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往月_
不行——
自己要淡淡的，淡淡的...淡淡个屁啊！！！
书院上一次有人顿悟，得夫子执经释义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书院被国子监压了那么久，不就是因为广陵散绝又后继无人嘛。
结果现在姜歌妹妹却跟自己说，她已经见过夫子两次了！？
姜歌看着夜白姐姐那种哆嗦期许又有点小委屈的表情，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跟夜白姐姐说，其实并不是两次好了。
她和屠夜白稍微讲述了一下发生了什么。
屠夜白更呆了。
“你的意思是...你参悟箴言看到的不是书海墨字，而是天有墨河高悬，脚下黄檗纸卷画作绘卷，就连夫子也是墨点丹青，如山水写意般模样？？！”
“有什么问题吗？”姜歌觉得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学剑的时候也是看到雪山深谷，满谷桃花花败花开。
屠夜白颓然坐下，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同姜歌解释。
不是每个人看书都能看到书中花海世界。
能一日看尽长安花。
能看见庐山烟雨浙江潮。
更多的人去看那些儒门圣言，虽觉得字字珠玑，但学习起来也分外吃力。
想要将箴言铭记在心真如刀削斧劈，更有甚者...是硬生生如炮烙般将箴言烙在心里。
眼眶通红通红。
屠夜白很羡慕，真的很羡慕。
羡慕得甚至觉得嫉妒。
“夫子...”
“还有对你说过什么吗？”
屠夜白的声音轻而缓，像是被泄去了浑身气力，又有些释然。
书院的前辈曾对屠夜白说过。
她迟迟难以立命，或许便是因为她的人生实在是太过顺利，顺风顺水，从未有过挫折。
同辈人未有天骄能给予她压力。
就连剑宗剑痴那天下第一的名头，不过也只是因为屠夜白当初没有选择拜入剑宗罢了。
那位前辈说，或许哪一天屠夜白遇到了能让她都产生挫败感的天才，屠夜白距离立命，也便不远了。
随后她又忽然嗤笑。
这天下怎么可能还会有能让屠夜白都产生挫败感的天才。
当初圣宗圣女，不过也只是仗着奇技淫巧，才侥幸赢下了和屠夜白的赌约。
“夫子好像很高兴？”
“说我抡语学得甚妙？”姜歌小心翼翼捡着说。
屠夜白咬唇。
能不能立命她不知道，她现在道心的确有点顶不住了。
不是！！！
夫子执经释义不是只有夫子意相帮助参悟么？
感情到了姜歌妹妹这里，夫子执经释义是真的夫子意志过来执经释义啊！？
夫子...很高兴！？？
啊？！！
屠夜白忽然觉得带姜歌妹妹回书院的重要性远大于让姜歌去取那本书。
还有——
她已经开始后悔让姜歌走佚名前辈的路，而不是强制将姜歌留在自己身边了。
早知如此，她就是天天晚上给姜歌抄她也愿意啊。
“夜白姐姐！？”
“夜白姐姐？！”姜歌看着屠夜白咬唇捂着心口倚在床边的样子，忽然担心。
她知道屠夜白身上有旧伤。
“你先等等。”
“我出去透透风。”屠夜白真顶不住了，她甚至觉得自己都快要维持不住自己人淡如菊的君子心了。
屠夜白走出房门深呼吸。
眨眼天明。
她看到那位白甲轻骑都尉倚在墙上，有些好奇地看着姜歌与屠夜白的房间。
这很正常。
夫子执经释义会引动天地灵气，天有异象，已经筑基的李清柏察觉到异常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和姜歌妹妹睡在一起？”她挑了挑眉。
屠夜白旧伤引动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眼看着屠夜白微微愠怒，自己与天地间的联系似乎都要被切断了，李清柏连忙举手投降，“好吧好吧~”
“不开玩笑了。”
“你要突破了？”
李清柏凝重地看着屠夜白。
花信年华的立命境啊。
书院又要出一个入圣境的大儒了吗？
这一次...书院，朝廷，能藏得住她吗？
“不是我。”屠夜白声音闷闷的。
这下轮到李清柏满脸见了鬼的荒唐，“不是你！？”
“那难道还能是姜歌妹妹。”
她一副夜白老大你就别开玩笑的表情，然后...便看到了屠夜白脸上的认真。
“你是认真的？”
屠夜白点头。
李清柏猛地从墙上跳下来，来回踱步，“我得去找师傅。”
炼气境！！！
夫子执经释义！！！
“她会是下一个你吗？”李清柏神情凝重。
要藏好了。
必须要把她藏好了。
“绝无可能。”屠夜白摇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很快...她便会以他法筑基。”
其实姜歌现在就已经隐隐一只脚踩在了筑基境的门槛上。
屠夜白猜想姜歌至今没有筑基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她看不上那门在少府监都已经堪称出类拔萃的刀法。
李清柏整个人都诧异愣住。她猛地冲到屠夜白面前，抓住屠夜白的衣领。李清柏也顾不上以下犯上的道理了，“你疯了！！！”
“这么一个儒门天才，你让她以他法筑基！”
屠夜白轻轻掸去李清柏的手，沉声道，“她的剑道天赋，不亚于我。”
李清柏呆住。
剑道天赋...不亚于她？
剑宗那位都难让屠夜白心服口服地说出这种话吧。
姜歌？
李清柏忽然想到了她与姜歌的第一次见面。
女孩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刀法，从她手上学会了沧海叠浪的刀意。
她好像终于懂了。
疯了。
都疯了。
屠夜白疯了，姜歌疯了，现在她也疯了。
“这件事我必须告诉师傅。”
屠夜白默然允首。
“她筑基的功法少府监来搞定。”李清柏来回踱步，“当初那位佚名居士如何筑基？”
“他学佛法，以菩提金刚之躯筑基对吧。”
“菩提金刚功国子监就有。”
“你不方便，我去替她讨来。”
“她不会要的。”屠夜白抬首笃信道。
李清柏抬头看她。
忽然——
医馆外马蹄声紧促。
素箭衣的差役自马上滚落，口中汩汩地喷出鲜血。
“大...”
“大人...”
他满眼不甘地望着医馆方向。
差一点...怎么就差那么一点。
55 我杀了他
抬起的手臂无力坠下。
滚热的胸膛中心脏停止了跳动。
少府监素箭衣的差役心有不甘，却又好像无可奈何。
仿佛天命如此。
明明...明明他距离医馆不过一线距离。
视界被黑暗吞没。
他好像忽然听到了破空声，有人俯身靠近，对他说——
“你不会死的。”
咚咚——
咚咚——
被强攥住的心脏逐渐重新开始跃动。
屠夜白身旁，李清柏一脸诡异欲言又止，“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说你是天下最好的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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