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姜歌右手撑在地上，慢慢起身。
她环伺四周，提防着苦兆。
“与其等着你被她杀死。”
“还不如让我来。”
“成就我的功德。”
“...”
“!???”
善渡禅师的脑袋上，冒出来许多问号。
part.221 阴差阳错，棋差一招【三四更4K】
提着手中苍青之剑，姜歌将将从地上爬起。
苦兆妖王已经杀至，赤果细足一脚狠踹向姜歌面门。
姜歌提剑招架，剑与足碰撞，却发出金铁交鸣般的清脆声响。
苦兆妖王一脚踢在剑上，身体倒着翻腾出去，冲击波炸开。
满树细枝摇荡，落叶飘飞。
姜歌的膝盖和靴尖鞋底在大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未有任何犹豫，姜歌一脚蹬在地上发力。
轰地一声巨响。
星夜下尘土大作，土石被炸得四起。
姜歌提剑，杀向苦兆。
青色剑锋撕开长夜，开天辟地一般斩下。
苦兆妖王见这一剑简直愈加心喜，脸上神情笑容逐渐狂放，赤红竖瞳妖冶，她身体反曲，右手攥拳，一拳自下而上重重挥向姜歌，周围赤红的妖气喷薄咆哮，好似红莲怒焰。
姜歌一剑劈砍下来，被苦兆妖王一拳挡住。
女人掌间洇出嫣红鲜血，痛楚自掌间传来，她的笑容却越来越狂放，咧出牙齿，笑得狰狞。
她一拳挡住那开天辟地的一剑。
然而姜歌手中剑锋急转，几乎抡转一圈，剑影刀光转眼绽放。
她并没有与苦兆妖王角力的打算。
至少...现在没有。
姜歌左手攥拳，一拳猛抡在苦兆妖王脸上。
苦兆妖王选择硬生生用脸接下这一拳。
她身体顿时如破麻布袋般被一拳抡飞出去，甚至在巨力之下连续翻滚跌落弹起，弹起跌落好几圈。
苦兆妖王整个人好似一个大字躺在地上。
她哇地啐出一口污血，感受脸上痛楚，却忍不住发出笑声。
这才是她想体会的战斗，强而有力的战斗，货真价实的痛感。
唯有如此，她方才有种活着的畅快。
“舒服。”
“再来！！！”
只是她话音未曾落下，姜歌已经再次杀至。
姜歌从不喜欢给机会。
乘胜追击才是姜歌所信奉的道理。
苦兆妖王抬头，见到了少女那双与她一样赤红的眼睛，那双眼睛宁静，没有一滴涟漪，不见一丝惧怕。
甚至...宁静地显得有几分温柔。
剑锋缓缓抵入苦兆妖王脖颈下侧的软窝。
剑尖舔血。
在苦兆妖王细嫩的肌肤上洇出一抹极致妖冶的赤红。
距离一剑贯入，削下苦兆妖王项上头颅似乎只差最后一息。
但是那一息...却成为永远无法迈过的天堑。
苦兆妖王平静地注视着姜歌，左手攥住苍青之剑的剑刃，苍青之剑的剑尖抵开了苦兆妖王的咽喉，剑锋割开了苦兆妖王的左手，但...也仅此而已了。
苦兆妖王脸上平静。
好似先前发疯般大笑，哭泣的人皆不是她。
她对着姜歌掀起一抹讥嘲的笑容，左手用力，随即在姜歌那种不可思议甚至有些心碎的目光当中，乒——
苍青之剑寸寸炸裂。
姜歌与苦兆妖王几乎同时抬脚，朝着彼此踹去。
姜歌倒飞出去，踉跄栽倒在地上。
而苦兆妖王，也在这一脚势大力沉当中，身形向后倒退数十米，犁开一道土浪，比姜歌刚刚犁开的沟壑更深，也更重。
她慢慢撑起身体，张开手掌。
看着自己光洁的左手掌心，此时此刻，那里被断碎的苍青之剑划开了一道巨大且深的口子。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张开的眼睛，只是眼睛早已经被剜去，只剩下沟壑。
许久...苦兆妖王已经许久许久都未曾遇到过能真正伤到她的人了。
她忍不住仰天长笑，“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哈！”
“你好棒...”
“好香。”
“好想...好想...把你吃掉。”
“作为我重新恢复自由的礼物。”
左手攥紧。
再次张开时，恐怖伤口都已经恢复如初。
“你应该已经见到那头尸鬼喰啃那只渡鸦的场景了吧？”
“放心——”
“我会吃得更仔细些。”
她看向姜歌的目光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含情脉脉，却让人忍不住为之...后背生寒。
这便是妖魔。
“姜...姜姜...”姜歌身旁，赤羽神启圣女连滚带爬。
机缘巧合之下，姜歌竟然被轰到了赤羽神启圣女的附近。
也只有她，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距离姜歌与苦兆妖王的战场这么近。
姜歌低头看着手里的短剑。
苍青之剑几乎是寸寸破碎。
先前，摘星问月剑被苦兆妖王的身念一爪断开的画面仿佛犹在眼前。
可苍青之剑对姜歌所代表的含义与那柄姜歌强行从摘星居士手中夺来的剑，意义却是完全不同的。
它虽不完整，但也是江曲留给姜歌的礼物。
姜歌的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现在——”
“你还有其他的剑吗？”苦兆妖王轻笑一声，抬脚便踹。
她瞬间拉近姜歌与她之间的距离。
抬腿如战斧，一脚劈下。
姜歌拔出一柄赤红朴刀。
那是当初在江城，姜歌从那个教子无方的少府监右尚手中夺来的宝刀。
姜歌觉得那柄刀只能算是一般。
单论起手感，甚至有些不如那柄伽蓝蝎刀。
是而也不怎么常用。
不过毕竟是凝婴大能惯用的宝刀，论及品质，也不算是太差。
咔嚓咔嚓——
朴刀在苦兆妖王的右脚后跟面前瞬间断脆裂开。
姜歌趁势带着赤羽神启圣女后退。
苦兆妖王并没有追击。
她如猫捉耗子一般把控着她与姜歌之间的距离。
对她而言，这就像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料理盛宴。
而此时此刻她与姜歌之间的战斗，便是她将姜歌端上桌之前，适当的...烹饪。
虽然直接把女孩吃掉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果然——
她还是更加期待姜歌所能露出的表情。
苦兆妖王迫不及待地想要从姜歌的脸上品尝到各式各样的表情。
“像是这样的垃圾——”
“你还有多少？”
嗒嗒——
她赤足点在地上，地面上荡起赤红的涟漪。
苦兆妖王不紧不慢地步向姜歌。
但是...她却从姜歌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奇妙的...奇妙到甚至都有些难以置信的表情。
姜歌看着身前的赤羽神启圣女。
赤羽神启圣女甚至被姜歌盯得有些发毛，“怎...怎么了？”
“你修习过圣宗妙法？”姜歌简直是满脸古怪地看着面前的赤羽神启圣女。
随后——
姜歌意识到自己说的简直是废话。
这家伙的眼睛与那迦梨毗昙简直一模一样。
长久以来。
姜歌一直以为这家伙是迦梨毗昙埋藏在南疆的一枚棋子，一颗炸弹。
就像是迦梨毗昙将吕诗双变成了潜藏在九方上人身边的炸弹一样。
这家伙应该也是一样的。
姜歌甚至想过，这家伙该不会是迦梨毗昙刻意培养出来准备针对自己的吧。
毕竟...姜歌已经见识过道门以卜术窥伺天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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