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她对南疆百族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对夸陇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唯有当姜歌真的要带着她回到夸陇氏时，她才稍稍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不过那份不忍在念及自己父母为了自己惨死过往之后，便迅速烟消云散。
在街边买了两串冰糖葫芦。
南疆的物产的确更加丰饶，而且，虽临靠十万大山，但十万大山也成为了南疆与沉渊之间的缓冲带。
少有妖魔肆虐。
但既然是缓冲带...姜歌遥望十万大山方向。
缓冲了这么多年，十万大山里究竟蕴生出了多少妖魔。
又有多少妖王。
还真是...叫姜歌期待啊。
将一串冰糖葫芦塞入沉事欢手中，姜歌一口咬下一颗，南疆的山楂与青州的山楂有着明显的口感上的差距。
除了山楂本身品种的区别外，青州的土地还是太贫瘠了。
哪怕有少府监调来符箓降雨施肥，产粮也只是堪堪维系百姓营生。
就在姜歌一手推着大师姐轮椅，一边思考的时候，她忽然感觉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姜歌抬起头，看到一双赤红的眼睛。
是赤羽神启圣女。
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糖葫芦？
姜歌拿着糖葫芦往左边晃一晃，又往右边晃一晃，能明显感觉到那「南离王庭」圣女大人的目光，紧跟着自己手里的糖葫芦左右晃动。
“你又想做什么？”姜歌开口发问道。
“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意识到自己被面前少女似逗弄小狗般勾引，赤羽神启圣女抿唇，目光重新落在姜歌脸上，两人对视。
“去杀人。”姜歌倒是坦荡。
赤羽神启圣女顿时有些绷不住，不是！？你是哪来的杀神么？
去杀人也能说得这么随意？
但仔细想想这家伙初来未城城寨就杀了王庭两个凝婴境的族老，砍杀一头蛊灵，还捉出来一头妖魔的名场面。
这家伙好像真是个杀神。
姜歌身前轮椅上，沉事欢也有些绷不住。
毕竟...严格地来说，小师妹要去屠的可是自己满门。
不对——夸陇氏总不能和那青州吕氏一样，满门恶棍吧。
小师妹就不能稍微委婉些？
不过深知自家小师妹秉性的沉事欢知道，想要让小师妹收敛委婉，还是太困难了。
赤羽神启圣女一步一随又要跟在姜歌身后。
姜歌饶有兴趣看她，“你要跟着我？”
“你怕了？”赤羽神启圣女颤巍巍往前一步，一挺颤颤胸膛。
姜歌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拿起剩下四颗的冰糖葫芦递了过去。
“谢谢。”赤羽神启圣女下意识地接过冰糖葫芦道了声谢谢，然后看着手中吃剩的冰糖葫芦意识到不对，“喂！”
但姜歌已经拔剑。
不论看多少次，赤羽神启圣女见到姜歌手中桃枝蔓生，最后一甩在簌簌风声当中甩去桃枝枝叶化作一柄桃花剑的画面都会觉得绚烂且帅气。
但是...自己只是小小地抗议一下她把吃剩下来的糖葫芦直接塞给自己的行为，又没有嫌弃，没必要直接拔剑吧！！！
她就这么霸道？
赤羽神启圣女乖巧且委屈地一口咬下。
姜歌狐疑看她。
又没人和她抢，怎么还护食了呢。
赤羽神启圣女读懂了姜歌眼神，一双杏眼顿时瞪大。
还未等她咽下，姜歌便已经开口道，“我能杀个妖么？”
?
赤羽神启圣女的小脑袋上冒出来许多问号。
且不提您上来就拔剑的架势有没有要与我商量的意思，感情...这家伙只是让自己拿一下糖葫芦她好去杀妖？
但...感知着口舌间已经漫开的酸甜糖渍与山楂味道，赤羽神启圣女心一横，反正自己吃都已经吃了，她能还能从自己嘴里咬回去不成！
姜歌古怪看她，这家伙实在是戏很多。
不过姜歌也确信了。
她的确不是迦梨毗昙。
至少——
现在不是。
未城城寨外，清幽丛林中，一矮小女子正在狂奔。
她身上穿着「南离王庭」的红袍，满眼惊恐和不安。
会死——
会死——
真的会死——
死字好像盈满她的心口。
她不知道以自己的种族天赋匿息为何还会被发现。
按理来说，寻常凝婴修士压根不可能发觉匿息状态下的自己。
唯有化神修士，参悟一方天地至理，方才能捕捉到一抹气机异常。
会死会死会死，她背后撕扯出一双毛茸茸的，扑棱蛾子似的翅膀，在林中快速掠行。
她飞行时也悄无声息。
甚至，伴随着翅膀扇动，抖落下来的鳞粉还不断制造着她往另一个方向逃跑的错觉。
然而——
噗嗤。
利刃贯入血肉中声音。
她低头绝望且不甘地看着从自己胸口贯出的剑尖。
自那个少女拔剑起，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死期，可真当剑锋贯入胸膛，她还是会觉得不甘。
姜歌一脚践踏在妖魔后背，将它从空中踹下。
妖魔又是噗地喷出一口浓绿血浆。
不过很快，伴随着姜歌又是几剑贯入，她便彻底没有了生息。
只是她不甘心...不甘心...
自己都已经跑得那么快，没有半分迟疑，为何...还是被那少女斩于剑下。
姜歌一剑削去妖魔后背鳞翅，熟稔地拆解，将可以留用制药的部分与妖丹剖出留下，其余地塞入山河御扇。
这家伙想要在姜歌面前逃脱还是太过天真了一些。
从她被姜歌发现的那一刻起，【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光柱就已然接天，她又如何有可能逃脱。
直至此时，推着轮椅的赤羽神启圣女才姗姗来迟。
与那夸陇氏族长以及云牧氏族老所想的其实略有不同。
她并非化神修士。
不过寻常化神修士倒也的确奈何不了她。
但...以下犯上斩杀化神修士，她也是很难办到的。
或者说，她真的很怀疑这世上当真有人能以自身力量，凝婴斩化神么？
她很怀疑。
因为还要带上沉事欢，她无法使用那门赤足踏焰，瞬息迈过千里的神通。
不是每个人的天赋都是如此强横。
挪移还能带人的。
因此...赤羽神启圣女只能一路飞着过来。
沉事欢紧紧攥着扶手，身体蜷缩在轮椅角落，脸被狂风吹得变形，她已经开始怀念小师妹了。
还是自家小师妹推轮椅的手稳。
赤羽神启圣女神情复杂地看着已经被姜歌拆得七零八落的妖魔尸体，还有那只蛾妖身下的「南离王庭」红袍。
她不解。
「南离王庭」当中，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妖魔。
赤羽神启圣女只能哀叹一声，“应该留她一条性命的。”
姜歌蹙眉，这家伙是否有点圣母。
紧接着，赤羽神启圣女便接着说道，“说不定便能从她口中获得些情报。”
与前面那些被姜歌揪出来的妖魔不同。
这只蛾妖明显是有目的的在偷窥观察着姜歌与赤羽神启圣女。
她是有组织有目的的在跟踪。
所以，赤羽神启圣女才想看看能不能从她口中获得些情报。
“这你不必担心。”姜歌随手将阴仆身炼出。
“指使她的人是你「南离王庭」圣主。”
赤羽神启圣女愕然抬头，“圣...圣主大人！？”
她蹙有些不愿相信。
在她心目当中，「南离王庭」的圣主大人一向宽仁，温仁敦厚，德厚恩光。
但她并没有直接质否姜歌。
在与姜歌的短暂接触当中，她发觉这家伙虽然看似蛮横不讲道理，实则最讲原则。
她不会——
不...应该说，不屑说谎。
只是她不理解，圣主大人为何会收容妖魔，又为何要让妖魔窥伺自己的行踪。
她抿唇沉思。
姜歌懒得过问「南离王庭」内的事情。
【开智蛾妖，筑基修为。】
【残杀百姓一百一十四人。】
【诛杀蛾妖，功德中乘。】
【...】
她只知道...既然那「南离王庭」的圣主与妖魔勾结。
也就代表着——
自己的功德，怕是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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