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樊抗只是沉默,因为他认得那人,即使他并非那诸多获得了假面骑士力量的同僚中的一位。
用了一些时间,也许是要收起心间的震撼,又或者只是理好复杂的情绪,人间最强的骑士往前走去,踏过了火场。
“你不是问我什么是假面骑士吗?”
在往前的路上,他以平淡的语气,自然的口吻,向自己的弟子简单地说起。
他抬起了手臂,指向那居中的身姿。
这是对先前之问的作答。
“——喏,那就是。”
第十六章 并非扮演
【十分钟前】
恐惧是勇气的燃料。
已经记不清是在何处看到的这句话了,但人生总是这样,道理在你朗朗上口时浮于表面,真正触及碰撞时又是如此的……鲜血淋漓。
火焰吞噬了棉花糖摊位,融化的糖丝在热浪中拉成所织之物像极了腥红的蛛网。
他就好像那一只网中的飞虫,在火中,在网上,四十年来,一直如此。
祭典的安保或选择与他人一起逃命,或是被修卡们三两下的干脆打倒,并无此项职责的游客却决定挺身而出。
修卡战斗员的机械臂撕开章鱼烧摊位的铁皮,飞溅的油花点燃了东岛丹三郎的裤脚。他踉跄着后退,廉价塑料面具的裂缝里渗进血与烟灰,视野被切割成支离破碎的色块。
最开始的时候,因为他戴着面具冲出,修卡战斗员们被吓了很大一跳,就好像这个世上的某处真有假面骑士活跃着一样。
得以抢占先机,东岛丹三郎的拳头砸在最近那名战斗员的金属面罩上,指骨发出脆响。
“咔啦!”
碎的并非是他的指骨,而是那块面罩。
为了成为其实根本就成为不了的假面骑士所做的锻炼并非没有效果,只是远不足够。
比如说,他打倒了一只修卡战斗员后,还没来得及欢喜庆幸,才发现眼前的敌人居然有如此之多。
三名修卡战斗员围成半圆,锯齿状的武器在地面刮出火星。
“咕哈哈哈!这算什么?蝗虫人的cosplay?”
这些一点都不认真遵循设定的家伙居然开口发声,虽然他这个只是戴着塑料假面的“骑士”也没有什么资格吐槽这一点就是了。
最左侧的战斗员用钢管戳向东岛的面具边缘,塑料与金属摩擦出刺耳声响。
“连腰带都没有的废物!”
右侧的修卡一脚踹向他腹部,东岛在躲闪中撞翻金鱼摊位的玻璃缸,水流裹着红白金鱼漫过他的脸颊。
“想玩扮演游戏的话,滚回家去玩吧。”
“我不只是在扮演假面骑士……”
嘶吼声撕裂夜空。
“现在我来了!修卡!”
他抓起燃烧的木梁砸向修卡面门,火星在对方面罩上炸开。趁着敌人后退的瞬间,东岛扑向最近的摊位。
章鱼烧的铁板、断折的竹剑、甚至装着苹果糖的玻璃罐——所有祭典的残骸都成为他的武器。
因为他喜欢着祭典,热爱着祭典,想要保护住祭典,所以对于那些可以、可能作为武器的东西会在那里记得一清二楚。
“砰!”
糖浆在修卡面罩上炸开,黏住修卡视线的瞬间,东岛的膝盖狠狠顶向对方咽喉。
“第二个……”
铁板挥出的弧线比想象中更笨拙。
三百度的章鱼烧铁板砸中右侧修卡膝盖,融化的章鱼烧酱汁在命中处腾起青烟。
“第三个……”
东岛趁机撞开缺口,背后却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钩爪撕碎了他最常最喜欢穿着的这件T恤,三道血痕在脊背绽开。
痛得要命,痛得让人想要跪地求饶,痛得让人想要恳求对方放过自己,痛得……
“妈妈……妈妈……”
穿着金鱼浴衣的小女孩蜷缩在倒塌的达摩不倒翁堆里,她没有跟着大家一起逃走,而是在此时啜泣出声。
疼痛并没有因此缓解,心中的恐惧也没有因此消散,更无法从这里取得力量,他只是从战斗到现在已经像破抹布一样的心灵里又挤出了一点勇气。
“第…四个……”
嘶吼混着血沫喷在面具内侧。他抡起达摩砸向钩爪铁链,那个挥舞钩爪的修卡同样不屑地看向自己:
“像你这种废物,也配当英雄?”
“配啊……”
鲜血从齿缝间溢出,嘶吼声与骨折声同时炸响。
“Rider——Kick!!!”
左边的臂膀不自然地垂下,大火已经燃起,站在火场中央,变身既无特殊的光彩流淌,也无装甲合体的音效,连每一拳每一脚都得自己动嘴给自己加上音效大声喊出招式的男人,将女孩护在身后,死死地盯着剩下的修卡。
有不少人,后退了一步。
“来啊——!”
他重复了一遍,这一次,意味截然不同。
“修卡们!”
……
……
【“大叔,你说假面骑士的结局是不是就是死在日出前,假面之下满是泪水也要战斗的悲情英雄啊?”】
【“不,假面骑士的真正结局,是为了保护他人,努力到最后一刻,化不可能为可能也要回应那名为希望之物的英雄。”】
………
……
时至今日,假面骑士的释义已经有了太多太多的变化,那天的星夜之下,他和大叔的说法究竟谁的更加准确也无从说起。
但,有一件事情,大抵,失去了争议。
眼前的男人贯彻了自我,说到做到地践行了他的定义与信念,并在修卡战斗员向他人袭来的那一刻挥舞拳头,心中无比恐惧也要挺身而出,成为了假面骑士。
只是,还是让人有些埋怨。
‘化不可能为可能也要回应他人希望的话,你倒是好好给我坚持到最后啊,大叔……’
燃烧的货架在身后轰然倒塌,火星如逆行的流星雨掠过三人身侧。樊抗单膝跪地,膝甲与地面间迸溅出湛蓝星火。他拾起那片染血的廉价面具,向着男人脸上戴去。
这样的举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只是樊抗单纯地觉得,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大抵在故事的最后也想戴着面具死去。
残破的假面扣上东岛丹三郎的面庞,远处燃烧的章鱼烧摊位上爆开了一大团火星,眼前这具残破的躯体忽然剧烈地痉挛起来。
“喀啦——”
男人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嗬嗬声,被火焰灼伤的声带挤出支离破碎的音节:
“你……来……了……空我……”
这是称作奇迹也不为过的大逆转,到底是对于假面骑士的执着还是想要保护他人的信念支撑着他挺到了现在,抑或是只因为那张破损的假面,一切都无从探究。
相比于身后一惊一乍的便宜徒弟,他只是笑着,没有惊讶。
奇迹的话,就在眼前,已经发生过一次了。
“嗯,我来了,大叔……”
自男人的怀中接过哭泣的小女孩,空我的动作停顿了一瞬。
“不……”他如此纠正道:“假面骑士一号。”
第十七章 想要成为
那是个久远的梦境,曾经应该确实地发生过才对,不知道谁夺走了他的记忆,偏偏在此刻想起。
突兀地想起,不合时宜地想起。
那天夜晚,站在火场之中,看着那个与自己何其相似的男人,他想了起来,那个梦境,一切的开始。
在梦的最初,只有声音,有人问他。
“樊抗,你觉得假面骑士是什么?”
“戴着假面穿着皮套的怪人?”
“可疑外星生物催生出的人造兵器?”
“还是向着这片天地献祭一切换取可怜延续的祭品?”
时至今日,已经记不得那人为何要这么问他,他只记得答案,没有半分犹豫一点迟疑的即答。
“假面骑士,对我来说……”
因为,他自儿时起,便憧憬着那个身影。
“——是英雄啊。”
然后,声音散去,出现了光亮,是在一片纯白的天地。
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还有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他无比熟悉的身影。
因为,就在先前,他正是以这样的姿态,与同事比企谷一起打进了那头巨兽的体内,完成了自己作为“假面骑士”最后的任务。
“这里是天堂吗?”
“不是。”
空我摇头。
“或者异世界转生?”
“也许你该少跟着你的同事比企谷一起看些异世界转生的轻小说。”
“比企谷看的都是些妹控题材的,兴致冲冲买回来的轻小说一旦发现没有妹妹要素他就会毫不留情地丢给我,我这也是为了避免资源浪费。”
无力地为自己辩解上两句,樊抗小心地打量起眼前的存在。
那贯穿于身的赤色甲胄并非他熟悉的陶钢或是精金材质,如此自然,恍若生物肌肤,更重要的是,那银色的腰带正中所嵌,绝非人类有资格仿照之物。
即使同被称作空我,他和他也是赝作与正品之别。
“我没有死吗?”
“不,你死了,死的很彻底。”
“那……那头怪兽?”
“你,不,你们有好好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样啊。”
空我似乎没有好好替他解疑答惑的意愿,他能感觉到,他似乎对他的存在本身更感兴趣。
“能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哪一种?”
“作为假面骑士。”
他笑了笑。
“我小的时候,很喜欢看哆啦A梦,其中有一话是这样的……”
“我问的是你的故事。”
“我所讲述的正是我的故事。”
换了一种更轻松的口吻,他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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