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第15章

　　“那我去给师傅买晚饭！”

　　麻烦精蹦蹦跳跳跑向有光亮的地方。

　　他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喂，别回来了，晚饭我自己解决。”

　　樊抗走向长椅，这里不错，头顶的路灯坏了，正适合闭目养一会神，合眼还没多久，麻烦精抱着一大盒章鱼烧跳了出来。

　　这家伙拉着他的袖子，非要换个长椅。

　　“师傅师傅，那里的路灯没坏，我们去那边。”

　　“为什么是章鱼烧？”

　　“钱不够了，今天章鱼烧特价！”

　　少女笑嘻嘻地分出一半，递给自己。

　　简单地用完餐，吃饱了，有些想睡，樊抗正要合眼，麻烦精又搞出一些响动，睁开眼，发现这家伙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

　　“你又咋了？”

　　“膝枕啊，男孩子不都喜欢吗？”

　　“……都说你刷好感的方向出错了。”

　　闭上眼，懒得再理会这家伙。

　　啧，有光亮。

　　过了一会，光亮消失了。

　　疑惑地睁开眼，入目的却是一双小手，不大，却能遮住光亮，他认识这双手，没有才能，所以满是努力的痕迹。

　　歪歪脑袋，那家伙傻笑着。

　　已经很累了，暂时休息一下，也没有关系吧。

　　如此想着，樊抗进入梦乡。

第十九章 不想变弱

　　翌日。

　　千叶某处不知名的桥洞。

　　“武道无需假借外物，但武技的锤炼却是一个需要不断向外界学习的过程。”

　　“早在几千年前，九州大地上的武者为了精进自身就已经把学习的目光投向了大自然的生灵，他们开始效法和模仿这些生灵，这便是最初的象形拳源起。同理，形意的大框架内也有类似的东西，那就是十二形拳：龙、虎、猴、马、鸡、鹞、燕、蛇、鼍、骀、鹰、熊。”

　　“象其形，取其意，以十二种动物的形态和技能特征立法为拳，这是十二形拳的宗旨，虽然我教你的东西看似违背了这样的宗旨……”

　　晨雾在混凝土桥墩上凝成露珠，水谷御言高束的马尾辫扫过斑驳青苔，她单脚立在生锈的排水管上时，裹着黑色绑带的纤细脚踝正微微发颤，练功服领口露出的锁骨凝着细密汗珠，像撒了把碎钻在晨光里闪烁。

　　“停，出招。”

　　樊抗手里握着一截竹枝，指指点点。

　　“猿猴折枝不是僵尸伸手。”

　　少女绷直的指尖刺破晨雾，带起的风旋惊飞了栖息在桥墩的夜鹭，他却不太满意。

　　“鹤喙不是让你小鸡啄米。”

　　一竹枝打在少女的手肘，少女吃痛地鼓起了腮帮子，噘嘴吹开遮眼的碎发，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像是赌气的蝉蛹。

　　“不是摆姿势，是象其形，取其意，等到大成以后你还得试着忘其形意，取其神髓。”

　　这家伙模仿龙形的起手式也太过僵硬，像条被冻僵的竹叶青。

　　总之樊抗很不满意，甚至怀疑自己不该让没有才能的她来练形意。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形意拳形意拳，打到了最后想要更进一步反而需要弃器求道，也就是……忘形。

　　可所谓的不拘泥于一招一式融会贯通百家武学只是说得好听，对于大多数练武的人来说，能把招式记下用好都不错了，一般的天才也不过是学东西比别人更快记东西比别人更好，只有那种几十上百年一出甚至几百年一出的绝世天才或许才能在真正老去前领略。

　　上辈子他打了二十多年的怪人都不曾领略到什么叫忘形，死过一遍以后反而不用去想去练也懂了。

　　不只是形意的最高境界忘形，都不用刻意去修习，只要懂得基础和拓展拳理，就能依据原理大差不差地使出八卦掌、八极拳、五行拳、白鹤拳、迷踪拳等拳术。天底下所有的拳理都是相通的，因为世界是物质的，白鹤拳同样可以拓展出空手道等拳术，高屋建瓴之下他大概可以在武道上指导任何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

　　可他有上下两辈子的经验，还有死过一次的奇迹，水谷御言有什么呢，和当初的他一样，只有努力与坚持。

　　天赋可以跨越时间，努力与坚持却不能，因为努力与坚持本就是依靠时间来显现威力的。

　　“不过明明没有在武道上取得多么大的进步，为什么也变强了？”

　　望着前方的倩影，樊抗深感疑惑。

　　这里的变强不是指技艺上的进步，而是指速度和力量上的突飞猛进。

　　‘因为恋爱了吧……’

　　一只雪色的生物从桥洞的某处钻出，跳上他的肩头，樊抗也不惊讶，只是嫌弃道：

　　“出现了，是可疑的白色外星生物。”

　　‘抗君这样说话好伤人啊。’

　　遇见的大多数人都喊他抗君，水谷御言叫他师傅，东岛大叔喊他外国小子，会叫他抗君的基本只有丘比。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抗君这样一点一点打磨自己的，甚至在已经变得那么强大以后依然不曾懈怠，锻炼是很累的，坚持也是很辛苦的。说实话，抗君能找到第二个和你相像愿意通过努力而变强的异类，丘比就已经感到很惊讶了哦。’

　　并不是他找上便宜徒弟的，而是这家伙主动蹦出来缠着他的。

　　丘比看了他一眼，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劝诱道：

　　‘所以和我们签订契约的假面骑士，并不需要付出艰苦卓绝的努力也能靠着简单的方式变得强大，那就是——谈恋爱！’

　　‘因为喜欢上谁而开心，因为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而难过，因为曾经热衷而憎恨，因为后来冷却而绝望，这些都是让骑士之力得到强化的来源……’

　　‘即使抗君已经足够强大，也没有理由排斥变得更加强大吧？’

　　樊抗不屑道：

　　“那并不是真正的强大，力量就是力量，我不会去说什么那样取得的力量是虚假的力量，可通过那种方式得到力量的家伙，哪怕和我处于同一水准我也能打四个左右。”

　　正因为这里说的不是一个打十个而是一个打四个，还用上了左右，才说明他是认真的。

　　哪怕力量、速度处于同一水准，经验和技巧也难以模仿，退一万步讲，经验和技巧都可以习得，勇气却不能。

　　把勇气与力量、速度、经验、技巧这种真实左右战局的东西并列，说来可笑，可战胜过许多强者的樊抗清楚，有很多人强大，却惧死。

　　‘那那孩子呢？’

　　丘比看向了正在辛勤练功的水谷御言。

　　“我会把她掰正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发出一声抗君不懂人心的感慨。’

　　“并非不懂人心，也非讨厌爱情，我只是不想变弱。”

　　樊抗摇了摇头。

　　他要守护世界，他要挑战强敌，他要改写命运，他有着绝对、绝对不能变弱的理由。

　　‘那这样就挺让丘比期待的呢……’

　　“你期待什么？”

　　白色的可疑外星生物甩了甩尾巴。

　　‘期待不想变弱的抗君，变弱的那一天。’

　　“那让你失望了，不会有那一天的。”

　　和丘比斗完嘴，樊抗挑起手中竹枝，走入阳光。

　　“刚才那一式不合格，重练！”

第二十章 柊舞缇娜

　　当苛刻的师傅训斥着越发放肆的弟子，当新的一天到来人们又开始为生计奔波，当世界的表面仍然被和平的假象笼罩，太平洋四千米的幽蓝深渊之下正爆发着一场激烈的争吵。

　　“到底是谁提出的攻心计划，为什么【屠夫】的精神值没有照预期一路下跌，反而在这两天回升了一点？”

　　“执行部的问题，计划再好，执行出了问题也是无济于事。”

　　巨型玻璃穹顶笼罩着棱角分明的钢铁建筑群，各色仪器的运转红光在布满机械触手的廊道间闪烁，映得培育舱里扭曲的生化兽剪影忽明忽暗。中央会议厅的穹顶外，发光的深海水母群被游过的变异皇带鱼惊散，飘落的磷光碎片粘在防爆玻璃上，宛如星空倒悬。

　　章鱼头颅的怪人用三根机械触手拍打着全息控制台，黏腻的吸盘在钢化玻璃上拖出蜿蜒的黏液：

　　“原本的计划是，制造一些本可以挽回的悲剧，让【屠夫】对自己的同僚、政府警察失望，增大他的压力，以那种非人的战斗强度，我们只需要放上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就好……”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里带上了明显的责怪。

　　“但谁能想到，执行部派出的战斗员会被一个连假面骑士都不是的凡人拦截，简直可笑。”

　　“重点是本可以挽回的悲剧！计划本身没有问题，出现意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可能因为一次两次意外或是失败就轻言放弃吧……”

　　鲨鱼头颅的改造人甩尾拍碎一排桌椅，冷眼看向自己的同僚。

　　“还是说，你们真想去和那个【屠夫】战斗？”

　　此言一出，全场噤若寒蝉。

　　“……”

　　好好的假面骑士，反过来被怪人称作【屠夫】，仅从这件事本身便足以说明那个会被怪人冠以【屠夫】之名的战士究竟是以何种的方式进行着战斗。

　　极致的效率导向极致的杀戮，简短的两字，凝结的是迄今为止数不清的怪人、古朗基、魔化魍、Unknown等诸魔的鲜血与死亡。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大不了一拥而上，他空我未必就能在体力耗尽前把我们都杀光，到那个时候自能取胜！耗也能耗死他！”

　　一个黑色甲胄手持军刀的男人似乎是看不起这些被单个骑士就给吓成这样的同僚，不忿道：

　　“上个月我们的盟友‘黑撒旦’被空我覆灭前，如果你们听从我的劝告，合围于他，事情又怎么会恶化到今天这个地步？”

　　“‘克莱西斯帝国’的达斯马达，我们好心收留了帝国被【屠夫】覆灭无处可去的你，你倒在这里指责起我们的方针。”

　　章鱼怪人冷笑两声。

　　“如果‘黑撒旦’能在你的组织当初受到攻击时与你们守望相助，你的‘克莱西斯帝国’就不会覆灭，你又哪里来的脸指责我们对‘黑撒旦’见死不救呢？何况就算真的守望相助，以空我第一次出现时那摧枯拉朽击杀‘财团X’三个高级怪人干部的姿态，我倒是觉得两个组织在他体力耗尽前一起被覆灭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吧……”

　　“记住，我们组织至今存在，不是因为比其他的组织更加强大或是更加邪恶，而是因为首领高瞻远瞩地把基地建在深海，没有如其他组织那样贸然地招惹【屠夫】，而和我们组织抱有同样方针，冷冷地藏于幕后等待时机的，光是据我所知的就还有数个。”

　　正如同，来自遥远未来的樊抗不知道丘比们的真实目的、招来哥斯拉的巨大陨石等等谜团，与他为敌的黑暗组织们也并不知晓自己是因何出现。

　　好像从某一天开始，原本应该活跃于幻想之中的他们就从电视屏幕上走入了现实，力量是真实的，部下是真实的，手段和技术也是真实的，他们自然而然要去完成自己在幻想世界中就抱有过却被假面骑士所阻止的伟大宏愿。

　　问题在于，如他们这样的黑暗组织实在太多太多，【屠夫】又太强太强。

　　光是修卡这一个活跃于世界里侧的组织就历任了数代首领，更是有着盖尔修卡、大修卡等诸多分支和继承者，历代首领与他们的部下尽数登场，自然要抢夺指挥权，那么问题来了，谁听谁的呢？

　　答案是，都不听，或者听拳头最大的那一个。

　　决出拳头最大那一个必然要先内斗，外界又存在一个好似未卜先知一样四处猎杀他们的假面骑士空我，很多时候头领刚刚决出，都还没来得及统率组织整合力量强化自身，就被专程路过的【屠夫】击杀。

　　这样的事情反复发生了数遍，最后的结果是各过各的，自此分家。

　　聪明人从一开始就藏了起来，可是再聪明也架不住有人来自未来，提前知道历史，还是资深的假面骑士厨，知道大多数黑暗组织的弱点和特征。

　　就这样，许多组织被各个击破，别说是像黑色甲胄手持军刀的男人所倡导的那样，大家一拥而上早晚能耗到空我体力耗尽最后取胜，大多数组织还在内斗的时候就被埋伏偷袭，最后活下来的要么藏的够好要么运气够好，更多的得两者兼具。

　　本该死伤无数、群魔乱舞的帷幕时代就这样被一骑横压。

　　大浪淘沙，曾经是没有足够觉悟一时冲动便与丘比契约的未成年骑士们被黑暗组织们淘汰，留下真正有资格战斗的“金子”，现在是惨遭堵门的黑暗组织们被【屠夫】赶尽杀绝，只有手段强硬、足够强大、善于吸纳人才的组织才能继续存活下去。

　　但凡能够正面武力突破，或是用智谋打开局面，又怎么会憋屈地选择攻心于敌，此刻在这里争论要如何对敌的他们，也不过是那有数的侥幸活下来的组织其中之一。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难道在这里互相推卸责任，勾心斗角就能打倒【屠夫】了？”

　　“如果不能够精诚合作，共同努力的话，仅凭我们怪人，要怎么战胜那样的敌人？”

　　“坏人就该有坏人的样子，诸位，请打起精神，和其他幸存组织真正算得上盟约的合作事宜我会去谈。”

　　黑曜石王座无声无息地自地底升起，仿佛它本就是这深渊的一部分。

　　一股无形的重压瞬间弥漫开来，比四千米水压更令人窒息，全身裹在漆黑长袍下居于王座之上的身影以手中权杖轻点地面。

　　嗡——！

　　整个基地的重力场瞬间紊乱、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