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第42章

　　“走吧，去见证堕落者的终末。”

?第五十七章 异类·龙牙【2/5】

　　尽管年少时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假如有一个假面骑士，汇集了所有骑士的力量，自己再变成那个骑士，想变谁就变谁，那该有多么帅气会是何等的强大，但等到樊抗后来真的开始战斗，才发现决定性的并非手握多少种力量，而是假面之下的那个人。

　　他能够以一己之力挡在群魔乱舞的时代之前，并不是因为空我是最强的假面骑士，而是因为他在成为空我前，就已经用赝作的姿态战斗了三十年，该失去的都失去了，不该失去的也失去了，最后所铸就出来的东西如果没有这么锋利才是怪事。

　　他没有也不会刻意去收集其他骑士的力量，就连使用卡利斯的力量，也是因为刚好就有异格骑士驱动器和对应的卡片，毕竟如果使用空我的姿态，哪怕是只用白色，对于梓川咲太来说也太过分了。

　　至于，没有动机去取得其他骑士力量的他，为何会获得假面骑士剑的力量，那要回到半天前，那场绝望的牌局。

　　天桥的桥洞下，樊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身前这一摞厚厚的卡片。

　　“终于收集齐了。”

　　明明是从深海修卡那里抢来的，他依然恬不知耻地表现出了一副自己很辛苦的模样，看着卡片上与扑克牌相近的标识，身前就是具备高度智能的白色外星可疑生物。

　　一个奇怪的念头出现了。

　　他随手抽出三张梅花系的卡片，又带上一张黑桃3：

　　“三带一。”

　　“炸弹！”

　　蹲坐在对面的丘比，用蓬松的尾巴卷起四张闪耀着危险红光的卡片。

　　“过。” 樊抗淡定地将手中剩下的牌合拢。

　　“一对四。”丘比甩出两张小牌。

　　“对七！” 樊抗轻松压上。

　　手握非凡力量的卡片，他和丘比在桥洞下打起了扑克。

　　又是一轮扑克结束，他很自然地将作为赌注的一把石头放到自己这边。

　　“我又赢了，这些怪人之种和堕落骑士之种都归我了。”

　　“抗君你的石头都多到仓库都堆不下了吧。”

　　“没办法的事。”

　　契约骑士没有像上一世那样，出现大规模的死亡悲剧和绝望浪潮，除了有他扛起一切外，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他不需要使用怪人之种来净化自己的骑士之种。

　　他根本就没有骑士之种这种东西，巨额富余的怪人之种和堕落骑士之种保证了其他的契约骑士即使不去战斗也不怎么用为堕落发愁。

　　“好了，洗牌洗牌，再来一轮。”

　　樊抗自发地洗起了牌，他习惯性地拿起洗好的牌堆，准备发牌。

　　就在他抬手，牌堆不经意间靠近腰间时，没有他的呼唤，那嵌着灵石的腰带却出现了。

　　然后，异变陡生。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炫目的光芒爆发。腰间的灵石——那颗蕴含着究极之力的亚古鲁灵石——只是极其自然地亮起了一瞬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赤红微光。

　　如同呼吸般自然，如同磁石吸引铁屑般理所当然。

　　那叠在樊抗手中紧握的、价值连城、非凡特殊的“不死兽卡片”，就在这微光一闪的瞬间，凭空消失了。

　　不是掉落，不是粉碎，是彻彻底底的“被吞噬”。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只留下樊抗手中骤然一轻的虚无感，以及牌堆消失后指尖残留的、冰冷的空气。

　　“抗君，那个，牌呢？”

　　“我变了个魔术，哈哈哈，今天天气真好啊，就先不打牌了吧。”

　　望着桥洞外阴云密布的天空，樊抗开始鬼扯。

　　已经将空我的力量开发到极致，连灵石都能掌握得极度仔细，靠着掌握基本粒子连沧海踏冰都能轻巧完成的他，本不该也不会在这种不留神的情况下让卡片被灵石所“吞噬”，即使这对灵石来说是宛如吃饭喝水一般的自发行动。

　　除非，对灵石而言，这是比吃饭喝水还要更加本能的举动——呼吸。

　　仔细一想，最初与丘比订立契约之时，象征契约的红光好像也被灵石吃掉了，两者也许有什么共通？

　　但这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想出答案的问题，而卡片被灵石吃掉后所产生的众多麻烦才是他急需解决和面对的。之后和丘比解释卡片去哪了废了好大一股子劲，而在随后的测试中，他也获得了此刻并不需要的假面骑士剑的力量。

　　值得一提的是，他原本可以靠着那些卡片，借用柊舞缇娜的异格骑士驱动器变成各种怪物，但现在，不依靠异格骑士驱动器，他也可以只靠灵石腰带，变成假面骑士剑了。

　　听上去很方便吧，但是完全没有意义。

　　如果是消耗所有卡片，获得假面骑士剑的全部力量也就算了，偏偏，依靠灵石腰带变成剑的他只能使用剑初始形态下的力量。隐约能够感觉到，他需要一点一点锤炼自身，才能取得假面骑士剑的全部力量，这会是一个稍显漫长的过程，顶多依靠自身的素质缩短一部分。

　　可在他已经把空我的力量开发到极致甚至是极致之上的前提下，再变成剑，意义何在呢？

　　而最让他想要冲灵石抱怨的是：

　　“把我超帅的卡利斯还给我啊！把我的醒弓还给我啊！”

　　因为一把扑克牌，还为此失去了可以变成超帅气的卡利斯的红心A卡片，已经不是意义不明了，简直就是亏本亏大发了。

　　事到如今，他难道还能对着腰带说，其实我不想变成假面骑士剑，麻烦你把你吃掉的卡片吐出来还给我吧。

　　舞缇娜为了当一把卡利斯，已经缠了他好久了，明明已经说好了下次就给她变，现在，他要怎么和舞缇娜交代？

　　思绪回到现在，瓢泼大雨打落肩头，身后的梓川咲太果然还是忍不住发问，得到的却是比先前樊抗抽卡失败还要心酸得多的语气。

　　“前辈，你这个姿态？”

　　“一场意外，一场我不愿再提及回想起的意外。”

　　“我懂了，前辈，我不会再问了。”

　　懂事的梓川咲太点点头，他大概以为这又是和他身为假面骑士所背负的沉重命运有关系的一件事吧。

　　但事到如今，因为打牌，害得所有卡片被灵石吃掉这种事情已经说不出口了，变成假面骑士剑而非空我也是本着卡片没都没了，那就好好使用这份代价沉重的力量的心态。

　　好像他只要一开始打牌，就没什么好事，以后还是戒掉打牌吧。

　　“我们进去吧。”

　　“好。”

　　他缓缓抬起覆盖着铠甲的右臂，指向那如同择人而噬的黑暗入口。

　　……

　　……

　　沿着废弃的楼道往上。

　　他们成功地见到了堕落的骑士，如今的怪物。

　　对方并没有要躲的意思，一如他们并没有要特地寻找的意愿。

　　他背对着他们，站在走廊尽头的巨大破窗前。窗外是灰暗的天空和如注的暴雨，勾勒出一个扭曲、狰狞的轮廓。那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身形，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装甲怪物。

　　“来的……并非空我啊……”

　　似乎早就感知到了他们的到来，它没有躲藏，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如同盘踞在巢穴中的毒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梓川咲太看着前辈往前一步，站到他的身前：

　　“姑且问一句，如果来的是空我，你会怎么做？”

　　“跪下来求饶吧。”

　　“那现在呢？”

　　异类骑士·龙牙看着两位来者，什么也没说，然后抽出了手中弯刀。

　　“你已经步入深渊了，至少，以人的身份死去吧。”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可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

　　“……代价……呵，天底下有那么多的人，干了比我更肮脏、更恶毒的坏事！他们依然堂而皇之地居于高位，享受着财富、权力、世人的赞歌。凭什么？凭什么只有我就该受到制裁？这不公平！”

　　它的咆哮在空旷的楼层中回荡，充满了对整个世界的怨毒。

　　剑骑士沉默了一瞬。

　　雨水从天花板的破洞滴落，敲打在冰冷的铠甲上。

　　他没有激昂的反驳，也没有空洞的说教。他只是举起了手中那把长锋，剑身嗡鸣，流转蓝光。他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所有的怨毒与不公：

　　“我不会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种话，也不会讲‘正义迟来，但终将赶到’这种话。迟来的正义，终究屁都不是。”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如同寒星。

　　骑士微微压低重心，长锋斜指前方，这是标准的战斗起手式。那身装甲在昏暗的光线下拉出一道残影，如同劈开雨夜的蓝色雷霆，直冲龙牙。

　　“我只想说——”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利刃出鞘，“我看到一件，便管一件！”

　　假面骑士剑以手中剑与弯刀相搏，火花照亮漆黑的楼道。

　　“同为契约骑士的你们，就觉得自己一定没有这一天？”

　　“在那一天到来前，我便会先自行了断。”

　　“……”

　　手握弯刀的怪物无言以对，并非被驳倒，只是震撼。

　　因为，已经习惯谎言与虚假的他，没能从那随口道出的一言中听出半点虚假，那是他连想象都不敢的生存方式。

　　“铛！铛！铛！锵——！”

　　金铁交击声盖过了窗外的暴雨，撕裂了雨夜的寂静。

　　一句无心之言，却比惊雷还要骇人。

　　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他来说，皆如此。

　　只有一个人，视为理所当然。

?第五十八章 剑与弓【3/5】

　　冰冷的雨点敲打着废弃楼的铁皮屋顶，发出沉闷的鼓点。楼道内的战斗余音未散，尘土混合着湿气弥漫。梓川咲太，变身为假面骑士凯撒，头盔下的眼睛却并未完全聚焦于眼前的激战。

　　事先声明，梓川咲太并不喜欢男人。

　　但就算是不喜欢男人的他，每每望向那个站在他前方的身影时，也会感到震撼。

　　已经不是第一次知晓，那个人，那位前辈，是将自己当做柴火在烧了，他也从来不屑于掩盖自己训练其他骑士、培养后辈是出于同样的目的——为了点燃更多的柴薪。

　　但，那句话，还是洒脱得有些过分了。

　　以至于，明明是在战斗的时候，明明应该及时上前相助，他也还是……怔在了原地。

　　几天前，那场庆祝他终于勉强突破了卡利斯的一成力量压制，迈入三成力挑战的庆功宴上，名为柊舞缇娜的同期，也许是吃烧烤就碳酸饮料喝昏了头，开始污蔑诋毁他憧憬、信赖的前辈。

　　出乎意料的是，柊舞缇娜用了一个和那个前辈大抵永远也没有关联的词语，软弱。

　　【“部长真是软弱得不行啊。”】

　　他气得不行，上前据理力争，但那个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对前辈心怀不轨的弟子，没有站在他的这边，反而表示了赞成。

　　【“就本性来说，师傅确实挺软弱的。他比谁都要恐惧着战斗，他根本就不想战斗。”】

　　可是作为空我，作为使用究极之力的战士，厌恶着暴力，爱好和平，这不是好事吗？

　　无论是五代还是里克，不正是因为怀揣着一颗温柔的心，才成为了伟大的战士吗？

　　从他人口中得知的前辈，却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师傅可没有那么高尚。”】

　　【“他不是厌恶暴力，也不是爱好和平，他只是软弱，只是胆小，师傅他只是单纯地恐惧着战斗，害怕着与人争斗而已。”】

　　无法理解，也觉得自相矛盾，软弱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举动，挽回那么多的生命，以如此的姿态说出先前那样的话的。

　　平心而论，面对堕落骑士那一声“同为契约骑士的你们，就觉得自己一定没有这一天？”的质问时，他是答不上来的，没有走到那一步，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就一定不同，就一定能怎么样怎么样的。

　　但，他的前辈，他骄傲的前辈只用了一句话就终结掉了这个问题，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

　　到底要经历什么，遇见什么样的人，发生什么样的故事，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