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屠夜白要的那一本书。
“随你啦~”李清柏早有心理准备，她本来也只是想趁着屠夜白不在，试着看看邀请姜歌。
“对了——”
“圣宗的令牌还在吗？”李清柏神情忽然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姜歌点头，将令牌取出，直接抛给了李清柏。
李清柏神情凝重，“圣宗弟子睚眦必报。”
“因为他们特殊的修行法...”白甲轻骑女人表情微妙，已经学了两门圣宗功法的姜歌自然能够理解李清柏是什么意思。
“总之——”
“圣宗的长老格外‘爱惜’自己的弟子。”
“你杀了圣宗弟子，他们不可能轻易放过。”
当着姜歌的面，李清柏捏碎了那枚玉牌。
丝丝缕缕黑气渗出，想要缠绕在李清柏身上，却被李清柏胸间一道清光荡开。
“这样就没事了。”
“少府监都尉杀了圣宗弟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老怪物有本事就去找我师傅去。”
姜歌呆了一下。
好一个师徒情深。
但——
李清柏的意思是不是...自己错失了一个刷怪的令牌？
不过姜歌也没有太过在意。
圣宗弟子如此麻烦棘手，能让少府监都抽不出手来应付。有人愿意主动替自己承担因果也是件好事。
更何况...他们找不到自己，可不代表自己不会去找他们麻烦。
夜色渐深。
清源镇，医馆。
姜歌盘腿坐在床上。
屠夜白在书房誊抄儒门箴言。
姜歌当初来医馆便是为了养伤。如今姜歌伤势已经痊愈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姜歌不说，屠夜白不语，可两人都知道，姜歌向往天下之大，不可能总是待在她的身边。
姜歌自剑袋中抽出那柄骨剑，准备试试圣宗的另一门功法——
「炼器篇」。
以「炼魄篇」催生剑中妖灵。
这柄白玉骨剑本就是以圣宗秘法催生出来的宝器，使用「炼魄篇」催生妖灵尤为顺利。
闭眸神念沉于剑中，姜歌再次看到了那个...不——
那群几乎浑身赤果，只有寥若苍白骨片覆住要害的白骨妖魔身影。
无数女人的肢体交缠在一起，妖冶婀娜妩媚诱人却也有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仿佛女体地狱。
她们见到姜歌或是仓皇逃离，或是四肢并用地想要交缠上来，或是摆出小狗般乞怜姿态，匍匐在姜歌面前试图用脸颊蹭向姜歌足踝...
姜歌面无表情地穿过这片女体地狱，那些赤条条的白骨妖魔在触碰到姜歌身体的瞬间便在一片桃粉光芒中溃散。
她走到这方地狱尽头，看到女人蜷缩身形背向对她。
听到了身后脚步，抱膝蜷缩的女人慢慢转身，姹紫双眸明静如止水，在一众白骨妖魔的魅影中如此突兀，独树一帜。
姜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52 不许喊娘亲
使用「炼魄篇」能在宝器中催出妖灵。
这些妖灵的属性性格潜质都与诞出宝器的妖魔息息相关。
然而它们本质上却已经与前身的妖魔是完全不同的独立个体。
但妖魔毕竟是妖魔。
以「炼器篇」锤炼出的宝器，以「炼魄篇」催生出的妖灵注定凶性难驯。
寻常圣宗弟子并不在乎这些细微差别，妖灵凶性难驯便以咒符镇压便是。
拥有器灵的灵器比寻常宝器强大数倍，这点风险完全可以承担。
可姜歌偏偏看不上这些妖魔器灵。
之前那柄妖刀中的刚刚诞出的器灵也被她随手抹杀。
但——
这柄剑不一样。
这柄剑从诞生之初，便与那柄妖刀不同。
或许是此身与那位真正的青莲剑派传人间的缘分与牵绊，这柄剑从落入姜歌手里开始，就无比趁手。
姜歌想...白骨妖魔乃是累累白骨中诞生的妖魔。
既然江鲤一眼就能认出白骨妖魔的素体原身是她的姑姑，骨剑中理所当然地也应该拥有属于那位前辈的一部分特质。
姜歌赌对了。
她看着这女体地狱众生百相中唯一一抹明净止水，姜歌唇角扬起笑靥如花。
一剑一人对视，姹紫双眸凝望姜歌。
然后...
“娘亲？”空灵声音响起。
剑中世界忽然陷入到了一种诡谲的静谧之中。
姜歌沉默了。
她其实有想过自己找到那一点剑主真意重新萌出的剑灵之后，应该让她如何称呼自己。
不管是主人或者姜歌，哪怕是姜歌姐姐，姜歌妹妹她都有想过，也都可以接受。
但是...姜歌万万没有想到。
她对自己的称呼竟然是娘亲。
软腻身躯嫩白藕臂如蛇般盘绕上来。
幽幽兰香拂面，姹紫双眸自澄澈明净化作一抹天然的亲近。
“娘亲！”
姜歌仿佛都已经可以看到当江鲤看到那位剑主模样的剑中真灵对自己喊娘亲之后，江鲤姐姐表情能有多精彩了。
江鲤喊她姑姑，她喊自己娘亲，自己喊江鲤姐姐。
以后大家各论各的，各自都有美好的未来。
忍不住扶额，其实姜歌知道剑灵对自己的称呼也没有什么问题。
剑灵虽脱胎于曾经那位剑主骨骸，却也只是脱胎于一抹特质。
除了外貌相仿，她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但是，被这么一个冷淡娇艳大姐姐模样剑灵喊娘亲...姜歌目光往下，看到剑灵大姐姐姣姣身段。
身为白骨妖魔众生百相的一部分，剑灵继承的自然是白骨妖魔一模一样的曼妙身姿与装束。
这事情太怪。
“不许喊娘亲。”姜歌约束道。
剑灵扑闪着眼睛。
“就叫我姜歌吧。”
“姜歌~~~”空灵声音响起，剑灵将姜歌缠得更紧了一点。
姜歌忽然沉默。
她认真回忆「炼器篇」和「炼魄篇」中有关驯服器中妖灵的诸多提醒和后手措施。
对圣宗弟子而言，这似乎是极凶险的一步。
嗯...姜歌看着都快要把自己胳膊揉进她怀里的剑灵，确实——
自己这里也很胸险。
依照「炼器篇」注解，姜歌将一抹心血点在剑灵心口。
灵气尚未开始运转，心血便被剑灵雪腻肌肤吞了下去，一人一剑心念相通。
这下，姜歌真的做到了对这柄灵剑如臂使指。
回想「归藏篇」中为了炼化宝器而准备的诸多措施，咒术。
姜歌再次陷入沉默。
她只能说圣宗弟子伤天害理，罪有应得。
不过姜歌其实也知道。
倘若她未从白骨妖魔众生百相中找到那位剑主的一抹真意，说不定也...姜歌忽然想到了白骨妖魔众生百相中那个在自己面前摆出狗般乞怜姿态，试图讨自己欢心的白骨相。
大概，人与人之间的确是有差别的。
看着这黏人的剑灵，白骨妖魔般的姿态。
姜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众所周知，「炼器篇」的上阙「金骨玉髓篇」是让妖魔修行，诞出宝器的功法。
这门功法单拆出来都可以称得上是无比顶级。
除了消耗巨大外，这「金骨玉髓篇」比佛门的锻体法还要强横，比剑修手中的三尺青锋还要锐利。
那...如果自己让剑灵再去修习「金骨玉髓篇」呢？
“姜灵。”
“过来。”姜歌叫来剑灵。
她替剑灵取了个名字。
名叫姜灵。
姜歌伸手点在剑灵眉心，将「金骨玉髓篇」渡入剑灵识海。
剑灵眼睛扑闪。
然后——
伸出胳膊又缠住了姜歌的身体。
好不容易才将意念从骨剑中抽出，姜歌看着手里的白玉骨剑。
自己的剑灵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太缠人了。
明明神情看起来那么冷淡，怎这般黏人。
还好她只是剑。
带在身边也足够方便。
吱呀——
房门被推开。
屠夜白从书房回来。
她有些诧异地看着姜歌膝上的那柄灵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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