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第14章

　　“有这么一个作家还是漫画家来着，他穷困潦倒，一贫如洗，身无分文，因为要写自己的故事。”

　　“哆啦A梦和大雄去找他。”

　　“他问哆啦A梦和大雄，‘我以后还会是这样吗？’”

　　“哆啦A梦和大雄使用了时光机，果不其然，他以后还是穷困潦倒。”

　　“于是大雄和哆啦A梦，告诉了他，那悲惨的结局。”

　　“大雄说，这下他该放弃写作了吧，作家本人也是如此说着，自暴自弃地说要去做点生意，从此放弃写作。”

　　“‘下一次我们看到他，放弃了写作的他，说不定已经变成了大富豪？’大雄和哆啦A梦再一次使用了时光机。”

　　“可他们看到的作家还是那个样子。大雄不解地问，我们不是已经告诉你结果了吗？”

　　“那个男人挠着自己的头，不好意思地说，‘但我还是想写。’”

　　“‘还是想写。’”

　　他看向空我。

　　“我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空我竖起一根手指，反望向他。

　　“一个愿望。”

　　“我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你确定？”

　　“我确定。”

　　既没有被问询知不知道这一个愿望有多宝贵，也没有强调自己的渴望与热忱，如此简洁的，他说道：

　　“我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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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师傅，我们到了。”

　　“啊，哦。”

　　从记忆中稍稍回过神来，樊抗看了看自己的腰间，然后，顺着水谷御言手指的方向望去，看见了千叶医院。

　　把果篮与牛奶丢给女孩子，他大摇大摆空着手往医院里走。

　　理所当然的，某人并没有感到羞愧，他没有让水谷御言按照她当初自己所说的“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出去打工养师傅”，只是偶尔让这个放肆的便宜徒弟打打下手，已经很仁慈了好吧。

　　就算是落后的日本师徒尊卑制度，在自己当师傅的时候也是有一定的可取之处的嘛。

　　消毒水的气味像把迟钝的刀刃，缓慢切割着走廊里的空气。水谷御言抱着果篮与牛奶跟在后头，塑料膜在她指尖沙沙作响，仿佛在嘲笑樊抗空荡荡的双手。

　　如果将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之上，大概能意识到水谷御言此时正在小声嘟囔，如果更进一步使用某种力量来强化听力，大概能在水谷御言的嘟囔声中听见诸如“下克上”，“权且隐忍”等危险的词汇。

　　但樊抗没有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会在意，等到这家伙真的学有所成可以“下克上”的时候，他估计早就不在了吧。

　　当然，这不是诅咒自己短命，也不是情况真就如此危急，只是对于这家伙糟糕的武道天赋的一种变相阐释，曾经的那一句“你没有才能”并非虚言。

　　窗外蝉鸣，樊抗刚走到门口，水谷御言也捧着果篮和牛奶刚要推门，便听见里面传来中气不足的喊声：

　　“护士小姐！止痛剂再加一针！没事，我不怕打针，老子可是和修卡正面硬刚过的男——啊啊啊啊！”

　　明明打的是止痛针，为什么感觉好像更痛了？

　　总之，省略去一些有损大叔本来就没那么光辉的光辉形象的桥段过后，他们还是顺利进入了病房开始探望。

　　七楼B区17床的窗帘半掩着，夕阳从玻璃外渗进来，照在东岛丹三郎那已经缠得跟粽子一样的满是绷带的脸上。

　　“小子，你交到女朋友了啊？”

　　说这话的时候，大叔有些惆怅。

　　“挺好看的，恭喜你了。”

　　明明在那种事件中挺身而出，还活了下来，不要轻易因为这种事情感到惆怅啊。

　　“并非女朋友……”

　　“是徒弟哒！”

　　一手刀敲在跳出来的水谷御言头上，樊抗淡淡道。

　　“也并非徒弟，只是偶尔会跟着我学一些东西的跟屁虫兼搬运工。”

　　“……”

　　东岛丹三郎看着一脸失落但还是在樊抗指挥下乖乖放好果篮和牛奶的水谷御言，刚想开口骂两句你小子倒是对人家姑娘好一点啊，这话又卡在喉咙里。

　　外国小子明显是有自己的隐情，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还是聊点开心的事情吧，这么想着，东岛丹三郎神秘兮兮地招手让樊抗过来，冲他说道：

　　“对了对了，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特别劲爆，超级酷炫！”

第十八章 已然铸成

　　夕阳透过玻璃在病房地板上泼出一滩金色，东岛丹三郎的脸上缠满绷带，这家伙明明应该全身痛得不行，还故作神秘地勾动手指：

　　“我跟你说，那天在火场里——”

　　“让我猜猜，”因为这家伙把他和水谷御言误会成情侣的关系，所以某人小肚鸡肠地当场打断，“你看到假面骑士了对吧？”

　　“你怎么猜到的……不对，报纸……”

　　东岛正要纳闷，眼角余光瞥见了这两个家伙一并带来，放在果篮里的报纸一角。

　　“疑似邪教组织模仿电视剧开发生物兵器，假面骑士震撼登场，”樊抗从果篮里抽出被压得皱巴巴的报纸，头条配图正是东岛护住小女孩的模糊剪影，“介绍市民见义勇为的篇幅虽然不多……”

　　“但夸得超——级到位对吧？”东岛仿佛忽然活过来似的挥舞伤臂，然后又因为碰到伤口龇牙咧嘴地摔回枕头。

　　“我说你啊，不要乱动，老是这样闹闹哄哄的伤好不快。”

　　樊抗自病床上抽出折叠凳，坐下，伸手，水谷御言乖巧地递来水果刀和苹果，他削起了苹果。

　　“不对啊，我可是见到了货真价实的假面骑士空我，你为什么一点都不羡慕我？”

　　“报纸上已经写了，那是政府开发的秘密兵器，让广大市民不要惊慌……”

　　苹果削好，切块，一块递给喋喋不休的大叔，堵住他的嘴，一块扔给旁边的水谷御言，剩下的樊抗自己吃了起来。

　　“不对啊，你不是来探望我的吗，为什么你自己吃起来了啊喂？！”

　　嚼着嘴里的苹果，东岛丹三郎发现了不对。

　　“你是那种会在乎我偷吃你慰问品的人吗？”

　　“那倒也是，不过你这当面吃也不叫偷吃该叫明抢了吧。”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劫后余生，友人相见，自然是要谈天说地，东拉西扯，天色也随之渐晚。

　　东岛丹三郎从自己捡起地上的铁板大战三百个修卡开始讲起，樊抗也适时地发出惊叹、附和，完美地履行了一个捧哏的职责。

　　最后，还是说起了那号称政府开发的秘密兵器，广泛打击开始活跃起来的“反社会邪教组织”的假面骑士。

　　“但为什么来的不是一号而是空我啊！”

　　最喜欢假面骑士一号的大叔还是不甘地捶床，等把自己闹腾得痛起来又龇牙咧嘴地老实躺了回去。

　　来得是我还真是对不起啊？

　　一边如此腹诽着，少年一边很认真地在暮色中言说：

　　“我想，一定是因为假面骑士一号当时已经在那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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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叔，如果真的给你一个成为假面骑士一号的机会，你愿意每天过劳死……哦，不，我是说背负悲惨的命运、全年无休、任劳任怨、风雨无阻还没有工资地去和修卡们战斗吗？’师傅摆出了一张帅脸，如此认真地说道。”

　　“东岛大叔举起了手，吐槽道……”

　　“‘那个，我觉得，假面骑士也是有人权的。’”

　　从医院走出来后，某人就开始在他面前玩模仿秀。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樊抗一脸黑线地伸出了手，努了努嘴：

　　“头来。”

　　“呜呜。”

　　水谷御言老老实实地把头伸了过来，他也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想法，一手刀当场劈下。

　　“好痛！”

　　“知道痛就好，下次不准这样了。”

　　“那是不是只要抱着挨手刀的觉悟，下次也可以调戏师傅？”

　　“我说你啊……”

　　不对啊，我那个黑长直、讲话清冷、端正认真、尊师重道的便宜徒弟呢？！

　　我是不是真的没有什么做师傅的威严，等等，不要把自己绕进去了，我压根没有把这家伙当做自己的弟子！

　　樊抗晃晃脑袋，将全部的胡思乱想丢弃掉。

　　“师傅师傅，还真是奇怪啊，那个大叔明明受了那么重的伤，即使抢救不过来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居然不仅活过来了还这么有精神。”

　　医院外的柏油路蒸腾着白日余温，越来越放肆的家伙倒退着走在樊抗前方，如瀑青丝随步伐翻飞。

　　“是啊，真奇怪呢。”

　　“（盯）。”

　　“人体啊，很神奇吧？”

　　“（盯）。”

　　“你就算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也不会反省的。”

　　樊抗嘴硬道。

　　当徒弟的也想管师傅，简直是白日做梦，更何况你连徒弟也不是。

　　“我只是希望师傅能更加珍惜自己而已。就算您再如何努力地不和任何人扯上关系，也不可避免地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在乎起您，至少先前那个大叔肯定会在您死后到您的坟前把假面骑士空我的手办烧给您的吧。”

　　“焚烧塑料软胶会产生有毒气体的啊。”

　　“也有杂志、扭蛋、钥匙扣、联名清酒之类的周边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女孩噘着嘴，看上去很是认真。

　　“而且，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比那个大叔还要伤心。”

　　“不要给我小瞧男人间的友情啊，虽然很想这么说……我说你啊，刷好感的方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这种刷法增长的也不是作为师徒的好感。”

　　“只要增长了就是好感，好感够高就可以解锁新的东西！”

　　少女一副完全不在意他的吐槽的样子，自顾自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打游戏的时候我都是全收集派！”

　　“就算是在游戏里，也是存在不可攻略角色的。”

　　叹了口气，樊抗抬脚踢飞路边的易拉罐，罐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落进三十米外的垃圾桶。

　　金属撞击声惊飞了檐上的白鸽，白羽掠过少女头顶，她踮脚去够飘落的羽毛，樊抗也伸手去抓。

　　“痛！”两人异口同声。

　　水谷御言揉着发红的鼻尖，委屈巴巴地发问。

　　“师傅接下来也要大晚上地骑着机车去巡逻吗，明明已经没有那么多怪人和古朗基了。”

　　“今天，休息。”

　　言简意赅，樊抗扭头看向路边的长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