,一旦双刀落下,登时非死即伤。
不料义龙想也没想,几乎在她这一剑刺出的瞬间,双刀已然收回一挡,一声清脆的交击声响,回过神时,望着面前如同确认了什么事情,正露出一丝微笑的盲女,义龙的目光愤恨更甚。
“我还以为,您没有弱点。”
“你以为你找到了我的弱点?”
“不妨……一试。”
斗室之内,战况再变!
原本占尽优势的义龙,却在剑锋所指之下步步受制,几乎那剑尖每次一指向他的左腿,下一刻,不管有没有必要,哪怕明知是在声东击西,他也会下意识收招防守,或者最起码也是稍一分神,这一分神,顿时又接连中了数招!
尽管他身具甲胄,仅仅一招半式的失利无碍性命,但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剑破不开盔甲,八寻索性把剑收了回去,拐杖横扫竖劈,招招不离要害,或是猛击关节,或是敲打头部。
也不知道这支拐杖到底是用什么木头制成的,看着平平无奇,实则坚硬无比,哪怕硬撼刀锋也不曾留下一点刮痕,此时面对着披挂铁甲的敌手,拐杖的攻击,竟然要比利剑更加有效一些——话虽如此,效果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
“麻烦呀……”
“既然麻烦,何不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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