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成为假面骑士 第6章

　　白色生物任由自己悬在半空，尾巴悠闲地摆动：

　　‘只有主动同意与丘比定下契约的孩子才能成为假面骑士。’

　　樊抗松开手，丘比轻盈地落回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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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早就计划好了吧，淫兽。”

　　‘只是合理利用命运的概率而已。’

　　雨再一次下起。

　　‘一个区域内的堕落骑士是有限的，打倒足够强大的堕落骑士就能获得解除侵蚀的堕落骑士之种。’

　　另一只丘比跳上贩售机顶端，红瞳倒映着少女远去的方向。

　　‘如何，丰川祥子？你要为了守护她的日常，成为英雄吗？’

　　雨声吞没了回答。

　　被称作丰川祥子的少女扣紧伞柄的指节已然发白——

　　听见了，在灯摔落的石块间，有微弱的、金鱼吐泡般的求救声。

　　“我……”

　　她迟疑着正要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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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拒绝。”

　　肩头已经有一只丘比的少年闯入动摇的少女与贩售机上的丘比之间。

　　“可是……”

　　这是丰川祥子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类。

　　当自私已经成为常态，高尚也变得可耻，自保更是无可厚非，她自己都没想过，有一天竟然还会在某处目睹到如此的纯粹与炽热。

　　“没有必要再增添新的假面骑士了。”

　　指了指肩头的丘比，那人理所当然地说道，浑然不顾在场那两只丘比几欲噬人的目光。

　　“战斗的义务，我去承担就好了。”

第七章 夜幕疾驰

　　两个月后。

　　新宿区，大久保桥。

　　钢铁巨龙在墨色河面上弓起脊背，十二组斜拉索如同竖琴琴弦，在夜风中震颤出低沉的嗡鸣。

　　二十三时四十七分，骑士如约抵达此处，摘下头盔，露出的竟是一张清秀病弱的少年面庞，拦路的暴走族跨坐在改装过的本田CB750机车上，凝视着眼前的少年。

　　“喂小哥，夜游要交过桥费。”

　　“你就是这一带最强的怪人？”

　　樊抗熄了火，借丰川祥子钱买的川崎ZII的轰鸣声惊起桥墩栖息的夜鹭。那些纯白飞禽掠过桥面时，他回望向暴走族。

　　那是看猎物的眼神。

　　“你就是这一带最强的骑士？”

　　“我是此刻的这世界上最强大的骑士。”

　　没有半点夸耀与吹嘘的成分。

　　在大多数契约者刚刚接触丘比，订立契约，成为假面骑士，摸索着如何战斗的此刻，已经跨越遥远时光而来，拥有二十年以上战斗经验，连哥斯拉都曾打倒过一头的他，称自己为最强，只是阐述事实。

　　暴走族摘下骷髅面巾，露出脖颈处蔓生的青黑纹路，胯下的本田CB750挑衅式地发出兽类低吼，排气管喷出的火星在路面灼出焦痕。

　　“口气真大呢，你能追得上我吗？”

　　“可以试试。”

　　少年单脚支地，任夜风灌进敞开的外套，腰间的亚古鲁腰带泛起猩红光泽。

　　对方那台猩红的本田CB750改得近乎畸形，排气管延伸出章鱼触手般的四根消音器，轮毂上缠着沾染活人鲜血的破烂布条。暴走族穿着昭和风特攻服，背后“夜叉”二字被桥面震荡的气流掀动，露出内衬里暗紫色的鳞状皮肤——在这简短的对话之间，对方已经完成怪人化的变身。

　　或者说的更确切点，他变回了古朗基。

　　“空我，跟上来。”

　　暴走族……不，古朗基咧开的嘴角露出獠牙，改装排气管喷出的不再是尾气，而是裹挟着腐臭的黑紫色雾霭。

　　古朗基猛拧油门。机车前轮离地的瞬间，桥面照明灯接连爆裂，暗红能量从轮胎烙印中涌出，将沥青路面熔解成沸腾的岩浆池。

　　“追上他。”

　　当古朗基的机车化作黑紫色残影掠出时，樊抗轻叩腰间灵石。

　　川崎ZII的仪表盘随之分解成蜂巢状粒子，油箱隆起锹形虫的金属甲胄，前叉延展成三对反关节机械足——哥莱姆机车顷刻完成。

　　两辆机车在大桥表面展开追逐。

　　两股音爆几乎同时响彻长夜。

　　就在古朗基以为这会是一场酣畅的机车对决时，后视镜中倒映出的骑士却仰头饮尽夜风。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匪夷所思的声音……

　　“抱歉。”

　　难以置信，短短两个月，杀怪人如草芥，杀得大伙都快要不敢露头的那个空我，居然会对他这种手上沾了好几条人命的古朗基道歉，他在道歉什么？

　　很快，暴走族出身，最喜机车的他知悉了原因。

　　身后跟来的并非要比试速度的假面骑士座驾，而是空我抬手招来的大团火球，火光照亮了夜晚——那是对不尊重已经定下比试的道歉。

　　一发，两发，三发，四发，五发。

　　连发的火球，几乎堵死了他的前路。

　　他拼了命地驾驶机车躲闪，却无济于事，被抢占先机如此偷袭的他根本就是对方的活靶子。

　　“卑鄙！”古朗基吼叫着甩出轮毂上的血布条，布条却在火焰中燃成灰烬。

　　“第八发。”樊抗轻声计数，火球在掌心坍缩成白炽光点。

　　“空我！”古朗基的嘶吼中充满了不甘，“你这算什么战士！”

　　樊抗单手持车把，另一只手则从虚空中抓取暗红粒子，那些粒子在掌心坍缩成炽白核心，映亮了少年眼底的仇恨。

　　他淡淡道：

　　“二十年前的我或许会和你玩竞速游戏。”第十颗火球呼啸着贯穿夜空，“但现在的我，只在乎效率。”

　　绝不会堂堂正正地与敌对决，将一切可以利用到的都作为武器，哪怕获得了拯救的力量，曾经的努力所化作的铭刻入骨的习惯也不会发生变化。

　　“抱歉，我是丑陋的大人骑士，连古朗基都要欺骗。”

　　他再一次开口致歉，第十枚火球在话音未落时已贯穿古朗基的油箱。

　　这一次爆炸的火焰不是赤红而是靛青，那是净化之火。

　　坠落的机车零件在河面溅起涟漪，化身空我的少年下车，伸手抓住一片飘飞的特攻服碎片，布料上「夜叉」二字正在褪色，露出底下绣着的「警视厅交通部巡查队队员-山田一郎」。

　　为了拯救市民的生命，没有骑士力量的警察挺身而出，在竞速中落败，最后沉入桥下。

　　连衣服都被夺取篡改，作为古朗基炫耀胜利的战利品。

　　“你女儿在四谷第三小学活得好好的。”他说给沉入深渊的亡魂听，“今天早上……还收到了全优的成绩单。”

　　远处新宿警察署的探照灯扫过水面，照出一串正在消散的泡沫，恍如逆向升空的雨。

　　骑士点亮青色如莲的往生之火，是为悼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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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久保桥的桥头，站着一个很好看的女孩。

　　丝毫没有吝啬自己战斗果实的意思，樊抗将手中的怪人之种递出，交到少女的手中。

　　“高松灯对吧？”

　　他直言不讳。

　　“以后不要再变身了，我一个人战斗就足够了。”

　　泡沫开始上升。

　　真正的雨却在下沉。

　　少女的米色针织开衫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缝着水母刺绣的帆布包带子，深蓝色百褶裙摆下，乐福鞋无意识地蹭着桥面积水里的夜鹭残影。

　　看着对方一个人离开的孤寂背影，少女捏着帆布包的手指收紧，酝酿了许久，鼓励了自己许久，一直到了此刻，她才张开了嘴：

　　“谢、谢谢……”

　　“不客气。”

　　樊抗向着机车走去，并没有回头多聊两句的意思，更没有分析对方心理活动的意愿，除非她说要把她捡来的石头分给自己。

　　否则对他来说，这都只是一个被丘比三言两语说成为假面骑士就可以收集到更多有趣“石头”给忽悠了的净添麻烦的笨蛋。

　　“那个……小详说……荞麦面店……”

　　“……”

　　也许是声音太小没有听见，也许是她的话太过含糊，看着没有回应意愿径直离去的身影，少女终于自暴自弃地大声喊道：

　　“那个，小祥说想请你吃饭！”

　　“我这周没空。”

　　少女垂头丧气。

　　“下周可以。”

　　少女猛地抬头。

　　“我、我会转告小祥！”

　　“下周六，四谷三丁目。”樊抗拧动油门，声浪撕碎两人之间悬浮的雨丝，“过时不候。”

第八章 关东之鬼

　　夜还很长。

　　狩猎尚没有结束。

　　从重生的那一天算起，到自己已经习惯作为空我狩猎开始频繁出现的怪人、古朗基、Unknown等各种怪物已有两月，粗浅一算，死在樊抗手上的个体数目已逾一百，捣毁的小型黑暗组织也有两手之数。

　　乍听来是个很夸张的数目，可在他所知晓的未来三十年的历史里，敌人的出现频率和强度几乎是与日俱增的，换言之，现在这个阶段是对手最弱的时候，以他来自三十年后的技巧与经验，差不多等于用满级号去堵人家黑暗组织的新手村。

　　尤其是在获得丰川小姐的感谢借钱购入机车以后，巡逻半径和支援半径史诗级加强，他已经在一些不敢冒头东躲西藏的古朗基和怪人口中被传成了一天三顿饭，每顿饭要摘两个怪人脑袋下酒的血腥空我了。

　　据说现在两个黑暗组织私下里碰头，都要先调研一番他的活动轨迹跑到天涯海角的另一头以免被当场逮捕，也有不信邪的，反正都死了。

　　比较搞笑的地方在于，印象中帷幕拉开恶魔初现的这个阶段，原本应该是群魔乱舞百鬼夜行死伤无数，因为他的活跃，在某些存在眼里，主基调变成了隐忍、隐忍、还有隐忍。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趋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但也不是所有的目标都聪明到了知道要绕着空我走的程度。

　　就比如……魔化魍。

　　夏夜的虫鸣被黏稠的汁液声掐断。

　　樊抗单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举起照片——画面里本该是金黄的麦浪，此刻眼前却是泛着诡异青光的稗草。

　　机车碾过田埂，轮胎纹路里嵌满稻穗与蛙卵的混合物。月光泼在五百米外的灌溉渠上，映出三具扭曲的轮廓——魔化魍的甲壳正吸收着萤火虫的冷光。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