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白不醉人
比起盲女,段藏对小澪、阿鹤这种小辈却着实称得上关爱有加,一旦见着这些大孩小孩,各种零嘴、零花钱那都是大把大把的给,直把这些孩子高兴得眉开眼笑,一口一个加藤爷爷,叫的比谁都甜。
可能因为反正都不是自己的血脉,加藤段藏对待这帮小孩倒是一视同仁,没有说特别偏爱哪一个。不管是澪这种师妹的女儿,还是路边随便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娃娃,都能乐呵呵地逗对方开心,再往手里面随便塞点吃的。
虎松亦不例外。
孩子高兴,作为母亲的奥山篠当然也跟着欢喜。
她起初来到伊贺,没了身边的侍女照顾陪伴,日子过得很不适应,可后来大约是从其他人那边学到了经验,逐渐开始习惯一个人照料自己与孩子,至于周围这高低山谷,看得久了,也就熟悉了。
而且她在这儿不再是家主的夫人,再没有那么多人拿着各种条条框框来要求她该怎么做,而虎松除了学习与练武之外,也多了时间可以愉快玩耍,还交了好几个要好的小伙伴,天天都很高兴。
因此阿篠对于不仅肯收留自己,还给予了充分自由的八寻亦是心存感激,只是平时听多了后者如何大杀特杀的英雄事迹,心中不禁有些畏怯,每每见到真人,总不免胆战心惊。
直到后来被仰慕的直虎开解了一番,又遇着土豆这个好机会,这才终于鼓起勇气,主动提出想要帮忙照看田地——像她这种没什么本事的柔弱女子,也只能帮忙干些杂务,聊表谢意了。
不过说实话,阿篠其实不太清楚这田里种的是什么玩意。先前八寻上演那一出“生啖土豆呸呸呸”的闹剧时,她固然也在现场,后来还分了一小片薄如蝉翼的“熟土豆”,只是自己没吃,喂了虎松,不知道具体味道如何……
顺带一提,这叫“土豆”的玩意吃下去当时没什么事,晚上的时候,虎松却说肚子有点不舒服,跑了两趟厕所,便也没别的反应了。
阿篠原本还没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谁料后半夜八寻急匆匆领着另一位病恹恹的女子赶来——她记得那人叫做神户小南,同样是伊贺的一城之主,地位应该类似于井伊谷三人众之流——与阿篠这边简单打了个招呼,随后就让小南帮忙检查虎松的情况。
还记得那一刻眼见盲女一副严肃的神情,对象又是虎松,阿篠差点吓得心脏骤停,想问又不知道问什么好,只得手足无措站在旁边,看着那位神户小南又是把脉又是看舌头又是翻眼皮,忙得不停,中途还忙里偷闲地吐了两口血……
这两口血更是把阿篠吓得不轻,其他两位却是习以为常的模样,甚至连一句关切都没有。小南只熟练地拿帕巾擦了擦嘴边血丝,收回怀里,继续观察虎松的状况。
如是折腾了小一炷香的时间,她长出一口气:“放心……没事的。”
“真没事?”
“真的没事。先别说……你们白天吃的那东西有没有毒……就算有,那么一点份量……也造不成什么影响。呵呵……是八寻你太多虑了。”
“哪有什么多不多虑的,其他几个都是大人,挺一挺倒还没事,可澪和虎松还这么小,万一因为我的疏忽出了什么事……”
那是阿篠第一次听盲女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后来又琢磨了一下,才想起来原来是白天那个叫“土豆”的玩意,里面好像含有毒素,八寻一时疏忽忘记了这点,把煮熟的东西一人一片分了尝尝。
这么说来,虎松那一晚的肚子疼,确实有可能是中毒所致。不过一来症状轻微,二来当时她自己明明在现场听见阿鹤提到此物有毒,却还忘记提醒,要说的话,其实一样也有责任。
是以阿篠非但不怪盲女,还有些感激对方愿意半夜三更拉着人过来查看虎松的情况,尤其那位神户小南明显身子骨不太好,一边看病一边吐血,这种待遇就连她过往在井伊谷城,以及自己的娘家都不曾感受过。
怪不得直虎大人会喜欢上这位……
两人的感情在天枫城,甚至整个伊贺都是公开的秘密,阿篠自然也心知肚明,尽管最开始有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后来这份感情慢慢就淡了。
可与此同时,看着八寻、直虎、天智姐妹还有小南等人都在各自擅长的领域出人头地,在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好似也有什么东西跟着蠢蠢欲动了起来。
说不定,我也可以……
这只是一个朦朦胧胧的念头,并未落到实处,就连奥山篠自己都没怎么察觉到。她只是想要报恩,碰巧遇到一个力所能及的机会,就自告奋勇去做了而已。
毕竟武家之女,出嫁前、出嫁后其实都是学过怎么种地的。
虽说“土豆”这玩意还是她头一回种,不过按照八寻的说法,这种庄稼似乎要比小麦、水稻等等种起来轻松许多,只要找块地埋起来,没事浇浇水就能长大。
阿篠对此半信半疑,唯恐自己能力不足耽误了正事,又把更加精于种地的兄长六左卫门一并叫了过来,两兄妹商量着办事,后面又与附近的左卫门、右卫门相识,日子一久,于是成了朋友。
也算是一段奇妙的缘分了。
而如今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任凭外界如何风起云涌,京都的大火始终烧不到伊贺山谷,阿篠每天的两个生活重心,除了照顾虎松,就是伺候田地。
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对这批“土豆”能不能如期成熟收获,心里实在没什么底气,可遵循着盲女给出的指引,再加上自己过去这些年的经验,一步步摸索着,终于得到了喜人的结果:
“这个筐里放的是这片田地的收获……本来一共有十四个的,但我之前不小心碰坏了一个,所以只剩下了十三个。还请八寻大人恕罪!”
天色越黑,风声渐急。包括八寻一行以及这边的“土豆小组”在内,大家已经热热闹闹转移到了田地旁边的小屋。
奥山六左卫门指着一个箩筐,大声请罪。同时眼角余光觑见阿篠欲言又止,又暗暗瞪了她一眼,示意不要多嘴。那一颗土豆其实是阿篠不小心弄坏的,不过六左卫门生怕自己妹妹因此被罚,主动揽下了这份过错。
在他想来,此物乃是南蛮的舶来品,必然贵重非常,即使八寻生气也是难免,只要不至于到切腹的罪过,自己皮糙肉厚的,咬咬牙就挺过去了,无谓让自家小妹吃苦。
谁知八寻不仅没有生气,反倒一脸惊讶:“收获了十四个土豆,只碰坏了一个?”
这问题反而把六左卫门问得有点茫然,莫非是觉得碰坏一个还不够吗?
但盲女当然不会是这个意思。
她当初跟着冢原卜传老爷子正儿八经学过一段时间种地,由于眼睛看不见,挥锄头与播种的时候还好一点,最头疼是到了收获那会,庄稼与人不同,不会发出声音,凭听力很难分辨位置。
于是冢原爷孙两个在旁边忙着割稻子,她则是在水田里跌跌撞撞,昏头转向,“惨死”在脚底板下的庄稼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拜此所赐,让八寻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在伊贺这边也只是春耕的时候帮帮忙,秋收夏收可不敢添乱。
这地方的粮食本就不太够吃,要是再被她不小心踩碎踩坏一堆,可就是越发的雪上加霜了——哪怕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像是口嚼酒与美少女踩出来的葡萄酒之类奇妙的事物,而且还颇受某些人群的追捧,但将心比心,八寻可不想吃自己拿脚踩过的东西。
不过如果是直虎踩过的……
咳咳,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想。
是真的!
无论如何,因为自己种田时引起的那一番动静,以至于八寻对失误什么的看得很开,何况她自己对这批土豆能否顺利收获,实则也抱着几分不安,此时听奥山六左卫门说起这句话,重点也是放在完好的十三个,而不是碰坏的一个上面。
丽璐送来的土豆花不多,拢共只有六个,八寻切成块之后,找了三个稍有不同的位置,各自种了两颗进去,这样就算其中有哪里失败了,也不至于彻底折戟沉沙。
不过事情似乎要比她原先所想的更加顺利。算上那个坏了的土豆在内,两个土豆切成八块,埋进地里几个月,长出十四个,也就是平均平均一比七。
八寻不太清楚这个比例是高是低,可光看这个数字本身,已经让她相当满意了。
随后又去问了左、右卫门,他们两兄弟照顾的土豆田收获大抵相似,一个结了十五个,一个结了十八个,数字虽有浮动,差别却是不算太大。
此后八寻又让人把几个箩筐搬到隔壁,切了半个土豆过来,在锅子上煮熟了,切开分给其他人吃。
本以为经过上次的事件,大家多少会有点迟疑,谁知除了龙子、民治丸和小澪这种吃货之外,舞衣、初芽、阿鹤和杂贺萤等人也毫不犹豫拿了一份,等到奥山六左与左右卫门也领完之后,甚至连阿篠都过来畏畏缩缩地领了一片。
只有小南没吃这回把她喊过来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这“土豆”真吃出了什么问题,有小南这种会医术的在场,可以立刻着手处理。
“这……”
“嗯……”
“没什么味道呢。”
一番品鉴过后,不出所料,依旧是这种评价。放锅里刚煮熟的土豆,连盐都没加,自然没有什么味道可言。不过那软糯的口感倒是获得了一致好评。
之后又等了一会,感觉肚子没有什么不舒服,又听外面噼里啪啦下起了小雨,大家索性各自在屋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其中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聊这种名叫“土豆”的庄稼。
“这个叫什么土豆的,很好好极了……不仅可以在山里种,产量也很高,只要加以推行,不出数年,整个伊贺的大家伙就都……咳,就都不用饿肚子了。”
“好了好了,小南你先冷静一下。”
盲女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小南的后背,免得她激动之下又吐出一口血来,“现在只是第一步成功了,距离大规模推行还有一段距离呢……”
这是一方面,另外她隐约还记得土豆这类根茎植物有什么退化的说法,具体什么情况说不上来,反正就是种多几次个头就会突然变小云云。
虽说她记得土豆这东西和玉米都是南美、中美洲当地人的主食,既然如今按照丽璐的描述,阿兹特克、玛雅与印加这些原住民国家都发展了起来,那照理来说,他们大概会有应对的法子才对。
可惜八寻既不认识印加人,唯一能搭上桥的丽璐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再来日本,总不能这边每天啥事不干,光盼着荷兰小姐的商船出现在海平面另一头吧。
又不是望夫石了。
找不到可以请教的对象,就只能硬着头皮自行摸索。在有十足把握之前,八寻并不打算立刻把这东西往整个领地推广,免得出现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按她的想法,是打算在逐步增产的前提下,多种个两三轮左右,确定了大致的产量与种植方式之后,再一步步普及开来,慢一点无所谓,还是要以稳妥为重。
何况先不说土豆可能存在的退化与储存等问题,就算真的暂时解决了粮食问题,像这种好东西,周边的其他领主定然不会坐视不管,俗话说怀璧其罪,要怎么应付这一关,则又是一桩不大不小的麻烦。
遇到事情喜欢多想一步,既是八寻的优点,也是缺点。
她拿手揉了揉眉心,把那些暂且还不需要担忧的事情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不管怎么样,就目前看来,种植土豆的第一步算是大致顺利,而且这还是第一次,之后逐渐熟练了之后,产量应该还有再往上提一提的空间。归根结底,八寻并不打算彻底拿土豆取代稻米,只是作为一种替代和补充,以免什么时候旱灾歉收了又要饿死一堆人。
反正又不跟稻子小麦抢地盘,往山里随便找块地方种下去就是了,正好伊贺这么多山,利用起来,让大家都能美美地填饱肚子,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更久远的事情,就等以后再担心吧。
“……这些收获的土豆留一部分,其他的阿左阿右,还有奥山家的二位,你们商量着安排一下,看看怎么种最好。这方面你们比我熟,小女子就不多比手画脚了。”
八寻顿了顿,“对了,再挑一颗大点的出来,洗干净了先放着。我要过几天去筒井城一趟,见公方殿下一面,正好可以把这东西献上去。”
她相信以将军的眼界,肯定能意识到这土豆的好处,而一旦把这东西在大和国,乃至近畿其他地方种植普及开来,也就没人会再惦记她这个小小的伊贺国了。
这是出于利益层面的算计与考量,而若是问八寻自己的想法,则是更加简单一些: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即使没有广厦,无法帮人遮风挡雨,可如果能把这些庄稼粮食宣传出去,让更多人吃饱喝足,也是一件好事。
“对了,八寻。”
就在她的思绪逐渐飘远之际,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唤道。
正是龙子大人。
“怎么了?”
“我想到一件事……至少在这个国家,是你第一个发现这东西可以吃的,对吧?”
龙子煞有其事地摸索着下巴,“那按照惯例,说不定大家今后就会把这东西叫做‘天枫薯’或者‘八寻芋’了——因为它看起来很像芋头嘛。”
“吃起来也有点像。”民治丸在旁边补了一句。
八寻芋。
听见这个奇妙的名字,盲女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如果这是漫画,她的额头说不定已经垂下了几条黑线:“我才不要用这种方式出名……”
“这可由不得你。”
这回说话的人却变成了舞衣,凡是这种有机会戳八寻一句的场合,她从都不缺席,“而且现在看来,这东西确实像你说的,产量又高,还能果腹,今后一旦传开,可以救下不少人的性命。这可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说不定还会有人替你立个碑什么的。对了,这东西是叫土豆没错吧?”
“是没错……你想说什么?”意识到舞衣嘴里吐不出象牙,八寻一脸警惕。
但再怎么警惕,还是防不住天智姐姐笑嘻嘻地说道:“那说不定到了几十几百年后,在伊贺或者其他地方会多出一间神社,里面供奉着一位救苦救难的‘土豆大明神’呢。”
“……住手!”
八寻芋什么的还能勉强接受,但这个充满了滑稽的名号实在让八寻忍无可忍,听到的瞬间就忍不住大叫出声。
舞衣说这句话单纯只是为了调侃她,既然见到了自己满意的反应,便也见好就收,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成一团,现场充满了愉快的空气。
唯有杂贺萤没有跟着一起笑,而是两眼闪闪发光,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小南无意间瞥了她一眼。
随后折扇一晃,脸上的笑意倏然变得更深了。
……
第四百零二章 水浊鱼噞
雨还在下。
细密的雨点拍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声响,反而更凸显出了室内的安静。
足利义辉正盘膝而坐,手里拿着一卷书籍,正在悠闲地看着。某一刻,大概是看到一处好的句子,他眉头一扬,下意识就要拿笔圈点——谁知这肩膀一动,还没等拿到笔,又是一阵剧痛。
“嘶!”
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连带着那本书也掉在了地上。正待起身去捡,又听见旁边有人带着叹息地说道:“公方大人,您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
“哈,那就有劳了。”
足利义辉闻言也不谦让,一面走回原地,一面朝说话的那人笑了笑,又道,“麻烦你了,吉冈。”
“说这些没用的作甚,这点小事哪里算得上麻烦……要说的话,今后与三好家的交战才是真正让人头疼哩。”
此人正是吉冈直贤。
他早前跟着伊贺众人撤退,且战且走,从三好家的围堵中撤了出来,还顺道与足利义辉率领着的数百奉公众会合,随后一路转战,居然来到了大和国境内。
本以为这下大概又要跟着八寻去天枫城避上一避,一回生二回熟,吉冈直贤对此倒是没什么异议,谁知来到半路,突然有一支兵马迎面而来。
那一瞬间,说实话吉冈直贤真是惊得心跳如雷,差点就当做是三好家的军队抄了近路,来上一个前后包抄。若非身旁还有八寻等人在,只怕他当时就要喊上一声“我命休矣”,然后拔刀做最后的殊死一搏。
结果定睛一看,才发现面前这帮人举的旗子既非三好,亦非松永,而是筒井家的梅花纹——可此处分明是筒井城周近,而吉冈直贤又早就听人说起,筒井顺昭去年吃了一场大败,连居城都被松永弹正夺了过去,唯有如丧家之犬一般逃到别处。
所以这帮人究竟是真的筒井军,还是松永久秀派人举假旗冒充的?
不怪他有此担忧,实在是足利义辉当时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其他人也几乎是个个身上带伤,又累又疲,对于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更要万分谨慎。
所幸对方显然也料到了这一茬,只见那筒井家的旗帜远远就停住了,人群分开,赶出来几个人,却是曾经与吉冈直贤打过照面的伊贺头目。
既然有认识的人作为证明,最初的戒心放下之后,互相解释也用不了多久,吉冈直贤这才得知他们居然趁着这个时机,策反柳生,里应外合,把筒井城又抢了回来。
尽管名义上大家都很默契地没说这是谁的计谋,可吉冈直贤又不是傻子,单看伊贺这边,别说八寻,就连那有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的民治丸都不曾露出半点惊讶之色,心里自然明白,这一步十之有九也是出自对方之手。
或者至少与对方有着某种关系。
一时间只能感叹:“不愧是八寻姑娘。”
抢先一步说来简单,但这天下人又有几个是真正的蠢蛋,如果说京都这一仗还能当成措手不及,临危应变,那接下来反过来趁机联合筒井,反将松永久秀一军的这步棋,却绝对不可能是仓促而为之。
要么是盲女能够未卜先知,要么就是她事先已在一定程度上察觉到了端倪,所以才会选在此时上京,冒着风险救了将军——考虑到对方乃是伊贺众忍之首,了解到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情报也不足为奇。
无论如何,若果没有盲女这一行人相助,莫说将军这一两百残兵败将可否安然无恙,他一家人连带着无二老弟却多半要折在那场大火之中,一想到这里,吉冈直贤便又多了几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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