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金属断裂声混着血珠溅落的轻响。
她的右臂傀儡臂被毒针贯穿,裂开的木缝里渗出暗红的血,顺着傀儡关节滴在青石板上,绽开小朵的花。
“你们效忠的不是风影,是谎言。”她扯下脸上的面纱,露出眼角深刻的皱纹,“等真史庭的卷宗摊开,你们连替谁撒谎都不知道。”
囚车里突然传来布料撕裂声。
海老藏枯瘦的手从车帘里伸出来,指尖沾着银灰色的血——那是被影替术篡改过的血脉,此刻正顺着车壁写下四个歪扭的字:“佐伯健一”.
“我替的人……”他的声音像破风箱,“也该有人念他的名。”
为首的影卫动作一滞。
他望着车壁上的血字,突然举起毒针,却不是刺向千代,而是狠狠扎进自己的面具带。
面具落地的瞬间,他跪坐在地,额头抵着青石板:“佐伯先生……是教我认第一个字的先生……”
远处传来木叶暗部特有的哨声。
千代捂着流血的右臂,望着被制伏的影卫,又看向囚车里那道佝偻的身影,突然觉得风里的樱花香气没那么甜腻了。
她摸出怀里的章程,发现不知何时被血浸透了半页,却正好洇开“遗属代表”四个字,像朵正在绽放的花。
地下书坊的烛火忽明忽暗。
田中久猫着腰蹲在刻版前,刻刀在梨木板上划出细碎的响。
他身后的木架上,最后半罐松烟墨正泛着幽光——那是从二十个村民的血衣里熬出来的,够刻完最后十页《影替名录》。
“得赶在墨用完前……”他抹了把额角的汗,刻刀尖正好落在“白夜”二字的最后一捺上,“不然这些名字,又要沉到地底下了。”地下书坊的烛芯突然爆出个灯花,火星子溅在刻版边缘,烫得田中久缩了缩手指。
他盯着梨木板上“雷之国”三个字的空白处,喉结动了动——最后半罐松烟墨只剩小半指深,混着血衣熬制的记忆墨在砚台里泛着暗红,可雷影比的真身记录被三层秘印封在残卷最深处,刻刀连个印子都划不进去。
“难不成要学那些史阁老贼,随便填个假名凑数?”他抓起刻刀重重敲在案上,震得木架上的竹简簌簌落灰。
指尖刚触到残卷边缘的金漆封印,后颈突然窜起凉意——书坊密门的铜锁没发出半点声响,却被人从外推开了。
穿靛青棉袍的女子就站在阴影里,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眼尾有道淡疤。
她腰间挂着云隐村特有的雷纹挂饰,左手托着块墨锭,墨身流转着细碎的电光。
“雷之国的墨。”她的声音像被雷暴洗过的山涧,清冽里带着点金属震颤,“四代雷影说:‘真影不怕照,怕无人记。’”
田中久的刻刀当啷落地。
他盯着那方墨锭,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边境见过的雷暴——云层里跃动的电弧,和这墨上的光纹一模一样。
“您是……”他刚要起身,女子已将墨锭放在案头,转身走向密门。
青袍下摆扫过满地刻版碎屑,带起一阵风,把烛火吹得左右摇晃。
等他追到门前,密道里只剩回音:“墨里有比的战报,和三十七个替他挡刀的上忍名字。”
砚台里的记忆墨开始翻涌。
田中久颤抖着捏起墨锭,指甲在雷纹上刮出细响——确实是活墨,还带着体温。
他将墨锭掰成两半,碎末落进砚台的瞬间,暗红墨汁突然变成幽蓝,像被雷暴染过的夜空。
“原来雷影的血,是带着雷光的。”他喃喃着蘸饱刻刀,刀尖刚触到“比”字的起笔,梨木板突然发出蜂鸣。
刻版上浮现出三十七个重叠的身影:有年轻忍者咬着苦无冲锋,有白发上忍用雷遁替同伴挡刀,最后全部汇聚成一个戴云隐护额的男人,他的八尾查克拉在身后翻涌如潮,却温柔地将伤兵护在臂弯里。
“这才是影。”田中久的眼泪砸在刻版上,混着墨汁渗进木纹,“不是谁的替身,是三十七人的命堆出来的真影。”
云隐村外的驿站比往常更安静。
更夫刚敲过三更,挂在檐下的“血名符”突然噼啪作响。
守夜的驿卒抬头时,正看见那叠黄纸腾起幽蓝火焰,火舌里浮现金字:“雷影非替,乃继。”第二张符纸紧接着自燃,映出比的面容;第三张、第四张……三十七个上忍的影子在火光里连成一片,像道会呼吸的雷墙。
“是真影显灵了!”有人喊了一嗓子。
驿站外的草棚里涌出数十个村民,他们举着火把,把火光投向血名符的方向。
“比大人从来没当过替身!”“那三十七位上忍的名字,该刻在云隐碑上!”呼声像滚雷般向村内蔓延,很快,整片山坳都亮起了火把,宛如被雷暴点燃的星河。
同一时刻,火之国史阁地库第四层的空气在震颤。
白夜贴着潮湿的石壁往下挪,腰间短刀的刀鞘擦过墙面,蹭掉了半块霉斑。
他要找的“影照会”原始卷轴,据说就藏在这层最深处的石匣里——那是当年五影共同签署的影替术保密协议,也是所有谎言的源头。
地脉突然发出闷响。
头顶的木遁巨树根系剧烈抽搐,粗如儿臂的树根撞在石壁上,碎石簌簌落在白夜肩头。
他刚摸出火折子,树心深处传来沙哑的低语,像风刮过空竹筒:“……火种不在你手……在他们眼里……”.
第一千一十三章 备选者
是青叶守的残识!.
白夜猛地抬头,看见树根缝隙里渗出幽绿荧光,那是木遁核心的查克拉在暴走。
更让他寒毛倒竖的是,墙角那具裹着破布的尸体正缓缓坐起——那是藤原修一的残尸,被史阁用禁术钉在地库二十年,此刻空洞的眼窝里却爬出黑色细根,嘴里涌出鲜血,在地面写出歪扭的字:“还名之后……是断根。”
“原来记忆共振不是我在控制。”白夜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石壁。
他看见树根正从藤原修一的残尸里抽出半透明的记忆碎片,那些被抹除的名字像萤火虫般飘向地库入口——三个守卫正抱着脑袋蹲下,嘴里无意识呢喃:“佐藤清、林田信……”他们的瞳孔里浮起同样的荧光,和树根的幽绿交相辉映。
“火种开始自发点燃了。”白夜握紧短刀,刀背抵着掌心的木遁印记。
他望向火之都外,五国方向都有淡青色光芒隐隐升起——那是“血名符”自燃的征兆,和云隐村的雷火如出一辙。
水牢方向传来血墨泼溅的声响,他知道藤原静又在墙上绘图,但这次的血字被新浮现的字迹覆盖了:“火种认痛,不认主。”
“既然它要烧,那就烧到最深的谎言。”白夜咬破指尖,鲜血滴在树根上,像颗坠落的星子。
树根突然收缩,在地面犁出深沟,却又在接触到血滴的瞬间疯狂生长,缠绕住他的手腕。
他能感觉到无数记忆碎片顺着血管往身体里钻,有边境村民的哭嚎,有上忍战死前的遗言,还有藤原静在水牢里用血墨写的每一笔——这些东西撞碎了他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我来当引火人。”他低声说,短刀划破掌心,鲜血顺着树根涌向巨树核心。
树干发出撕裂般的轰鸣,一道青光从树顶破地而出,直冲星穹,把整片夜幕都染成了幽蓝。
火之都的百姓从睡梦中惊醒,望着天空中那道光柱,有人合十祈祷,有人颤抖着摸出怀里的血名符——他们不知道,这束光正将记忆的火种,撒向五国每一寸土地。
白夜站在光柱里,看着掌心的木遁印记发出灼光。
他听见东边传来第二声轰鸣,南边有第三道青光升起——七处,不,更多地方的血名符正在自燃。
这些光像锁链,将五国的天空连成一片,而在锁链的尽头,某个更庞大的阴影正从黑暗里抬起头来。
白夜望着天际渐次亮起的青光,喉结滚动两下。
指尖木遁印记仍在发烫,那些顺着树根涌入他体内的记忆碎片里,此刻多出了新的灼痛——方才用木遁探入地脉时,他触到七处血名符自燃的余温,可查克拉残留里竟没有影替特有的“双重命纹”。
“不是影替。”他低声自语,短刀在掌心压出红痕,“是普通忍者...不,更底层的,被历史掩盖的人。”
地库里突然响起纸张撕裂声,他转头,见藤原静的血墨图卷正从水牢铁栏渗出,血色字迹扭曲着攀爬石壁:“被抹除者亲属,醒了。”
话音未落,火之都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白夜跃到窗台,看见三个浑身浴血的忍者撞开城门,他们眼眶泛着和树根一样的幽绿,怀里紧抱着焦黑的血名符残片。
“我爹是边境哨卡的林田信!”为首的青年仰头嘶喊,“二十年了,史阁说他是逃兵,可符纸烧了才显字——他是为护粮队战死的!”
白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那些记忆碎片里为何总缠着哭嚎——火种共鸣早已脱离影替制度的框架,开始唤醒所有被权力抹去的名字。
木遁在他脚下蔓延,像无数根银针扎进地底,他能清晰感知到,五国境内的共鸣点正以几何级数增长,从驿站到村落,从忍者到平民,每一处燃烧的血名符都在撕开同一张谎言的网。
“白夜大人!”
一声轻唤从头顶飘落。
小野寺莲的意识体悬在梁柱间,发梢的血墨藤蔓泛着微光,“档案库有异动。”她的本体此刻还守在史阁外,但意识离体的能力让她能同时查探两处。
白夜点头,木遁印记的灼痛突然转为清凉——那是小野寺莲用藤蔓与他建立的联系。
他能“看”到她的视角:木叶档案库最深处,原本存放“青叶计划”密卷的暗格前,悬浮着一团泛紫的查克拉,频率竟与青叶密令如出一辙。
“是仿冒的。”小野寺莲的意识体飘近,藤蔓尖端渗出一滴血墨,“真正的青叶指令带着初代的木遁温感,这团...像用影分身术伪造的幌子。”
血墨滴在查克拉团上,紫雾骤然炸开,露出后方嵌在石壁里的水晶球。
水晶表面流转着木遁纹路,中央浮着团模糊的光影。
小野寺莲的藤蔓刚触到球体,记忆便如潮水涌来——那是初代火影的面容,他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沉稳:“若火种乱燃,则备选者出。”
“备选者?”她的意识体微微颤抖,藤蔓无意识地收紧,“初代竟留了后手...”
云隐村的雷暴比往常更猛。
四代雷影比攥着雷刀站在议事厅中央,面前跪着三名影卫。
其中最年轻的那个正扯下护额,露出额角一道淡青疤痕:“我们不是替身,是记忆继承者。”他的声音带着破音的颤抖,“我祖父是前代雷影的暗部,被诬陷通敌抹除名字,我娘用禁术把他的记忆封在我血脉里,说‘总有一天要让真相见光’。”
比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命医疗忍者查验三人的查克拉脉络——没有影替特有的“寄生纹”,没有外来查克拉的驳杂,只有纯粹的雷遁血脉里,缠着几缕若有若无的淡青,像被岁月磨旧的丝线.
第一千一十四章 真风归尘!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举起雷刀,刀刃在地面划出焦黑痕迹,“承认你们,就是承认云隐的历史有污点。”
“我们知道。”为首的影卫抬头,眼角有泪混着血珠滚落,“但我们更知道,痛比谎更真实。”.
议事厅的窗户突然被狂风撞开。
一道雷光从雷之国边境方向劈下,比眯眼望去,见远处驿站的火光中,一个老妇举着泛黄的遗书站在血名符前。
符纸“轰”地燃尽,地面竟开出一朵雷纹花,花瓣上清晰映着老妇亡夫的面容——那是被史阁抹除二十年的“叛忍”之名。
“真言者。”比突然笑了,雷刀重重插进地面,“从今日起,云隐承认你们为‘真言者’。”
风之国的废弃民宅里,风间信的手指在日记本上微微发颤。
赤砂之母的字迹已经褪色,但每一笔都像刻进了纸里:“初代使者说设替身是为护真影...可后来,替身杀了真身。”他翻到最后一页,夹着的干枯沙棘突然动了,窗外的青藤顺着破窗缠进来,在他手背烙下一道淡红印记。
“原来罗砂自焚前,是想烧断这条被权力扭曲的线。”他扯下衣角,用鲜血誊抄日记内容,“我替你把真相说出来。”
当夜,风之国三处驿站的血名符同时泛起红光。
民众围在符前跪拜,有人哭着指向符纸:“那是风影!和史阁壁画上不一样的风影!”
“真风归尘!”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跟着齐呼,声音像沙暴般卷向风之国王宫。
而在木叶档案库,小野寺莲的藤蔓正沿着水晶球的纹路缓缓游走。
她能感觉到封印在松动,初代的影像里,“备选者”三个字开始泛起金光,仿佛在等待某个契机——
“莲!”史阁方向传来白夜的呼唤,“五国的共鸣点还在扩散,需要你用藤蔓定位源头!”
小野寺莲的意识体最后看了眼水晶球,藤蔓在球体表面轻轻一触。
一道细不可察的裂纹应声而起,里面隐约露出九道模糊的身影。
她深吸一口气,意识如流光般窜出档案库,只留下水晶球在黑暗里微微发烫,像颗即将孵化的蛋。
档案库穹顶的水晶灯在藤蔓震颤中晃出碎影,小野寺莲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当最后一道木遁纹路从水晶球表面褪尽时,浮现在裂纹中的名单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泛黄的羊皮纸上,九行朱砂小字自上而下列开,第七行“白夜”二字被圈了三重,末尾批注的“双源核心,若失控则由第八号接替”正泛着渗人的红。
“怎么会……”她的意识体在半空微微摇晃,藤蔓尖端的血墨滴落成串,“初代竟把他……”话未说完,指尖的血墨藤蔓突然传来灼烧感——方才她试图将这消息通过藤蔓传向归源神社,可藤蔓刚延伸出百米便骤然枯萎,断口处渗出黑褐色的黏液,分明是被某种结界腐蚀了。
“静默结界。”她咬着唇后退两步,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档案库的青铜门不知何时闭合,门环处缠绕的锁链正渗出幽蓝查克拉,将出口封得严严实实。
阴影里传来布料摩擦声,两个裹着灰袍的身影从陈列架后转出,兜帽下只露出半张泛青的脸,其中一人抬手按在胸前,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备选者,该醒了。”
“你们是谁?”小野寺莲的藤蔓瞬间绷直如刃,挡在身前。
她注意到两人腰间挂着史阁特有的青铜钥匙,却没有守典人该有的木叶护额——那些钥匙齿痕间嵌着暗红碎屑,像干涸的血。
“我们是火种的守夜人。”另一人开口,声音更沙哑,“初代大人说过,备选者若提前觉醒,需由我们引导归位。”他抬手时,袖口滑落,腕间赫然缠着与水晶球同纹路的木遁咒印,“你手中的残片,本就不该被外人看见。”
与此同时,归源神社废墟上的白夜突然踉跄半步。
他正以木遁感知五国地脉,却在木叶方向触到一团扭曲的查克拉乱流——那是小野寺莲的血墨藤蔓特有的波动,但此刻被某种力量绞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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