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潜龍
她转身往村外跑,发尾被风卷起,“地下水牢的封印……”
“姑娘留步!”
沙哑的唤声从树后传来。
小野寺莲反手抽出腰间的血墨笔,笔尖却在看清来人时顿住——独眼青年抱着画卷,空眼眶处结着淡粉色的疤。
“田中先生的信使。”他递过画卷,“他说这东西你该看看。”
画卷展开的瞬间,小野寺莲的呼吸一滞。
炭笔速写里,白夜站在断碑前,可他的影子却长着青叶八的脸,嘴角勾起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谢了。”她将画卷塞进怀里,转身时瞥见青年空眼眶里闪过一丝异光——像极了被封印的记忆碎片。
废弃驿站的破窗漏进月光,照在田中久发白的指节上。
他捏着半张烧焦的日志残页,放大镜下,极小的字迹刺得他眼睛生疼:“每代承痛者死前七日,其痛将催生新芽,唯同血脉者可接续。”
“白夜是青叶八的……”他猛地站起来,撞翻了身边的破木箱。
灰尘簌簌落下,他颤抖着摸出比留下的联络卷轴,咬破指尖按在封泥上。
查克拉涌入的瞬间,卷轴“噗”地冒出青烟,半卷焦黑的纸页掉在地上。
他蹲下身,借着月光看清上面的字:“火中走出两人,一高一矮,高的抱着矮的,矮的脸上有胎记——和现在那个‘清道夫’一样。”
“三十年前的火灾……”田中久喉咙发紧,“原来承痛者的血脉……”
风间信的《失名录》突然在怀里发烫。
他摸着井沿直起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井边的青苔上,一道潮湿的脚印格外清晰——刚才打水时还没有。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脚印里的水渍。
凉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像有人在他后颈吹了口气。
井里传来“叮咚”一声,像是石子落水的响动。
“谁?”他握紧《失名录》,朝着井口俯身。
月光照不进井里,只看见深处有团黑影在晃动,像是……人的轮廓。
他扯下腰间的火折子擦亮,火星溅进井里。
就在火苗亮起的刹那,他看清了——井壁上布满藤蔓,正顺着湿滑的石头,缓缓往井口爬上来。
风间信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井壁藤蔓攀爬的簌簌声里,他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动静。
湿滑的苔藓在指尖化开,他顺着脚印延伸的方向往下摸索——那串脚印并非普通水渍,而是带着黏液的藤液,在砖缝间凝成半透明的丝线。
“咔嗒。”
指节突然触到一块凹陷的砖。
他屏住呼吸,指甲抠进砖缝,青砖发出沉闷的转动声,一道半人高的暗门缓缓裂开。
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他摸出火折子吹亮,跳动的火苗映出门内景象:巴掌大的石室中央,一块刻着樱花纹的木台托着半块儿童木牌,木牌边缘焦黑,却在火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晕。
“千穗·三岁生辰赠。”他念出木牌上的小字,指尖刚碰到木牌,一阵刺痛从掌心窜到天灵盖。
幻象来得毫无征兆。
他看见自己站在陌生的房间里,十二张木椅排成半圆,每个椅上都捆着个孩子,最小的不过四岁,最大的也才十岁。
他们脑后插着青灰色藤管,藤管像活物般蠕动,最终汇聚成拇指粗的主藤,顺着天花板爬向墙后。
最末那张椅子上的孩子戴着青铜面具,身体抽搐得厉害,面具下渗出的血在领口洇成梅花状——和白夜左肩上那枚烙印的形状分毫不差。
画面突然翻转.
第一千三十四章 谎报意外
他站在监控室玻璃后,穿灰袍的千代正低头记录数据,钢笔在纸上划出沙沙的响。
操作台前站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袖口被挽起,露出半截狰狞的疤痕——那道从肘弯蔓延到手腕的蜈蚣状疤痕,和白夜右臂上的旧伤一模一样.
“守望者家族...”风间信踉跄着扶住暗门,额角抵在冰凉的砖墙上。
《失名录》在怀里烫得发烫,他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总在抄写名录时心跳加速——那些被抹去的名字里,藏着守望者与净化工共同的秘密。
井外的月光突然被遮住。
风间信猛地抬头,看见藤蔓已经爬出井口,在夜空下织成青绿色的网。
而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个方向的异动扯走——东边山梁上,云隐村方向腾起一团黑雾,那是刑狱地牢的位置。
比的靴跟重重磕在石砖上。
地牢最底层的空气里还飘着焦糊味,老医师被藤蔓吞噬的地方只剩一滩暗褐色黏液,沾着半片染血的白大褂。
他握紧腰间的云隐护额,喉结动了动——这是他第三次来确认现场,前两次都让手下谎报成“意外”。
“大人,画像残卷拼好了。”
暗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比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羊皮纸哗啦作响。
十二张残卷拼成的仪式图里,八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围成圆环,脊椎处钻出藤蔓,像脐带般连接中央的“容器”。
容器里的人面容模糊,但左肩的梅花烙印清晰可见。
“查医疗档案。”他指着烙印的位置,声音发哑。
两个时辰后,暗卫抱着一摞泛黄的卷轴冲进地牢:“大人,比对结果...白夜先生、青叶八阁下,甚至您幼年的体检记录里,都有这个标记!”
比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三岁时母亲跪在神龛前哭,说他是“被神选中的孩子”;想起十六岁成为上忍那天,老顾问摸着他的肩膀说“你的命比云隐更重要”;想起昨夜在酒肆听见的醉话——“净化工的血是苦的,守望者的血是毒的”。
“烧了这些。”他突然抓起所有卷轴,丢进墙角的火盆。
暗卫愣在原地,他却抽出短刀划开指尖,在空白卷轴上写下新命令:“暂停清洗行动,启动逆溯警戒。”墨迹未干,他又补了一句,“派人去雪原村,保护那个教书先生。”
地下水牢最底层,藤原静的指甲缝里全是血。
她蜷缩在潮湿的角落,头顶传来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那是记忆封印松动的声音。
怀里的血墨本已经翻到最后一页,每一页都密密麻麻记着被清除者的遗言:“我儿子今天该会喊娘了”“村头老槐树下埋着我攒的糖”“求你们让我再看一眼月亮”。
“时候到了。”她扯下腰间的短刀,刀刃划过手腕的瞬间,血珠溅在墙角锈蚀的铜钟上。
钟声嗡鸣,像有无数只手在拽她的头发,被封印的记忆如潮水倒灌——她看见自己十六岁时跪在血池边,听大筒木使者说“你将见证所有被抹除的灵魂”;看见三十年前的冬夜,两个婴儿被放进不同的摇篮,一个裹着绣樱花的襁褓,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看见白发女人抱着婴儿痛哭:“我不是他替身...我是他母亲。”
“轰!”
铜钟突然炸裂。
藤原静被气浪掀翻在地,却看见一道青色光柱穿透地牢穹顶,直贯夜空。
光柱尽头,两个身影缓缓浮现——一个是穿着粗布短打的孩童白夜,眼睛亮得像星子;另一个披着黑袍,面容模糊如雾,但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痕,和青叶八脸上的伤重合得严丝合缝。
他们同时伸出手,一个要抓向对方的脸,一个要扼住对方的喉。
此时,远在巨藤顶端的白夜突然捂住心口。
藤蔓里流淌的荧光突然变得灼热,他低头望向地面,那些被抹去的名字正沿着藤脉往上攀爬,而在最前方,两个重叠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一个是他七岁时在神社地窖见过的血池躯体,另一个...是青叶八戴着青铜面具的脸。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他听见藤蔓里传来细碎的呜咽,像极了婴儿的哭声。
夜风卷起他的衣角时,白夜喉间突然泛起腥甜。
巨藤脉络里流淌的荧光刹那间变得滚烫,像无数根烧红的银针扎进血管。
他踉跄着扶住藤蔓,却见那些被抹去的名字顺着藤脉往上攀爬的速度陡然加快——最前方两个重叠的影子已清晰到能看清轮廓:一个是他七岁时在神社地窖见过的血池躯体,苍白的皮肤下浮着青紫色血管;另一个...是青叶八戴着青铜面具的脸,此刻面具正在龟裂,露出半张与他如出一辙的下颌线。
“咳!”他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藤蔓上,竟被迅速吸收。
下一秒,他的意识被猛地拽入一片混沌。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只有无数碎片般的记忆在漂浮:烧焦的榻榻米、染血的襁褓、女人颤抖的手抚过他的脸说“夜明要乖”。
而在所有碎片中央,悬浮着一方漆黑的地窖铁门——他认得这门,七岁那年他就是躲在门后,看着血池里泡得肿胀的躯体突然睁开眼。
此刻那躯体正缓缓坐起,水从发梢滴落,在地面溅起暗红的涟漪。
它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哥...你终于来了。”
这声“哥”像一记重锤砸在白夜心口。
他从未有过兄弟,可体内木遁血脉却因这称呼剧烈震颤,仿佛有什么被封印的东西在撞门。
他后退半步,却撞进另一道身影里——回头的瞬间,他与一张和自己完全相同的脸四目相对。
是青叶八.
第一千三十五章 分裂仪式
此刻对方的青铜面具已碎成齑粉,左肩上幽黑的烙印泛着冷光,那纹路竟与他偶尔在月圆夜无意识抚摸的左肩疤痕完全吻合。
两人之间,无数断裂的记忆丝线如活物般缠绕,有些线尾系着“归源神社守夜人”的木牌,有些沾着“第八号清道夫”的染血文书。
“分裂仪式。”青叶八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的铁片,“我们本是一体,被大筒木用禁术拆成’容器‘与’守望者‘.
你承载生的记忆,我...“他指腹抚过自己心口,”承载所有被抹除的痛。“
白夜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想起每次使用木遁时,总感觉体内有另一个声音在呜咽;想起藤原静曾说他的血脉“带着献祭的味道”;更想起三天前在森林里与青叶八交手时,对方刀刺进他左肩的瞬间,他竟生出“这伤本该如此”的荒谬熟悉感。
“所以你杀我?”他的声音发颤。
“不是杀。”青叶八的手指悬在他心脏上方三寸,“是唤醒。
当容器与痛核相认,仪式就会重启——你会回到血池,而我...“他突然露出苦涩的笑,”会代替你活在阳光下。
多可笑,我们争了二十年,其实都在替那群老东西完成轮回。“
“轰!”
意识空间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小野寺莲的声音顺着裂缝钻进来:“白夜!
抓住我的手!“
白夜猛地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从藤顶跌坐在地,冷汗浸透了后背。
而在他上方,巨藤正疯狂抽打着夜空,青色光柱的末端,小野寺莲正攀着断裂的藤枝往下爬,她的右手紧攥着半块血玉,指尖还在渗血。
“地牢的封印破了!”她落在他身侧,血玉的红光映得她眼底泛着血丝,“藤原静的记忆冲出来了,我用‘忆引·通幽阵’定位到她,但阵纹重组时...”她突然抓住他的左肩,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白夜,你这里是不是受过伤?”
他下意识要躲,却被她按得更紧:“三十年前的仪式记录说’双生子一留一放‘,存者是守望之壳,亡者是痛载之核。
你总在月圆夜摸左肩,是不是因为那里...“她的声音突然哽住,”被烙下过容器的标记?“
白夜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对不起”,想起神社老祭司总用怜悯的眼神看他,更想起第一次觉醒木遁时,藤蔓里传来的不是生机,而是铺天盖地的绝望。
“阻止他们相认...否则容器会重启。”小野寺莲突然念出阵眼传来的警示,她的拇指抹过他肩颈处淡粉色的旧疤,“青叶八在光柱里等你,对吗?”
白夜没有回答。
他抬头望向光柱,看见青叶八的身影依然悬浮在那里,像一块被钉在宿命里的墓碑。
而在更远的地方,归源神社废墟的方向腾起一点火光——是田中久的位置。
“去神社。”他突然站起来,木遁查克拉从掌心涌出,将两人托上藤枝,“田中久在找的东西,可能藏着我们是谁的答案。”
地下水牢的震动还在持续。
藤原静扶着墙爬起来,她手腕的伤口还在滴血,却死死盯着穹顶的光柱。
那些被她记录的遗言突然从血墨本里飘出来,化作光点钻进光柱,像无数条小鱼游向深海。
“夜明不是名字,是祭品编号...”她喃喃重复着血墨阵重组的字句,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冬夜那个白发女人——她抱着裹樱花襁褓的婴儿哭,说“我不是他替身,我是他母亲”。
而另一个戴青铜面具的婴儿,正被大筒木使者抱进血池。
原来被抱走的,从来都不是“活着”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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