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第22章

　　她看到了什么？

　　小企狼狈地咳嗽着，胸前一片咖啡渍，眼神呆滞。

　　舞缇娜同学捂着嘴站在角落，脸色煞白，活像见了鬼。

　　小雪面沉如水，那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而事件的中心，来自异国的转校生，传闻中搭上了校董孙女的线，所以可以各种违纪都不被开除的樊抗同学，依旧是一副“我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的平静表情。

　　这诡异的、如同时间静止般的沉默和空气中弥漫的、几乎令人窒息的震惊与低气压，让由比滨结衣的笑容彻底僵在脸上，变成了一个滑稽而不知所措的表情包。她抱着蛋糕盒，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发出一个单音节：

　　“……欸？”

　　见众人这个反应，好半天樊抗才终于是意识到了什么，补充道：

　　“你们误会了，我说的想要得到折木奉太郎和梓川咲太，并不是喜好男色意义上的那个想要得到，只是在社会意义上，我想要接近他们，弄清楚他们的喜好，让他们对我唯命是从，然后听从我的指示战斗到死而已。”

　　比原来的说法还要糟糕的说法出现了！

　　小雪已经掏出了手机，准备报警，小企护住了自己的胸，不知所措，舞缇娜同学一脸呆滞，看上去已经从地球OL中暂时掉线。

　　而随后才来，受到的震撼还没有那般巨大的由比滨结衣，勉强从樊抗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三个关键词。

　　折木奉太郎，梓川咲太，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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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论，樊抗只是不重视校园生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社交恐怖分子，很多时候是他因为战斗需要导致的经常缺勤、以及没有时间表现得像个普通高中生那样去解决问题才让他表现得这么离谱的。

　　可不可以以想要和折木奉太郎、梓川咲太交朋友的理由向侍奉部发起委托呢？

　　当然可以，除此之外，还有发展更多的假面骑士同好、私人恩怨、情敌竞争等更正当更妥帖的理由可以使用，但，不够快。

　　人的本性都是折中的，你说开窗，不乐意，你说拆屋，那就可以了。

　　如果说想和折木奉太郎、梓川咲太交朋友，那就需要回答人家你为什么想要和他们交朋友、交朋友进度如何了的或关心或在意或八卦，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但如果你说你想得到这两个男子高中生，等到你表现得只是想要交朋友，那大家就会松一口气，哦，吓一跳，原来樊抗同学只是想要和这两个男子高中生交朋友而已，反而不会太在意他最开始如此做的动机。

　　他大半的时间都在校外，只是从丰川小姐那里打探到了折木奉太郎和梓川咲太现在是在总武高就读，贸然接近会引起不必要的警惕和怀疑，借助朋友的手不仅可以帮着收集信息、得到助力还可以省下一些时间。

　　就是，对朋友的心脏不那么友好。

　　看了一眼正默默用纸擦着桌上的咖啡渍，眼神空洞地望向窗外，仿佛在思考“为什么我的高中生活里会出现这种规格外的生物”，同时下意识地又往远离他的方向缩了缩的比企谷八幡，下次给这家伙带点咖啡吧，樊抗如此心想道。

　　除此之外，还有手指已经悬在手机拨号键上方，冰蓝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警惕，将他视为危险分子的乃。

　　“樊抗同学，我认为你需要立刻、明确地解释清楚你的意图。否则，基于你刚才的发言，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你可能会做出犯罪行为。”

　　“雪之下同学，详细的解释稍后再说，现在就先凭我微薄的信用放下手机，不要打扰警察们了。”

　　虽然你真把那群废物警察叫来，论起贡献那群废物警察还可能得给他磕一个就是了。

　　以后，买点带熊猫或者猫咪图案之类的东西作为赔礼交给她吧。

　　跳过同乃的对话，选择性忽视已经从地球OL中暂时掉线的柊舞缇娜，樊抗把目光投向从刚刚开始就在那里若有所思的由比滨结衣。

　　“由比滨同学，你好像有话想说？”

　　“……樊抗同学应该是有事找折木奉太郎同学和梓川咲太同学的吧，如果我告诉你他们的情报，你应该不会拿去做坏事的吧。”

　　“当然不会。”

　　樊抗面带微笑，义正言辞。

　　只是会严苛地训练他们，让他们成为假面骑士，和自己一样过劳死地去战斗而已。

　　等等，不对，只要他俩过劳死地去战斗了，那他就不用继续过劳死了！

　　修卡和怪人们又不是地里长出来的，在帷幕时代结束哥斯拉频繁出现的灾厄纪元开启前，敌人的强度和数量终究都是有限度的，也就是说，只要有人顶缸，那他就可以取回自己丢失已久的笑容了！

　　诚不我欺，笑容不会消失，只是会转移而已。

　　“总感觉，樊抗同学刚刚笑的好邪恶啊。”

　　“那都是你的错觉。”

　　由比滨结衣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说道。

　　“折木奉太郎应该是B班的那个节能主义者吧，他好像活动在古典文学部。”

　　不知道何时断线重连的柊舞缇娜补充道：

　　“校园传说之六，一动不动低能耗怪人！”

　　你这么在意这个校园传说干嘛……舞缇娜，是想要成为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吗，如果愿意的话，那他这个怪人之首的位置让给你也不是不行啊。

　　在心里默默吐槽完毕，樊抗追问：

　　“那梓川咲太呢？”

　　“那个，梓川咲太同学他……”

　　也许，这便是先前由比滨结衣欲言又止的原因，落入耳中的是个对樊抗来说不那么友好的消息。

　　“梓川咲太同学他，失踪了。”

第二十九章 唯一

　　半个小时后。

　　总武高校门口，樊抗坐上了水谷御言的小电瓶。

　　小电瓶很快汇入主干道的车流。

　　樊抗选择这个“座驾”而非自己的重型机车，理由很简单：这不是一场需要轰鸣引擎和疾速冲刺去打倒某个明确敌人的战斗，而是一次需要耐心搜寻线索、可能穿街走巷的寻人任务。电瓶车小巧、灵活，更适合在居民区穿梭。

　　就是驾驶员有些吵闹。

　　“师傅师傅师，你又逃课了。”

　　“假面骑士的事，能叫逃课吗？”

　　樊抗反驳得理直气壮，他既没涨红脸，额上也没绽出条条青筋。

　　“再说我又不是为了混高中毕业证或者考大学，才去总武高读书的……一开始就是另有目的。”

　　“那，是为了接近女子高中生？”

　　“不，是男子高中生。”

　　“咦——”水谷御言拖长了尾音，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嫌弃，“师傅你果然……嗯，很独特。”

　　小电瓶的后座有些狭窄，这个位置让他不得不微微前倾，视线恰好落在少女白皙的后颈上。风吹起发梢，初夏午后的阳光带着暖意，落在她束起的马尾上，几缕不听话的碎发在耳畔轻舞，勾勒出小巧精致的耳廓轮廓。她穿着羽丘女子学院的制服，深蓝色的百褶裙下摆被风微微掀起，又服帖地落回线条匀称的小腿上。

　　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只手试探性地抓住后座边缘的金属扶手，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扶住了少女的肩膀以稳住重心。隔着薄薄的夏季制服衬衫，能感受到她肩胛骨清晰的轮廓和少女特有的柔韧感。

　　感受到目光，少女得意地通过后视镜回望向他：

　　“那师傅师傅傅，不惜逃课也要陪你一起的女子高中生，有没有心动啊？”

　　“嗯，很心动，很好看。”

　　“什……！”

　　他坦然而答，少女的反应就称不上坦然了。

　　小巧的耳垂瞬间染上一层薄红，那红晕如同滴入清水的墨汁，迅速沿着她白皙细腻的颈侧肌肤晕染开去，一直蔓延到被制服领口遮掩的后颈深处。她似乎被这过于直白的回答烫了一下，握着车把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连带着纤细的肩膀也微微僵硬起来。

　　樊抗大声地吐槽道：

　　“既然害羞的话，就别这么问啊，笨蛋。”

　　“谁害羞了，我只是……”

　　发随风动，此刻也贴了几缕在她泛红的颈侧皮肤上，带来一丝微痒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又无处可躲。

　　她无力地争辩，却又说不出个什么。

　　“我只是……”

　　樊抗叹了口气。

　　“看路！笨蛋！”

　　“安心啦师傅，我可是‘电瓶车骑士’哦！”

　　以这句话为契机，少女变回了平常那个笑嘻嘻的模样，转回头，稳稳地操控着车把。

　　车子驶出林荫道，视野豁然开朗。前方是沿着海岸线蜿蜒的公路，湛蓝的大海在午后的阳光下闪耀着粼粼波光，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吹散了初夏的燥热，也吹得水谷御言的裙摆和发丝向后飞扬。

　　远处，白色的海鸟在低空盘旋。

　　少女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以要不我们去买杯茶的口吻提议道：

　　“既然已经心动，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早晚都会后悔呢。试试嘛，说不定很好骗到手的呢。”

　　“我说你啊，都说了，刷好感的方向出错了……”

　　不给他发言的机会，少女大声地盖过：

　　“打游戏的时候我都是全收集派！”

　　“就算是在游戏里，也是存在不可攻略角色的。”

　　他们沿着海边的公路疾驰，有些话被风声和海浪声吞没。

　　道路一侧是点缀着民居的缓坡，另一侧则是开阔的海岸线。偶尔有骑着自行车的少年少女从对面驶过，留下一串清脆的车铃声。

　　已经离从平冢静老师那里得到的梓川家的住址越来越近了。

　　“那为什么不可攻略角色会被设定为不可攻略呢？”

　　“游戏机制如此，和角色本身意愿无关呢。”

　　樊抗淡淡道。

　　“我是正经人，不会做不负责的事。”

　　“师傅是那种表面看着正经，实际上内心戏比谁都要活跃，还会经常心底里暗自吐槽别人的家伙才对吧。”

　　“你倒是越来越了解我了。”

　　“所以……”

　　一手刀敲在少女后脑勺上，逼迫她好好看路。

　　“所以好好练拳吧，别偏离了自己的初心，你是要成为最强武道家、最强假面骑士的女人，别想着用歪门邪道的方式达成目标。靠自己的双手，自己的拳头，去争取、抢夺自己想要的东西，武道家就是这样的生物，不管是想要什么，都不能坐等着等别人来施舍。”

　　“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虽然它的确美好，我也的确渴求希冀过，不对，即使是现在，我也想要。”

　　“只是，曾经的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现在的我，必须迈开脚步为了他人而行动。”

　　化刀为掌，摸了摸少女的头，樊抗接着吐槽：

　　“还是说，你想从我口中听见什么‘等打完该打的仗，就回老家结婚’之类的鬼话。我可不立这种Flag，而且……”

　　如果倒在黎明前，就能够赢的话，那反而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了，即使没法亲眼见证黎明。

　　怕就怕，付出了那么多，牺牲了那么多，死去了那么多，到头来都是一场空，什么也没能改变。

　　真正见识过那震天撼地的巨兽的他，从来没有指望过自己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他只是习惯了遇到问题先自己顶上、牺牲自己，这只是在那绝望至极的遥远未来里，大多数人类都会养成的习惯。

　　“而且你往后的时光还长，会遇见更多美好的事，难过的事，你会很开心地大笑，也会很难过地大哭，那是属于年轻人的以后。”

　　樊抗使用了说教，效果糟糕。

　　“大人们总是喜欢说以后，以后，以后，讲那么多以后的事情，难道现在的，此刻的感情就是虚假的吗？”

　　“当然不是。”

　　樊抗笑着摇头。

　　并不是回到了年少，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自己视作少年，忘记天地的安危，享受当下的美好，他骨子里，依然是那个会迎着原子吐息摆出骑士踢架势的笨蛋大叔。

　　即使，那会死掉。

　　“只是大人们已经失去了只谈此刻的特权，要去考虑未来，不只是自己的未来，还有别人的未来。而立于众人之前，背负宿命之人，要考虑所有人的未来。”

　　小电瓶载着两人，灵活地拐进一条相对僻静的住宅区街道。

　　两旁的建筑逐渐变得老旧低矮，行道树郁郁葱葱，投下长长的影子。夕阳的金辉被切割成碎片，洒在略显斑驳的墙面上。水谷御言放慢了车速，他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