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唐与诗摇头。
带着姜歌来到书院旁的糖葫芦小店前，“这里便是阿笈多罗卿最喜欢的铺子。”
姜歌看了眼店内还在忙碌的少女。
她身上有种姜歌很熟悉的书卷气。
“她说不定会是你的小师妹。”
“当然——”
“也有可能会是你的学生。”
转过目光，唐与诗带着姜歌继续向前，她们只是路过。
遥遥地，夜色当中姜歌看到了一片漆黑的影子。
天京城内即便是夜晚也依旧灯火通明，但总有例外。
那是立于天京城内城外的山丘。
仅比内城城墙稍高一些的矮丘，覆盖着茂密的森林。白日里自内城向外眺望，仅能看见峰顶一点，如水墨绘卷当中的背景。
到了夜晚，更是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影子。
“那座山名为明德峰。”
“取「在明明德」之意。”唐与诗对着姜歌介绍，“那座山是大泱的眼睛。”
“大泱之德如明眸，明察而光明，照耀天下。”
“山上有一行宫，有一佛寺。”
“佛寺名唤宸览。”
唐与诗带着姜歌离开内城。
两人都没有用什么「咫尺天涯」类的法术，但是因为两人修为，所以步行起来也极快。
姜歌挑眉，没有想到又是佛寺。
但...又是佛寺？
姜歌唇角含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那莎诃蛮的党羽便在明德峰上。”唐与诗蹙眉，她其实有些没想到，这些逆党邪祟竟然会藏在明德峰上。
“大概...”
“这便是所谓白日之下的阴影吧。”
“你说那明德峰是大泱的眼睛。”姜歌忽然轻笑一声，“那这算不算是大泱双眸蒙尘。”
姜歌的话竟是比唐与诗所说的还要毒辣些。
不过，面对姜歌的犀利吐槽，唐与诗倒也无力反驳。
与父皇不同，她当真以双脚走遍了大泱。
见过了太多疾苦，太多民不聊生，知道这方土地如今何等羸弱，病入膏肓。
姜歌说大泱眼眸蒙尘，不无道理。
“倒也可以这么说。”
“说来~”两人已经行至明德峰下，姜歌看着那条盘绕着明德峰的蜿蜒道路。
青石的道路一直延伸。
很快便被茂密的森林所遮掩。
写着明德两字的石碑伫立在山脚，就像是分割脚下这方土地与山丘的分界线。
“你就不怕他们跑了？”
“此行只有你我，父皇三人知道。”唐与诗深吸一口，一抖手中桃枝。
“在此之前——”
“我已经拿到了圣心灵耀大阵的阵符。”
“他们...跑不了。”
桃花片片散开。
一柄极为细长的冰剑被唐与诗握在手中。周围空气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度，呼吸间有白雾腾起，寒风环绕着她与姜歌呼啸。
两人一起上山。
爬至半山。
林间小路旁，姜歌见到了许多断臂残肢。
那些断臂残肢被掩藏在草木当中，在稀疏的月光下泛着瓷片般的光泽。
唐与诗蹙着眉梢。
见到姜歌不知道捏了一个什么法术。
她只觉得背后阴风恻恻，那些瓷质的断臂残肢成片成片的消失。
在姜歌的视野当中，小心魔的双腿几乎都快要迈成了车轮，一副漫画里搞笑角色的模样，将那些瓷质的断臂残肢，一个一个全部收起。
经常杀莎珂蛮的人都知道。
这些瓷质的断臂残肢，便是莎珂蛮的千姬傀儡。
当初姜歌能将莎珂蛮杀得那么轻易，也与姜歌直接将莎珂蛮拖入掌中阎浮世界，断了她与这些千姬傀儡的联系有关。
否则的话...仗着这些傀儡，姜歌说不定要多杀她几次。
这些傀儡一旦被激活，一个个的也有结丹境修士的力量。
即便是她死后。
这些千姬傀儡说不定也能为她的同伙所用。
虽然对姜歌而言，结丹境——
不过草芥蝼蚁罢了。
但倘若真让他们冲了出去，在城中引发骚乱，也不是姜歌所愿意见到的。
更何况...这些瓷质的断臂残肢所用材料甚佳。
拿回去融一融，还能练把瓷剑。
她见江鲤姐姐到现在还背着把断剑。
这怎么能行。
今天的明德峰格外幽静，夜风吹拂，荡起阵阵松涛。
天空逐渐阴沉，阴云蔽月，淅淅沥沥的，甚至下起了小雪。
其实姜歌知道，这是由于唐与诗在积蓄力量，冷气团升温吸湿，形成不稳定云层，在明德峰抬升冷凝降雪。
不过...修仙世界观下，倒也不必这么细致。
只当做是凝婴境的高手出手所引动的天地异象便是。
唐与诗沉吸一口气。
这次登明德峰，不仅仅是那头耄耋迟暮的老龙对姜歌的考验，同样也是对她的考验。
她已经忤逆了太多次。
这一次，是时候证明她的选择是否正确了。
同时——
这也是一次试探，试探那些自黑瓦而来的巫祝们，真正的底牌。
只不过当姜歌和唐与诗当真爬上明德峰时，才看到明德峰上一片死寂。
那座寺宇空空如也，没有半点活人气息。
姜歌和唐与诗踏入那座寺宇，看到一个盘膝而坐的僧侣。
只是他身上同样没有半点活人气息，在阴云当中，偶尔投下的月光映照下，那僧侣锃光瓦亮的脑袋同样泛着一种近乎瓷器般的光泽。
“他法号苍山。”
“取自苍山极巅之意。”
“是远近有名的禅师，本院的主持。”
“怎么...”唐与诗看着那僧侣身如瓷偶般的模样，忽而一阵后背发凉。
而姜歌没有作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一旁。
感知到了姜歌的目光。
伴着一阵靴子浅踏的声音，少女身形逐渐出现在姜歌和唐与诗的视野当中。
少女身形简直如人偶般纤细。
美丽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有种病态般的匠气。
肌肤洁白得仿佛不知阳光为何物。
不过还好，她的肌肤并没有泛着那种瓷器般的光泽。
让唐与诗颇感意外的是，这座明德峰上竟然只剩下了这最后一人。
她们所要绞杀的对象，竟然也只有一人。
而等候在这里的桑榆晚也万万没有想到——
杀上明德峰的不是大泱皇室客卿，不是那位剑宗的绝世天才。
也不是那位云笈门的道首。
而是长公主亲至——
还有...她的目光落在姜歌身上。
看着唐与诗以及她手中的冰枝细剑，还有她身后单手插兜的女孩。
女孩身份映入她心头。
——姜歌。
她心中生出几分退意。
先前姜歌大杀四方场景依稀犹在眼前。
不过旋即，那份退意又被她抹去。
她目光掠过唐与诗，落在姜歌脸上。
看着姜歌那张诱惑绝伦的脸蛋，完美到令人陶醉的曼妙身材曲线。
少女那双漆黑的，没有混杂入任何其他杂色亦或者是光亮，如深邃幽渊般的眼睛当中，忽而升起一种狂恋般的热枕。
“我喜欢你。”桑榆晚感叹着姜歌的美丽。
从她口中的那份喜欢当中，姜歌感受到了一种似乎想要将自己一块一块切开，收藏起来的寒意。
“...”
“所以能请你——”
“变成我的收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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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93 你——当真该死啊【三四更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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