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大超模板,纨绔就变强 第385章

作者:潜龍

  风影村的长老们是在子时惊醒的。

  三长老揉着太阳穴坐起身,床帐被夜风吹得翻卷,他却盯着帐幔上的金线刺绣——那是历代风影的图腾,此刻在他眼里突然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赤砂之蝎的脸。“傀儡若无心,再真也是假。”少年傀儡师的声音从记忆深处浮起,三长老的手按在胸口,那里还留着蝎小时候拽他胡子的温度。

  五长老的烛火啪地炸了灯花。

  他望着案头的禅让仪程表,墨迹未干的“新影”二字突然扭曲成蝎的傀儡线,线的另一端,是千代站在傀儡台前的侧影。“当年你说我太心软。”五长老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在空屋里回荡,“现在...现在我信你了。”

  当第一缕晨光漫进风影塔时,三张联名书被拍在海老藏的案头。

  老顾问的茶盏“当啷”坠地,青瓷碎片割破他的脚背,他却盯着纸上歪扭的字迹:“暂停禅让仪式”“需重审影位传承”。

  窗外传来杂役的惊呼:“长老们往祭台去了!”

  月圆之夜来得比海老藏预想的更快。

  风影塔前的火把将沙粒照得发红,他站在祭台中央,喉结动了动——吉服下的查克拉线已经系好,只要他喊出“新影降临”,那些被孢子操控的百姓就会跪成一片。

  可当他张开嘴,预想中的山呼海啸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念诵:“意志不在一人之影,而在千万人记得。”

  百姓们的声音像浪潮,从祭台脚下漫上来。

  海老藏的手指深深掐进祭台木栏,他看见最前排的老妇人眼里闪着光——那是他昨天在茶馆见过的,她孙子发烧,他让人送了药,她当时还跪在他脚边谢恩。

  可现在,她正握着孙子的手,一字一句教孩子念:“初代大人的血,流进了我们的泥人。”

  地面突然裂开。

  无数藤蔓破土而出,藤身缠着细碎的陶片,在火把下折射出七彩光晕。

  海老藏踉跄后退,藤蔓却温柔地绕过他的脚踝,往祭台高处攀去。

  他听见人群中有人喊:“是真言藤!”——那是传说中只在记忆真实时才会生长的植物。

  沙漠高崖上,白夜的披风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望着风影塔方向的光,感知到记忆树传来的共鸣——那是比地脉震颤更强烈的波动,像有人在树心深处敲了一记编钟。

  他闭眼,精神力顺着木遁根系探入树心,黑暗中突然浮现一张面孔:陌生的眉眼,却带着让他安心的温度,仿佛在哪里见过,又仿佛从未存在过。

  树干上的新字正在浮现,一笔一画,像有人用指尖在树皮上写:“你说真话,我便醒来。”

  白夜的指尖轻轻按在胸口,那里初代血晶的热度突然变得柔和。

  他望着树心的陌生面孔,月光落在他眼底,像落进了一潭正在苏醒的深泉。

  沙漠高崖的夜风卷着沙粒打在披风上,白夜的睫毛被月光镀上一层银边。

  他盯着记忆树心那团逐渐清晰的光影,喉结动了动——那张面孔明明陌生,却让他想起在雨隐村救过的老陶匠,想起火之国边境替他指路的卖花姑娘,甚至想起在砂隐村废墟里拽过他衣角的小乞丐。

  这些碎片在意识里翻涌,他突然明白:那不是某个人的脸,是千万个记得初代火影的人,用记忆共同勾勒出的轮廓。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被风揉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血晶。

  初代血晶的热度不再灼人,反而像块被捂了多年的暖玉,贴着皮肤传来温温的震颤。

  树心的光影突然泛起涟漪,有细碎的话语钻进来:“泥人摔碎了,陶片里还有火”“他教我们烧砖,却没说砖要砌成谁的墙”...这些声音太熟悉了,分明是他在各国游历时常听见的市井闲谈。

  白夜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终于懂了——初代从未想过以某种实体复活,所谓“火之意志”不过是颗埋进千万人记忆里的种子,等某一天有人说真话时,这颗种子就会发芽,让所有人自己长出脊梁。

  他从怀里摸出最后一片孢子护腕。

  那是蝎留下的遗物,黑色的甲壳上还粘着半片干枯的曼陀罗花瓣。“容器装不下风,”他蹲下身,将护腕按进记忆树裂开的缝隙里,泥土混着树汁沾在指节上,“但引火人可以。”树心传来细微的轰鸣,像是无数人同时舒了口气,藤蔓突然疯长,将护腕严严实实裹进年轮里。

  “我当引火人。”他对着树轻声说,风卷着这句话往东南方去了,那里是火之国都城的方向。

  都城的月光落在七穗发间的银簪上。

  她站在朱雀井边,袖中微型木遁阵的查克拉顺着井壁渗入地下水。

  井边围了七八个百姓,老妇人攥着皱巴巴的纸条,指节发白:“姑娘,真能写?”.

第九百五十章 真相是要被供奉,还是要被记住?

  “您孙子去年被征去修影祠,可影祠根本没落成,对不对?”七穗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刀,温柔却锋利,“把这个写在纸上,投进井里。”老妇人的手哆嗦着展开纸条,铅笔字歪歪扭扭:“影祠的砖,垒了我孙子的坟。”

  井里突然传来“叮咚”一声,不是石子落水,倒像有谁在井底敲了面小锣。

  七穗的指尖在袖中掐了个印,地下水脉里的木遁孢子瞬间激活。

  三天后,火之国西境的老井水面浮起一行字,东境的甜水井里飘出半句童谣,连被史阁重兵把守的皇陵井都渗出墨痕:“我们记得的,才是真的。”

  史阁的兵丁举着铁铲填井时,七穗正蹲在街角茶棚里啃糖糕。

  她看着士兵将石块砸进井里,又看着第二天天亮时,被填平的井口裂开蛛网状的缝,新的井水汩汩涌出,水面上漂着更密集的纸条字迹——都是昨夜百姓偷偷绕到后山,把新写的纸条塞进地缝里的。

  “姑娘,要帮忙吗?”茶棚老板擦着桌子,眼角的疤在晨光里泛着淡红。

  七穗认出那是三年前被财政大臣割伤的,她摇头笑了笑,糖渣落进衣领:“不用,他们填的不是井,是自己的耳朵。”.

  岩隐村的议事厅里,大野木的烟斗在石桌上敲出火星。“影替计划的根基是‘民众需要被代表’,”他的声音像砂纸磨过岩石,“现在他们自己记起来了,我们还当什么影子?”

  四代雷影的拳头“砰”地砸在案上,雷遁查克拉劈得烛火乱晃:“你要把影权交给一群只会念顺口溜的草民?”他霍然起身,披风带翻了茶盏,却在走到门口时顿住脚步——门外传来细碎的交谈声,是他的亲卫。

  “听说云隐村北头的阿伯把当年雷影大人说‘要建避雷塔’的话翻出来了,可那塔根本没动工...”“我娘说她记得初代雷影教过我们‘雷要劈在该劈的地方’,不是劈在百姓头上...”

  雷影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今早路过演武场,平时只会喊“雷影大人万岁”的年轻忍者,正围在一起翻旧族谱,有人举着泛黄的纸页喊:“看!

  我爷爷当年和初代雷影一起修过堤坝!“

  “你赢了。”他转身时披风扬起,带起一阵风,“但民识会要是敢瞎指挥...”话没说完就被大野木的笑声打断,老土影的皱纹里全是松快:“他们不会的,因为他们现在记得,该怎么自己走路了。”

  砂隐村的月光比别处更凉些。

  千代站在祖屋门口,手里攥着半块碎陶片——那是从海老藏茶盏上掉下来的。

  刚才她去送禅让仪式新章程,看见老顾问正对着烛火烧什么,灰烬里飘出半片纸角,隐约能看见“监察使”三个字。

  “阿婆,要准备祭典的供品了。”小侍女捧着竹篮从门里出来,千代低头时,碎陶片在掌心硌出红印。

  她望着海老藏房间的窗户,那里的烛光突然灭了,像有人掐断了什么念头。

  “好,”她摸了摸小侍女的头,声音温和得像晒了一天的棉布,“把那坛二十年的桂花酿也搬出来,祖屋祭典,该热闹些。”祖屋的铜灯在风里晃出暖黄光晕,千代往泥壶里添最后一撮茶末时,指节在壶柄上压出淡白的印子。

  海老藏的木屐声在院外响起时,她恰好将茶盏摆成半弧——左边第三只,是他惯用的青瓷盏,此刻正沉着半粒记忆树的孢子,在茶汤里浮成极小的云。

  “阿婆这茶,比往年的香。”海老藏掀帘进来,袖口还沾着星点墨迹。

  他坐定后目光扫过茶盏,指尖在青瓷盏沿顿了顿,像被烫到似的缩回,“今日祭典,怎的只备两副杯碟?”

  “小孩子们凑趣去了。”千代将茶盏推过去,壶嘴对着他的腕脉,“我同你说些旧年的事。”茶汤漫过盏沿时,孢子悄然融开,在水面漾出极细的涟漪。

  海老藏端盏的手稳如磐石,却没注意到茶雾里浮起半片记忆树的叶子——那是白夜前日托砂隐商队送来的,混在香料里,混在真话里。

  第一口茶入喉时,海老藏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他突然想起四十年前的雪夜,自己裹着史阁的黑斗篷,站在焚纸炉前。

  火舌舔着泛黄的绢帛,初代火影的手谕在火里蜷成灰蝶,史阁老臣的声音像淬了冰:“销毁它,你就是砂隐的新柱石。”那时他才三十岁,袖口还沾着为村民求雨的泥,却觉得这把火烧得理所应当——毕竟,让百姓记住什么,总得有人替他们选。

  “茶凉了。”千代的声音像一根针,扎破他的回忆。

  海老藏惊觉自己已将茶盏饮尽,额角沁出薄汗。

  他去摸帕子,指节却碰倒了茶盏,青瓷底与石桌相击,发出清响。

  盏底有行小字,像是用茶渍写的,却在月光下慢慢显影:“你曾说谎,但还能说真话。”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帕子从指间滑落。

  院外传来小侍女的笑声,捧着供品经过窗下,竹篮里的桂花酿飘出甜香。

  海老藏望着那行字,突然想起今早烧的“监察使章程”——那些密密麻麻的条款,原是要替百姓“筛选”该记的事。

  可此刻,他的指尖不受控地去摸怀里的火折,那里还剩半张没烧完的纸,墨迹未干的“监察使权限”几个字,突然烫得他心口发疼。

  与此同时,归源神社的断柱间浮起层白雾。

  白夜站在废墟中央,掌心按在焦土上,初代血晶在胸口发烫。

  他能感觉到地下的木遁根须正顺着记忆树的分脉延伸,像无数条透明的血管,连接着火之国的老井、云隐的演武场、岩隐的议事厅,最后扎进每一株“真言藤”的根系里。

  “影辨会的各位。”他抬头时,月光正落在额间,“你们说,真相是要被供奉,还是要被记住?”.

第九百五十一章 当不得真

  人群中有人动了动——是风之国来的老学者,怀里还揣着从皇陵井里捞的纸条。

  他刚要开口,脚下的焦土突然裂开细缝,青绿的藤芽“噌”地窜出来,在半空绽开雪白的花。

  每片花瓣翻卷时,都浮起一段影像:火之国老妇人的孙子在砖窑里咳血,初代雷影蹲在堤坝上教少年系绳结,三代土影年轻时替村民挡过落石...

  “这是...”雷之国的年轻忍者伸手去接花瓣,影像在他掌心碎成金粉,“这是我阿公说过的,可他总说‘老糊涂了,当不得真’。”

  白夜松开按地的手,指尖沾着新翻的泥土。

  他望着人群里发亮的眼睛,突然想起记忆树心那千万张重叠的脸——原来真话从来不是谁的特权,是每个记得的人,都有资格说。

  “我说真话,它就动了。”他的声音混着藤花的轻响,“你们说真话,它会更动。”

  话音未落,火之国西境的河边传来脆响。

  老渔夫蹲在岸边,正把写着“影祠的砖垒了我孙子的坟”的布条系在竹筏上.

  竹筏刚划入河心,水面突然浮起成片的藤花,每朵花都托着另一条字迹:“我记得他教我们烧砖,不是烧坟。”渔夫的手一抖,布条掉进水里,却见更多布条从上游漂来,像一条会流动的长卷。

  岩隐村外的山坳里,几个矿工正把记忆刻在石片上。

  最年轻的那个举着石片喊:“我阿爷说初代土影教过我们‘山要驮人,不是压人’!”话音刚落,脚下的岩缝里窜出藤芽,缠住石片,带着它往山顶爬去。

  山顶的瞭望塔里,看守影替傀儡的暗部突然捂住耳朵——那些被封在傀儡里的意识,此刻正顺着藤芽往上涌,在傀儡关节处崩出细碎的裂纹。

  木叶的暗室里,监察使的水晶镜突然泛起血雾。

  他疯狂擦拭镜面,指甲在镜面上刮出白痕,可雾散后,映出的不是预想中的“影替成功”,而是亿万片飘飞的藤花。

  每片花瓣上都有名字:卖花姑娘、老陶匠、小乞丐、阿爷、孙子...

  “不准醒来!”他抓起桌上的短刀扎向镜面,刀身却像扎进清水里,只荡起一圈圈涟漪。

  涟漪里浮出初代火影的脸——不是记忆树里重叠的轮廓,是他年轻时在史阁见过的画像,眼角带着笑:“你忘了,我们都在。”

  短刀当啷落地。

  监察使瘫坐在地,望着镜中飘飞的花瓣,突然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在村口见过初代火影。

  老人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说:“记住你看见的,比记住我教的更重要。”那时他点头如捣蒜,可后来...后来他学会了替人“筛选”记忆,却忘了自己也曾是个会记住的人。

  砂隐祖屋里,海老藏捏着茶盏的手终于松开。

  他望着千代,喉结动了动:“阿婆,我想起...我想起四十年前烧的那封手谕。”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见他眼角的湿痕,“上面写着‘记忆该在百姓手里,不在史阁匣里’。”.

第九百五十二章 说真事儿

  千代伸手替他擦去泪,指腹触到他脸上的皱纹,像触到岁月的裂缝。“现在说,还不晚。”她轻声说,“明日祭典,你替我把这盏茶的故事,说给孩子们听。”

  院外的藤花不知何时飘了进来,落在茶盏里,落在海老藏的掌纹上。

  他望着掌心里的花瓣,突然笑了——那笑里没有算计,没有权衡,像极了他年轻时替村民求雨后,站在雨里的模样。

  此时,五国的天空正飘满藤花。

  有人站在屋顶,把记忆系在风筝上;有人跪在田间,把记忆埋进新播的种子里;有忍者跃上树梢,把记忆刻在最高的枝桠上。

  这些记忆顺着风,顺着水,顺着藤芽的脉络,往更远处去了——去了每个记得的人心里,去了每段该被记住的时光里。

  而记忆树的根须,正顺着这些记忆,在地下长得更深,更密。

  记忆树的根须在地下蜿蜒时,白夜的黑色斗笠已掠过归源神社的飞檐。

  他靴底几乎没沾到晨露——这是二十年忍术训练养成的本能,连风都不会为他停留。

  废弃驿站的断壁藏在火之国边境的荆棘丛里,朽坏的木梁上还挂着半块褪色的木牌,“民驿通联站”五个字被虫蛀得只剩“民”和“联”.

  白夜蹲下身,指节叩了叩墙角半截残柱,空洞的回响混着远处溪流声传来——和古籍里记载的结构分毫不差。

  他掀开衣袖,手臂上暗红的咒印腾起淡绿微光。

  掌心按上残柱的瞬间,咒印如活物般游走,残柱表面裂开细缝,隐约有藤蔓的影子在柱内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