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她呛咳着抓住水牢石壁,嘴角溢出的血珠落进水里,晕开的红里竟裹着丝极淡的青。
“原来……”她抹了把嘴角的血,笑意在眼底绽开,“这就是被选中的感觉。”
千里外的砂隐密室,海老藏的指尖正敲着案上的黄沙封印符。
两名影替护卫躬身站在阴影里,面巾下的呼吸声粗重——他们颈后都有被影术侵蚀的紫斑,是被砂隐秘密培养的“活容器”。
“去火之都,混进血名祭。”海老藏掀开茶盏,浮着油花的茶汤倒映出他阴鸷的眼,“白夜用影替的血唤醒真名,我们就用真名的血反制他。让那些愚民以为……砂隐才是火种的掌控者。”
左首护卫喉结动了动:“大人,听说初代的……”
“住口。”海老藏突然捏碎茶盏,瓷片扎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封印符上,“初代的时代早过去了。”他将符纸投入火盆,跳动的火焰突然扭曲成半透明的虚影——是千手柱间!
老者的声音带着地脉震动般的嗡鸣:“……火种不可双燃……”
海老藏的瞳孔骤缩成针尖。
他盯着那抹虚影,反手抽出短刀划开手腕,将血淋在火盆里。
虚影被血冲散的刹那,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那就让双燃的火,烧出砂隐的路。”
五国驿站的血名符几乎是同一时间自燃的。
在雷之国的雪驿,赶夜路的商人看见符纸腾起幽蓝火焰,字却未损半分,反而“唰”地烙进石壁;在水之国的船驿,渔夫盯着船舷上突然浮现的血字,那是他十年前战死的弟弟的名字;在土之国的石驿,财政大臣的机械义耳突然炸响,他听见无数陌生的声音喊着“还我户籍”,震得义眼片“咔”地裂开。
归源神社的断柱下,白夜突然睁眼。
他后颈的咒印像被热油泼过,顺着脊椎窜上脑门的,是股带着沙砾感的查克拉——来自砂隐方向,与“青叶火种”的清润截然不同,像块裹着黄沙的腐木,硬要往地脉里钻。
“伪造的火种。”他低笑一声,指尖木遁查克拉凝成的藤蔓突然转向西南方。
根须在地下翻涌时,裹住了粒泛青的种子——那是他方才从神社地脉里唤醒的“贰号火种”。
“既然有人要烧假火,”他捏着藤蔓,指节因用力泛白,“那就让真火,烧穿他们的壳。”
月光漫过他的肩,照见藤蔓延伸的方向——西南,砂隐边境。
那里有座废弃的矿坑,坑口被新砌的石墙遮住,墙内飘出的沙砾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血锈味。
夜风卷着沙粒擦过耳际时,白夜已贴着矿坑石壁滑下三寸。
他的夜行服染着归源神社断柱的青苔色,与周围焦黑岩面融成一片,只有眼尾那道暗红咒印随着呼吸微微发亮——那是初代血脉与木遁共鸣的痕迹。
矿坑深处飘来的血锈味突然浓烈。
他屈指叩了叩石墙,指尖木遁查克拉如细蛇钻入缝隙,瞬间在脑海里勾勒出墙内图景:圆形祭坛,中央立着青灰色傀儡,关节处缠着褪色的绯色缎带,与“青叶密令”里记载的古图腾竟有七分相似。
最深处的查克拉波动却不对,像块浸了腐血的海绵,正随着某种咒术节奏跳动。
“影卫的血。”白夜眯起眼。
前两日在火之国感知到的沙砾感查克拉终于有了实形——海老藏用影替的活容器做引子,将血名符强行嵌入傀儡核心,再混着黄沙咒术灼烧,硬要伪造出火种共鸣的假象。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掌心藤蔓印记,那里还残留着方才在归源神社唤醒的贰号火种的温度。“假火越旺,真火才烧得透。”他低笑一声,木遁根须突然刺破石墙,沿着墙缝渗了进去。
砂隐村议事厅的铜灯在此时炸响。
千代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震得沙盘里的沙丘簌簌滑落:“海老藏,你动了‘人傀儡’禁术?”她布满皱纹的脸涨得通红,眼眶周围的傀儡线因愤怒微微发颤——那是她年轻时为对抗尾兽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被扯紧的琴弦.
第一千零一章 赤砂之蝎
上首的海老藏正用银箸拨弄茶盏里的枸杞,闻言抬头时眼尾细纹里浮起冷笑:“千代大人这是在质问影的决策?
我不过是让傀儡替人受难,总比影替制度里那些被活剥查克拉的孩子干净。“他的指节叩了叩案上的黄沙封印符,符纸边缘泛着暗红,”您当年不也说过,傀儡术该用在刀刃上?“
“刀刃?”千代的喉结动了动。
她想起三十年前在战场,自己亲手将丈夫的尸首改造成傀儡时,也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可此刻议事厅的檀香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腐味,像极了当年解剖台上未干的血。
她突然站起身,拐杖撞翻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溅在海老藏绣着砂隐纹的袖口上:“等你看到这把刀捅进自己心口那天,就知道干不干净了。”
话音未落,她已拂袖走出议事厅。
月光落在她佝偻的背上,将影子拉得老长,像具被扯断线的傀儡。
矿坑石墙的裂缝在子夜时分被扒开半指宽.
千代的呼吸喷在掌心,染着傀儡师特有的药香。
她摸出怀里的淬毒苦无划开石缝,沙砾簌簌落下时,祭坛中央的傀儡终于完整映入党羽。
青灰色的傀儡皮肤下,隐约能看见金属骨架的反光,而在喉结位置——她的瞳孔骤缩——那枚赤金铃铛正随着夜风轻响,是蝎十二岁那年她亲手给他系上的。
“蝎...”她踉跄着扑过去,布满老年斑的手悬在傀儡额前三寸,又像被烫到似的缩回。
可当指尖触到傀儡额头的刹那,有什么东西顺着查克拉回路钻了进来。
是记忆,模糊却清晰的记忆:潮湿的地下室,泥土混着傀儡漆的气味;十二岁的少年蹲在解剖台前,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星子:“奶奶,我能把自己做成傀儡吗?
这样就不会死了。“
不,不是这样。
千代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记得后来蝎确实离开了砂隐,但他的傀儡术早已超越了生死,怎么会...她的手颤抖着抚过傀儡后颈,那里有道新月形疤痕——是六岁时蝎爬树摔的,当时她用傀儡线给他缝了七针。
“奶奶...”
沙哑的、带着金属摩擦声的低语撞进脑海。
千代的膝盖一软,几乎栽倒在傀儡怀里。
那声音太像了,像极了蝎十六岁那年,在她质问他为何解剖村民时,躲在傀儡背后闷声说的“我只是想看看人的极限”。
可此刻的声音里没有倔强,只有无边的空洞,像口被挖空了芯的井:“我不是替身...我是被做成的...”
“不。”千代的眼泪砸在傀儡胸口,晕开一片青灰。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仓库找到的蝎的笔记残页,最后一句被血浸透的字迹:“原来最完美的人傀儡,是活着的时候被封进去的。”
木叶档案库的烛火在此时突然爆起三寸高。
小野寺莲的指尖停在泛黄的绢帛上,“青叶计划”残卷的墨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火种非控人心,乃启人忆。
若以术强燃,燃者必成祭品。“她后颈的藤蔓纹身突然发烫,那是与血墨共生的查克拉在预警。
来不及细想,她咬破指尖在残卷上画下血阵,藤蔓状的查克拉顺着地脉向砂隐方向涌去——必须让千代他们知道,海老藏的假火会把所有人变成祭品。
但藤蔓刚触及砂隐边境,就像撞在一堵沙墙上。
小野寺莲听见细微的碎裂声,低头时,手腕上的藤蔓纹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残卷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矿坑里,千代的手还按在傀儡额头上。
她能清晰感觉到,那道微弱的意识正在消散,像被风吹散的沙粒。
突然,傀儡的手指动了动,关节处的金属发出“咔”的轻响。
与此同时,白夜的木遁根须已穿透傀儡核心。
被污染的血名符在他感知里呈现出腐肉般的紫黑色,而在符纸下方,有团幽蓝的光正在蠕动——那是被封印的赤砂之蝎的意识。
他勾了勾嘴角,指尖的贰号火种突然发烫,藤蔓顺着根须钻入傀儡,在血名符上烙下一道青纹。
“烧吧。”他轻声说。
千里外的火之都,书坊掌柜田中久正对着烛火修补古籍。
窗外突然刮进一阵风,吹灭了烛芯。
他摸黑去案头拿火折子,指尖却碰到一片焦黑的藤叶。
借着月光,他看见叶脉里隐约显出些字迹,像是被火烧过的残章:“火...祭...品...”火之都西市的更漏刚敲过三更,田中久的书坊后窗突然传来细碎的刮擦声。
他正借着月光辨认藤叶上的字迹,粗布袖角扫过案头的《火之国野史钞》,纸页发出沙沙的叹息——那是他用二十年收集的民间口传史料,每一页都沾着市井酒肆的油渍、田间农人的泥点。
“谁?”他抄起案头镇纸,指节因用力泛白。
自归源神社被毁后,书坊已遭过三次夜访,前两次是暗部查禁野史,第三次...他摸了摸后颈未愈的刀疤,那晚来的人没说话,只在他手背烙下个藤蔓印记。
窗棂“吱呀”一声被推开。
月光里飘进个油纸包,落在他脚边。
田中久蹲下身,油纸上的焦痕还带着余温,拆开后,一片蜷曲的黑藤叶正躺在粗麻衬纸上,叶脉里渗出暗红,像被血浸过的墨迹——分明是方才修补古籍时,那阵怪风卷来的残叶,此刻却多了个“蝎”字,笔画扭曲如被火舌舔过的虫豸。
他的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在茶棚听商队闲聊,说砂隐村的矿坑总飘血锈味;五天前暗部抄走的《傀儡录》里,夹着张泛黄的画像,画中少年抱着青灰傀儡,眉骨与千代长老有七分相似。“赤砂之蝎...”他轻声念出这个被官方史笔抹去的名字,指腹摩挲藤叶,后颈的印记突然发烫——与那晚夜访者留下的灼痛一模一样.
第一千零二章 诵名!
“他们要我做什么?”他抓起藤叶冲向里屋,撞翻的烛台在《近三十年影替名录》上烧出个洞。
墙角的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十二块陶胚,每块都刻着残缺的青叶图腾。
这是他召集二十三个工匠,用三个月时间,从十二处古战场的碎陶片里拼凑出的图案——据说能唤醒被抹去的记忆。
“阿福!
阿柱!“他踹开偏门,院角的狗突然狂吠。
三个裹着靛蓝粗布的身影从柴堆后钻出来,脸上还沾着陶土。
为首的老工匠阿福抹了把汗:“掌柜的,您说那鼓声能震醒被封的名字?”他腰间挂着半块碎陶,是前日在南城门墙根捡到的,缺口与田中久的陶胚严丝合缝。
田中久将藤叶按在陶胚上。
暗红的“蝎”字像活了般渗进陶土,在图腾中心凝成一点。
他抄起刻刀,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陶面:“用血墨镇魂.
当年他们用影替的血封名字,我们就用活人的血把名字抢回来!“刻刀落下时,陶胚发出清越的嗡鸣,像古寺晨钟撞破了夜幕。
第一声鼓响时,砂隐矿坑的石墙正渗出细密的裂纹。
千代的拐杖尖抵在石缝上,掌心的查克拉顺着木纹往墙内钻——她能感觉到,那道像沙粒般飘散的意识又聚了些。
方才在议事厅与海老藏争执时,她偷摸在他茶盏里下了追踪粉,此刻沙粒的走向正指向矿坑。“蝎...”她的手指抚过石墙,突然听见风里传来闷响,像有人用皮鼓捶打云层。
矿坑深处的傀儡最先有了反应。
青灰色的眼珠本是浑浊的死灰,此刻却泛起幽蓝的光,金属关节发出“咔嗒咔嗒”的摩擦声,竟缓缓扭过头,空洞的眼窝正对着火之国方向。
被封印的意识在查克拉回路里翻涌,赤砂之蝎的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六岁时奶奶用傀儡线给他缝伤口,十二岁在地下室解剖第一具尸体,十六岁将自己的心脏封入傀儡时,听见奶奶在门外哭着喊“怪物”。
“名字...”傀儡的喉管里挤出沙哑的低语,金属舌头刮擦着齿槽,“他们抹去了我的名字...用影替的血...用假火种...”
鼓声越来越密。
火之都的陶鼓被二十三个工匠轮流捶打,每声鼓点都带着血墨的腥甜。
田久中的手被刻刀划得满是血痕,却仍在陶面刻下最后一笔——青叶图腾的主干上,“赤砂之蝎”四个血字正在渗出血珠。“诵名!”他吼道,声音盖过鼓声,“把被烧了的、埋了的、撕了的名字,都喊出来!”
二十三个工匠同时开口。
他们念的是田久中抄录的影替名单,是茶棚酒肆里老人们唠的“失踪的阿菊”“暴毙的阿铁”,是田久中在乱葬岗拓下的无名墓碑文。
这些被官方史笔涂成墨团的名字,随着鼓声飘向天际,像一群被解开脚链的纸鸢。
矿坑的傀儡突然剧烈震颤。
赤金铃铛在喉结处撞出刺耳的响,原本缠着绯色缎带的关节迸出火星。
被血名符污染的假火种在胸腔里发出尖叫,蝎的意识如利刃般劈开封印——他看见海老藏如何将影替的活容器塞进傀儡核心,看见千代长老在解剖台边颤抖的手,看见自己十二岁时仰起脸问“奶奶,我能把自己做成傀儡吗”时,她眼底闪过的恐惧。
“他们把我们也当替身!”傀儡的金属手指插入胸腔,“咔嚓”一声扯出那颗泛着紫黑的假火种。
他捏碎它的瞬间,矿坑石壁的黄沙结界像被戳破的气球,碎成漫天金粉。
地动山摇中,千代撞开石墙冲进来,正看见傀儡的残骸砸向地面,青灰色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半腐的人体——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后颈刻着砂隐的影替标记,面容却与蝎十六岁时的画像重叠。
“蝎!”千代扑过去,接住少年逐渐冰冷的躯体。
她终于看清,这具人傀儡里封印的根本不是蝎的尸体,而是另一个被抹去名字的影替。
真正的蝎,或许早在三十年前就死在了自己的傀儡术里,只留下一道残魂,困在这些被当作替身的躯壳里。
“奶奶...”少年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风,“我叫...小川...”
矿坑在轰鸣声中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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