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第37章

　　就在柊舞缇娜以为自己没有死在战场，反而要死在穷凶极恶超载带人的部长造成的空难之中的时候，“哥莱姆”的飞行姿态却奇迹般地平缓下来，速度骤降，令人窒息的推背感和狂风瞬间减弱了大半。

　　“呼……呼……”

　　柊舞缇娜惊魂未定地大口喘着气，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

　　梓川咲太也放松下来，松开紧抓樊抗右臂的手，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指，重新站直身体。

　　视野豁然开朗。

　　一片无垠的、蓝得惊心动魄的海洋铺展在下方，阳光洒落其上，碎金般跳跃。

　　视线的尽头，一座岛屿如同深绿翡翠，嵌在其中。岛屿三面被陡峭的悬崖环抱，海浪在崖壁下撞碎成雪白的泡沫。中心是茂密葱郁的森林，在地势最高的地方，隐约可见一片风格独特、造型特异的建筑群，宛如巨兽的脊背，沉默地俯瞰着大海。高空的强风也变得温和，带着海洋特有的咸湿和草木的清新气息涌入鼻间。

　　“哥莱姆”平稳地悬浮在岛屿上空，仿佛一头收敛了爪牙的巨兽。

　　“这里是青蓝岛，骑士议会就在这里召开。”

　　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两位“乘客”，樊抗简单地做着介绍。

　　从高空俯瞰，这座岛屿宁静而壮美，与刚才惊心动魄的飞行形成了极其强烈的反差。

　　柊舞缇娜激动地问道：

　　“所以部长，我们就是在这里展开特训？”

　　就连梓川咲太也有些兴奋。

　　“经典桥段呢，前辈。”

　　尽管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不让两人产生过高的期待，樊抗还是提醒了一句。

　　“那个，等会的训练，大概和你们想象中不太一样。”

?第四十九章 传说中的骑士【5/5】

　　青蓝岛最高处，一座仿佛与山岩同生的古老建筑屹立在悬崖之巅。海风呼啸着穿过粗粝的石柱与拱廊，带来凛冽的气息。

　　巨大的石台便是这建筑的露天演武场，历经风雨的石面泛着灰白，边缘爬着苔藓，海浪永远在脚下拍打着崖壁，站在此处，便可以与沧浪击石的声响为伴，修行武道打磨技艺。

　　石台中央，樊抗发表着迎新致辞，初夏的阳光就是到了黄昏前也有些余热，蝉鸣声从岛上的密林中阵阵传来，更添几分燥意。他环视着眼前仅有的四位“学员”，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风声与蝉噪：

　　“今天，在这初夏蝉鸣的时节，我们汇聚一堂，在这里共同探讨技艺的进步，锤炼自身，打磨招式，只为了帮到更多的他人……”

　　别问他为什么要扯这些废话，生活有些时候也是需要一点仪式感的。他没有跟上辈子所见过的那些不做人的领导一样，整大段大段的开场白，把台下的人给说得直犯困，就已经很仁慈了。

　　“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青蓝岛骑士训练班的两位新学员，柊舞缇娜和梓川咲太！”

　　啪啪。

　　掌声响起，却带着几分孤零零的意味，全场只有一个人鼓掌。

　　柊舞缇娜小心地观察着周围，其实也没什么好观察的，在场的除了她和部长和梓川咲太外，就只有两位“学姐”了。

　　据说是叫川崎沙希的蓝发巨乳少女无动于衷，反而是气质清冷更应该做出此举的黑长直女孩热烈地鼓起了掌：

　　“师傅说得好！师傅讲得太棒了！”

　　柊舞缇娜不知道台上的部长尴不尴尬，反正她挺替他尴尬的。

　　和她一起站在台下的梓川咲太，悄悄看了眼，小声道：

　　“那就是你说的‘便当女’……不对，水谷御言前辈？”

　　“嗯，她是部长的大弟子，疑似想要下克上。”

　　梓川咲太嘴角抽了抽，赶忙转移话题，不该听的别听不该问的别问，就算眼前的场面再寒碜，青蓝岛骑士训练班的名字再让人想要吐槽，当初空我来救他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着对方单拳击毁了一整座修卡基地的。

　　而比这还要更夸张的是，眼前这偌大的建筑还有演武场，据说都是那个站在石台上的男人，单人单天完成的。

　　“前辈好像没什么号召力的样子，这个骑士训练班也就四个人。”

　　“听说其他的契约骑士都挺懒散的，是部长一个人扛起了重担，而且训练班的人好像没来全。”

　　“虽然搞得跟课后补习班一样，但至少前辈没收我们补习费和场地费。看来，假面骑士真的是……纯义工。”

　　“咳咳。”

　　樊抗一声轻咳，打断了两人明目张胆的窃窃私语。

　　柊舞缇娜和梓川咲太立刻像被按了开关一样，瞬间挺直腰板，双手紧贴裤缝，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总之，从今天起，为了增强自身的实力，你们跟随我每天课后在青蓝岛接受训练。”

　　“不是直接实战吗？”

　　梓川咲太举手发问。

　　“直接和能力多端诡异的敌人战斗，很容易死掉的。据统计，有三成以上的契约骑士便是因为没有足够觉悟就擅自开启战斗而葬送了性命。”

　　有理有据，似乎也足以说明，为什么在这里的“学员”会如此之少了。

　　比起让没有觉悟的人随意地失去性命，眼前的人更愿意自己多承担一点。

　　“那么，训练的内容是什么？”

　　梓川咲太再次发问，而站在他旁边的柊舞缇娜选择了抢答。

　　“我知道我知道，应该是凶恶残暴的部长开着那种很旧的吉普车，‘轰隆隆’地追杀我们！等我们被折磨得筋疲力尽、痛哭流涕的时候，他就会站在车顶上，对我们大声训斥：‘你那模样算什么！你那眼神算什么！你那点眼泪能守护地球吗？！’”

　　咚。

　　一声清脆的闷响，樊抗挥出手刀，正中柊舞缇娜小脑瓜上：

　　“串台了，这里不是奥特曼的片场，我们是假面骑士。”

　　“痛……可是说到特训不是应该都是这样的吗？”

　　樊抗叹了口气，开始讲解。

　　“现实里，一般是没有那种充满戏剧性的特训的。或者说，你们想象的那种‘特训’，本质上只是针对性的训练方式。”

　　他开始如数家珍，仿佛在陈述某种常识：

　　“通过旋转飞踢训练，磨砺技巧和平衡；通过瀑布斩特训，锤炼精神集中力；通过空手接白刃特训，修习洞察力和反应速度；通过跳跃飞踢特训——也就是某人刚刚串台的吉普车特训——打磨面对巨大压力的勇气和无畏……以上这些，只是雷欧奥特曼前期经历过的部分特训项目。”

　　他目光扫过听得有些发愣的两人：“那么，旋转飞踢、空手接白刃、跳跃飞踢，你们两位，觉得现在自己能完成哪个？”

　　柊舞缇娜和梓川咲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两人老老实实地一起摇头，异口同声：

　　“一个都做不到。”

　　“这就对了。”

　　樊抗点点头，

　　“雷欧的特训，是建立在他是宇宙人、本身就有强大格斗基础的前提下，进行的针对性强化和意志磨练。而你们，既不是宇宙人，也没有系统的格斗基础，作为普通人类，甚至是刚刚从普通高中生转职假面骑士的零基础选手……”

　　严格意义上来说，无论是经受过修卡部分改造的梓川咲太，还是被异格骑士驱动器侵染的柊舞缇娜，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零基础，不过在樊抗眼里他俩和零基础也没啥区别就是了。

　　“就更应该从头开始，脚踏实地，一点一滴地累积变强的基础。不要整天想着什么一蹴而就的‘特训’捷径。这世上没有凭空得来的强大力量，即使有，也往往伴随着巨大的代价和隐患。所谓的捷径，往往才是最大的弯路。”

　　说完，樊抗不知从哪摸出两个塑料水桶和两本……看起来相当普通的书，塞给了柊舞缇娜和梓川咲太。

　　“拿着。去那边墙角，蹲马步。”

　　他指了指石台边缘一处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桶里装满水，举平。蹲累了，就看会儿书。书看累了，就继续蹲马步。每天，先蹲满三个小时。”

　　柊舞缇娜接过书一看封面——《单兵格斗手册》，梓川咲太那本也一样。这书……怎么看都像是在普通书店或者旧书摊就能买到的那种讲述基础技巧的军事读物，跟想象中的免许皆传级别的“秘籍”差了十万八千里。

　　“三个小时……之后呢？”梓川咲太掂量了一下手里沉甸甸的水桶。

　　“之后，来下面的训练场，”樊抗指了指石台下方隐约可见的一片沙地场地，“打半个小时实战。”

　　没再多说，也没有刻意监督。

　　无论是梓川咲太和柊舞缇娜都亲眼见识过生命在眼前流逝的感受，前者是自己差点死掉，后者是自己和别人一起差点死掉。

　　世界上真的存在装载了各种格斗理论和特化技巧的机械怪人和生化战士，他也打过，但比较微妙的地方在于，这类敌人的表现大多还不如只会一招一类战法的怪人。

　　樊抗也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可能前者的知识来自于芯片和数据，而后者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是自生死中搏杀所得，后者知道为何要如此战斗，前者则只是接受程序和数据所得的结论吧。

　　蝉鸣依旧，阳光在石台上缓缓移动。

　　柊舞缇娜和梓川咲太依言走到角落，咬着牙，开始摆出并不标准的马步，吃力地举起装满水的桶。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们的额发和后背，肌肉在颤抖，手臂酸麻难忍。实在撑不住了，就放下桶，拿起那本《单兵格斗基础》，在灼热的阳光下、在肌肉的酸痛中，硬着头皮啃读那些枯燥的理论和图示。

　　看一会儿，喘口气，又咬着牙重新举起水桶……时间就在这枯燥、痛苦、汗水和书页的翻动声中，缓慢而坚定地流逝。

　　三个小时，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夕阳的余晖将石台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柊舞缇娜和梓川咲太感觉自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双腿打颤，几乎是被纯粹的意志驱使着，挪到了石台下方指定的训练场——一片被巨大石壁环绕的沙地演武场。

　　本以为樊抗会像之前那样不见踪影，或者只是远远看着，指挥他们互斗。

　　然而，当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踏入沙地时，却赫然发现，那个身影就静静地站在场地中央，背对着夕阳，影子被拉得很长。

　　看到樊抗站在那里，柊舞缇娜心头一跳，一个不妙的念头冒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部长，你该不会是要让我们……和你打吧？”

　　“没错。”樊抗的回答干脆利落。

　　“这……”柊舞缇娜和梓川咲太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气候变暖做出自己的那一份贡献。

　　“难道你……不变身？”梓川咲太也忍不住问，抱着一丝侥幸。

　　樊抗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虽然也不是不行，但……”他话锋一转，“我也不想平白无故受点轻伤回去。这样吧，舞缇娜，把你的异格骑士驱动器借我一下。”

　　“哦。”

　　柊舞缇娜愣了一下，自随身的腰包里掏出那个造型奇特的驱动器，递了过去。

　　还没等她提醒这样做会有何等的痛苦，樊抗便直接将其扣在腰间。

　　驱动器瞬间激活，冰冷的金属构件伸展、咬合，发出细微的机械运转声。暗紫色的能量如同活物般从驱动器核心涌出，迅速蔓延覆盖他的全身，凝聚、塑形——

　　令人牙酸的骨骼扭曲、肌肉膨胀的异响依然存在，那是对生命的异化，必然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柊舞缇娜正是因为真正地体验过，此刻才会如此震惊地看着那个一声不吭站在原地的男人。

　　“那个，部长，你不痛吗？”

　　“习惯了。”

　　“……”

　　几秒后，一个身高近三米、形态狰狞、覆盖着厚重黑色甲壳、关节处伸出锐利骨刺、散发着浓郁不祥气息的恐怖怪物站在了沙地中央。

　　骇人的震怖感瞬间弥漫整个沙地，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夕阳的金光洒在它漆黑的甲壳上，反射出冰冷的光泽。它静静地站在那，庞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柊舞缇娜和梓川咲太完全笼罩。无形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得两人几乎喘不过气，双腿发软，刚才马步的酸痛仿佛都被这极致的恐惧所冻结。

　　想象中的部长成为怪物的模样，应该是红色、金色等主角配色，但，入目所见的却是……一片漆黑。

　　窒息感已经完全超过了先前在爆炸现场所目睹的决战兵器，只有回到记忆和梦境里去，去摘取那撼天动地的巨兽的几分气息，才能与之相比。

　　在柊舞缇娜和梓川咲太惊愕的注视下，那只覆盖着狰狞铠甲的手，不知从何处，也许是腰间的卡槽，又或许是自虚空中，掏出了一张边缘泛着幽蓝光泽的卡片。

　　卡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晕。怪物形态下的部长将卡片轻轻插入驱动器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卡槽中。

　　“嗡——！”

　　驱动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幽蓝色的光芒瞬间大盛。覆盖在部长身上的黑色异形铠甲如同活物般蠕动、分解、重组。

　　狰狞扭曲的外形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流畅、锐利、充满科技感与生物质感的线条。

　　光芒散去，一个全新的身影出现在石台之上。红银相间的主体铠甲，昆虫复眼般的赤色目镜，肩甲厚重如墨，胸口赤色如绘，宛如红心。

　　窒息感终于消散，怪物的身形被英雄的身姿所取代，柊舞缇娜也适时发问：

　　“部……部长，那个是……？！”

　　“特地去深海修卡基地‘毛’来的。”

　　传说中的骑士随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甲胄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哒”声，猩红的复眼锁定了眼前两个目瞪口呆的“学员”，一股无形的、属于顶尖战士的锐利气势弥漫开来。

　　夕阳熔金，将整个沙地演武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

　　骑士立于沙海，引弓而问：

　　“准备好了吗？实战训练，现在开始。”

?第五十章 一成，一箭【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